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魂-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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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醉红楼前,太子扶了我下车,道:
“美人便好好叙旧罢,孤到落芳居等你。”说罢便松开了我的手,示意我进去。我暗自得意,本来还以为太子会进到楼中等着我,如今他不跟着要逃走也方便许多了。楼中的佣人认得我,笑嘻嘻地把我带到了郭眠的房间,她开门的时候睡眼依然惺忪,见了我,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妹子……妹子!”反应过来的郭眠立刻拉了我的手进房间。“怎么就出来了呢?不会是被赶出来的吧?”郭眠对于我的出现立刻做了个有趣的猜测。
“不是,我也实话实说了,今天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想问问你,你的那位负心汉是不是明国的越武将军?”我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
“你……怎么知道的?”郭眠的神色立刻暗淡了。
“我在宫里跟别人聊天的时候碰巧知道了这么一个人,据说他自从上次出征回来便一直戴着面具而且性情大变,我第一个反应便是那晚酒席上看见你的负心汉。”
“我……在他出征回来后也只见过一次,就是他跟我撇清关系的一次。”说起这件事,郭眠始终还是放不开。
“我想一个人没有理由忽然间改变的,他必定是有什么苦衷,你不想再去了解么?”
“我想,可如何能见得他呢?他是不会再踏足醉红楼的了。”郭眠苦笑着看了我一眼。
“眠姐,你帮了我许多,我也想帮你一次,我在完成了这事以后便帮你离开醉红楼,让你们相见,好好聊聊。”我坚定地看了看她,她却朝我凄然一笑,大概是不相信我能做到吧。也罢,当务之急要先去找凌辉允。“眠姐,你有一些小丫鬟的衣服么?”郭眠疑惑地看了看我,便从衣柜里挑出了一套平凡的衣裙,问:
“这套?”
“先借我换上,我要出去,不能让太子发现。”我拿过了衣服,走到了屏风后换了起来。
“妹子,你到底……唉,也罢,你自行小心。”郭眠大概是想问我到底要干什么,我迅速换好了衣服,卸去了头上所有的饰品,打开了郭眠房间的窗户,跃出去以前我回头朝她一笑:
“眠姐,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会做到的。”说罢便纵身提起跃了出去。运气探不到醉红楼里有任何暗卫的气息,我翻过后墙来到了后巷。拐了几个弯来到了洛城的一条大街上,随便找了一位大婶指方向后,我便拐进了巷子打算提气奔跑,却没想到刚跑了几步便被人用力拉进了一个角落。
我刚想抬脚攻击那人却预料到了一把按住了我的腿:“霜儿,是我。”
“你怎么……”我隐约辨认出了祺的模样,他穿着黑衣头上也蒙了黑布。
“我从芍药那里知道了你来到洛城了,好不容易打探到你的消息你却跟了太子到东宫,我知道你想去找凌辉允,不要。”祺用全身地力量压在了我的身上,贴得极近让我无法反抗。
“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好也最快的办法,我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开我。”我又挣扎了一遍,可是身上的人丝纹不动。
“我自有办法,你就乖乖地回到酒家等我,好不好?”祺的语气带有乞求的意味,这是我从未听到过的,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凌辉允也不是好糊弄的一个人,他无非就是要逼我现身,而这一次不一定会输的。
“好吧,那我回去等你消息。”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告诉祺。
“好。”祺一笑,把压着我的力量改为了紧抱我,我也伸手揽过他,手移到了他的脖子后,却还是下不了手。我推开祺,笑道:
“那我现在就走?太子发现不见我了会不会牵连到醉红楼?”
“应该不会的,他后宫女人众多,应该很快便能释怀。”祺伸手抚上了我的脸,用拇指轻轻摩擦着。
“那就好,我现在便回去,你在洛城要尽快找到童子草并且救出莫阑夜。”我紧紧握住祺的手道。他拉了我出巷子,在阳光下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我知道,先送霜儿回去吧。”说罢便拉了我的手往前走,我脚步一停,好笑地看着他一身黑衣黑头巾,道:
“你穿这样走在街上就不怕有人把你当刺客捉了?我自己回去就好,走这一段路没什么危险的。”祺仿佛听了我的话才想起自己身着黑衣,苦笑一露,他摸了摸我的脸道:
“那只好让霜儿一人归去了,大宅那虽然有马,霜儿身后的伤没好,还是坐车吧。”他对我温柔一笑道。
“好,那万事小心。”我也朝他一笑,看见他再看了我一眼后身影便迅速消失在巷子里。
对不起,祺,我是不可能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你身上的。
感觉周围都没有隐藏的人的气息后,我继续提气往景王府奔去,在越过了好几条巷子,翻过了几座墙后,我从另一条巷子拐出去,却没想到迎接我的不是景王府,而是太子的马车。我一愣,随即便想起自己已经换了衣服卸了珠饰,低下头我混进人群中想快步走过马车旁,却在经过车窗的一刹那听到太子讽刺的话语:
“美人落妆更衣,是要给孤一个惊喜么?”我头皮一麻,知道事情是瞒不下去了,只得静静地站于车旁。听见了太子下车的声音,然后便看见地上一个高大的影子完全覆盖住我的。手被强牵了去,只听得太子道:
“或者美人可以回宫后才给与孤这个惊喜?”
复杂
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驶往东宫,可是此刻我却巴不得它能快马奔腾,好让我可以离开这个充满了压抑的小车厢。自太子把我拉上了马车,我没有开口解释,他也没有开口问,彼此一直静默着。我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害怕只稍一眼便会暴露了些什么。
上车以后太子却没有松开我的手,握得紧紧的甚至有些让我发痛,可是我也不敢把手抽开。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了,我终究还是听到了宫门开启沉重的声音,心里一沉,也不知道待会儿太子要怎么惩罚我。马车停下后,太子还是不动,像一尊石像般坐在车里握紧我的手,我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呼一口。
我们这样维持了不知道多久,知道车外传来了那位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声音:
“殿下,已经到了。”
太子握着我的手一紧,我吃痛地吸了一气,便感觉手上压力一松,我被他拉出了马车。那位太监总管依旧是被无视了,太子一直拉着我走,步速【炫】飞【书】快【网】。进了墨渊阁,他直接把我带进了寝室,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欺身把我压在了床上,他的唇以极贴近我的方式在动着,原本温润的声线在此刻却变得有点嘶哑:
“你就那么想离开孤?”
“不……不是。”我有点害怕地回答。
“那么你这身衣着又是怎么解释?”他双手紧按着我的双手,大腿压着我的腿,让我无法动弹也无法反抗。
“我只是……”因着如此的姿势如此的气氛,我在马车上想的借口全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怎样?只是你有个厮守的情郎准备去见他让他带你远走高飞?”这是什么猜测?我刚欲开口否认,太子又继续道,语气较之前平静:
“你告诉孤,你心里都有着些什么人?”
“自……自是殿下。”我硬着头皮说道。看见他脸上出现一丝自嘲的笑容,随即便感到身上的压力一松,他起身,看着坐在床上的我,语气强硬地道:
“此生你都别想离开孤的身边。”说完了理了理凌乱了的衣衫便快步走了出去,留我一人坐在了寝室里。我平息着跳得【炫】飞【书】快【网】的心跳,一股强烈的求证欲冲上了我的心中。我站了起来,整理了衣裳,走到对面的书房轻轻推开了门。房间里面摆着两大个书柜,上面都密密麻麻地摆着书籍,我慢慢走近,一股奇怪的熟悉感让我伸手在右手边的书柜上抽出了第二层的第六本书,封面写着
“如是说”三只楷体字,我眯了眯眼睛,为什么我会抽了这样一本书?
继续翻开第一页,我看见了一连串不太熟练的楷书,记录着一些没有关联的话语:
“你是谁?”第一句居然是如此平凡的句子,也不知道书写的人为何要把它记下来。
“皇亲国戚也不应随意进入女子闺房。”我再翻了一页,看见了这样的一句,看来这书是关于太子的?
“千秋之夜带着白底紫花面具的男子,皆是无耻之徒。”我又翻了几页,都是一些我看不明白的没有关联的句子,直到这一句,我才忽然觉得熟悉了起来,仿佛很久以前我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而且……
“你若喜欢这字,便送予你好了,只是礼尚往来,你是否也应送我一物?唔,我看你全身上下除了头上的祥云簪子便没什么东西能抵我这字的价钱,就把那簪拿来罢。”祥云簪子?这……凌辉允不是曾经说过玲珑的小姐最喜欢的便是祥云纹的东西?难道这书上写的都是那位女子的话语?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似曾相识?为什么我也恰好喜欢祥云纹的东西?心情有点激动,我刚想继续看下去,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太子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甚?”
我紧皱眉头,用力合上了书本,往他脚下一扔,抬头直直地看见他的眼里:
“你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又瞒了我些什么?凌辉祺。”眼前的人看了地上的书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便俯身把书本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把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我转身过去瞪着他,他却留给我一个侧脸,连脸上的神情都是平静的:
“霜儿,我……”
“你怎么了?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从我们穿越的那一刻就知道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那么久,中虚道长还有医行善都知道的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人,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怒极,声音却十分的平静。
“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我只是不希望你被牵涉到。”我听着这最软弱无力的解释,冷笑了一声。
眼前这位身穿太子袍戴着玉冠脸容绝色的人和那个穿着藏青色长衫披散着头发的人是同一个人,和那个刚才还穿着黑衣把我按到墙角的人是同一个人,他们的名字都叫作凌辉祺,太子、我的丈夫,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些他却没有告诉我,甚至可以作为一个陌生人地出现在我面前,一丝破绽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刚才他把我按在床上的时候让我看见了他脖子上的一个跟在巷子里的祺脖子上的一模一样的红印,我大概不会起疑,也大概仍在为我自己的处境担忧。
既然祺就是太子,那么不难推测的我就是他那失踪多年的前太子妃。那本语录记录的东西本就是我说的,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生长于现代并且忘记了一切,可是祺却一直都知道。
“你都记得一切?”我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静静地问。
“后来慢慢记全了。”祺依旧立于书柜前,没有看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只是不想霜儿再卷进来。”
“我就是一个这么没用的人?需要别人时刻保护着?”我冷笑反问。
“不是,是这次非同小可。”祺转头看了我一眼。
“还是你认为我没有这个资格跟你分担压力。”我拉动僵硬的脸皮,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
“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妻子。”眼前的人露出了一丝慌张,想走上前,我却挪了身子,不想再看见他。
“殿下满园姬妾,大概不缺小女子一个吧?”如是想着,我的笑容又加深了一层。
“不是的,霜儿,她们真的是一个意外,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你是清楚的。”祺上前扶住我的肩,让我正视他的脸。我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我都不清楚。”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此时此刻,我又怎么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你还有多少个身份,还有多少姬妾,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都是不清楚的。一直以为我都能看清楚每一个人,却发现原来身边最亲的人,我从来都没有看清。眼前一直是模糊的,看不清楚那张绝色的脸孔上时什么表情,只是仿佛听得他在低语“霜儿,对不起”还有他那温热的指尖拂走我泪水的感觉。
我在书房里坐了一夜,一直都在翻看那本语录,直到夜深了祺才把我强拉了去休息。大概是因为一下子接受不了如此多的事情,我身心皆疲,很快便坠入梦乡了。第二天醒来,睁眼便看见祺正定睛看着我,眼里充满了血丝,仿佛一夜没睡。一丝心痛让我忍不住想伸手抚摸他的脸,却还是忍住了,我掀了被子起床,唤了堂罗进来帮我更衣,梳洗完毕后我便又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