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觞-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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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蝎子的嘴还真是毒。我默默低下头,生怕一时冲动说错了话。闵楼一时有些气愤了:〃你这毒蝎子,嘴巴放干净点,他再丑都没你难看。〃弄玉连忙拦住了他,笑道:〃这位公子并非在下的男宠。〃万沫昂竟没生气,只是目光又开始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上下打量着。这样赤裸裸的视线让人浑身不自在。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天涯的身上。他又露着黄牙笑道:〃这位公子,你今年可是十九岁了?〃天涯答道:〃是。〃他突然笑得格外猖狂:〃哈哈哈哈,梅影教主,这回我是够厚道了,我的条件有两个,你选任何一个都可以。一,你把小薰给我。二,你叫这位公子把手伸进我这瓶子里玩玩,你说怎样。〃他说着,就把手中的黑瓶子在我们面前晃了晃。
看他笑得那么开心,想来那瓶子里八成装的是毒物。弄玉看着那瓶子,转而轻佻一笑:〃就这么说定了,出尔反尔可不是前辈的作风。〃万沫昂大笑起来:〃我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请教主选吧。〃我看了看小薰,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喜悦之情。弄玉端的说道:〃我选第二条路。〃万沫昂脸上的笑意立刻就褪了去:〃你确定?我这里装的可是毒性最强的蝎子和蜈蚣。〃弄玉并未回答他,只是看着天涯,用下巴指了指那瓶子。
天涯走过去,毫不迟疑地将那光滑的手伸进了黑瓶子。万沫昂看着他,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温采,你不想活了?〃
这下所有人都糊涂了,唯独弄玉轻轻笑着,笑靥如盛开的桃花般妩媚。天涯将手从里面拿了出来,手上有几道小小的伤口。他用舌头舔了舔伤,又从怀中拿出药瓶,将药洒在了伤口上,沉声说道:〃我不叫温采。〃然后站回了弄玉身后。
万沫昂望黑瓶子里看了看,惊愕地张大了嘴,然后急不可待地瓶口对着地下,一堆僵硬的蝎子和蛤蟆从里面掉了出来,看样子没一只是活的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天涯,说话声音都变大了起来:〃你、你是天涯?〃天涯点点头,简单地说道:〃是。〃万沫昂依然处于惊耳骇目的状态:〃这已是我所见过毒性最剧烈的毒物了。。。。。。‘毒公子'的的称号果真名不虚传。你酿制的毒的确是天下第一。〃
天涯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他并没有用毒,只是那几个蝎子和蛤蟆吃了他的血而已。再强的毒物一碰到他都会立刻死于非命,更别提人了。
弄玉用食指在空中划了几个圈,指了指他刚才燃烧掉的纸信灰烬,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前辈,该兑现您的承诺了。〃万沫昂咬咬牙,小声嘀咕道:〃我看到薰都来了,那传说中那位美人应该也来了,是我失策。〃小薰忍不住问道:〃传说中的美人?〃弄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退了回去,不再说话。万沫昂说:〃江湖上不是人人都说,梅影教主最宠爱的美少年叫温采么。我以为他来了。不过我想也是,天涯公子虽然俊美,但是能被梅影教主看上的,想来应该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绝色才是。〃
冥神教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我知道他们都在用余光扫视我,只是没人敢说话。弄玉只是看着万沫昂,也没有再说话。万沫昂抓起桌上的灰烬,在手上揉捏了一下,然后洒在了土黄|色的墙壁上。不过多时,那上面就出现了一排黑色的字:
出水芙蓉朝婵娟,未在虚无缥缈间。
这就是后两句了。可这要人怎么猜?四句是连在一起便是:杜鹃声声杜鹃开,凤凰涅盘不复再。出水芙蓉朝婵娟,未在虚无缥缈间。这四句毫不相关的诗能找出个什么线索?所有人都看着那几行字沉思着,似乎也摸不出个头绪。弄玉点点头,转过头对万沫昂说:〃多谢前辈。〃万沫昂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知道了?〃弄玉微微一笑,说:〃前辈告诉在下的,可是莲香谷?〃
万沫昂先是一愣,随后惊叹道:〃我和姚儿出的题目通常都是几十个人合在一起想几天几夜才想出来的,没想到梅影教主立刻就明白了。我这老蝎子活了几十年,还从未佩服过什么人。这一回算是甘拜下风了。〃弄玉只是浅笑着说:〃多谢前辈,告辞。〃然后就径自走了出去,冥神教的弟子随后离开。
也不知道那个万沫昂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称赞了有什么用,他连〃谦虚〃和〃尊重〃四个字是怎么写的都不知道了。不过弄玉的确挺厉害,别说他解得这么快了。他就是告诉了我答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猜出来的。一想到这,我不知怎的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脸,微微叹息,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 莲香幽谷
一走出金沙毒蝎的洞|穴,闵楼就颇有兴趣地问道:〃教主是怎么推出‘莲香谷'这个答案的?〃弄玉摆摆手:〃不过是文字游戏,不说也罢。〃我就一直在想这四句诗,竟忘了自己和弄玉正僵得厉害就脱口而出:〃文字游戏?怎么解释?〃
弄玉怔怔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恢复了以往的表情:〃‘杜鹃声声杜鹃开'的意思是鸟语花香。‘凤凰涅盘'指凤凰从火中重生,指重火境,‘不复再'指的就是不在重火境。‘出水芙蓉朝婵娟'指对月莲,‘未在虚无缥缈间'说的是不在虚无缥缈云间的地方,带有‘莲'又在云间的地方只有采莲峰,重火境又有一个重莲,除了这两个地方,带‘莲'字的也就只有莲香谷了,加上前面有一句鸟语花香,刚好对应了这句话。〃
我听的有些糊涂了,低头想了好一会才想开:〃哦,原来是这般意思。可这样文绉绉的题练武之人根本没法解。。。。。。〃但是一说到这,我就没说下去了弄玉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我心里直骂他是个白痴,他笑这么诡秘做甚么。
这时,闵楼突然哀怨地看着弄玉:〃教主,人家也想听你解答。。。。。。〃弄玉的一下就变回了原来那副棺材脸:〃我刚才不是说了么。〃闵楼还是不依不饶地说: 〃教主那是专门讲给温公子听的,人家要听教主讲给人家听的。。。。。。〃一看到他那副故作娇嫩的样子,我的背上就像无数蚂蚁爬过一样,汗毛都直竖起来。我看了看天涯和小薰,他们的脸色看上去也不怎么好看。弄玉冷笑道:〃我给你讲墨梅银针是怎么使用的,你说可好?〃闵楼连连摆手,作出心惊状:〃属下还是自己去琢磨这其中的原理好了。〃
看到他那副畏缩的样子,我一时忍俊不住笑了出来。结果刚好碰上了弄玉的视线。他竟然就这么毫不避讳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有些慌乱地将头别了过去。
从沙漠到莲香谷要经过很长的一段路程,我不知道弄玉去那里是想做什么,只是随着他们一起前行。没隔多久就已至冬季,还在半路下起了大雪,我们不得不在到了一个城镇的时候停下来,在客栈里歇息几天。
那几日弄玉似乎都在房里和天涯闵楼商议着什么事。我原本以为是机密大事,后来闵楼说了我才知道,峨嵋派即将举行武道夺标大赛,已向武林所有门派下了邀请贴,不论正邪皆可参加,每个门派的掌门人都可以带上五至十个高手参加,最后按门派强弱来排兵器名次。弄玉打算去参加这次夺标大赛,已经在提前做准备了。不过这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六天过后的清晨,雪终于停了。我从客栈的床上爬起来,走到房门前,发现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可我已经没了睡意。其他人似乎都还没起来,我穿好衣服,看了看镜子,抚摸着脸上那道已经愈合却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疤,叹了一口气,就朝外面走去。
我站在客栈的院子中,看着南方最远处几家房子冒出的寥寥炊烟,一时失了神。不知道要走多少里路才是京师。我们将会越过京师,直接到达莲香谷,也无法看到那个人了。很想对他说一些话。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想说,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不累,我有了朋友,闵楼和天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虽然天涯很沉默,虽然闵楼偶尔耍嘴皮子。我和弄玉也不再闹矛盾了,和小薰的关系也不错。你不用担心我。谢谢你照顾了我那么久,谢谢你让我知道人间还有真爱。上次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对不起。还有,我很想你。一想到你就会觉得痛心。你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我。雅文。
我看着满世界白茫茫的雪,轻轻呵了一口气,一团团白色的烟雾就这么从口中飘了出来。我的鼻子凉凉的,我想我的鼻尖现在一定和以前一样,一挨冻就变得红红的了。小二哥看到了我,走过来和我笑着打了个招呼,又匆忙出去招待来吃早饭的客人了。
我跪在地上,用手指轻轻抚过地上的雪,所过之处皆会留下一道小小的坑。我也不顾着手是否冰凉,抓起了一团又一团的雪,堆砌成了一个小孩般大小的雪人。然后拿起地上的两块小石子放在它的脸上,就成了它的眼睛。凑过去,对着它亲了一下,它立刻有了嘴巴。我开心的笑了,可是皮肤冻成了深紫色,手早就没了知觉。
忽然有一件衣服加盖在了我的背上。我惊慌失措地转过头去看,一个不小心,雪人的〃眼睛〃就掉了下来。
一个人戴着同样质地的白狐手套,弓下身来捡起了雪人的〃眼睛〃,将它放了回去。随后,他脱去了自己的手套,将我的双手拉了过去紧紧握在手心。我看着他,想要将手抽离出去,可他握得那么紧,我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柔暖的温度从如同一波泓渟的春流,从手心汩汩流入了我的心底。
是弄玉。他穿着白色狐裘披风,雍容华贵的狐尾毛和靴子上的绒毛随着风轻轻抖动,泛出雪一般的光芒。在这样纯净色彩的衬托下,无名指上的黑色梅花看上去显得更是妖异。
或许是因为手心的温度震颤了我的身体吧,我的肩胛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弄玉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怜惜之情,他轻轻拦过我的肩,将我搂在了怀中。我的额头靠着他的颈项,他的皮肤温暖而又光滑。他将我裹在衣间,我想起了我与他曾在零陵重逢的那一幕。还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他在梅花树下露出的有些邪气有些顽皮的笑容。我安心地闭上眼,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个怀抱似乎就是我一生的追逐。
我轻轻抬起头,用自己的脸厮摩着他的皮肤。有些硌人的感觉突然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的脸。
我的心底顷刻间变得冰凉。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跑朝客栈楼梯跑去。可才跑了两步,就被弄玉抓住了手,他用力将我扳了回去,推在了墙上,然后低下头,粗鲁地含住了我的唇。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很疼,我却还是没忘了要挣扎。可是我反抗得越厉害,他就侵袭得越猛烈,无论我怎样抵触怎样挠抗,最后还是输给他了。本应如此。谁先输了心,谁注定会先碎了心。
弄玉那张银白色的披风几乎是将我裹在里面的,他的呼吸声清晰而又炽热。我无法逃出他的禁锢,直到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别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弄玉似乎也给他吓了一跳,抓着我的手微微一松,我趁着这个空隙推开了他。
那个人是店小二。他手中端着的水果已经滚落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里面写满了惶恐和惊愕。我避开了他那目瞪口呆的神情,垂下头,急冲冲地跑掉了。
我们是下午离开客栈的,但是在走之前,有好几个人曾〃不经意〃地路过我的房间,又〃不经意〃地朝我这里面看了很多次。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可我却已是羞愤之极。我几乎已经可以联想到小二手舞足蹈地在他们面前说弄玉与我亲吻时的样子,也可以联想到他们听了两个男人之间如此亲密的事以后露出的嫌恶表情。
只是弄玉似乎不在意这些,下午走的时候,他一如既往地摆出了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而小薰的心情似乎更是舒畅极了,自杀时的悲伤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在弄玉身边蹭来蹭去,而大家似乎都已是习以为常,看见他发嗲,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又走了近半个月我们才抵达了极东之处的莲香谷。幽谷的所在之处并不隐秘,从一个小架桥便可以直接走进去。桥的四周都是满池塘的浮萍,这与冥神教外面的荷花池是无甚差别了。走进入口,便可见一石碑立于郁郁葱葱的山林内,上刻〃莲香谷〃三字,下面便是一个倾斜度很大的陡峭山坡,一直通向谷底。
若是寻常人来到此处难免是要摔着的,可想要从这样的坡上飞下去,对冥神教的人来完全是轻车熟路,随便就下去了。我的脚尚未恢复完全,一直站那么高的地方竟不知如何是好。我又不敢看弄玉,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