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誓不为妾-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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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欢喜的笑。
“这妹子莫不是傻了吧?”安雅心中满是愧疚,本想着总不会伤到哪里,不想身体和脑子都坏掉了。
她站起来,低低的说道,“你不要乱动,我给你上点药,多少能有点用。”
“不要!”王小妹猛地站起身,果断的拒绝,厉声呵斥道:“上药作甚?伤好了,好让你们玩弄?”
“我宁愿伤口流脓生蛆,肉腐骨烂,也不要被你们这些肮脏下贱的东西染指。”
王小妹说的越是大义凛然,安雅的心中就越是愧疚,多好的妹子啊,毁在她手上了。
她只得压低了声音安抚着,“你我都是女人,何必避我如蛇蝎,至多不过是拿鞭子沾了盐水抽上一通,丢去喂狗罢了,还能怎样玩?”
这话说的怨毒,王小妹却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那啥,她什么都不怕。
趁着她听了安雅的话,一吐气,一泄气的瞬间,安雅力运指尖,一气呵成,将王小妹按在了凳子上,指尖一点药膏立时抹到了她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药膏沾了她的肌肤,上好的药材马上发挥出了药效,淡淡的药香味驱散了屋中原本的浑浊之气,王小妹终于感受到了安雅并无恶意,逐渐安静了下来。
她瞪着眼睛,狠狠的看着安雅,许久都不说话,只是狠狠的瞪着。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安雅实在是受不了被一个姑娘用这样凶神恶煞,仇深似海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率先打破了平静。
王小妹依旧不说话,她有些诧异,哥哥口中的安大人原来是这样的年轻,瞧着才不过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哥哥说的那些事,真的是她做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安雅的这一句道歉实在是发自肺腑,片刻前看到的美人是那样的楚楚动人,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变了模样。
“我一直以为封建**制度,皇权统治下的百姓都是愚昧无知的,信莫须有的神灵,相信皇权至上,轻易不敢践踏,崇敬位高权重之人,而不敢心生反抗之意。”
想了很久,安雅慢慢的解释道,“这一路走来,我所见到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所想的没有错。”
“贪官横行,监察院滥用职权,罔顾性命,百姓只知在夹缝中苦苦求生,苦哈哈的忍受,而不知拿起兵器反抗。”
“军队不知他们的职责不应是拱卫皇室,而应该永远的站在百姓的身上,成为他们的后盾。”安雅有些惆怅的低了头,牵过王小妹的手,细细的替她抹着药膏。
王小妹的手让了一让,想要避开,却还是被安雅将手握住,她眼眸中的光亮闪烁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有再躲开。
“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权利去批评别人,就连我治下的樊城,也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讨厌。”安雅说着,突然的就觉得很伤感,也不知是何缘由。
“我以为怀安县中百姓柔软,血性不足,断不会有敢于犯上作乱之人。而在大魏民间,女子的地位依旧不比男儿,是随时可以牺牲的角色。我想抓个女人回来,定不会受到太大的阻碍,却没想到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姑娘,还请姑娘原谅。”
说罢,安雅站起身,退了一步,缓缓的对着王小妹盈盈一拜,鞠躬道歉,虽知这样轻轻浅浅的寥寥几个字,不足以弥补她的伤害,却也聊胜于无。
“姑娘可愿作证,还怀安县一个朗朗乾坤的太平盛世?”安雅看着她的眼睛,徐徐的说道。
“此去京城,需在勤政殿上,皇上面前,百官之中,陈述张毅罪状,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你也知道,张毅的身后必有更大的势力,否则绝不敢在怀安县中如此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你若是成为人证,必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随时都会有人想要取你的性命。”
安雅原先是想要给这姑娘设个圈套,利用她胸中满满的恨意,不顾生死的去做这个人证,可如今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倒叫她怎么能够忍心?
同是女人,相煎何太急?
现下安雅反倒是字字真心,并无半点隐瞒,将个中原委娓娓道来,让她自己来做这个抉择。
是选择豁出性命,为百姓伸张正义,还是为了保全自身,躲在她的身后,这一切都看王小妹自己。
“我回京第一件事,有心想要杀一杀监察院的锐气。监察院虽是在我的提议下设立,可本意不是如此,很少有人知道,监察院从来不是准备用来监察百姓的,而是用来监察大魏皇室的。为上位者弄权,危害远超普通百姓作乱。”
安雅很是惋惜的重重叹息了一声,“话说回来,若是百姓居有其所,食可果腹,衣可蔽体,谁又会冒着杀头的危险,挑衅朝廷的权威?”
“李智宸那混小子,到底做了多大的错事,才害怕成这样?”安雅不解的摇摇头,看着王小妹,定定的问道,“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18】达成共识
“我愿意。”
安雅问的诚恳,王小妹答得坚定。
果然不愧是哥哥挂在嘴边的人物,这样的风华,确实当得起这大魏朝堂的第一人。
“你不怕死?”安雅疑惑的看着她,“你原本可以安稳的度过后半生的,竟然愿意为我担上性命?”
“我不是为了大人。”王小妹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忘记了脸上的伤痕,淡淡的凝视着前方说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是为了我自己,更为了日后我的孩子能够生活在一片绚烂多彩的阳光下,大人不必感谢。”
“只要张毅还活着,只要他还呆在怀安县的这片本该富饶繁华的土地上,我们都没有安稳的日子可以过。”
安雅点点头,淡然一笑,浅浅说道,“如此,这场戏还要请姑娘帮忙演下去。”
两个女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相视一笑,在完全浑然天成的默契中达成了彼此共同的心愿。
正当安大人为顺利的找到人证,而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声落在她的耳边,接着便是两声像是雀鸟啼叫般的声音。
安雅听了一阵,蹙着眉,原本温和的脸上逐渐的布满了森然的杀意,像是一层层寒冰,覆盖在了地上,冷的惊人。
“你且好好的呆在这里,我去看一看。”
王小妹低头不语,眼看着安大人脸上的神色,便知事情定然是极严重的,能让安大人勃然变色,想必很是棘手。
会是什么事情呢?
她有些担心自己怒莽冲动的哥哥,该不会为了救她,而做出了什么傻事吧。
“救救他。”王小妹顾不得多想,一下跪在了安雅的脚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嗯?”安雅的前脚刚刚迈出了一步,衣摆就被王小妹拉住了,她有些疑惑的回头,低低的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
王小妹的手一松,怔怔的说道,“不,民女不知道,只是害怕哥哥为了救我,闯到县衙来了,所以一时慌张,这才恳求大人救他。”
“你放心,本大人眼前,绝不允许枉死无辜之人。”说罢,她急急地从屋子走出,然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院中。
王小妹跌坐在地上,看安大人步子稳重,不疾不徐,像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震动半分,却没想到去的这样的迅疾。
屋子的门被风吹得哐当哐当的响着,一下一下的拍打在墙壁上,穿过小院的那风吹到了王小妹的脸上,吹去了她在不经意间落下的泪花。
她直起身子,去看挂在天边的那轮明月,夜已深,星光黯淡,遥远的天边隐约可见那一抹属于朝阳的霞光,她笑了笑,伸出手掌,遮去了那冷酷的不近人情的月亮。
黑暗即将过去了,光明还会遥远么?
此时的王小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新的希望和幻想,如同每一个即将步入喜堂,嫁为人妇的女子一样,憧憬着自己婚后的幸福生活,想象着她膝下儿孙满堂的一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一头青丝红颜,变作满头鹤发鸡皮,是每一个普通女子如玫瑰花般香气扑鼻的梦。
清淡的笑容让她因为灼伤而变得异常难看的脸上,笼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远远看去,反倒比平常更加的秀丽。
街道上,戏耍够了猎物的监察院院使拔出了长刀,即将砍下,精疲力尽的王皓已无反抗之力,只能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生命逝去的那一刻。
王皓眼角的余光,看到天上划过的鱼肚白,想到原来这就是自己一生中看到的最后一次日出,真是分外的明艳,光芒刺目。
他等着头顶屠刀落下,夺去他生命的那一刻。
他的心中感到很是诧异,难道人快要死了的时候,连感觉都变得迟钝了么?
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感受到刀砍断脖子那一刹那间的疼痛?
他觉察到自己的脸上落了一颗灼热的,带着人血特有的浓烈腥味的水珠,他随意的擦去,睁开眼,想看一看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家园,只是最后一眼。
然后,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片刻前还拿着长刀,跟在他身后放肆羞辱的院使,他的头颅正滚到了他的身边,他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地方。
他甚至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那颗带着淋漓鲜血的头颅上的每一根毛发,每一颗血珠,他好像看到了头颅上嘴角边那一抹嚣张的狂妄的大笑。
好似是在大笑的瞬间,被人夺去了生命,甚至还来不及收敛笑意,就奔赴了黄泉。
他有些艰难的移动着身躯,扭转着脖子上僵硬的脑袋,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死的他没有死,举起屠刀想要杀人的人反倒死了。
这一眼,他永远不会忘记,在月光下,独属于一个意志强大的女人的静谧之美。
安雅慵散的抱着自己的手臂,斜斜的靠在街道的角落里长出的一棵树上,嫌恶的看着场上飞散的鲜血,地上骨碌碌乱滚的头颅,不时的侧侧身,避一避。
她动作的幅度并不大,只是不想让这些肮脏恶心的鲜血溅在她的身上,她把握的刚刚好,连一丝一毫的气力都不想浪费。
王皓看着她,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果然是她,多年不见,性子还是这样,能不动绝对不动,恨不得化作一块石头,一座假山,伫立在那里,若非必要,她连拔剑这样轻微的动作都是不愿做的。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一时无声,都在回忆,都在搜索着心中的那一点点熟悉的影子。
“是你?”安雅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他。
“是我。”王皓也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欣喜和欢乐,他没想到昔日一个小小的士兵,却能被安大人记在心中,多年来还能记起。
“县衙里的那个是你的妹妹?”
“是的。”
两人的一问一答间,速度飞快,声音很轻很轻,可这样的声音倒盖住了场上的厮杀声,又或许是双方的力量悬殊过大,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随意的一看,便能看出端倪,即便是丝毫不会武功的稚龄幼童想必也能看出胜负。
这边的暗卫手中的弯刀一绞,一旋身,一大片鲜血如水晶珠帘一般密密的撒出,一颗颗头颅落在地上弹开,复又向前滚去。
那边的暗卫手段更是暴虐,索性弃了那刀剑兵刃,徒手撕扯着监察院院使的身体。有一名院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大洞,死活不愿闭上双眼,血流成河,死状极惨。
樊城一战,名剑山庄损失惨重,大批兄弟战死不说,就连暗卫首领惊云也重伤不愈,至今仍躺在担架上,后半辈子能不能再站起来,还很难说。
这些暗卫儿郎们的滔天愤怒和惊人的怒火,终于寻到了发泄的机会,他们难道还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显然是不可能的。
突然,安雅动了,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不屑的低语,“来的好快,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撤!”她急促的命令道。
令行禁止,这群训练有素,绝不输给这天下间任何一支精锐部队的山庄暗卫们,虽然有些依依不舍,虽然有些意犹未尽,还是立即收刀,拂袖,腾空而起,一瞬间,修罗战场重又化作了一片寂静的所在。
可怜的倒霉催的,在长期的享乐主义的腐蚀下,丧失了原本战斗力的监察院院使们几乎全部阵亡,只余了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场中,左顾右盼,颇有些庆幸。
这时,已经隐约能听到街道的转角处一大队人马仓皇而来,先头部队高高抬起的马蹄,透过月光投在墙壁上。
那位侥幸逃生的院使,正抖抖索索的拍着自己兀自跳动的飞快的心脏,一股子酸臭味从他的身下传来。
堂堂一位监察院院使,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实在是极为可笑。
他有些狼狈的提着自己的裤子,低头去看身边倒下的同僚,一截锋利的,仍旧滴着鲜血的剑尖,从他的身体中透出,再缓缓的抽离他的身体。
奇怪的是,他仿佛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呆呆的站了一会,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倒在自己身下的那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