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后妖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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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起,枯叶翻飞,伴随着噗噗声响是应声而倒的侍卫,燕云三十六骑以雷霆之势所向披靡,林间愈发萧瑟。
李墨早已同燕云三十六骑缠斗在一起,对方招招狠厉,意在置他于死地,众人围攻,已成颓势。
扑哧一声响,又是谁皮开肉绽?赫连真护住李湛,对面缠斗的众人招式变幻莫测,她一时竟也瞧不仔细,只觉黑压压一群人,快要将那抹冷峻挺拔的身姿掩没。
再也无法坐以待毙,将要动身,手腕却被李湛紧紧扣住。
“娘娘,危险。”
来不及反驳,已有几名高手朝她袭来。
推开李湛,忙应付起来,她本无内力护身,又无轻功傍体,所依仗的不过是近身间的快、狠、准罢,若是单个来战,她定是应对自如,群起而攻,她则吃力难捱。
李墨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尽管□□乏术,亦杀出血路护到她身边,他的目光冷冽而又夹着阴狠定在掩唇咳嗽的李湛身上,杀意弥漫。
两人杀红了眼,并未注意到一旁玉棠夫人的动作。
彼时,李墨近身到了李湛身旁,凌厉的剑锋直直刺了过去,到了如此这般田地,他倒要看看李湛要藏拙到什么时候,竟然能置那个女人的安危于不顾,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他命丧于此?
李湛从容不迫,甚至勾起了一个算得上春风如意的微笑。
“小心,是炸药!”赫连真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李墨只见那如玉的面容越过他,扑倒在李湛身上,滚了几滚,然后轰隆一声,大地震了几震。
他本能毫发无损躲过这劫,却在原地愣了一愣,待再闪身移开,便又晚了那么一瞬。
“李墨!”
女人尖锐得几乎变了音色,她急急起身,待那浓烟滚滚散尽,依稀能辨认出那长身玉立的男人,微微狼狈。
她悬着的心还未落到实处,便被男人那凉薄到刺骨寒冷的眼神定得动弹不得。
她的嘴唇开了又合,在清楚瞧见男人唇畔逸出的点点血迹之后,似乎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
她方才只是见李墨用剑指着李湛,那时玉棠夫人点燃炸药,李湛身体虚弱,若没有外力,根本躲不过,而李墨,明明可以避过的,不是么?
炸药埋得足,连带燕云三十六骑也损失了一大半。
赫连真咬牙,好毒的心思,竟是要所有人葬身于此!
余下的人马,眼尖的发现李墨受了内伤,再一次拔剑相向,群起而攻之。
赫连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却见李墨不为所动,深邃如海的眸光紧紧缠在她的身上。
寒风中箭矢簌簌破空而来,密密层层的箭海网住了蠢蠢欲动的燕云骑,随后马蹄阵阵,竟似地动山摇。
赫连真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名长相精致,身穿铠甲的少年将军,与之齐头并进的乃是冷漠如霜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身后,竟是兵甲凛凛的一方军队。
燕云骑死伤大半,余下生还者也全权拿下,如此,这一场生死浩劫总算渡了过去。
只可惜,那玉棠夫人审时度势,早已没了踪迹。
“臣弟救驾来迟,望皇兄恕罪。”
李玄下马,单膝跪地,身姿挺拔,那一身银色铠甲,替这少年郎添了几分威严,让原本过于精致艳冶的容颜多了三分浩然正气。
三呼万岁的声音在军人的口中喊出来,别是一般声势浩大,激动人心。
“玄王有功,当赏。”李墨将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颇为欣慰。
阿凝的注意力早就凝在赫连真身上,这般紧赶过来,就怕她有个闪失,如此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那头李墨交代完正事,李玄才过来这边,抱着头盔,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挨个儿唤人,“母后,二哥。”
“小六真是出息了。”
李湛尽管面容惨白没有血色,却仍是扬起和煦的微笑,只是没想到,疑心颇重的李墨竟然会将兵符交给小六……
“母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二哥又怎么会在这里?”
“湛王私自出京,有负朕重托,罔顾皇命,该当何罪!”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几人的叙话。
“臣知罪。”掀袍,跪地,不辩,不怒。
“既如此,朕便削你爵位,贬为郡王。”目光扫过低头不语,并未开口求情的赫连真,又道:“既然你身体欠妥,便留在帝京好好将养一段时日,济州大小事务朕自会着人替你分忧,湛王妃已在来京途中,很是惦念,郡王可要好好保重身体,莫要让太后同朕时时挂心。”
这样一番连消带打,架了湛王的权,扣了他的人,明上冠冕堂皇养病为由,实则监视为质,甚至祸及湛王妃。
赫连真无法坐视不理,终是启唇,端了太后的架子,“湛王有过却也情有可原,皇帝小惩大诫一番便是,何至于动怒削其爵位,且湛王由来病弱,济州山清水秀也好将养,何苦留在帝京受政事所累,皇帝万寿已过,藩王长久滞留京中终不妥当,哀家的意思,便送湛王回济州,也免了王妃的车马劳顿。”
一时静悄,李墨沉着眉,并未言语,只是本就清冷的表情愈发下了几分,心中冷笑连连,如此维护,话却漂亮得紧,让人拿捏不了半分错处,还没回宫,便又同他虚与委蛇,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两人僵持间,几枚暗器以迅雷之势朝两人射/了过来,众人惊呼。
李墨轻易闪过,倏尔脸色蓦然大变,手指截住两枚,旋身挡在还未反应过来的女人面前,闷哼一声,身子一僵,随即软了下来,整个人扑在女人身上。
赫连真承受不了重量,两人双双倒地。
阿凝反应过来,刀光剑影一过,那身负重伤拼着最后力气洒出暗器的燕云骑已然身首异处。
“赫连,你的心当真如此偏妥。”方才受了内伤,现下又替她挡了暗器,伤在要害,可即使到了如此地步,男人终究道出了心头的郁结不平。
从他口中溢出的血迹不断滴落在她身上,而男人胸口处血迹亦是不断蔓延,染了一片,她突然间失了力气般,无法推开身上的男人,抓着他袖子的手微微发着抖,“李墨……”
“赫连,爱上我真的就这么难么?我到底哪里比不得李湛,比不得他?”
底气已然不足,气息急促而无力,他的质问那般的苍白,表情却又凄楚黯然,这年轻帝王,要江山,运筹帷幄,百般计谋,千般算计,却义无反顾替她挡住血雨腥风,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李墨,那样纯粹而不掺异色的情爱,如同起初那几年般,在心惊心惧的同时,又怎能抵挡住那魔怔,她早已弃械投降,否则,她那样的心性又怎会冒着危险替他生下惜贝。
赫连真,这个男人爱惨了你,即使如今没了从前的记忆,又有了帝王的枷锁,可他能为你出生入死不是么?信他一回又何妨,放任自己一回又怎样,六年,便这般不清不楚过了,还想继续欺负他下去么?
见她白着脸闪了神,失望之色从男人脸上一闪而过。
这番是切切的痛楚,“罢了,便是这般死在你怀里也足了。”
“不要胡说!”赫连真急急忙忙用手堵他的唇,眸间隐隐闪着波光,“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她总算聚起力道,想要扶他起来,李玄等人见状,也着了急,连忙过来搭把手,却被李墨推开。
一贯冷清严肃不苟言笑的帝王这时却是拗了起来,伏在赫连真身上,喘着粗气,执拗的索要答案,“赫连,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李墨。”赫连真深吸了一口气,泪水滴入鬓间没了踪迹,只留下两道浅浅的泪痕,她揪着他袖子的手变为拥抱,两人耳鬓厮磨间,她的声音低低浅浅,又似叹息:“怎么能不爱。”
嘴唇张张合合,声音却低小如蚊蚋,别人不清,李墨却是满足的勾起了唇角,似乎百感交集,又担心她耍赖,忙道:“你说过的,你爱我,再不能变卦,你是爱我的,爱我的……”
终是抵不住,沉沉晕了过去。
太后皇上在私语些什么,隔了距离的众将士不清楚,只知他们的皇上替太后挡了暗器,性命垂危。
众人乱成一团,只李湛愣在原地,再不是和颜悦色,反而俊颜添霜。
他步步为营,寸寸计较,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苦心筹谋这许久,费了这等人力物力,却是抵不过李墨一出小小的苦肉计。
微微苦笑,又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摊开绢帕,血红点点,他岂非没用上这苦肉计?可她只是心疼,比不得对李墨的心滞,从来,她便没为他掉过一滴泪……
这便是因为所谓的爱么?
☆、第七十八章 :荆州试听流莺语(8)
赫连真谈及湛王回封地一事,因着李墨不省人事便搁浅了下来。
高太守私吞赈灾饷银,勾结朋党,欺上瞒下在先,后又以下犯上,伤及龙体,以谋逆罪处,高氏一门皆锒铛入狱,择日处斩。
自那日李墨醒来,目光便未从赫连真身上移开,三分痴,七分愚,所拼凑起来又足了那十分的喜,全然不复往日里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竟似那初尝情爱毛头小子一般,期盼骤然成真,满是春风得意。
两人处一室,同起同坐,即便是两相无言,默默守着彼此,亦是□□,经此一番,两人不再遮遮掩掩,恐羞了心思丢了脸面,但凡赫连真退了一寸,那李墨便步步紧追,也不遑顾及那面子里子,硬是生生拽住她同入情淖。
这日,赫连真正伺候着他用药,堂堂七尺男儿,硬是要她一勺一勺的喂,喝一口,便朝她扬一抹笑,也不嫌累得慌。
赫连真觉着好笑,一时又有些百感交集,她何其残忍,从未给过他一次明确的答案,让他这么多年来竟是以为她不曾爱他,猜着彼此的心思挥霍着这份情意,谁痛了一分,伤了一寸,另一人又岂会好过?
明明,眼前的男人,这般容易满足。
“苦吗?”她用绢帕替他擦去嘴角的药汁,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
男人笑着望她,未语,却是扣住她的脑袋,唇舌凑了上去,那苦到舌根的滋味,半毫不剩的如了她的唇,侵入她的胃,苦意涩然。
“不苦。”他乘势将她压倒在榻上,鼻尖相触,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泛着热。
对于他来说,除了她给的苦涩便再无其他。
她眨着明亮的眼睛看他,放大的俊颜,能清楚明白的望进那一望无垠的深邃眸海,满是浓浓的柔情。
她双手绕上他的脖子,宽大的衣袖顺着下滑,露出两截白皙的藕臂,在蜜粉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的映衬下,美人儿笑意盈盈,秀色可餐。
他眸光一紧,呼吸紊乱。
而她却是了然一笑,眼角微挑,本就魅惑的双眼又添了妖冶,使尽引诱之能事。
从入了这太守府,他便再没有机会同她亲近,更莫谈及赴那*巫山,锦被翻那红浪,得了这绝佳机会,哪里忍得住。
血气一阵翻滚,一股脑儿的潮着不听指挥的地方而去,他真真儿想着她,一刻功夫也不待就。
他下了心思,想着孟浪一番,指尖方才触及她的柔软,却被一双柔柔玉手给制住了。
“赫连,给我。”他哑着声音去吻她的唇,她再次偏头闪过。
李墨微恼,起了别扭的心思,很是不甘心,“赫连,你那日说爱我,莫是诓我来?”
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纤纤玉指轻戳他的胸膛,复又佯板着脸,声讨:“你嘴里见天儿的念叨着爱我,莫不是只爱我这身子?眼见得,哪回同你不是这些个龌龊事,恩?你倒是说说,你那心可真,你那意可足,别是你这登徒子贪恋美色故而这么一说,戏耍我来?人说色衰爱弛,你后宫佳丽若干,个个风骚韵致,倘使我没了这皮色,你又还能惦记着?”
“好卿卿,我的心肝儿,你这是要屈死你相公不成?我才委屈了一个角儿,你却编排了这么些个诳语,我那十二分的情意,你便是舍我三分,我也足了。”
身子绷得紧,委实难受,忙央道:“别说这些个有的没的,我难受得紧,快让你相公美/美。”
咂砸几声,捧着她的粉面儿一阵猛亲。
这玩笑可再开不得,她呼吸也急了,脸也羞了,心思也乱了,仍是敛着那三分理智,止住他,喘息:“休要胡闹,你重伤未愈,怎能做这等力气活儿,你且忍忍。”
他抓住她的话头,一张无赖的俊脸,尽显泼皮本色,“那好,我不做,你来。”
赫连真啐了他一口,娇嗔:“好没个正经!”
“卿卿,你权当可怜你相公一遭,真真儿难受。”他旖旎的心思中又忆起那次在乾元殿那回,痛快又刺激,当真美得他云里雾里,不思朝政,可惜,因此惹恼了她。
“要不你给……”
后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