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因缘-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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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缘分?”蓝光讥诮道,“你不是在和我说戏词吧?”沉默了片刻又道:“二少的追求,我倒是没有听说还有傻妇要拒绝的。但不管怎么说,你要是主意打定了,我也不能强迫你。你要是因这事来求我,我也只能再帮你罢了,谁叫我就是这样的冤大头呢?”
“谢谢。”
“谢什么?解决事情是我的工作。这事成了要三千酬劳,我也得吃饭呀!”蓝光撇了撇嘴 ,伸出三根手指。
方锦如苦笑不得:“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银行那面。要着股权也没有用,这时候,就是谁有关系、谁出价高。这顾氏的股份就给谁,本来就是利益交换,很简单的事情。”蓝光扬眉道。
“是的,但是只怕我并不是首选。”方锦如道。
蓝光轻轻一笑,将桌子抽屉拉开。取出一个黑呼呼的东西,砰地一声搁在桌上。
方锦如一望,心里一颤。
他放在桌上的,是一把匣子枪。
“你是什么意思?”
蓝光唇角一勾:“既然你不想走正道,咱们只能走邪道,你上次对张才用的‘放白鸽’。恐怕在司马先生的身上并不能奏效。”
方锦如摇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呵,你听不懂?不过你倒是做的挺顺溜的。你记得你上次叫我找那个和杨小姐有三分相像的婉儿吗?那便是江湖上常用的招数之一。叫做——放白鸽。将年轻貌美的女子,或是拐骗而来的女子,‘放’出去当富人的妻妾,嘱其捞足钱财之后,再像鸽子那样飞回来。是为‘放白鸽’。我还当你知道呢!”
“哦,类似。只是凑巧罢了。”
“嗯。但凡设局,总是要有饵。”蓝光站起来踱步说道,“这饵呢,又得是因人而异的,贪图小利者,则以金钱为诱饵;喜欢女色的,则以色相为诱饵;官欲熏心的,则以官位为诱饵;信奉迷信的,则以神灵为诱饵。因人而施,针锋相对!”
方锦如点头道:“所以我来问你,这司马先生有什么弱点,也是这个意思。”
蓝光颔首道:“不错,像张才,尚有女色可攻,而司马英楠,已经坐拥权财,对女色也不过于奢靡,看似没有什么弱点,其实,人越富贵,越有个最大的弱点……”
“什么?”
“怕死。”蓝光扬眉,从喉头迸出两个字。
方锦如哑然片刻,才道:“你别告诉我,你要拿枪去威胁他帮我。”
蓝光笑道:“当然不会!”顿了顿,又道:“你会使枪吗?”
方锦如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虽说后世军训时候练过打靶,可是自己一向对这个不感兴趣,根本没有仔细研究过枪械。
蓝光拿起桌上的匣子枪,道:“这叫驳壳枪,又被称为‘20响’或‘自来得’,射程远,好使,各派武装势力的首选哦!火力强大,枪口较短,但是在射击时枪口跳动比较明显,一般连开二枪,第三枪的子弹基本上就打不着人了。不过你要是横手持枪能好得多,这样的话无论枪口怎样跳动,都是在水平方向,命中率自然提高。你来试试。”蓝光比划着。
方锦如微懵,一瞬又推辞道:“不了,不了。”
蓝光道:“瞧你这胆子。”说着,不由分说地站起来,几步将她拉过来,将枪塞到她的手里。
方锦如颤颤巍巍拿着枪,半天才蹦出一句:“挺沉的……”
蓝光笑了一声,把枪从她手里拿回来,道:“得了,我想办法给你搞把左轮手枪吧,那个轻巧点。”
方锦如更迷惑了:“我要枪做什么?”
蓝光低头沉默了片刻,才又抬眸低声道:“很快,咱们城里会来一个大人物,这个人呢,司马英楠因为怕死,他必然不敢见,你去见了,他和西洋银行关系很好,一句话的事。”
方锦如还是一头雾水。
蓝光压低声音对方锦如道:“你知道司马英楠为什么和你要云乐么?”
“他说是看好了那两处。不过我并不信以为真。”
“不错,”蓝光轻笑道,“缘由很多,最重要的有三点,一则是云乐的地皮,二则是云乐的前身,三则是故意与二少找不痛快。云乐的地皮是租界的黄金地段,来往枢纽,说是摇钱树、聚宝盆一点也不为过,而云乐的前身,就更有故事在里面了。”
“什么故事?”
“呵呵,那时候那里曾经有个赌场,在某年某月某日,几个年轻人进行过再寻常不过的一场赌局,赌到最后,其中一个人输得倾家荡产,只有命可以用来赌,于是他把自己的命押上,进行了最后一局……”
“赢了?”
蓝光笑道:“输了。但是他没死,与他一起的一个好兄弟拿所有家当赎回了他的命,赌场人不放,说没见血不行,他那好兄弟,便当即从腿上割下了一块肉,鲜血淋漓地扔在赌桌上。”
“如此义气?”
“是。”蓝光笑道,“那时候,这个输钱的年轻人就和这割肉的好朋友说,他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呵呵,许多年过去,昔日的好兄弟如今成了死对头……”
蓝光似也生出许多感概,踱步到窗前,负手而立,道:“他们两人,如今一人是国军北征的指挥官,一人是北面的东系军阀副都统,他们要在沙场上见咯。不过他们俩都有话,天下若唯有一处太平,就是太平角三十六号,他们谁在里面,另一人都不得取他性命。仅此而已了。”
“太平角三十六号?云乐的地址?”
“是的,云乐大饭店和云乐大舞厅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两派争斗所说的,那个太平的地方,不过在我看来,这乱世之中,哪有什么太平,他们所谓这太平的约定,与他们好兄弟的约定一样,不过是一句戏言。天下哪有永远的好兄弟?你看二少,不差点死在他好兄弟的手下?”
“你是说上次德香园的事?”
“德香园有人要杀二少,那些人都是一个叫六哥的人的手下,这六哥,是以前和二少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至交,瞧瞧,在利益面前,还不是分崩离析?”
“可是这一切,和司马英楠有什么关系呢?”
“呵呵,司马家族背后的军事势力,便是东系军阀,你说,有没有关系?”
方锦如听得心凛,从没想到自己已经卷入这么深的水,便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司马英楠觉得自己处境已经危险了?而你刚才所说的大人物,是国军的人?”
蓝光正色点点头:“不错,只是他的到来,定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想取他性命的人,太多了。二少这面也已经得到消息,‘夺命书生’已经接下这个活儿。”
“夺命书生?这名号我好像听过……”方锦如头脑晕晕的,“哦,对了,当时德香园……”
“不错,这夺命书生就是当时在德香园要取二少性命的人,若不是因为他,二少当时也不会受伤,是个很厉害的角色。金牌猎手!”蓝光面色冷然,“这次,他的目标便是国军这个大人物了,所以,我若是安排你和这大人物有见面的机会,你也要自己防身才行。”
“局势已经这么复杂了?”方锦如喃喃自语了一句,又抬头问道:“这人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可能是接洽军备的事。”蓝光整了整衣服。
听了这话,方锦如更是一惊,道:“这国军是和谁接洽?是不是张国聚?”
“嗯。”
方锦如冷笑一声:“看来真是天意!”
ps:
关于军阀名字、事件全是虚构,谢绝喝茶。也请看官们不要考据啦。thanks~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十七章 变天(一)
死亡是相对于生命体存在的生命现象,能够导致死亡的现象一般有:衰老、被捕食、营养不良、疾病、自杀、被杀以及意外事故,或者受伤。绝大部分已知的生物都会不可避免的经历死亡。在人类社会中,死亡的自然现象被世界上的宗教传统和哲学疑问关注了几千年。
江云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盼宇,他的眉宇即使在睡眠时候,也痛苦地蹙着,胸前起伏,彰显着生命的痕迹,脑袋里对死亡的概念,似乎又清晰了一些。他想起在人们常聊起来的家长里短,里面就常常夹杂着街坊邻里的死讯。差一点,眼前的表弟顾盼宇,也会变成他们的谈资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闷的感觉稍解了些。
身后突然响起窸窣的声响,是顾老太太提着一个食盒悄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他睡了?没事吧?”
江云若点头:“刚才醒了一会,这会儿又睡了。”
“嗯,你回去歇歇吧,”顾老太太叹气道,“这都好几天了,方锦如连露面也不露面,把我们盼宇害成这样,还跟没事人一眼,连来看一眼都不来,真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样狠心肠的人。”
江云若听了这话,又看了一眼病榻上的顾盼宇,见他虽闭着眼,睫毛却轻轻颤了颤,心头微紧,按了按顾老太太的胳膊道:“姑姑,那么,我先回去了,有事情再叫我。咱们顾氏的事情,我还得去忙。”
顾老太太点头:“嗯,去吧。”
江云若走出病房,走廊上护士医生擦肩而过,他觉得心中像是有冷风在吹。
他心里有点明白方锦如为什么没有出现。顾盼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和他一五一十地说了。他想挽回方锦如,然而方锦如并不愿意。
顾盼宇凄然问他道:“难道做了这么久的夫妻,竟是没有感情的么?还是她心中已经有了别人?”
顾盼宇痛苦的神色,让他如芒在背。
他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是那般刺耳,而此刻,回想起来,却又觉得那刺耳言语能将世间所有嘈杂隔绝在外,几近失聪。
他甚至有点担心方锦如会来,担心她坚毅的眼神,担心她的泪水会当面流下来。担心她坦然说出自己的心中所爱。
在爱情面前,她似总比自己大胆,像是不顾一切。
而自己。总是瞻前顾后……
一路脑中浑浑噩噩,不知怎么坐着车回到青山路十五号,进了门,仆人却立即唯唯诺诺地走上来道:“少爷,不好了……”
“怎么了?”
“太太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在房中砸了许多东西,现在又关着门,不吃不喝。”
江云若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到母亲的房间外,砰砰敲着门。
里面传出江母的声音:“我说滚!滚呐!没有听明白吗?”
“妈,是我。”江云若的声音很沉。并没有多说。
过了片刻,门闩响动,江母打开门。脸上的妆容已被泪水沾花,地上也是花瓶碎片,鲜花花瓣枝叶凌乱散落一地。
“妈您怎么了?”见事态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些,江云若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我……”江母只说了一个字,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江云若携着母亲的胳膊。将她扶进屋内,一同坐在沙发上。柔声说道:“妈,究竟怎么了?慢慢说。”
江母抽泣着说道:“你爹他……他在外面有人了!他去和那些骚狐狸鬼混!”
江云若其实对此并不惊奇,父亲整日出差在外,他曾经无意间看到父亲的行箧里有情人送的惜别表记。只是他一直装作不知,帮着父亲隐瞒母亲罢了。此时见母亲撞破了,倒觉得也是解脱。
虽心里怀着这样的鬼胎,江云若还是道:“怎么会这样?”
拿了手帕给母亲拭了拭眼泪,又道:“等到父亲回来,我一定帮你说话。”
江母擦干眼泪,叹道:“我知道你定劝我往开来想,你父亲成年在外,又怎么能短的了拈花惹草,不过露水姻缘长久不了,久长的还是夫妻,只要他还回家来,我定有办法让他把外面的花骨朵给掐断了,世上女人总有这般苦处,唉,我哭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又觉得心里不痛快,于是就去别的太太家打牌了。”
江云若舒展眉宇道:“我当是什么事啊,是不是输钱了?妈,这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为了几个钱哭成这样。”
江母听着儿子的安慰,心里更是不胜惨痛,鼻尖一酸,又落下泪来。
江云若举手告饶道:“得得,我越说越错了,到底怎么了?”
江母拉住儿子的手,觉得无限惭惶,神明内疚,低声道:“我输了……”后面的字,声音愈低下去,听不清楚。
江云若心间隐隐觉得不妙,强笑道:“妈您大点声,怕什么啊。”
江母翻了翻眼,索性大声说道:“我输了那股份了!”
江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