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誓不为妾-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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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妇人,忙捂住孩子的嘴,慌张的将他拉到一边,不满的说道:“难为小孩子做什么,你不会自己看吗?”
安雅点了点头,想到:“也对,既然不告诉我,我自己看看也就是了。”
她走到院子中的那口大锅前面,四周围着的人逐渐散去,她小心翼翼的揭开了锅,看着里面的东西。胃里直冒酸水,止不住的上下翻腾,几乎就要当场呕吐出来。
“这么看来,赵静曼对她果真还算是极为大方的了。”她又想起赵静曼曾经无数次对她说过的话。
“这个东西好贵的,你知道吧,以后记得要报答我,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收了思绪,再次闻着锅中因为沸腾,而不断飘到她鼻子里的怪异气味。
她终于忍不住冲到院子外面,“哇”的一声,抱着门口的柱子不住的呕吐,直将今日吃的糕点、果子,喝的甜米酒,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那里面煮的都是些什么啊?
要是她没看错的话,不,她怎么可能看错。再不分五谷杂粮的人,想必也是认得的。
皮都没有剥的蛇;还长着绒毛,粉色的小老鼠;黑乎乎的蝙蝠;依稀看到好像还有地里常见的蚯蚓,混合着不知是树皮还是传说中的观音土,拌着早已散发着酸腐味的馊饭。
这样一锅东西,煮出来…
“呕…”不要说是吃了,就是稍微想象一下它们的样子,安雅的胃里都在不住的叫嚣着。
好容易才将那股子恶心劲缓下来,又接了点雨水漱了漱口,她慢慢的直起身子,再也不敢往院子中的那口大锅靠近一步。
想她在西北战场上杀人无数,尸横遍野,血溅三尺,尚且谈笑风生,全然不像个第一次杀人的女子,倒似一个无恶不作的匪徒。
如今竟会对着一口大锅望而却步,不知道被严峻熙那小子知道了,会不会轻蔑的嘲笑她。
“他敢!”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谁敢笑话我,我就让人炖上一锅这玩意,活生生的塞到他的嘴里。”
她转过身子,看着院子里那些人,脸上便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点怜悯的神色。
不成想,就这不经意间,露出的一点不恰当的神色,却让屋子里的人愤怒了起来。
安雅明显的感觉出不同于方才的气氛,她犹疑的揉了揉脸,暗叹道:“还是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吗?这面瘫的功夫,想来修炼的还是不到家。”
她想了许久,终于张了嘴,可还没等她说话,就见到刚刚的那个孩子,不顾一切的挣脱了拉着他的妇人的手,疯狂的向着院子外面冲去。
那妇人凌厉的杀气,逼得安雅低下了头,心中不住的思索,她做了什么了,不就是吐了嘛,是个人看到那锅东西,都是要吐出来的吧。
她怀疑的看着那个孩子,下一瞬,她就知道了,众人的愤怒是为了什么?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怖的场景,就连战场上,残缺的尸体,都不曾让她如此动容。
她根本无法想象,在大魏这样的太平盛世之下,居然也能看到这样让人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一幕。
随着那个冲出去的孩子,院子里又有几个年岁尚小的孩童也挣脱了长辈的束缚,疯狂的争抢起来。
而他们相互争来夺去,不顾情意,甚至甘愿头破血流的“好东西”,竟然是她不久前,吐在地上的那一滩秽物。
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啊?
这样的东西,似乎比锅里的那一堆不能称的上是“午饭”的食物,好不到哪里去吧?
“你满意了?”那个妇人冰冷的说道:“他们不过是想尝尝你们这群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们,平日里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很好笑是不是?看着很好玩对不对?”她怨恨的说着,身上带着的煞气,让安雅不敢说出一句,为自己解释的话。
她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这不是赵家办的善堂吗,难道,竟连往年的陈米都没有送来?”
此言一出,她立时意识到说错了话,猛地捂住了嘴巴,连连摆手,向后退去,不住的解释着:“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说的什么话,要是有东西吃,这些人能吃这种东西吗?
慌乱中,她觉得似乎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忙抬起脚。
只见一位形容枯槁的婆婆,从片刻前她站立的稻草中钻出来,眼珠混沌,面色蜡黄,迷茫间看到安雅,疯了一般的拉住她,拼命的呼喊着:“玉儿,玉儿,你可算回来了。”
婆婆多日不曾修剪过的长指甲,划在她的手腕上,细密的血珠,缓缓的从皮肤中渗出来,她却一点都不敢挣扎。
她尴尬的看着婆婆,神色有些犹疑,“这个善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好好的人,变成这般模样。”
她知道赵静曼好体面,又吝啬,苛待这些人根本不足为奇。可是现下看来,在他们身上,分明是发生了什么更为可怕的事情。才会将好好的人,折磨成这样。
她稍一用力,将手挣脱出来,细细的打量着院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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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应该不是饭点的说,要是真的正在吃饭的亲们,竹子道一声抱歉了。
☆、【047】兴,百姓苦(一)
不对劲,很不对劲。
虽然她没有柯南雪亮的双眼,更没有福尔摩斯洞察先机的智慧,却仍是从骨子里觉出大大的不妥来。
可是,是什么呢?
她的眼睛扫过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些人发自内心的恨意,那是一种受尽了屈辱,但又无力反抗的愤恨。
可是,是为什么呢?
初次相见,她并没有表现出对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的轻蔑,连一丝一毫也没有。
如今的大魏,能够给她脸色看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这几天,倒是都碰上了。
她看了看这些怒视她的人,不解的大声问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讨厌的事情了。”
她的声音,已经带着若有若无的淡淡忧伤,她是诚心实意的想要帮助他们摆脱困境的,怎么会落到这样举步维艰的境地?
“我姨妈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再次开口,她的声音清冷了许多:“我想帮你们。”
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缓缓的开口:“我只是想让你们过的好一点,这有什么错吗?”
安雅的态度情真意切,回应她的却是一张张异常冰冷而不屑的面孔。
“滚!”一直被人拉着的疯婆子,终于“发了疯”,不顾一切的嘶吼着,推搡着,将她向外推去。
婆子瘦弱而病重的身躯,根本不足以对安雅造成任何的伤害,可她却止不住的一步步向后退去。
婆子冰冷的手指,暴怒的恨不得活活撕碎了她的目光,让她的心中,难受极了。
她踉跄着被推到屋外,跌坐在冰凉湿漉的青石街道上,溅起大大的一朵水花。
“砰”的一声,善堂的大门被人从里面重重的关上,她清晰的听到了院子里传来,愤恨的咒骂声。
她不解的站起身来,甚至不知道要披上蓑衣,也不曾记得要撑起雨伞。
她任由斗大的雨点,击打在她的身上,仿佛这样就能让她跳动这的火热心脏,慢慢的寂静下来。
“谁高兴理你们。”她闷哼一声,拧着衣服上的水,不满的嘟囔着:“喜欢吃那些奇怪的东西,就自个吃去吧。”
她拍了拍手,无奈的看了看湿透的衣服,郁闷极了,索性也不去寻她那早已不见的蓑衣和雨伞,就这样闯入了雨中。
她拖着疲倦的步子,慢慢的向前走去,只是走着,却不知道要走到哪里,走向何方。
她抬头看着将天地间连成一片的巨大帘幕,长久而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佛家割肉喂鹰的事,纯他妈的扯淡!哪有人会发这种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看到赵家的大门。
那样的金碧辉煌,那样的精致典雅。
“大善人 ?'…'”她在心中默默的鄙视了许久,这才踏过了门槛。
再看到赵家大院里那一株株迎着风雨,傲然挺立着的娇媚花朵,也不觉得多么的好看了。
回到楼里,她将自己浸泡在浴桶中,炙热的有些烫人的水不断的刺激着她冰冷的身体。
安雅抬起胳膊,看着有些泛红的肌肤,神色有些黯然。她恼怒的用毛巾拍打着水面,“老娘现在很不爽。”
正这样想着,屋顶突然发出一阵阵的巨响。
她顺手抄起一旁随手搭着的衣袍,就这样水淋淋的从水中站了出来。
温热的皮肤一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她不禁打了个颤栗。
直到此时,她都没有觉察到,她将面对的是一场怎样突如其来的灾难。
安雅一边用毛巾裹了潮湿的头发,一边不以为然的推门,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这些个古人,遇到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这般声嘶力竭的大叫,不就是发大水么,又不是没见过。”
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又华丽丽的穿到了某个未知的朝代。
她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实发生的,她疑惑的看着一个个从天而降,宛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冰雹,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啊,这是?不玩女强,改走末日风了?”她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袍子,从小楼上看下去。
满院子的人惊叫着,惶恐着,无助的抱着头逃窜,急切的想要躲避到屋檐下,房子中。来不及逃走的人便被冰雹砸成了肉泥。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未等她细想,小楼的屋顶也已经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这样的响动,对这些走投无路的人来说,无疑是更加的毛骨悚然。
“梁,就要断了么?或许还不仅仅是梁。”她的耳边是屋顶的砖瓦寸寸碎裂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身处小楼的缘故,她听到的动静远比楼下众人要清晰的多。
这个时候,她是多么怀念钢筋混凝土啊!虽然不好看,丑的掉渣渣,但好赖占了个结实不是?
唔,结实?
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总要比这个时代的结实的太多了。
安雅抽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匆忙的整理好衣衫,又拿了发带系了头发,回头看了一眼已然摇摇欲坠的小楼,心中略有些酸楚。
到底是住了多年的地方,即便再不喜欢,多少也有了些感情。眼看着就要成了一堆废墟,哪里能不心疼呢?
楼下的惊呼声越来越大,她在心中哀叹一声,自打来了这大魏,就没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竟是些糟心事。
别人怎么就能混的风生水起,整日里只管和皇上、王爷打情骂俏就能舒舒服服的过上荣宠一生的好日子?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小说中的穿越众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人物吗?
她撑开油纸伞,从小楼上一跃而下,鼓起的裙衫,不知迷离了多少人的眼,惊了多少人的心。
她紧紧的握住竹子做成的伞柄,指骨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脆弱的伞面若没有她内力的加护,怕是早已碎成了破烂。
自西北战场上归来,她的武道已有进阶,虽仍然不可和纪阿四这种宗师级别的绝顶高手相提并论,但也进入了七品上的境界。
她莫名的有些伤感,人力总有穷尽之时,可天知道这冰雹要下到什么时候?
若是下它个三天三夜,她还要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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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周竹子报的夜大开学了,所以下班后,还要去上夜大,更新的时间,可能会有些不稳定
2、吐槽下没有存稿的痛苦
3、不会断更的,虽然会迟一点,但坚决不断更
4、有在看的亲吗,求冒泡啊,求冒泡
☆、【048】兴,百姓苦(二)
她眯着眼睛,有些怔怔的,缓不过劲来,“也不知道霜儿和李寒怎么样了?”
不过,眼下的局面,对她而言似乎更危急一些。
身后的小楼哗的一声,整个屋顶承受不了冰雹的袭击,倾倒下来,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雕栏玉砌的小楼就变成了一座孤寂的废墟。
“啊!”院中的下人们发出惊恐的叫喊声。
安雅住的院子虽不是赵家最好的楼阁,可比起他们的下人房,要好的太多了。
如今她的楼子已经倒了,他们的还会远吗?
出去,是那样大的冰雹,必死无疑。
呆在屋子里,早晚要被垮倒的房子活生生的埋了,也还是个死字。
他们到底要怎么办?
张妈妈看了看独自立在院中,巍然不动的安雅,跪倒在地,大声的乞求着:“表小姐,救救我,救救我们啊!”
就像是无形当中树立的榜样,其余的人也有样学样,一个接着一个的跪倒在地,有的甚至已经“砰砰”的叩起头来。
能够仅凭一把脆弱的油纸伞,在空旷的院子中活下来的安雅,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救星。
在他们的眼中,安雅看到了对生命的迫切渴望。
曾经,她也和这些人一样,将自己仅有的尊严踩在脚下,只求能有人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曾经,她也曾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