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不为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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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典属于好静沉稳、心思缜密型,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适合下围棋的人,在何慕枫面前装谦逊,平日却极是自负的。
何慕枫更是自负到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地步,没想到遇到刘典这种高手,心中大喜,由开始的找个话题为目的,变成了真正的博奕。
炕渐渐热了起来,何慕枫有些热了,吩咐徐小海把貂皮大氅脱了下来,看了加洛一眼,就示意徐小海递给加洛。
加洛没敢伸手,徐小海是何慕枫肚里的蛔虫,见加洛不接,赶紧把大氅披加洛身上。
半个时辰不到,刘典开始一个劲地抹汗,加洛从棋盘上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利,她的棋艺实在连平平的修为都没有,又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刘典放下棋子道:“四爷,下官输了。”
何慕枫放下手中拈着的棋子笑了一下道:“怎么就认输了,不过,你下得已经不错了,只是不常下的缘故。”
正说着,徐小海送来了冻伤药和獾子油,北义也起身怯怯地道:“刘大人,粥做好了!”
刘典看了何慕枫一眼,何慕枫点了一下头,北义忙把盛好粥端上来递给刘典,刘典赶紧递给何慕枫,徐小海要拿了银针来试,何慕枫摆摆手道:“不用了。”
徐小海哪肯,坚持要试,何慕枫瞪了他一眼,徐小海只得收了银针退到一边。
北义从刘典的态度上到底看出这个四爷不是一般的人,凑出一些日常的吃食一碟盐煮青豆,一碟盐淹黄瓜,一盘子玉米面馍馍。
何慕枫看了北义一眼由衷地叹道:“刘典,你这里还真藏龙卧虎的,连个煮饭的都生得这么俊俏。”
刘典瞄了一眼北义,这小子是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些,本来自己在何慕枫眼里就不堪,中不介意在何慕枫眼里再多些污迹,还是有些没底气地道:“看他有几分机灵,又缺人手做饭,所以就讨来了。”
何慕枫没再追问下去把目光转到加洛身上,加洛早就饿了,但在人世绕了这么大一圈,毕竟明白什么叫尊卑之分,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坐在这里已经儹越了,同桌吃饭那就不是儹越的问题了,心里正后悔刚才没趁两人下棋的时候找机会溜下炕去,这会也好和北义分亨红薯叶粥呀。
加洛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见何慕枫拿着筷子夹了一粒青豆,青玉般的手指,长而有力,手掌还很温和,加洛有些出神地盯着,甚至感觉到了那手温。
刘典咳了一声,加洛忙收回眼神,却听何慕枫问:“刘典,这个也是讨要来的。”
刘典见何慕枫用筷子指着加洛,连忙应着:“是,先讨个干活的,没想到这个身体不怎么好,又没想退回去。”
“都怎么个不好法?”
何慕枫虽没看自己,加洛却觉得自己被何慕枫看得千穿万穿的,刘典便道:“体虚畏寒,耳鸣盗汗,血弱头晕。”
加洛听到何慕枫笑了一声道:“体虚畏寒,挺娇贵的身子骨,你在素节做什么?”
加洛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何慕枫是在问自己,忙小心地比划,刘典看着她的手势小心地回话:“做奴婢的事情。”
“做奴婢的哪些事?”
“都是些肮脏繁琐的下人的事。”刘典看了好一会才明白。
何慕枫喝了一口粥放下碗道:“小海,回了吧!”
徐小海忙趋身跪下给何慕枫穿好靴子,然后伸手去扶何慕枫,何慕枫摆摆手便起身走了出去,门一开,一股寒气直扑进来。
加洛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徐小海忙拿了皮氅追了出去,另有内侍进来收了围棋,却听何慕枫道:“棋就留给刘典了,皮氅就留给那个小哑巴!”
何慕枫走后,加洛又犯病了,她的梦里全是大姑姑,大姑姑浑身都是血恶狠狠地看着她,似乎在骂她又似乎在卑视她,还有施素素腰间系着一条绿腰带在笑,没一会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
加洛只觉得全身好冷,象冻在冰窑里一般。
刘典见加洛高热不退,只得托旅杰忠在城里寻了个有些交情的老郎中来。
老郎中下了几剂猛药,加洛退热后,也折腾得只剩半口气了,那老郎中又等加洛退热后用了何慕枫送来的参,那是三枝成了人形的形,按老郎中的话,就是死人都能活,何况加洛还有半口气,只是注意东西必须得退了热才可以用。
到了十二月,天更冷了,到了年尾,加洛看见吴功如那院子忙碌起来,几个小丫头每天忙着扫尘、除污、剪窗花,还有两个老婆子在腌制了腊肉、腊鱼、干菜,看样子,吴功如是南方人的习俗,加洛很羡慕在看着,现在知道自己在“云涯宫”过的日子很多都是北方人的习俗。
加洛听北义讲吴家在备看货,加洛才想到自己在这世上只过过一次年,虽然自己不太喜(。。…提供下载)欢过年,那年的端康王府可是张灯结彩,用尽人间繁华,在这归虏营中刘典的屋子看不到一点过年的气氛,每天该做事还得做事。
不知何故,刘典要进城里去一趟,加洛身体好些,在屋里自是待不住,一听刘典要进城,便嚷着要一起去,刘典拗不过她,只得带着一起进城。
圣安城张灯结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家家都在购买、添置年货,已经有些过节的气氛了,时不时还有几个顽童零星地放着鞭炮,加洛吓得总往刘典身后躲,她是喜(。。…提供下载)欢放鞭又怕放鞭。
马车七拐八转地来到刘典要找的叶府,这叶府在西街,显然不是太穷的人家,刘典在门口递上拜贴。
看门的狐疑地看了刘典一会,才反身进去了。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把加洛冻得双腿打抖的时候,终于等到那人出来对刘典冷冷地道:“你们从侧门进去。”
加洛见刘典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忙跳下来比划问要不要她去侍候,刘典虽呆也是聪明人自是明白加洛的意思:“不去侍候,要你干什么?”
刘典气冲冲从侧门进去,加洛也忙跟着进去了。
一进门,便是一溜开阔的院子,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走了过来,这婆子长得不怎么好,腊黄的脸却偏涂着红艳的嘴唇,两个高耸的颧骨上还打着几圈红色的胭脂,一见两人撇了一下嘴,眼里分明是不屑地地里:“小心点跟着老身!府大,别走丢了,错了规矩可就是笑话。”
加洛见刘典的眼睛快瞪出来了,但很快又咽了一口口水,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加洛心里想好大气派,难不成跟当年的端康王府有得一比,生怕走丢了,忙也抬腿追上。
也就走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婆子把两人带到后院,到了一面影壁前,婆子又道:“你们且在这里候着,容老身禀过夫人!”
加洛才觉得这座府邸大约还如当年端康王府一所“止园”大,应该没那婆子说的那可怕,听到又得等,不是刘典的脸色不好看,便连自己也开始有了怨气,什么样的人家,摆这么大谱,刘典虽是小官,可毕竟是官呀,见刘典都忍着气,自己这个小跟随更得忍着气了。
这次等的时候稍短一点,加洛双腿渐凉时,终于那婆子才传他们两进去,刘典一抬腿,加洛赶紧迈动着已经快僵的又腿追上刘典。
过了影壁,见门前有一个丫头,轻蔑地看着两人,没有伸手掀帘的意思,刘典便自己掀帘进去,加洛赶紧跟着进去,立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里面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暖和,有两个大的铜火炉,加洛恨不得扑上去抱着,就是飞蛾扑火烫死了也好过冻死。
堂屋没人,两人只好再一次站在那里等着,不过这一次在屋子里还暖和,加洛就没刚才在外面那么着急了,只是加洛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等等到肚子都饿了,才终于听到响动,一个富贵的妇人走了出来,居中坐着,跟了一堆丫环婆子之类的,分两边站好。
刘典见了行了一下拱手礼道:“刘典见过岳母大人。”
加洛才知道刘典来的是他岳母家,有些好奇地看着,那妇人接过茶慢慢地掀开盖子,轻轻用盖子刮着茶水,然后轻吹一下才很标准地用凤凰三点头的姿势喝了一口茶,才道:“刘大人,你这是唱的哪出呀,怎么我家嫁出的晚娘泼出去的水,不明不白地就被你撵回家里来,这算什么?”
“典正是来看她的。”
“看她?养在老身家里算个什么,给你养着,养到几时,替你养的这段时间又怎么算?”
加洛见刘典的手抖了一下,没说话,那妇人得理不饶人地拍着桌子道:“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就没见过还有熊过你的,是不是老身家的闺女没有身家,你家里有长房,什么样的身家,我叶家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个泼妇,是个无德泼妇,说撵回来就撵回来,那你这个男人算什么东西,老身也是没见识的人,还真不知那家朝廷命官连纳的妾还要放在娘家!”
刘典知也没有理,只能不说话,任那妇人训斥。
加洛听这贵妇人敢骂长仪是无德泼妇,如果让长仪知道了,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心想:如果这个老身碰上那长仪小蛮妇一定有好戏看。
加洛心里正想着两人对骂对打的美妙场景,听到门边有响动,一会见那模样周正的小媳妇怯生生走进来,加洛终知道小媳妇唤做晚娘,贵妇人却说得越来越上瘾,言语更加难听。
刘典听着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气愤,转身就要走,加洛想叫住,刘典看那晚娘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将包好的十两银子塞到晚娘手里,晚娘一下跪在刘典面前哭着道:“老爷,你带晚娘回去吧,晚娘什么都会做,晚娘不怕吃苦!”
刘典伸手扒开晚娘的手道:“我会给你休书的,别外择户好人家吧!”
晚娘如遭雷击,怯生生地看向刘典,见刘典别过头,转过头看贵妇人,贵妇人一副看好戏地冷笑着,晚娘满眼的失望,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加洛见了没想到世上还有比自己更惨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休了,跟自己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真有得一比。不过这晚娘显然没自己那样的脸皮和没心没肺,这样一折腾多半想不开了,非丢了命不可,忙上前冲刘典比了半天意思是道:“连我这么个哑巴您都容得,怎么就容不下这么个漂亮的女人,她可比我会做事多了。”
晚娘虽不明白加洛在比什么,但知道加洛在帮她求情,见了一线希望望,又哭着给加洛磕头,刘典叹了口气,便道:“那就先回去再说吧!”
加洛一听忙扶晚娘示意她快给刘典磕头,晚娘忙磕头道:“谢谢老爷!”
坐首位上那妇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拖着声音道:“刘大人,你就这么想带走了,怕也说不过去吧!”
刘典也冷笑一声道:“岳母大人,当初纳晚娘的时候,该给的都给了,现在岳母大人还要怎么样呢?”
“那这些天在老身家这府上吃,府上住,你就不算了。”
“那岳母说这些天应该怎么算呢?需不需要见官呀?”
“知道你是做大人的,不过就算朝廷命官,也该有王法管吧,在这圣安城,谁家没有一两个亲戚在做官呀!”那妇人的口气也不小,刘典也不口软道:“真不明白我犯了哪条王法,请岳母大人指正。”
两人正拉扯不清,听人报说这家老爷回来了,也就叶晚娘的父亲回来了。
约等了一会,那叶老爷摆足了老爷的架子进来了,听了那贵妇有些夸大刘典失德的说词,板着脸把刘典训了一通,到底同意放人了,那妇人却哼了一声带着一堆丫环婆子走了,那架式分明没把这所谓的叶家老爷放在眼里。
出了叶府,上了马车,马车的位置并不大,刘典坐马夫旁边去了,加洛也不管晚娘明不明白用手比着:“别怕,刘大人是个挺好的人。”
晚娘也没看明白只是忍着泪拼命点点头,加洛知道她心里的凄惶,伸手拍拍晚娘,晚娘终于偎着加洛嘤嘤地哭了起来。
加洛正劝着,却听刘典便问:“小哑巴,你们饿了没,要不要买些年货再回?”
加洛忙拉着晚娘点着头,很高兴,在晚娘身上比来比去,意思是要给你做新衣服。
到了一家卖布料的店面,马车停下来。
加洛看到拐角坐着个蓬头诟面的乞丐,不停地仰着脖子往自己嘴里灌酒,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不知道熟在哪里,见自己的口袋里还有两个铜子,便放在乞丐面前,喝得半醉的乞丐眯着眼看着她,加洛忽又觉得自己有点傻,能有酒喝的乞丐应该不缺这两个铜子吧,早知道,早知道还不如拿去买糖人吃好了。
晚娘紧跟着加洛,什么也不要,最后都是刘典说了算,刘典给晚娘和加洛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的布料,又给北义买了两块布料,加洛觉得他对北义比对晚娘还好,撇了一下嘴,晚娘捧着她那块布料带着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