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庶妻-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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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父子一再挽留,他以恐天气变化为由婉谢,走时,卫家两位公子皆送至大门,独独不见三公子卫钰恒。小厮去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卫锦之已上车走远。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走的这么急?”卫锡偆知道二弟与卫锦之自小关系匪浅,以为他们还会相约外出。
“可能侯府里有事。”卫钧直隐约觉得卫锦之这两天有些心不在焉,见人已走远,边往府内走边问:“大哥哪天启程?”
“两天后,公务在身,不能耽搁的太久,这次回来已是破例。”卫锡偆看着之前找人的小厮,皱眉道:“钰恒真是越来越顽劣,几乎天天不见人,都跑去做什么了?爹就是太溺爱他,又不肯读书进仕,又不肯安分在家,难道要这么混一辈子?”
卫钧直笑道:“大哥跟我说没用,逮得住人,你训他吧。”
两人正说着,忽见一个小厮慌三慌四的跑来,一边喊“不好了”,一边递上一张纸。两人接了一看,对视一眼,又气又急又好笑。
两人赶到书房:“爹,钰恒留书出走了。”
“他肯定没走远,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
“算了。”哪知卫廉在看了信后竟笑道:“早知道他琢磨着往外跑,没想到来这么一出。”
“爹!他才多大,从没出过远门,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他到哪儿都会有信儿传回来。我交代过了,不准他走的太远!”一向爱子心切的卫廉一反常态,不但不担心,反而只是笑。
卫家兄弟面面相觑,只能猜测他早在钰恒身边派了人。
暖阳被阴沉的云所代替,冷风一阵一阵的吹,树木呜咽。午饭刚过,紫翎正躺在暖榻上小憩,忽听屋顶上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随之就听见小丫鬟们说“下雪珠了”。
屋子正中摆着个大暖炉,镂空的缠枝花纹,上面蹲着一只金猊。香炉里丢着百合宫香,将屋子里熏的又暖又香,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隐约觉得有人进来,睁眼便看见相思正掀起帐幔离开。
“我睡了多久?”如今天短,她也不敢睡长了。
“夫人醒了。”相思往外面喊了一声,返身进来:“不久。锦公子和姨奶奶回来了,姨奶奶特地来请安道喜,我估摸着是时候了,所以进来看看,夫人正好醒了。姨奶奶在外边厅上坐着呢。”
“请她进来坐吧,外边怪冷的。”
一面梳洗,一面在心里想着事,无疑姨***返回将计划推至最重要的一幕。鉴于之前的种种,她绝对不可能轻视对手,如今的她弱点太明显,敌暗她明,处于劣势。
帐幔子一掀,孙氏自外面进来,满脸笑道:“给侯夫人请安,恭喜夫人得喜!”
“姨奶奶客气,一路劳乏了,请坐。”她客气的招待。
孙氏笑道:“侯夫人有喜,这可不仅仅是侯爷老太太高兴,咱们整个侯府都高兴。别的没什么可送,从京城回来时,带了点儿刘记老铺的酸梅、姜片,虽是些小东西,但可能会对夫人现在的胃口。”
“有劳姨奶奶费心了。”别的不说,单是送的东西的确是她最需要的,她的晨吐很厉害。只不过孙氏所送,出于谨慎不碰为好。
又说了些别的闲话,孙氏起身告辞。
“侯爷来了!”
卫肆沨从外头进来,一边接了热茶一边进暖间来,见她懒懒的斜卧在那儿,脸上泛着层胭脂色,颇为妩媚。不由得笑道:“都下雪珠了,只怕天黑前就要落雪,这可是头一场雪。昨天还是好天呢,我怕你一时不习惯,没想到你这么惬意。”
“是侯爷不习惯吧。”她别有暗示的一笑,令相思等人退下,略微调整了姿势,问他:“侯爷这会儿来,留下用晚饭吗?”
“哦,原来你只是留我吃晚饭。”卫肆沨早读出了她的心思,故意装作不知道。
她知道他是故意逗弄,偏不肯接着往下说。
入冬了,天本就短,再加之天气的关系,酉时刚过天就黑了。雪珠已经停下,满院的灯笼亮起,丫鬟们端着晚饭从两侧回廊走来,一一摆上。桌上架了两只小火锅,门边的小风炉上温好了酒,半张桌子上都是依照紫翎的口味所特地改善的菜色。
紫翎喝着热汤,吃些偏爱的菜,又就着火锅吃了碗米饭。
卫肆沨无人可陪饮,不过是自斟自酌喝两杯暖暖身,吃些涮兔肉,吃了两碗饭。
饭毕,丫鬟们收拾饭桌,两人坐到暖间。
卫肆沨喝着茶,见她坐在暖榻上,面前挪来了小桌子,拿着本书对着一盘棋研究。不由得笑:“现成的好师父在跟前坐着不问,偏偏去问个不会说话的,若问我,早学会了。”
“打发时间而已。”怀孕加之天气的变化,她空闲的时间更多了。
“不对,你若走那颗棋对手可乐坏了,该走这儿。”卫肆沨拦住她的手,毛遂自荐教导起她来。
她笑着接纳了,听他讲着,慢慢揣摩棋子的奥秘。
不知过了多久,卫肆沨侧耳往外听了听,说道:“下雪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睡了。”
见他起身似往外走,她只是笑:“侯爷要走啊?地上有雪珠子,在下雪,天又黑,路滑着呢。侯爷还是委屈委屈,在这儿睡了吧。”
卫肆沨回身捏了捏她的下巴,又笑又叹:“翎儿啊翎儿,都怀孕了还邀着我睡,侯爷我哪里睡得着。这两天早晨醒来,我眼睛都红着呢,大冬天的上火,让人笑话。”
“上火喝点儿姜茶就好了。”她只喊相思准备热水,忽略他的抗议。
“你这可是存心的。”卫肆沨笑着坐下,将她拥在怀里,轻抚着未显痕迹的小腹,低叹道:“这要怀到明年呢,难不成这一年的时间你都这么霸占着我?怀孩子的可不是我啊。”
“可这是你的孩子,辛苦也是应该的,不是吗?”她又似玩笑又似认真。
天下的事并非事事顺心如意,远的不提,单在她身上,也要教他体会体会。她也想试试,他能忍耐多久。
第二百五十章 孙氏之疑(6)
更新时间:2012…11…5 0:28:34 本章字数:3135
两天后,放晴,太阳一出来冰雪融化,愈发的冷了。舒唛鎷灞癹
天气或阴或暖,直到月底一连两天的好天气,暖融融的冬阳晒的人慵懒惬意,贪恋不已。紫翎终于能从屋子里出来,一路慢步,行至园中去逛逛。在屋子里呆了好几天,早闷坏了。
这个季节最可赏的自然是梅花。
“夫人走慢些,这条路太窄了。”相思扶着她走在彩石步道上,穿过花丛树木,逐渐望见一片开的正娇艳的梅花,有红、黄、粉三色。
梅花林半围着一座假山,假山修着阶梯,上面有座八角小亭,檐角上悬着铃铛,而亭子顶上则是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这亭子便叫梅花亭,山石缝隙中也栽着些花草,攀爬的藤萝只剩老藤泯。
忽然一阵箫声传来,伴着梅花的清香,别有韵味。
“是锦公子在吹箫呢。”豆蔻笑着说。
紫翎站着听了一会儿,顺着假山阶梯,走到上面的梅花亭馇。
地势一高,一眼便望见了远处那抹雪白的人。他就站在梅花林外的空地上,专注的吹着箫,箫声仿佛是从他心里发出的声音。一曲结束,他凝神站了站,转头望了来,看见了她。
只是一抹无声的相视,他收了玉箫,身影隐没在绿树丛中。
回到西苑,卫锦之刚将玉箫放下,怜儿赶紧给他倒了碗热茶。
“公子,饿不饿?我去厨房弄点儿粥吧?”怜儿估摸着他心情还好,就想劝他吃东西。一到冬天,他就像要冬眠似的,吃的更少了。
“不早不晚的,吃什么东西。”他否决了。
“公子总这样,姨奶奶又要训我了。”怜儿自从补了大丫鬟,深深的感到责任重大,又是姨***严令,又是公子的倔强,弄得她睡觉说梦话喊的都是劝公子吃饭。
卫锦之朝外面望了望,问:“姨奶奶不在?”
“姨奶奶一早就去庙里上香了,说是昨夜做了梦,找寺里的师傅化解去了。”
孙氏的确是去了庙里,却并非是解梦,而是借着这个幌子,看望了琉璃。琉璃自从被送到庙里,情况一直恶化,身边除了霜儿和两个小丫头照顾,并无别人来探望。孙氏是第一个。
霜儿见了她来,忙殷勤的端茶倒水。
“姨娘怎么样了?”孙氏问。
霜儿一径问,话未出口,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姨娘只怕是治不好了,大夫们都没办法。”
“我看看她。”孙氏说着起身朝里边走。
“姨奶奶,姨娘她……”霜儿怕琉璃突然发癫会伤人。
“不怕,你在外面等,我看看就出来。”孙氏恍若很大胆。
“那,姨奶奶有事就喊一声。”霜儿服侍了这么久,没少遭罪,平时也不敢肆意的靠近琉璃。见孙氏这么说,便没跟。
孙氏进去后,屋子里静悄悄的,隐约听见琉璃嘀嘀咕咕的说话,就似平常发疯那样,只要不癫狂不打人就算好的。好一会儿,孙氏从里边儿出来,满脸轻松,一点儿事没有。
霜儿松了口气。
孙氏叹着气安慰她道:“我看姨娘是中邪了,倒还有几分意识在,方才我与她说话,看她那样子,也不是完全糊涂的。好孩子,我知道照顾她你受委屈了,可她是你主子,你是她唯一贴心的人了。好好儿照顾着,若有什么需要,跟别人不好张口,只管找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多谢姨奶奶。”霜儿对孙氏的好是早知道的。
自此后,每隔两三天孙氏都要来一趟,一来就单独与琉璃呆在一起。起先霜儿以为孙氏是同情琉璃,可几次之后,竟发觉琉璃似乎有所好转,除了自己坐在那儿疑神疑鬼疯言疯语,再也没有癫狂打人。
这段时间,何家母女把一颗心都扑在老太太身上,不时往净月庵走。邱婉蓉虽结束了闭门思过,却是丢权又丢人,又因紫翎怀孕备受刺激,却只能苦水肚子里咽。姚淑媛有了管家之权,虽一时畅快顺心,到底觉得母凭子贵。
这三人都期望趁着侯夫人怀孕,能得侯爷恩宠,以孕子嗣。只是一直未得机会。
梅梓桐不同她们,她的一颗心在孙氏身上,早晚都在紫翎身边,警惕着任何的风吹草动。可孙氏的毫无举动令她很焦灼,不知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天午后,卫肆沨来到沁梅院,紫翎正抬了张榻摆在院子的假山边晒太阳。
“好享受!”卫肆沨在她身边坐了,摩挲着她脸上细腻的肌肤,说道:“过两天我得动身去京城,按理,冬至节你也该入宫贺冬,但考虑到你的身体特殊,我早先已经上本请奏,免了你的车马劳顿。反正你也不喜(。。…提供下载)欢京城,这回可以顺心了。”
“你要去多久?”
她知道古人很重视冬至节,皇帝要祭天,民间祭祖,官员放假,商旅休业,军队待命,边关闭塞。她本是诰命,理应入宫向皇后等贺冬,但他帮她请了假,倒真顺了她的心。
“在京里估计得两三天,路上还要些时间,至于回来的时间……月中吧。”卫肆沨笑着,声音略低:“每年祭天都极为隆重,今年更是与众不同。皇上这病,御医们无策,你也无能为力,只能求助上天了。”
“皇上祭天时求这个?”她有些意外,以为是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什么的。
卫肆沨看出了她的心思,笑出声:“嘴上不求,心里难道不求?”
望着假山上摆的一盆梅花盆景,她说道:“你去的时间不短呢。皇上祭天前都要斋戒,你们肯定要跟着斋戒吧,也让我省心多了。”
“嗯?”卫肆沨疑问。
“绝对没人敢在这种时候向你进献美人,除非是不要脑袋了。”她淡淡冷笑。
“翎儿。”卫肆沨失声大笑,摇头叹息道:“我才发现你还会说这种趣话。放心,便是你不在身边,我也记着你的话呢,何况这可是祭天去的,我还要脑袋呢。”
话虽如此,她却仍不放心。
他过惯了有女人的日子,已经禁欲了小半月,这下子一出门,越发没了管束,谁知他究竟会不会遵守诺言。如今,她也只能听着这样的甜言蜜语自我安慰而已。
只顾得游神,当回神时发觉他的手已从脸上摸到了脖子,大有往下的趋势。
她抬手一拍,抬眼微瞪,这可是光天化日,丫鬟们都在跟前呢。
卫肆沨很无奈的笑,贴在她耳边说道:“翎儿,你难不成真要我忍那么久?我是个男人。”
“你不是有手。”她丢去一句,将脸扭开,面上微微泛红。
卫肆沨又是低笑,有些不可置信:“翎儿,你可真算得上悍妻了,把我管得这样紧。哎,若被人知道了,我这个定北侯不知要被天下多少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