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宫阙-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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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笑非笑的赞叹了一声刘氏的衣裳,沛阳侯夫人扭过头去和陶君兰笑道:“咱们这样的怪不得都是俗人呢。咱们只知怎么华贵怎么来,怎么奢华怎么来。全不明白素雅二字。”
陶君兰哭笑不得的看着沛阳侯夫人这般作态,斟酌了一下,到底还是笑着附和了一句:“可不是?不愧是清贵之族,的确是和咱们不同的。”她多少也能理解沛阳侯夫人的意思,无非就是因为刘氏的态度,觉得有些微恼罢了。
果不其然,被二人这么一夸之后,刘夫人登时像是涂了满脸的胭脂,红彤彤的,也不似方才那般端着架子了。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让侯夫人见笑了。我们家风如此,从不许奢华的。”
沛阳侯夫人仍是笑:“是了,瞧瞧,我们老爷向来是怎么奢华怎么来。尤其是女人用的首饰衣裳,决不能太寒酸了丢人。”
刘夫人越发的涨红了脸。
陶君兰怕沛阳侯夫人过了,便是悄悄的使了个眼色过去。
沛阳侯夫人当然那也不是一味嘲讽,当下见好就收,又笑道:“王妃替端王爷生了嫡长子,实在是好福气。这里我就恭喜刘夫人了。”
刘夫人一听这话,倒是又来了精神,颇有几分得意和炫耀:“同喜同喜。这不,陶侧妃不也要生产了?”
沛阳侯夫人淡笑:“我们君兰哪里有王妃那样的好福气?不过,说起来咱们也是亲戚,以后可要多走动才是。王妃也多照顾照顾咱们君兰才好。咱们君兰脾性好,规矩也教得不错,一向尊敬王妃,想来不会给王妃添麻烦的。王妃也是脾性好,听说从未给过君兰脸色瞧。这也是君兰的福分。”;
第一卷 第181章 目的
一顿饭吃下来,陶君兰微微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再发生什么事儿。她原本是真担心沛阳侯夫人再刺一刺刘夫人。到时候万一刘夫人恼了起来,那可就真是收不了场了。
估计也是被挤兑得有点儿坐不住了,一吃完饭,刘夫人就借口要回去照顾刘氏,匆匆就离去了。
陶君兰这才看向沛阳侯夫人,有些不解道:“母亲可不是小气之人,怎么的今儿这般计较起来了?”因沛阳侯夫人一直对她的态度就是十分温和,所以她在沛阳侯夫人跟前也越来越随意一些。这话也就这么出口了,半点不带扭捏迟疑,或是担心惹了沛阳侯夫人恼怒的。
沛阳侯夫人白了她一眼:“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越是强势,对方就越怕你。你是侧妃不好怎么样,可我又不是,我为何要怕她?再说了,她要好意思说出去这事儿,那她可是豁出去脸面了。刘氏知道又能怎么样?话是我说的,不是你说的。她能找我对峙?再说了,她对你忌惮,又不是为了这事儿。”
“可我还是不明白,有什么可计较的?”陶君兰皱眉轻声反问,一脸不解。强势也不必用这样的法子表现不是?
“这不过是在让她们明白,咱们沛阳侯不是吃素的。”沛阳侯夫人轻轻笑了:“论家世,咱们这边胜,轮家财,也是咱们这边胜。她们想动你,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想想后果。不然,你当我最后怎么的又跟她套起近乎?”打一棒子,也给个甜枣,表明了自己和善的态度。这样对方也就更容易安静下来了。
陶君兰这才恍然大悟,今儿好好的怎么沛阳侯夫人就说了这么一番话,原是这个缘故。当下心里又暖了几分,不由真诚道:“多谢母亲。”不管光武侯夫人这番作为是因为什么缘故,可追根就底,受益的都是她不是?就凭着这一点,她就该感念这份恩情了。
更甚至,她有些恍神的想:若母亲和父亲还在,陶家不曾沦落,今儿会不会也会替她这般撑腰说话?这么一想,鼻子倒是有几分酸了。
而面对她的感激,沛阳侯夫人却佯装生气:“你这孩子,与我见外不是?我是你母亲,不替你做主又替谁做主?”随后按下此事不再提起。
又说了一下午的话,临到要走时,悄悄嘱咐陶君兰:“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派人过来说一声。我立刻过来给你做主,决不能丢了光武侯府的脸面。知道了?”
陶君兰笑应:“知道了。母亲可都说了好几遍了。”
“我也是怕你闷在心里。你得知道,有些事儿能忍,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忍的。那边如今有了儿子,必然气焰会更加高些,这个时候,你断不能示弱。”沛阳侯夫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末了又补充:“这个度,你千万把握好。”
陶君兰仍是郑重的应了;
最后陶君兰送了沛阳侯夫人到沉香院门口,沛阳侯夫人瞅了她的肚子一眼,又嘱咐一句:“若是肚子有什么不舒服的,也千万别瞒着,赶紧让人给我报信。你生产的时候,我也会过来坐镇的。女人生孩子,最是凶险,千万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大意。”而且,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动手脚的时候,毕竟人来人往的,用的东西也多,不仔细防范,哪里能行?
听着光武侯夫人如此谆谆嘱托,陶君兰只觉得鼻子里一片酸涩,面上却是应得越发的郑重起来。
送走了光武侯夫人,陶君兰便是低声和丁嬷嬷道:“母亲这般,倒是让我无以为报了。”
丁嬷嬷也有些感慨:“的确,光武侯夫人对侧妃的确是不错了。若是真没有什么图谋的话,倒是真的挺难得了。”
被丁嬷嬷这样一说,陶君兰的感慨倒是少了许多,幽幽的叹了一声:“说句实话,我倒是真希望她对我没什么图谋。不然的话……”到底还是觉得难过吧?
丁嬷嬷出了一阵子神,忽然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儿光武侯夫人特特的过来说起王爷的事情。按说,即便是知道了此事,也该瞒着侧妃才是。毕竟您怀着孕,若是忧虑惊吓过重,只怕不妥当。”
陶君兰脚下一顿,站在原定思量半晌忽又笑了:“若不这般,我又如何会肯借助沛阳侯府的力量?这般惊吓之下,我手足无措,自然是容易被旁人所影响了。而若是这事儿上头沛阳侯府帮了忙,以后我们两家自然就更亲近了。”越发亲近的后果就是,两者日后会越发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利益相关。
不过,陶君兰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光武侯府竟然这样看重李邺?难道,光武侯府看出了什么不成?这样一想,顿时她就惊疑不定起来。
“那既是如此,还得想个法子拒绝此事才好。”丁嬷嬷皱起眉头,难掩担忧。
陶君兰微微摇头:“不能拒绝。若是拒绝就直接等于在告诉光武侯,我们端王府不肯和他们交好。”到时候,就怕光武侯和皇后党紧密起来,若是光武侯真知道些什么李邺的事情,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光凭咱们府上,也的确是不足以让我放心。光武侯既然要帮忙,这是好事。”端王府的力量不能公诸于世,所以还真需要帮助。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显然是李邺,至于别的可以等到李邺回来之后再来考虑。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想了又道:“这事儿也不必瞒着谁,我亲自去一趟王妃那儿说说情况罢。”
“侧妃有何必亲自去?这天寒地冻的,路上全是积雪。侧妃行动可不方便。”丁嬷嬷闻言大惊,忙一叠声的劝道。“实在是不行,我去说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陶君兰却是坚持:“横竖身边围满了人,稳当着呢。我也出去透透气。”此事非同小可,自然是不能不亲自去一趟的。
丁嬷嬷说不过陶君兰,一面不情愿一面却是又只能让大帮丫头都跟着一起过去——就是她自己,也是不放心的跟上了。
为了稳妥,陶君兰也不敢走快了,当下也是闲庭信步一般的缓缓行去,只求稳当二字;。一路行至主院,倒是让主院的一干丫头们都愣住了。紫玉亲自迎了出来,眉梢眼角都是防备之色,离陶君兰远远的,根本没有靠近的意思:“侧妃今儿来是——”
“王妃可醒着?”陶君兰微微一笑也不往前凑了,站在原地道:“我想和王妃说几句话。”
“我去问问王妃的意思。”紫玉倒是也没客气,直接如此言道,那架势倒是不怎么欢迎陶君兰。
陶君兰也不在意,只耐心等着。
不多时,紫玉出来,心不甘情不愿道:“王妃请侧妃进去。”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可刘氏显然身体状况还没缓过来,面色青白,精神头也不大好。见了陶君兰后,倒是笑了笑,又让陶君兰坐下了。只是目光在陶君兰高高挺起的腹部停留许久。
陶君兰见刘氏这般,倒是有些迟疑该不该说此事了。当下言道:“王妃不知有没有精神处理事情?”
刘氏顿了顿,道:“但说无妨。”
陶君兰便是缓缓将李邺出门的事情说了,又委婉的说了一下沛阳侯夫人带来的消息。最后才道:“我想,咱们府上最好加派人手赶紧去寻王爷才是。”其实之所以执意要将此事告诉刘氏,是因为她也不好越主代庖。毕竟,抽调人手也是大事,府里就这么多人,抽调出去了,府中的护卫力量也就不够了。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她可担待不起。
刘氏思量了许久,似乎身体的缘故让她思维也并不那么敏捷了。最后刘氏才道:“这事儿交给你办吧。交给你,王爷也才放心。”她说的是李邺放心,而不是她自己放心。
陶君兰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不想去多说什么,只言简意赅道:“是,妾必不会辜负王妃的信重。只是如此一来,府中只怕人手不够。我想,只好暂时让那些年轻力壮的妇人来担当护卫巡逻职责。”
刘氏点点头:“你做主罢。可与古氏商量。我精神短,就不去参合了。”
陶君兰应了一声,道:“王妃好好保重身子。满月的时候,宫里若有赏赐,怕是只能王妃去接着了。”
刘氏摇摇头:“你替我主持大局吧。我如今这身子,是真不行了。”
陶君兰还没说话呢,丁嬷嬷便是出声回绝了:“怕也不妥当,我们侧妃身子不便利,怕也不行。到时候万一做得不好,丢了王府的面子就不好了。”
刘氏剐了丁嬷嬷一眼,似有些微恼,咳嗽一声声音冷了下去:“那就让古氏去办吧。”
陶君兰见状,也就没再多留,起身笑着告辞。
出去的时候,陶君兰瞧见一个丫头捧了黑乎乎的药汁进了东厢房,倒是微微一怔:“院子里谁病了?”
紫玉耐着性子回答一声:“小公子身子弱,王妃让学了康王妃的法子,将药给乳母喝了,化在奶水里给小公子吃。”
陶君兰“哦”了一声,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心里皱眉道:这孩子的身子,似乎真的很弱?;
第一卷 第182章 对策
看着紫玉那副样子,陶君兰也就识趣的没再多问。一面出了主院往沉香院去,她一面也就让人去请了古玉芝过来。
古玉芝倒是来得快,陶君兰刚脱下披风换了一个手炉,丫头就进来禀告说古玉芝到了。
陶君兰让人将古玉芝请了进来。
古玉芝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桃红袄子,底下是葱绿的裙子,倒是一身的素雅清新,也是难得的简单。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越发衬托得那浑身的气韵更强烈些了。
陶君兰笑着让古玉芝坐下,又将事情与古玉芝说了,最后才点明了自己的意思:“我实在是担心得紧,所以寻思着从府里抽调一批人去寻王爷。那边这样乱,若是去了能帮上忙也是好的。”
“可府里这么一来守卫力量怕是就不够了。”古玉芝一下子点在了要紧处,随后又有些懊恼的看了陶君兰一眼,似生怕陶君兰误会什么,忙又补充解释:“倒不是我不担心王爷,只是府里也不敢放松。王爷这么一离开家,府里全是女眷……”
“我自然明白这其中的紧要。”陶君兰叹了一口气,双眉蹙起:“哪一处都是重要的。若因为这事儿的缘故府里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推不开责任。可也不能因为怕担当责任,就什么也不做。”
古玉芝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陶君兰又叹了一口气:“其实,若是王妃身子好,说不得还能进宫去求助。可眼下……”当然,她也不是不可以进宫去求情,可毕竟现在事情都张扬开来,她这么大刺刺的进宫去了,倒是连累了沛阳侯府。而且,也有些越主代庖的意思。更会让人觉得,端王府不懂规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古玉芝也有些遗憾:“王妃那样子,哪里起得了床?就是满月的事情,我如今去与王妃商量,多数也都是叫我做主,有时候甚至见都不见我。精神短得厉害。听说,也就是小公子,才能让王妃打起精神来坐一会儿。”
陶君兰倒是不知道刘氏竟然虚弱成了这个样子,倒是半晌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