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庶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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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钱财,只为青奕将来,为周姨娘昭雪,为自己解恨!
卫肆沨坐了坐,有人来禀事,出府去了。
春杏续了新茶来,呈上几本册子:“夫人,这是厨房近两三个月的进出账目,各种食材调料名目繁多,只怕一时也看不完。”
翻开扫了两眼,因是细账,看上去十分繁琐。然而她却不以为意。她曾经也考过会计,在公司做过文秘,本身又有数字天赋,相对常人有很厉害的心算能力。
春杏与相思站在一旁,只见她一口气看了一个时辰,硬是把一本细碎的账目全翻完了。两人对视一眼,春杏低声问:“夫人,你看完了?”
“这厨房的帐很有意思,记账的手段很老练。”她一副胸有成足的笑,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喝了口冷茶,又问:“厨房采买东西,是府里人出去,还是有人送上门?”
“要看是什么了。像柴薪煤炭、新鲜菜蔬、米面等都是由专人送来,厨房离北侧门很近,东西都从那儿进出。其他高档些或本地难找的东西,是由买办采购,亦有各处上贡。”
“这个贼,不可能扛着东西翻越高墙,一定会走门。你想,门上值夜的人会没看见?门是谁开的?若说犯困打盹儿,都太会挑时候了。”分析着,发觉春杏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不能说?”
春杏叹笑:“即便我不说,夫人总会知道。这算不得秘密,那些上夜的人为了熬夜,时常凑在一起开赌局,只怕昨晚也是照例。那些老妈妈,又好喝酒,只怕就是这样让人钻了空子。”
“一直这样?”她不禁皱眉。
“虽明令禁止,可保不齐那些人私底下偷着玩。”春杏以前就觉得不妥,但之前邱婉蓉当家,她一个丫鬟实在不好无故多嘴。“夫人,若要查赌,只怕牵涉众多。”
第七十八章 厨房之事(4)
原本查失窃就是幌子,得知夜聚饮博,她便决定将此事缓缓,查出后一并处置。谁知出乎意料,刚摆上午饭,五嫂子带着个被捆缚的人来,声称这人便是昨晚的盗贼!
“禀夫人,她是刘妈,在厨房打杂,以往手脚就不太检点。昨晚本不是她值夜,却有人看见她偷偷摸摸进了厨房,并且在她家搜到了丢失的一包银耳。我特地将她带来,交与夫人发落!”五嫂子说着将搜到的赃物呈递。
那刘妈没有一句辩驳,低头跪着。
“看来不是第一次,我倒要好好儿问问。”她故意顺着五嫂子认定,表情淡然,摆手:“五嫂子辛苦了。这人先押在这儿,待吃完饭再细问,你下去吧!”
“呃,夫人,还不清楚吗?这事板上钉钉错不了!依惯例,打几板子撵出去不再录用!”五嫂子暴露了心急。
相思在旁喝道:“五嫂子太不懂规矩,没见夫人正用饭,为这点儿小事来打扰!”
“是,老奴糊涂,告退。”五嫂子临走瞥了眼刘妈,似想到什么,又安心下来。
饭后,紫翎先问春杏:“刘妈家在哪儿?”
“就在府后的巷子里。”
“倒是有便利条件。”但她总觉得其中有古怪,即便真是偷儿,连句讨饶的话都没有?
命人将刘妈带来,一番打量,发觉其眼内有明显血丝,面容疲惫,显示睡眠不足。再看其眼神闪动,是心虚忐忑,紧抿嘴唇,又似另有内情。
“偷东西的事你认了?”
“是。”刘妈点头。
“那你说说,怎么偷的?如何避人耳目将东西搬出府的?”她又问。
“老奴平时除了在厨房打杂,还跟五嫂子求了恩典,包揽了厨房泔水。五更时候,我会来运泔水,因见上夜的人睡着,一时贪心,便砸了锁,偷了东西装在泔水车上,运了出去。天一亮,我到集市上以低价将偷的东西脱手,就剩了一包银耳,留着自己吃。”
紫翎注意到,刘妈在陈述时眼神总不时的朝右上角瞟,从心理学角度讲,这是人虚构事实时的下意识反应。因此,她故意问:“卖了多少钱?”
刘妈一愣,显然没料到她问的这么细:“十两、好像是十四五两,记不太清楚了。”
“早上刚卖的东西,这会儿就记不清了?”料定刘妈撒谎,紫翎将桌子一拍,冷声道:“我劝你实话实说!若不然我就打着问,什么时候说了实话,什么时候停板子。”
“我、我说的是实话,我知错了,我愿意补偿厨房损失,求夫人开恩发落!”这时刘妈总算有了点儿偷儿的姿态,心慌的磕头求情。
“可有人不是这么说的。”她突来一句,惊了刘妈,也令春杏相思糊涂。
第七十九章 厨房之事(5)
她随之又传令,将昨夜厨房上夜的人,以及侧门上夜的人都叫来。想到这些人可能早得了某人指示统一口供,不用些手段根本得不到实话,顿时觉得卫肆沨一贯行事恰可以借鉴。
刚要下令打板子,青奕跑到跟前,抱着她的腿嬉闹。
“红豆,带他到园子里玩会儿。”打人的场面还是要避免让他看见。
红豆特地带上贪玩的豆蔻。
五嫂子与昨夜那几个上夜人来到沁梅院,首先听见的便是刘妈的求饶声,那一下下的板子结结实实的打在刘妈身上,惊在众人心里。且不说旁人,五嫂子第一个变了脸色,生怕刘妈扛不住说了实话,一牵连下来,只怕是……
五嫂子忙对一个亲近小丫鬟叮嘱两句,小丫鬟一扭头跑了。
板子停了,整个院中异常寂静。
“挨个儿说说昨晚值夜的情况吧。”紫翎打破沉默,不动声色的扫视众人。
两道门,四个人,说出的话一模一样。对此,她早有应对,随意的问两句,几人立刻心虚慌张,特别是某些细节引人生疑。她问这一切,故意让刘妈在一旁目睹,只有击溃这个同盟,才能彻底打垮刘妈的最后防线。
“五嫂子,厨房丢东西不是第一回了吧?东西虽小,却可恨这份贼心,况且,不止厨房,别处也丢东西,难保不是一个贼所为。”说这话时,她横眼瞥向刘妈,怀疑毫不掩饰。“偷窃会令人上瘾,若不加制止,或许哪天早晨醒来,整个侯府都被洗劫一空了呢。”
刘妈刷的变了脸色,求助的目光投向五嫂子。
五嫂子脑门冷汗直冒,哪敢去回应。
“刘妈,你还有什么说的?”平和的语气透出一丝冰冷。
刘妈开始发抖,心意开始摇动。
五嫂子抬起袖子擦汗,不时朝院门口偷瞟,期待某人出现。终于,小丫鬟喊了一声“二夫人来了”,犹如见了救星,五嫂子脸色松释,丢给刘妈一抹安慰眼神。
紫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冷笑。
“夫人。”邱婉蓉歉笑施礼:“不知夫人在忙,我来的不巧了。”
“二夫人来有事?”她不动声色的反问。
“算不得什么,既然夫人在处理事情,我等等再说。”邱婉蓉故作疑惑的望向这些人,明知故问:“不知她们犯了什么错?若夫人不介意,婉容也愿帮着夫人分忧。”
“二夫人稍等片刻就知道了。”她故弄玄虚,直到一个小丫鬟捧着个小布包进来,她直接令其打开,摆在那些人面前。
众人一看,齐刷刷变了脸色,个个跪倒。
在布包内是一副赌局,并零散碎银,甚至还有十来张欠条。
第八十章 厨房之事(6)
香草回道:“夫人,这些东西都是从冯妈妈床上搜出来的。”
“夫人饶我一次吧!再不敢了!求夫人开恩啊!”冯妈妈顿时声软,磕头恳求。
她知道那些上夜老妈妈们都在一个房内住,料着为方便,她们定将东西随身放着。未免打草惊蛇,在喊她们来问话时,故意让香草这个小丫鬟去搜东西,果然大有所获。
“漫漫长夜,你们是一点儿不寂寞啊。”她将那些欠条一一看过,有张属于刘妈,但数目不大,三贯钱而已。为了三贯钱,是犯不着顶这个罪的。
“夫人,我、我错了!我该死!坏了府里的规矩!”冯妈妈知道那些东西都属于自己,她是最大的头家,罪责难辞,心急之下自己打嘴,边打边说:“因夜长难耐,忍不住与几个人会夜局,不过偶尔玩玩,往后一定改过,求夫人宽恕一回!”
“哦?我怎么觉得你只说了一半实话呢?另一半,谁想说?”她表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表情。
“偶尔、喝点儿酒,但不敢误事的。”另一人也招了。
“不敢误事?那昨晚失窃是怎么回事?刘妈能堂而皇之将东西带出去,不是你们失职?”她语气陡然犀利,冷笑:“这其中内情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合起伙来欺瞒,打量我好性儿,我看,你们是想尝尝板子的滋味儿!”
“不!夫人明察,昨晚一夜刘妈都与我们一块儿会局,她是不可能偷东西的呀!”一人心急嘴快,瞬间捅破了真相。
“胡说!”别人尚可,五嫂子先暴怒驳斥:“你们不好好儿上夜,又是喝酒又是赌钱,脑袋都昏了,哪里知道别的?东西不是刘妈偷的又是谁?”
那人意识到失口,又被喝斥,吓得缩起脑袋不敢做声。
“五嫂子倒很清楚,难不成、昨夜五嫂子也在?”她话外的质问很明显。
“不、我怎么会……”五嫂子连忙否认。
眼见五嫂子词穷难以招架,邱婉蓉淡笑:“这点儿小事,夫人何必生气。都是这些妈妈们,年纪大了不顾体面,又仗着在府里日子久,放纵胆子吃酒赌钱,是该罚!五嫂子做事一向稳重,是不会参与这些事的。”
“二夫人这话就错了。五嫂子瞒而不报就是大错!何况,夜夜开赌局,头家的银子从哪儿来?怕是和五嫂子借的吧?如此来,我倒能理解五嫂子为何瞒而不报了。”
每说一句,邱婉蓉与五嫂子的脸色就变一分。
见状,她更坚信邱婉蓉是放贷源头。自从查出赌钱之事,吩咐香草办事的同时,也悄悄让相思去找了翠儿娘。下人们之间有些事不是秘密,不少人找五嫂子借钱,谁都猜到幕后是二夫人!
第八十一章 厨房之事(7)
“夫人!夫人……”五嫂子慌了,又不敢否认,毕竟随便找人一质问,借钱的事儿就瞒不住。五嫂子只能把所有希望押在二夫人身上。
邱婉蓉生怕牵出自己,哪敢说话,只拿眼神暗示。
“说!”紫翎冷喝。
五嫂子权衡再三,说道:“是我私底下借给她们钱,原是她们说手头紧需要周转,实在不知是拿去赌。若知道,给八个胆子也不敢借呀。”
“你的钱从哪儿来?”将手中欠条甩甩,提醒道:“这上面多的有四五十两,总款达一二百,你可要想好再说!”
“是、是我在外头借的,加一分利,再转借出去。”
“这是你的实话?”
“是,不敢撒谎。”五嫂子压低了脑袋。
“好!”紫翎岂会不知她撒谎,拿过一本账册丢在她面前:“这是厨房的帐,月月亏空,怪不得时常短缺。听说你的前任就是因为这个被撵出去的,你还真是擅于学习!”
“你有本事弄钱放贷,那这事也好办!即日起革除厨房差事,暂押厨房,你管事之内厨房的亏空都由你来平!若平不出来,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说着就吩咐春杏:“去账房找两个人,把这两年厨房的帐连夜审一遍,若敢徇私情,决不轻饶!”
五嫂子顿时面如白纸。
说是让五嫂子平帐,其实就是让邱婉蓉放血,她不出钱,五嫂子岂会再为她隐瞒?至于她放贷的事,暂且也不宜逼得太急。
眼看五嫂子也倒了,刘妈赶紧招供,承认因五十两银子的欠款而在五嫂子授意下顶罪。她下令将其拖到二门外再打二十板,撵出去。又喊来府内几个执事大总管,二三十个管事媳妇儿,申饬一番。
“你们都是各管一处,冯妈是头家,参与赌钱的绝不止这三四个,都传话下去,主动来说明的轻罚,否则一概重处!头家冯妈打四十板逐出不准再入,从者革除三月月钱,这几个上夜的每人二十板子!另外没收赌具,银钱充公,再发现类似之事,加倍重罚!”
“是!”众人齐齐答应,显得院内格外寂静。
“二夫人觉得我这番处理可妥当?”她蓦地问。
“当、当然,夫人处理的很好。”邱婉蓉笑的极不自然。
下人们散了,邱婉蓉也不提前事,告辞离去。
相思端茶来,仍是犯疑:“厨房的东西究竟是谁偷的呢?”
“或许、就是一桩悬案。”她审查厨房的目的已达成,对此并不在意,经过此事,上夜定然严谨,应当不至于再有如此胆大的窃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