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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换妃-第73部分

小说: 换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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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轩辕无邪望着她恬静地微笑着,步步后退着,好似五月青翠枝蔓间悄悄绽出的蔷薇,却正在缓缓远去。心中没来由的一慌。他突然一步上前,扳住她的下颚死死卡着,俯身便吻了下来。那样温软的红唇,他想着念着,已经那样那样久了……

只是,不再如记忆中般温热,而冰冷的,冷彻了他的心。

她的内力,已是全部恢复,完全可以推开他,但是她却没有。

一任他疯狂地吻着,只是那吻带着轻颤,也带着一分绝望之意。

她只是静静站着,任他拥着。心中,却是出奇地平静。平静到激不起一丝波澜。她分辨不清,这样的感觉,究竟是麻木,还是痛心。

良久,他缓缓放开了她。她那样淡漠疏远的神情,刺痛了他的心。突然,他紧紧拥住了她,拥得那样紧,仿佛是失去的珍宝复又获得一般。

“清幽……”他低喃着,缓缓松开了她,用双手捧住她的脸,黑眸中用情如斯,毫不遮掩,语调中似是软弱的乞求,“清幽,说你爱我……”

他这样的神情,令她全身轻轻一颤,初遇时点点滴滴美好的回忆依稀还在眼前,只是如流水般转瞬即逝,任凭她伸手去挽留,都是留不住的。

她不语,只是挣脱了他,缓缓后退着。伸手泯去即将漫出的泪水,字字道:“无邪,我没有背叛你!”

他见她缓缓退远,隐怒在他极美的眼梢枝枝蔓延,双拳紧握,青筋隐露。他骤然怒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你爱我?你在犹豫什么?犹豫什么?!难道,你真得爱上了凤绝?!你舍不得杀了他,还放他走?!你把身子给了他,连心都一并给了他,是么?!”

有须臾的沉静,听得风声簌簌,撩拨着窗外密密匝匝的松涛,轻触有哗然声。

她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心底泛滥的酸楚,凝滞于唇边,只余寥寥一句,“那么请问庄王,既然是这样,我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许,他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下。此刻,她最好离去。

她的话,令他一怔,神色又柔和些许,深吸一口气问道:“我听红焰舞说,你知晓凤绝的兵符是一枚他母妃留给他的戒指。她说你有几次机会可以取得这枚戒指,却迟迟不动手。清幽,你可知,如今他的十万亲兵,五万人马在东城门顽抗,剩下的三万已是撤往北城门与另外五万人马会合,八万人马如今正同我们僵持于北城门。趁着夜都尚未派人过来指挥,趁着群龙无首,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我们用兵符调动他的人马,将这八万精兵诱入圈套之中,再一举歼灭。那我可以保证,东都十年无臾。清幽,如果你对他没有半分私情,如果你始终心向着我,那我问你,你可有拿到兵符?”

他停下,唯以幽若暗火的目光直视着她,缓缓上前,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清幽,我想相信你。只要你拿出兵符,我就相信你没有变心,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都当作不知,你永远都是我的庄王妃……”

轩辕无邪不再言语,只是等着她开口。

一枚兵符,可以换回他的信任,可以挽回他们之间的爱情。

清幽想明白了,大约红焰舞以为自己刺杀凤绝未果,而凤绝又放自己走,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活着,情况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所以红焰舞才想用兵符这事,来构陷自己,毕竟她一定以为自己若是拿到了兵符,早就交给了无邪,所以,她料定自己没有兵符。只是,千算万算,她想不到其实自己拿到了兵符,只是不愿交出罢了。

交出兵符,她可以戳穿红焰舞的谎言。

可一枚兵符,却决定着八万人的生死。无论是东宸国还是凤秦国,八万人都是八万条生命,八万个家庭。她虽爱国,却不想屠戮生灵。

也许,她错了……她根本就不懂战争,她根本就不懂。

她根本只是——盲目。

“对不起。”她静静说道。

他一愣,旋即眸中染上深深的失望。

“对不起!我没有拿到兵符。”她将手自他掌心抽离,缓缓转身,带着万分疲累。

他一臂将她拉住,哑声唤道:“清幽,别走……”

有一瞬间的寂静,几乎能听见寒风是如何缓慢穿过他们彼此衣袂的缝隙,拂过她疲惫的面庞时,卷起轻旋的波澜。

突然这样的安静,时光仿佛被缓缓地拉长了,拉成一条细线,纠缠在他们的脖颈之上。却是无语。

这样温柔的语气,她曾经在心里轮回了千次万次都不止,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是“砰砰”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几乎要望穿秋水,再度相逢时,往事纷至沓来,却隔着山山水水,令她且悲且喜。

可是,她明白,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此刻她只想,找到江书婉,她担心着书婉的安危。

轻运内力,她震开了他的钳制。再度转身时,她却看见了纷纷扬扬的粉末,好似漫天落下的红雨,极美极美,弥漫在了她的眼前,好似整个人身置于那朵朵桃花盛开的三月林中。飞旋着,飘舞着……

吸入肺腑的一瞬间,却令她心中一阵阵地发寒。

那不是毒,而是蛊……

耳畔,他的声音,迷蒙而深远,淡淡的,也是冷冷的,“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意识,渐渐薄弱,终沉入了无边的大海中,上下沉浮着,却不知,何处才能停歇。

东宸国承庆二十九年,凤秦国万和六年,正月初二。

江书婉幽幽醒转,眼皮沉沉的,好似昏睡了很久般。她睁大眼眸,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一切都是陌生的。低矮的木屋,倒也清爽,房中只有一张床铺,一桌几椅。墙角搁着一个大水瓮,墙上悬挂着一张猎弓,十分简单。

她挣扎着起床,只觉浑身都似散架了一般,痛得麻木,双腿则更是僵硬无比。挣扎着挪至门口,一把推开,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第一次,她离天空这般近。

近得仿佛伸手便能触到天际。苍茫的雾气,或许是厚厚的云层,皆在她的身底下,巨壑深谷,烟云弥漫,翻滚滔滔,浩瀚无涯,宛如波涛起伏的大海。远近峰峦,象岛屿一样,隐现在虚无缥缈的云海之中。

山风起处,松涛轰鸣,有点象拍岸的潮汐声。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光芒四射,令人不敢张开眼睛直视。渐渐,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那一刻,她几乎看呆了。

底下似是万丈深渊,试问,有谁的屋子能建在这云端山峰的最高处?

“你醒了?”冷淡的声音,自身后突兀传来。

她骤然转身,循着声音来处望去。一袭黑色高俊的身影撞入她的视线之中,那样的黑,与白云的白,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的黑发,很长很长,几乎遮住他半边的容颜,而另外半边,却是刚韧英挺的轮廓。他无疑是英俊的,只是,他的面色极冷,连眉宇间都似冷若冰雪。

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

不想那黑衣人已是转身,径自进入了木屋中,依旧是冷冷道:“既然醒了,你就赶紧走吧。”

她“呃”了一声,跟着他进入屋中,看着他双腿盘坐,双手置于膝上,似是打坐。走?去哪里呢?心中,脑中,皆是一片空茫茫。细细瞧了瞧他,她问道:“请问,你是谁?”

黑阙眼皮也不抬,继续打坐,淡淡道:“与你无关。”

她又是一愣,眼前之人当真是块千年寒冰,没有半点表情。她环顾屋中,空落落的几乎没有任何东西,那他都不用吃东西的吗?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只觉自己仿佛饿了很久很久般,空空的难受。她忍不住问道:“请问,这里有吃的东西吗?”

他伸手一指,指了指水缸旁的篓子,复又打坐。

她上前翻了翻,原是几只洗干净的苹果,不由得蹙了蹙秀眉。苹果也能当饭吃么?哀叹一声,她只得捧得苹果,慢慢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咽了下去。

目光,时不时地瞟向身前之人。

他,还当真是,泰山崩于顶也不会动一动。

注视了良久,实在无趣得紧,她突然向前挪动几步,离他更近些。

窗外,山色云色皆是苍茫,在云海缭绕间,似乎总让人觉得不真实。她左看右看,突然好奇地问道:“喂,你是神仙吗?不然怎会住在这云端之上?”

他依旧不动,仿若未闻。

她丝毫不介意,轻笑着,又是注视着他披散垂落的长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上前将那如绸缎般的墨发撩开,看看他另外半张脸,究竟会是如何的动人心魄。想着想着,仿若受了蛊惑般,竟是不由自主地探出了手。

“啊!”她低呼一声,柔细的手腕已是被他擒住。疼痛的感觉,密密而来,不觉已是晶莹蕴于眼眶之中,缓缓坠落一滴眼泪。却不慎落在他的手腕上。

黑阙心中一怵,仿佛被那晶莹灼烫了一般,立即抽回手,面色尴尬在,语调却依旧是淡淡的:“离我远点。”目光,落在她绝色的容颜上,有片刻的怔怔,旋即只是隐去,隐于平常。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面上带着委屈,低怨道:“好啦,不让看就不让看,干嘛这么凶。那换个话题吧,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你是谁。”顿一顿,她直直注视着他,字字认真道:“你总可以告诉我,我是谁吧?”

黑阙一愣,猛然抬头。她竟然失忆了……

依依望去,她的眸中,是秋水般的平静,亦是山泉般的清澈。她的唇边,仿佛是初绽于冰雪中恬美的春花。

也许,当春花开绽时,冰雪,也会随之融化吧……



国破山河在 第三十三章 我一定,会回来!

“呼… …”

洛云惜费力地将一大捆东西落在山洞中,她双膝缓缓跪地,止不住地剧烈喘息着。真的好累,也好热,她的衣衫已然全部湿透,贴在背上,浑身腻得难受。

全身酸软无力,她这辈子还没这么累过。转眸,望着身后依旧陷入昏迷的男子,她抬手拭去额角不断滴落的汗水。他可真是沉啊,她几乎费劲全部的力气,才将他拖至此处小山洞中。待安置好他以后,她又徒步返回马车中上软垫,复又替他盖上毯子。这才得以喘息片刻。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深刻的轮廓上,久久也不能移开。俊美的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从未见过像他这般,既便是昏迷着,都掩不住那浑身的尊贵霸气。想来他的身份,一定不凡。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竟是滚烫滚烫的。她一惊!天,他一定是伤口感染发烧了。

这次本是出门探亲,她不曾带药在身边,也不知他自己有没有带着伤药,犹豫片刻,无奈之下,她只得伸手在他怀里探了探,终于摸出一个药包。

原本的黄纸包已是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她打开仔细闻了闻,似是金创药。

想了想,“撕拉”一声,她低首将自己上好料子的裙摆扯下一大片,跑出山洞,寻了干净的雪水浸润,复又入来,轻轻解开他胸前的衣衫,替他擦拭着伤口。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精壮的上身,不由紧咬下唇,脸红得几乎要沁出血来一般。

仔细替他将薄薄的药粉敷上,替他将衣衫(。。)整 理好,复又盖上毯子。

洞外风雪虽止,洞内却是潮湿依旧。她翻了翻自己所带的行装,找到了一个用油布包着的火折子,将干柴摞好,她点燃一堆篝火。

随着火光跳跃,热气四涌,心也慢慢安定下来。

篝火明明暗暗,山洞外隐隐传过来积雪松动的声音,吱嘎吱嘎,不绝于耳。她守在他的身边,将头依在膝上,痴痴地想着心事。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可她此刻却只想守着他。

火光下,凤绝眉头紧皱,却面泛桃红,如有一团烈火在面上熊熊燃烧看。洛云惜知他烧的厉害,只反复将用雪水打湿了的帕子,轻敷在他的额头上。

过得片刻,见热度不退,她又执起他的手,欲在他的掌心中放上一些冰雪,替他散散热。刚将自己自洞口敲下的冰棱放入他的手心。忽听得他似是说着梦呓,“不要……不要走……”

她眸色更加柔和,只痴痴望着他。不语。

他微微动了一动,突然伸手紧紧攥住她的右手。她一惊,下意识地想缩回,却又不忍离开那炙烫的大掌。便任他紧握着不放。唇边,始终含着一缕明媚的微笑,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什么兵变,什么寒冬,再也无法感觉到。

一遍又一遍,她替他更换着额上打湿的帕子。直至,感觉到滚烫的温度渐渐褪去,方抵不住浓重的疲惫,抱着膝盖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凤绝苏醒了过来,只觉四肢无力,浑身冒着冷汗,就好像大病一场的感觉,而且心尖的地方冷若寒冰。他闭眸,试着运聚真气,以护住自己的心脉,方发现自己胸口的伤已是开始结痂,身体利爽了不少。

唇边,却悄悄略过一丝苦笑,他这条命,阎王竟也不肯收。

灿烂金色的缕缕照耀进山洞中,缓缓爬上他俊朗的眉眼间,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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