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誓不为妾-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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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是不会好端端的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各个衙门里跑了一趟,各处去一问,居然真都不赞成。我急了,点了纪将军府里的家丁,想威胁威胁,可惜啊,被小严将军拦住了。”
“好了,终于死心了,院子是没指望了,到头来还要站在这里,接受大家的问责,我的伤还没好也没功夫治病……我真傻,真的。”
一场本该端庄严肃的辩论会,一开始就被安大人带上了不归路。极具浪漫主义色彩的三个人的罗曼蒂克史,在她的一张巧嘴下,就变成了为国为民的斗争史。
李智宸当即将口中的热茶,喷在了宰相大人的脸上,郑重其事的制止道:“昭宁公主,好好说话。”
随即回过头去,看到宰相脸上挂着的茶叶沫子,终究没忍住,不顾皇家的尊威,哈哈大笑起来。
安雅瞪了他一眼,不怀好意的咬着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皇上,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不要笑场。再说,你这一闹,我后面的还要不要读了?”
说着,像是很可惜自己的绝世文采不能被他人所传诵,露出了极为惋惜的神情,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本大人可花了不少心血,写了好久呢?”
宰相大人顿时就不淡定了,心想,被喷一次也就罢了,好歹是皇上喷的,多少也算是个荣耀,再喷几次,岂不是颜面无存?
一扫眼,看到台下,想笑又不敢笑的百姓,不免有些怨愤,打断了安雅的话,沉声说道:“不妨听听其他人的文章吧,安大人请先一旁歇歇,可别太过操劳了。”
安雅点点头,笑着说道:“大人所言甚是,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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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诛人诛心
“自盘古开天地以来,阴阳调和,五行相克,是为人间正道。要说这何为阴,何为阳,自然是……”
台上,秦恒正捧着不知经过多少人润色的稿子,摇头晃脑,吐沫横飞,斜眼一瞟,眼眸中满是得意。
秦恒自信满满,手中拿着的这一篇稿子,是集天下之大成之作,还能比不过她那一段不知所云,毫无文采可言的“随笔”么?
却见安大人不温不火的神情,整个人慵散的站在那里,心中又有些疑惑。再看到她嘴角的笑意,惊得连握稿子的手都在发抖。
她在笑,安大人居然笑了。
当然秦恒并不认为自己读的有什么好笑的地方,那么唯一可能会让安大人发笑的,自然就是,她在想别的事情。
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十日前,安大人在京兆尹的堂上,说的那句,“九族之内,尸横遍地,流血千里,不留活口!”
读一句,秦恒看一眼安雅,只见她的笑意越发的深邃,越发的温柔,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他的精神就似崩溃了一般,扔了手中的稿子,指着安雅,尖细的嗓子大叫着:“不要笑,你不准笑!”
安雅有些莫名,她揉了揉自己的脸,看了眼李智宸,他冲她摇了摇头,她的心安定了下来,“搞什么嘛,她再无耻,再狂妄,再目中无人,也绝对不可能在此时此地,露出……呃,无耻的笑容。”
她眉头一皱,只当是秦恒使的什么计策,冷冷的说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在众人面前哭,是很没有面子的,我不知道原来笑也是不对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
听到那句“我真傻,真的”,秦恒几乎是跳将起来,疯了一般的大声怒骂着:“妖孽,妖孽!你去死,你去死啊!”
李智宸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他,觉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提醒安雅小心。
她看着秦恒,又看了看四周,觉得此事很是蹊跷,只是敌暗我明,有些不好办啊。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试探下虚实再说。
她缓缓的开头,带着冰凉凉的声音,全不似方才的戏谑,“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长的漂亮的人,才能被称之为妖孽,我不知道原来我这样的女人,也能有幸得到这样的称号。”
一边说着,安雅一边细细的察看他的神情,只见秦恒太阳穴鼓出了一个小点,突突的跳着,还没等她看清楚,却又消失不见了。
话音刚落,秦恒猛地抱着自己的头,砰的跪倒在地,大声呼痛,不住的捶打着地面,不多时,拳头上已然布满了鲜血。看那架势,颇有几分不死不休的意味。
安雅疾走两步,蹲下身子,金针急速而准确的刺入他的几个穴位中,秦恒立时不叫了。又从袖中取了药丸,塞进他的口中,并起双指,一股真气引导着药丸尽快的散发出药性。
这一切做完,安雅累出了一身热汗,示意台上的侍卫先将秦恒抬下去。再转头看去,围观的人群中,明显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变化。
等等,安雅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以为她杀人灭口不成,继而逼疯秦恒吧?
“我真傻,真的。”安雅一拍脑袋,第一次由衷的叹道。
“是谁呢?”她仔细的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每一个都有嫌疑,每一个却又没有动手的理由。
究竟是谁,恨她至此,不惜当众行凶,也要让她无法自辩。
她有些懊恼,为官二载,她仗着李智宸的绝对恩宠,和对大魏的不世战功;仗着自己脑中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才学,纵横天下,未有敌手,便好像真的没有敌手了。
她错了,既然错了,那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如同那日一样,一个黑影凭空出现在半空,踩着一片虚无,坚定的向着高台而来。
只不过,没有那围绕周身的无边鬼气,和阴森恐怖的压迫,这个人笑的春风和煦,一张口,就连声音也是那般的诱惑动听。
“安大人。”他淡淡一拜,朗声说道:“我只想问问大人,为什么你还活着?”
此言一出,台上立时响起一片惊呼声,当着大魏皇上的面,公然辱骂最受宠爱的安大人,这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
但安雅没有动怒,甚至有些害怕的退后了几步,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余杭郡中数万人口,一夕之间,生机全无。几乎全是死在她手中的化尸粉下,化作一滩清水,混在江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看着眼前这人的眼睛,轻声说道:“原来是你,君浩。”
君浩收起了手中的纸扇,指着她厉声喝问道:“我尊贵的安大人,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大人去了一趟余杭郡,余杭郡中数万人便都不见踪迹了呢?”
“那是天灾。”她躲开君浩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是吗?”君浩的脸上满是不屑的笑意,提高了声音,说道:“若真是天灾便也罢了,可当真如此吗?”
君浩逼近了两步,气势逼人,每一步都像是重重的踩在安雅的心上:“那为什么,只有大人和大人的亲属毫发无伤的逃了出来,旁人却都不见了呢?”
“虽说他们伤的有些重,样子有些惨烈,但是皇上仁慈,遍寻天下名医,以一国之力救之,也未必不能活下来。更何况,大人本身就是一位不世出的神医,不是吗?”
君浩咄咄逼人,一句接着一句,丝毫不给安雅开口说话的机会。扇子一指,沉声说道:“安大人可是刚刚才给我们展示了起死回生的医术,不会这么快就不认账了吧?”
“她中计了。”到了此时,安雅要还是弄不清楚,君浩此行的目的,那她就不是安大人,而是安笨笨了。
她眯着眼睛,震惊的看着君浩,难道说余杭郡中洪水滔天,丧尸横行,逼得她不得不斩草除根,以免将丧尸病毒蔓延开来。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眼前这人的手笔?
她安雅的命哪有这么值钱,值得用千万人的性命来构陷,他疯了么,还是说他身后的扶桑门疯了。
君浩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嘴唇轻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透过唇形可以读出他要说的话。
“谁告诉安大人,那种病会传染的?”
安雅一愣,“不会传染么?”
她再愣,好像是没人告诉她,可是……
猛地,她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知道。
知道一个被各种吸血鬼,丧尸片所熏陶出来的人,看到那些东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悉数坑杀。
好一个诛心之计,好一个算无遗策,和他比起来,自己的那点小阴谋,小诡计,算的了什么?
如此想来,她的心中一片慌乱。
她绝非畏惧,而是愧疚,那一日于平静无波的江水之上,在遍地流血,死伤无数的百姓之中。
一点药粉,一缕青烟,一种想救而又无能为力的苍白,注定是她这一生永远无法忘记的沉重记忆。
她自以为她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对的起这天下苍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漫漫长夜,不知有多少次,看着暖炉中徐徐上升的青烟,她总会想起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千百次的叹息,只余下心中永远的痛。
如今,听着君浩清冷的话语,即便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她的脑中还是“嗡”的一声炸开。
是啊!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自己却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嬉笑怒骂,嘲笑天下的读书人中了安大人的圈套,语带讥讽的表达着她的不屑。
为什么她没有死,为什么她还活着?
安雅垂下头,望着一丈之外睁着眼睛,带着疑惑而愤怒的目光看着她,等着她解释的老老少少,哑口无言。
解释什么呢?是她救不了他们,是她亲手处决了他们,甚至连这场看似惨绝人寰的天灾,也是因为她,才给他们带来了这场无尽的灾难。
一瞬间,皇宫前的广场上静悄悄的,半点声音也无,李智宸忧心忡忡的看着安雅,她的神情是那样的痛苦,面色煞白。
他急忙站起身,绕过台子,来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胳膊,侧身在她的耳边说道:“朕带你回去,在宫里,在朕的眼皮底下,没有人能伤你分毫。”
“不了。”安雅挣脱了他宽大的像似能包容她一切的温润手掌,颤巍巍的说道:“他说的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一刻,这一位名震大魏,威慑邻国,以一己之力逼退敌军的安大人,脆弱的就像是一片泛黄的枯叶,一张轻薄的白纸,仿佛被人轻轻一碰,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空气中。
恍惚间,她看到了昔日的好友,拔地而起的高楼,奔驰如飞的汽车,以及一切的一切,那些早已被她所遗忘的零零总总。
安雅只觉得胸中无比的沉闷,心脏一下一下猛烈而急促的跳动着,体内真气翻滚,经脉逆流,口腔中充满了血的腥味。
血珠一滴滴的落在李智宸明黄色的龙袍上,安雅倒下的那一刻,本能的攀着他的身体,指尖触到了金银丝描纹的盘龙上,耳旁只听到李智宸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叫什么叫,老娘又不是快要死了。”她小声的嘟囔着,低头望见掌心的那一抹鲜红,心中暗自叹息。
“完了,完了,看样子,本大人要成了大魏有史以来第一位被自己活活气死的公主了,真是有够丢人的。”
再然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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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第一卷快要结束了,谢谢大家的支持,竹子会加油滴。
☆、【069】满意而归
“都准备好了么?”玉染咳嗽了两声,将手抬起来,遮住从屋外透进来的阳光,明明已是初夏,怎么的就觉得有些寒冷呢?
“夫人,都安排好了。”玉染点点头,露出了一丝许久不见的笑容:“惊云,庄主呢,你今日怎么没跟着?”
听到玉染问他,惊云有些尴尬,失了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玉染摆摆手,笑着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随他去吧,我也没几天好活了,管不了那许多的事了。”
“惊云,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玉染偏过头,去看指尖里漏出的点点天光,软绵绵的说道:“要不是我对安雅下了杀手,也不至于让他怨我至此,好歹总能见上一见,相识这么多年,如今反倒生疏了。”
说着,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淡淡的忧伤,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惊云弯下腰,端了桌上的汤药给她,柔声安慰道:“主子还是在意夫人的,你看这药是他临行前亲自吩咐下来的,薛神医也一直在府中候着。”
她接过汤药,手指细细的在碗边上摩擦,皱着眉头,一点一点细细的“品尝”着苦涩的良药。
“他的心意如何,我是最清楚的,我一个将死之人,这些都不重要了。”
喝了汤药,玉染用帕子擦去了嘴角的药汁,珍而重之的问道:“依你看,安雅这个人怎么样?”
“这……”惊云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这种事情,他一个属下怎么好说的。
可看了看玉染脸上虚弱的蜡黄色,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说道:“传说安大人武能安邦定国,文能开创盛世,惊云认为名副其实。”
“这样么,那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