重生之深宫嫡女-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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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陪嫁婢女
“虽然还没入府,但府中上下已将您当自家姨娘看待了,所以才有老奴两个前来侍疾,姨娘不必自谦。”老嬷嬷不卑不亢,委婉地将蓝如璇的话堵了回去。
如瑾不动声色将嬷嬷们神色看在眼中,朝蓝如璇道:“大姐姐被叔父婶娘宝贝了这么多年,婶娘常说你要比段姨娘所出六妹身份贵重,如今能去王府做姨娘,自是应验了她的话,恭喜姐姐了。”
被暗指以嫡女身份嫁作侍妾,蓝如璇脸色更加难看,挺了挺身子做出矜持之态,待要开口顶回去,老太太那边咳了一声,虚弱摆手道:“我乏了,你们回去吧。璇丫头日后进了王府谨记规矩,好好侍奉王爷和王妃,不要辜负我平日的教导。”
这就算是小辈出嫁前的训诫了,当着王府嬷嬷的面蓝如璇不好再发作什么,站起身来低头允着,恭恭敬敬给蓝老太太行礼道谢,起身时便道:“那么孙女这就回去。”
“去吧,带了如意回去,让嬷嬷好好教她规矩,免得日后在王府出错。”老太太衰弱地点头,床边侍立的丫鬟如意便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走到蓝如璇身后。
如瑾诧异,不由问道:“怎么,如意姐姐要跟入王府去么?”
蓝如璇被病痛熬的脸色苍白,仍是朝如瑾颇为得意笑了一下:“如意是我陪嫁婢女之一。”
能得老太太的近身丫鬟做陪嫁,放在平日便是极其荣耀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时候,老太太和蓝如璇祖孙两个彼此芥蒂,若不是因着蓝如璇要嫁入王府,单凭那晚她过来拿聘礼示威的事情老太太便可将她逐出家门,为何还要安排如意跟去陪嫁?
想起老太太平日的行事风格,如瑾略一转念似是明白,便不说什么,任由蓝如璇等人离去了。她们前脚一走,老太太这边立时撑不住倒在枕上,虚弱喘息了许久方才缓过气来,看她神情似是还有事要吩咐,但却熬不住,闭上眼睛昏沉沉睡过去。
如瑾带人回去,路上碧桃低声问道:“姑娘还去东边探看么,方才没说上几句话。”
“不必了,几句已能看出端倪,起码那永安王妃是不喜蓝如璇入府的,日后之事,走着瞧罢。”
碧桃不解:“姑娘怎么看出来的?”
“原本我以为永安王十分看重她,是以听说她生病才派人过来侍奉,然而看方才那嬷嬷对她言语,绝不是对待主子心尖上的人该有的态度。”
如瑾缓缓走在铺成花卉形状的石子路上,碧水色蔓草纹滚边绸袖露出白皙手指,顺手扯了路边一朵已然枯萎的淡金色香菊,缓缓道,“派人侍奉小妾,若不是永安王亲自指派,那便是当家主母的分内事了,从那嬷嬷神色便可看出,永安王府的正室王妃对蓝如璇只是面上和善而已,内里是十分忌惮不满的。”
碧桃闻言回想适才情形,果然是如此,暗暗佩服如瑾洞悉之力的同时也十分解气,忍不住合掌笑起来,露出洁白如玉贝的漂亮牙齿:“该!看她最近那个嚣张样子,被人一口一个姨娘的叫着,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她以为入了王府该有多风光呢,这下等着让永安王妃收拾她吧!”
如瑾亦是点头:“照这个样子看来,她要想在王府站稳脚跟需要颇费周折,短时间内是不必担心她反手对付我们了。”
碧桃扶着主子脸带喜色走了一会,却又想起如意来,不由咬唇担忧:“姑娘,奴婢觉着如意跟去陪嫁的事情颇有些奇怪呢,怎么之前一点动静都没听过,突然就出了这一遭?会不会对咱们不利……”
“若要不利亦是以前,日后她跟去王府,想对咱们做什么也够不到了。如意这婢子藏得深,之前我竟忽略了她。”
碧桃一惊,“怎么,姑娘是说她……”
如瑾轻轻捻动手中枯萎的花瓣,任那细小而狭长的残黄片片飘落,“从吉祥一事我便觉她不对劲,今日见她站在蓝如璇身边坦然的样子,终于知道她是真的向了那边了。”
“会是这样么……如意她平日不声不响,以前还帮过咱们。”碧桃虽是信服自家姑娘,但也不大相信如意会投靠东府。
“人总是会变的。”如瑾远望碧蓝高天,枯黄色的杨柳枝条阻隔了视线,将整片碧蓝分割成无数的细碎。
她亦记起重生后的第一件事,那时候是如意帮了她训斥仆婢,她还记得如意温和关切的笑容,灿若春日午后金色暖阳。后来,似乎是从四方亭之后不久吧,这个丫鬟便日益沉默,沉默地几乎要让人将她忘记,直到今日,突然成了蓝如璇的陪嫁。
这大半年的时间里,蓝府里许多人死了,许多人变了,连如瑾有时都觉得自己陌生,老太太身边一个丫鬟的转变也并没有什么稀奇。“且不管她,让她跟去王府亦是祖母的允诺,想必是老人家怕蓝如璇不利于家族,派个人过去看顾着。”
从这一点上来说,如意跟去是有好处的,至于其他,一切便看永安王妃和蓝如璇怎样相处了。
次日是一个薄阴天,对于婚嫁来说并不是好兆头,尤其到了晚间起轿的时辰,本该留有余晖的天空却是完全暗了下去,灰蒙蒙的乌云变得厚重,遮住了将要落山的日头,于是地上便也没有了光线。东府在临街的地方自有一门出入,永安王府来接小妾的轿子便停在那个门前。
门口早早点起了红灯笼,却是粉红色,而非蓝泯蓝琅一早准备的大红。只因王府派来的嬷嬷提醒他们说蓝如璇乃是妾室,不能逾矩用正红,因此就连家中喜庆的灯笼都要换了符合身份的粉红。
未曾进得王府站稳脚跟,蓝如璇不敢得罪了王府中颇有地位的老嬷嬷,只得忍气吞声认了这遭,逼着父亲兄长重新去街市买了粉红纱灯,匆匆换下了已经挂上的正红喜灯。及至嫁衣喜帕陪嫁被褥,一应用具全被两个老嬷嬷检查了一个遍,略有接近正红颜色的物件皆被挑拣出来,委婉而坚定地提醒她不要僭越。
蓝如璇拖着病体,压着恼怒,还要对两位嬷嬷赔笑应承,多谢她们教导规矩,这两日过得十分不自在。临上轿时却又被老嬷嬷提醒陪嫁下人不能太多,只能带两个丫鬟进门,其余陪房仆役皆不能过府。
“嬷嬷,您二位虽然说是王府的规矩,但我即便是妾室,也出自襄国侯府,若是陪嫁太少未免堕了侯府体面。”蓝如璇一路让步到此,终于不能再忍。
老嬷嬷笑得温和而谦卑,语气也柔和,但话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姨娘,尊卑有序,等级尺度都是历年沿袭下来的,您虽然出身侯府,王府却不能为了您一人而废弃多年来的规矩。”
另一位老嬷嬷言语更不客气,言道:“姨娘若是襄国侯府正统的嫡出小姐,也许这事还能回禀王妃商量一下,照顾襄国侯爷的体面。但是您出身旁支,说出去实在不好听了。现下王府里还有一位威远伯的甥女,论身份比您还高些,是正经的侧妃,然而当年入府时也是只陪了两个丫鬟并一位乳母,所以您就不要搅闹了。”
两人毫不留情的话让蓝如璇几乎气背过气去,“你们……”
待要说些难听的,她却不敢太放肆,两个老嬷嬷身后是正室王妃,以她的身份还没分量与人争长短,不免窝得心中难受至极,捂着嘴巴猛烈咳嗽了好一阵子,险些弄散了好容易梳成的新妇发髻。
涂了鲜红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在坐褥里,蓝如璇暗自发狠,等我得了王爷欢喜,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奴才都要一个个跪着舔我的鞋底!
已经准备好的两房陪房终于是没能带过去,最终只有品霜和如意能够随侍入王府。蓝如璇趁着两个老嬷嬷不在跟前的时候,叫了两个丫鬟过来暗自叮嘱:“你们日后与我一心,自有你们的好处,若是敢在王府里头跟我两面三刀玩把戏,自己掂量着会有什么下场。”
品霜喏喏答应着,如意低了头轻声说必定忠心侍主。蓝如璇特意单与她说道:“你早已不是老太太的人了,临走时她如何嘱咐的且不说,那些话你听听便罢。日后你是要跟着我的,如何行事自己忖量。需得知道,你的主子是我,你的福祸生死也在我身上。”
因了风寒未愈,蓝如璇的喉咙是喑哑的,低声说出这些话显得阴恻恻。喜烛映着她粉红色的嫁衣,投了暗沉的影子映在窗棂上,如意看着那黑影敛眉答言:“奴婢明白,姑娘放心。”
她沉静的没有喜气的脸蛋与满屋深深浅浅的红色格格不入,蓝如璇盯了她半日,直到老嬷嬷进屋提醒时辰到了,方才作罢。
玫红色的绒毯从蓝如璇闺房一直铺到东府门口,蓝如璇被嬷嬷引着出了房间,一路朝花轿走去。轿子并不是喜庆的红色,而是寻常青呢小轿,蓝如璇并没有盖盖头,距离门口很远时便看见了轿子的颜色,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没有唢呐锣鼓,没有鞭炮声声,甚至盖头都是没有的,这并不能称得上是一场婚嫁。妾室入府原本就是这个规制,然而期盼欢喜了这么久,骤然面对了这样的场合,不但是蓝如璇,就连东府下人们都觉得有些太过简单了。
蓝泯与蓝琅父子在门口相送,当着王府嬷嬷的面,蓝如璇不能跟父亲兄长说什么,略略辞行几句便被嬷嬷催着上了轿子。丫鬟和嬷嬷在轿子后头坐了马车,在后面是驮着陪嫁的长车,王府内侍带着仆从们护佑轿子左右,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蓝府。
西府那边没有一人前来相送,彼时蓝泽正在床上头痛不已,听得下人禀报东院大姑娘上轿还发了一顿脾气。老太太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在昏睡,自是不知道长孙女的出嫁时辰。
消息传到秦氏和如瑾那里,母女两个都没理会,接着给未出世的小孩子做衣衫鞋袜。屋中灯火融融散着暖光,提前用了小炭盆放在屋角以防秦氏着凉,门窗关了,整个屋子都是暖洋洋的。这样的夜晚母女俩对灯安坐俱都心中恬淡,自不搭理不相干的人与事。
晚间回到自己居处,如瑾与丫鬟们脚步俱都轻缓,提裙上楼之后,却发现吉祥正坐在厅堂角落里发愣,手中捧着一块帕子似乎是在做绣活,针却掉到地上去了,显是发呆太久。玉石烛台上灯火如豆,半日无人照看了,光线黯淡,屋角处尤其朦胧阴暗。吉祥穿着薄衫坐在那里,孤零零的望之便觉萧瑟。
如瑾挥手屏退其他人,站在楼梯口看她良久,她竟没有发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如瑾便轻轻走了过去,弯腰拾起地上滚落的绣花针,替她插在绷子绣布上,笑道:“怎么坐在灯影里绣花,也不怕伤了眼睛。”
吉祥这才回神,匆忙放了绣绷子站起来行礼,勉强笑道:“姑娘回来了。”
如瑾拉住她的手,将她一路引到了内室。她的手冰冷如窗外凉夜,僵硬而涩重,与她脸上吃力露出的笑容一般。
“听说昨夜你悄悄去东院了,可是去看如意?”如瑾拉了吉祥坐下,开门见山。
吉祥脸上闪过惶恐,“姑娘恕罪,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去……”她咬了嘴唇没有说下去,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如瑾道:“我明白。这些年你与她一同服侍着老太太,情分不是别人能比,她不动声色跟了蓝如璇,想必你有话想要问一问。若是错过了这一遭,再想见她就难了。”
吉祥垂了眼睛,沉默良久,唯有鬓上两朵银丁香在灯烛下闪烁冰凉的光泽。昨夜里同伴如意的话犹在耳边响着,她几次想要张嘴,却不知道该不该和如瑾诉说。
“我没有你机灵,也不善于忖度人心,老太太对我越发疏远了,如果再不找个靠山,我不知道日后会得个什么结果。几次给你使绊子是我对不住你,但是认了主子就要帮主子做事,我没有退路,这个道理,想必投了三姑娘的你也是明白的。”
在灯火照不到的假山背后,寒凉的夜风里,如意就是这样说的。吉祥震惊之余,却也没忘了提醒她大姑娘不可靠,但如意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我知道,甚至因为帮她做了几件事,我比你更明白她的歹毒。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对人了,你跟着三姑娘最后不过是罚跪被撵,而我却可以进入王府。陪嫁婢女向上的机会太多,也许有一天,我不用再仰人鼻息,不用再战战兢兢地伺候人。”
这样的如意已经不是吉祥认识的那个了,她隐藏在安静外壳下的野心让吉祥感到惴惴不安。从东院回来之后,吉祥便一直在惊愕与失望的复杂心绪中无法安宁。在如瑾回来以前,她已经一个人闷在角落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吉祥姐姐,或许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如瑾看着烛光里发愣的吉祥,缓缓说道,“如果有一个人整日与你在一起,比亲人更亲近,然而突然有一天你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