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从容-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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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人虽说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走了很远的路却仍脸不红,气不喘。可是五可就不行了,先前一直逞强,伸着两条小短腿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老人。毕竟这具身体年纪幼小,骨架还未长开。走了一段就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发老人放缓脚步,慢慢踱了一段,便停下来坐在前面的一座亭中。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我好累。”五可沮丧地趴在亭子里的石桌上。她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腿都要累断了,双手支腮,可怜巴巴地望着白发老人。
“女娃娃,不用急,你看,自有人来接咱们。”白发老人手指不远处,不紧不慢行来的一顶轿子。轿子后跟了两位锦衣公子。其中一位正是那午后被五可骂过的顾青春。
那厮也见到了像泄了气的青蛙一样的陈五可。见这小人儿竟能安然无恙地坐在祖父身边,与他有说有笑。再想起出临出门前,途经抱月轩时看到的,因她而起的精彩场面。不由得双眸放光,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一边盯着五可,一边与身边那位长相酷似自己,却又很文弱的青衣公子说了句什么。青衣公子也不禁希奇地多望了五可几眼。
自从惊马那刻起,陈五可就已恨上了顾青春那讥诮的一脸得意洋洋。此刻知他定是又在与那青衣公子编排自己,狠狠地用眼刀挖他一眼仍不解气,恨不能立马扑上去,伸出猫爪挠去他一脸轻浮可恶的笑。她她是穿越而来,头脑比谁都清醒。此际又有白发老人在侧,她要保持从容淡定的淑女形象。
“爷爷,”陈五可抓住老人的臂膀,显得很是亲密,斜睨的眼却是在对着顾青春示威的。
顾青春与那青衣少年早已躬身跪下一揖倒地:“祖父在上,孙儿青春,青河来接您回府。”
白发老人又拿出自己的招牌动作,捋着胸前白胡子道:“乖孙儿,你们都起来。这女娃娃是咱们府上小客人,也与我走得累了。让她与我共乘一轿回去吧。”
“五可谢过顾爷爷,还请爷爷您先上轿。”五可躬身匍匐在地恭恭敬敬地给顾老相国深施一礼。其实,早在桃林另一面五可就猜出了老人与那中年男子的身份,只是一直假做不知而已。如今即有人点破,便大大方方上去问候顾千年。
顾青春一脸惊诧:“爷爷,这陈五可乃是我大嫂子最小的妹子,您们是如何相遇的?”陈五可便说自己与安玖走散,自己迷了路,正好路遇顾相云云。
顾老相国连连点头,并重新审视五可一遍道:“原来是青琛媳妇之妹,果然是陈门出好女呀……上轿上轿……”
那一直在旁观望,未发一言的顾青河道:“是得快些走了,只怕这五小姐在外多时,母亲大嫂子等人惦记……”
“哎呀,爷爷,这可如何是好?”陈五可没想到自己只独自逛了一下畅春园,给抱月轩女眷们的心头留下如此之大的阴影,同时她也惦记柳氏因过于担心自己,生出什么病症来。
顾老相国雷厉风行道:“陈家可儿莫怕,速与我上轿,早早回去就是。”
五可听话地爬入轿中,有气无力地,紧紧依偎着顾千年坐下。
“起轿。”顾青春朗声道,陈五可在拉上轿帘的刹那还看见顾青春投向自己的满脸笑意。还有他身后一个目光炯炯中年仆人,投向自己的目光莫测高深。
* * *
陈长歌的与顾青琛所居的抱月轩内,向来是顾府最安静的地段。不想此时已被折腾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只因五可与安玖出去半晌,结果只有安玖一人回来,柳氏便有些担忧。陈长歌,顾夫人也分派了人出去寻找。顾夫人与柳氏已用过两三回茶点,又说了许久的闲话,柳氏的眼一直盯着门帘处,表现出明显的心不在焉。
眼看日落西山,黄昏将近。派出去寻找的人都已纷纷归来,说不曾见到陈家五小姐。柳氏闻听,虽不曾说什么,却是一言不发,暗自用衣袖擦拭眼角。长歌见母亲如此,越发心焦。第一次当着婆婆的面在抱月轩里发号施令。
陈长歌将抱月轩内所有的丫环婆子集齐中堂,狠声吩咐下去:“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一会儿集体进园,去寻找我五可妹妹。春鸳你带人去赏梅亭搜索,夏鸯你带人菊花阁寻找……挖地三尺,一定要把可儿给我毫发无损地带回来,若不然,你们都不用回抱月轩来忙活计,另谋高就罢。”
抱月轩内的丫环仆妇,多是顾夫人安排给长歌的。长歌这么做分明是公然在向顾夫人示威,挑衅,顾夫人心下恼恨之余,颇觉没脸。她又不好直接冲长歌发作,只唤过安玖,劈头盖脸上去扇了她两掌,忿恨骂道:“你个下作小娼妇,没廉耻的东西。不知自重,整日就知勾三搭四。都说了不准你带人四处游逛,你偏没脸,如今丢了你大嫂子亲妹子,你姨母我在亲家面前,也跟着尴尬。若是寻不回那陈家五小姐,就这么一直跪在你陈伯母面前,一辈子不准起来。”
53 争执
那安玖本就为自己贪恋与云峥多说了几句话,忽略了五可的去留,导致五可的失踪而心生愧疚。后又见柳氏用衣袖拭泪的样子,又触动她对亡母的思念,因此她更觉对不住柳氏,正打算不声不响地出去继续寻找,打定主意找不回五可誓不罢休的。不提防顾夫人一个耳光扇上来,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头没脑地骂出那么粗俗不堪的话来,任谁都受不了。
安玖又急又愧,又羞又恼。捂了脸,双眸含泪怨怼地瞪着顾夫人:“姨妈,我的爹爹,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安在阳是您的亲兄弟。安玖慈母早亡,父亲为国在边关杀敌,将我托付姨妈您身边养育六七年。这几年,姨妈疼我胜似亲女,安玖言行举止皆受的是姨妈的熏陶,难不成安玖勾三搭四,寡廉鲜耻,都是随了姨妈您么?”
顾夫人这一通夹枪带棒的辱骂本是在指桑骂槐,暗里拿那陈长歌撒气,在场的人大多听得明白。陈长歌见母亲担心可儿,怕她急出病来,才冒冒然对丫环仆妇颐指气使。待闻听顾夫人这般借骂安玖来嘲讽辱骂自己,不由得怒从心起,那张粉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正不知该如何反击,忽听了安玖这番抢白,不免在心头暗自痛快。
忽然间见觉背后有人在拉扯自己衣衫,抬眼一瞧,见顾深雪已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侧,撵着自己衣带的同时冲自己努嘴,在给自己使眼色。长歌顺了顾深雪的眼光望去,只见她身后站着顾浅霜与顾青春的母亲桑姨娘,顾青河的母亲莫姨娘。
这两位姨娘显然已听到了顾夫人与安玖之间精彩绝伦的对白,都笑得意味深长。桑姨娘似笑非笑,莫姨娘则拿了帕子掩嘴直笑。
陈长歌深知自己这位婆婆素来与这两位姨娘不睦。如今这两位恐怕是在一旁看自己两婆媳间的笑话。
顾深雪虽然聪慧机敏,却是向来是以诗书世家的礼法来教养的,可平日饱读诗书,所学皆为德言容功,圣贤之书,哪经历过这等阵势。时才第一次听闻母亲骂出有些见识的乡野村妇尚且出不了口的粗俗言语,已是颇觉难堪。又见安玖上来搅局,旁人在一旁讪笑,越发的不自在。她身为闺阁少女,不好上前说什么。只好来到长歌面前,默默央求,希望她能出来解围。
陈长歌神色古怪地瞧了小姑一眼,妙目闪闪。假做惦念母亲,来到柳氏身侧。却一直目视一脸尴尬的顾夫人。心道,你不是一直牵怒于我与青琛私定终身么,私下里:胡媚子,下作小娼妇,已不知骂了几千遍,我忍了你这许多年,如今虽是误打误撞,却自有人替我出头,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为什么替你说话?
柳氏一直惦念可儿,无心加入顾家争战。却不想五可的丢失,引出顾家许多暗隐的峰芒。不由叹了口气,在长歌耳边道:“你自己正经的婆婆,你不去帮,让别人在旁边笑场。这是你为人媳妇该做的么。你心间对她有怨气,却也不急于这一时出,你们顾家,是诗书世家,难道要为这点儿事,让我这局外人看了笑话去。”
陈长歌猛然醒悟,忙提了罗裙,走到顾夫人面前跪下道:“母亲在上,原是长歌不是,只因见可儿失踪,一时情急。惹了母亲不快,还请母亲谅解才是。”
顾夫人骂过安玖后,已觉失口,本自懊悔不已。听闻安玖一通话出来,她为之气结。如今又被平日所看不上的桑姨娘,莫姨娘瞧了笑话去。心间气苦,一时五味交杂,却不知该如何收场。今见长歌上来解围,不由垂泪道:“我平日是白操了那些心。只骂了她一两句便来回嘴。罢了,罢了,安玖,都是我平日自己品行不好。教得你如此。如今你爹爹已回朝,明日便回家去罢,不要再来见我。”
安玖见顾夫人如此,便也觉灰心,跪在顾夫的身侧哭道:“姨母,原是安玖不好,弄丢了可儿,安玖错了,安玖听您的,给柳伯母陪罪。”说罢,半跪着行到柳氏面前,就要叩头谢罪。柳氏忙扶起安玖,轻拍她的脊背:“好孩子,伯母丝毫没有怪你之意。都是我那可儿顽皮,自己跑丢了也说不定。你大嫂子关心妹子也无可厚非,只是这脾气也太大了些。当着婆婆的面呼三喝四的,让亲家母好不尴尬。”
顾氏见柳氏会圆全,给自己找了台阶下,这才觉心间舒畅了些。顾深雪也走到母亲近前,以长歌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母亲,你莫不是气得糊涂了。安玖怎么说也是我舅舅明媒正娶的夫人生下的骨肉。您这样骂她,莫说玖儿受不了,更别说我大嫂子脸上也挂不住……”顾氏闻言,冷冷地瞟一眼长歌,正待说点什么。
忽然从厅外奔进一个小小身影,直接投入到柳氏的怀抱,哽咽着叫了声:“母亲。”柳氏一瞧,瞬间欢喜无限,那娇音婉转,触到指端的一团柔软,却不是五可是谁?
柳氏见五可回来了。心下一松,整个身子差点向前扑倒。李妈妈忙上前扶住:“我的夫人,您就过于担心了,我说凭着五小姐的聪明劲儿,不会回不来的。您还一味的担惊受怕。”柳氏将五可紧紧接入怀中,喜极而泣:“阿咪陀佛。我说我不会那么不走运,刚见了一个,便又丢了又一个……”泪便止不住。
顾妈妈拭泪道:“我的可儿小姐,你可算平安无事,你不知道夫人有多担心你。夫人爱你的心可不比长歌小姐差。”陈无垢也一脸担忧后失而复得的神色。陈五可在这世来第次深刻体会到亲情的重要,不由也泪盈于睫。将一张哭花的小脸埋于柳氏怀中,再不肯起来。
安玖,长歌等人也都长出了口气。柳氏忽地变了脸,将五可推到一旁,五可猝不及防,跪坐在地上,她泪含在眼圈,委屈地道:“母亲,你这是何意。”
柳氏狠狠心,手指五可,板了脸道:“我寻你不到,自是担心。如今,且与我跪下。你即无事,为何不早些回来告知我们知道。你可知,自你没了踪影,大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为你一人,把顾家上上下下折腾得鸡犬不宁。全家人凑在这里,竟都要出去寻你……你可真真是有了功……”
“母亲,这却怪不得女儿!”五可分辩道。
“你个没眼色的东西,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今日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若不然,将来还不反了天……”柳氏怕五可那张小嘴再说出什么意外的话来,惹顾家人不高兴,正想虚张声势,大张棋鼓地准备狠狠收拾一顿五可。
“这是谁呀,竟敢收拾我的乖孙女儿?”一个虽老迈,声若洪钟的声音传进来。众人移目过去定睛一望。
却见门外走进来顾老相国,顾青春,顾青河等人。
“原来是老相国回来了。”柳氏忙敛了庄容上前行礼。顾千年捋着长须对着躬身施礼的柳氏哈哈大笑:“你莫要罚了,小可儿独自在畅春园里乱闯迷了路。幸亏遇到我,要不然,那畅春园里偶有禽兽出没。现在没了命也说不定。我与这孩子甚是投圆。已收她做了干孙女儿,以后若要教训她。需得问过我这相国爷爷。”
柳氏闻听五可与老相国结缘,面上不由显出洋洋得意的神色来。一手挽了五可,一手挽了长歌,心间颇觉安慰。
五可依在柳氏怀中,颇为无精打睬。顾千年知她倦了,便吩咐道:“我的乖孙女儿已是累了。你们长途跋涉到此,也应该早些休息。”
顾夫人闻听公爹这般说,便同柳氏告别。随了顾相国一同出门。顾老相国回身望望陈家姐妹,赞不绝口:“想不到,陈家竟调教出这样两个好女儿。定是那做母亲的教女有方啊,教女有方。”
顾夫人心间虽不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