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誓不为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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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不过刚刚天明,往日里,她还窝在府中酣睡,不曾见过大魏的早市。
挑着硕大一堆柴火的青年,背着沉重背篓贩菜的农妇,堆着层叠蒸笼卖着早点的老者,每一个人都深深的印在她的脑中。
离宫城已经很远了,萧凤舞方才的一举一动,却还在她的眼前萦绕。
那人怨毒的神色,仿佛炉中的炭火,又如这冬日里最冰冷的寒冰,让她觉得好不自在。
她隐隐的听到驾车的马夫在呵斥着挡道的平民,道旁围观着,看热闹的人群慌张的跑到街边。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些人啊,明知道隔得再近也不可能看见她,为什么却还要冒着被鞭打的风险挤上前来呢?”
如果她不是赫赫有名的昭宁公主,不是三科登顶的状元公,这些人是不是还会这么疯狂。
她苦笑着,喧哗中慢慢掀开了车帘,蹲下身子,钻出了车驾。
围观的人潮,毫无预兆的就忽然安静了下去。
绚烂的朝阳下,她步出马车,低头侧眸,凝望眼前的人群,露出最和煦的笑意。
她扶着马车走下来,满身的饰物和叮当玲珑的步摇,看的众人艳羡不已。
虽然安雅已经刻意收敛,将平日里的嚣张霸道悉数藏了起来,却还是免不了从骨子里透出的,这些市井之民所没有的雍容华贵。
她轻声问道:“老伯,你的包子多少钱一个?”
“不要钱,公主要是喜欢,拿去便是。”她听着老人满是惶恐的声音,心中不由得有些怆然。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本该是国家主人的人却要这般的卑躬屈膝,状似蝼蚁?
为什么一个国家最重要的百姓,反倒这样惊惧不安?
她不喜,更加不愿!
她转身,满身的珠玉首饰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第一次,拖着让她厌倦到极致的宫裙,缓步走在早市的街道上。
周围的人群惊异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的看着这个身份高贵,让人不敢直视的女人,心中惴惴不安。
“我要权利,我要这世间最尊崇的地位。”她在心中,郑重的起誓:“我惟愿天下承平,百姓能够拥有自己应有的自由;我惟愿世间众生,生而平等,人人生而为王!”
一月后,正是京中景致最好的时节,春意融融,万物复苏。
大魏和辽国的盟约也已经正式签订。
两位公主同日下嫁大魏的皇家婚礼,成为轰动京城的盛事。
百姓们说,一个是为国有功的盖世英雄,一个则是他们的皇。人人都交口称赞,好一双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纪阿四的聘礼数目惊人,像是和谁赌气一般,件件都价值连城。抬箱子的兵士,足足有二百人之众,排了将军府门前整整的一条街。
皇上下的恩赏更是令人目不暇接,一连三日源源不断的抬进将军府内。
萧凤舞淡淡抬眸,含笑将一只宝光耀眼的凤簪插到发间,看着镜中的自己端庄沉稳,笑意雍容。
她的手指顺着脸颊划过,慢慢的在脸上磨搓:“既然非要做这位将军夫人,我便好好的做下去。”
她冷冷笑着,神色森然,脑中闪过纪阿四赤果健硕的身形,却又笑的妩媚:“不就是一个男人么,难道我还驾驭不得?”
她起身,一个一个的打开放着众多珠宝的红木箱子,笑的惨淡:“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只不过你是大魏的将军,不得不那么做,是不是?”
“没关系,过了今夜,你我便是夫妻了,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她挑出一根莹白光亮的玉带,缓缓的系在腰间,面上的笑意愈加的浓厚。
浑浑噩噩间,萧凤舞被喜娘牵引着,拜了堂,又被引入洞房。
她忐忑的坐在床边等着那位良人,虽说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可像这般身着喜服,嫁为人妇,还是让她的心绪难以平静。
不知何时,她听到屋外的礼乐声渐渐停止,她交叠着双手,静默的坐着。
听着屋外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推开房门的吱呀声,嘴角吟出了笑容。
“退下吧。”身边那人沉稳的说着。
她等着纪阿四来掀开她鲜红的绣了凤凰的盖头,不料却始终不见他来。
“别等了,他不会来的。”说话的是一位女子。
她焦躁的将头上的盖头扔在一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冰冷的杀气,滔天的怒意,这一切都让她始料不及,萧凤舞不由的往床内缩了缩。
“你们是谁,他在哪里?我要见他!”她焦灼的大叫着。
玉染缓缓开口,语调淡淡的,带了些许的肃杀之气:“你可能还不知道,不过不要紧。”
玉染端起桌上的合卺酒,猛地抬手,饮到了口中:“和我比起来,安大人简直算是良善之人了。”
她将手放在烛前,火光映的她的手,微微有些发红:“你看,我的手是不是都是血的颜色呢?”
“我险些就杀了她,你知道吗?就差一点点…”
她用拇指和食指比了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萧凤舞的面前,掐着她的脸颊,说道:“算你倒霉,我知道她不过是想给我添点堵,好让我过的不自在。谁让我想杀了她呢,这也难怪。不过她可算错了…”
玉染疯狂的笑着,一旁的惊云忙上前两步,扶住她的身子,任由她发疯似的说道:“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我高兴的很呐!惊云…”
她软软的问道:“咱们有多久没玩过那个游戏了?”
不等惊云回答,她又急切的说道:“杀了安雅那只狐狸精,主子会伤心,可是…”
她青葱一般的手指停留在萧凤舞的脖子上,揪住她的衣领,略一用力,质地厚实的锦衣层层破碎,只余一层里衣留在萧凤舞的身上。
她的声音透出冷冽的寒意:“把你玩死了,恐怕主子还会很高兴呢?说不定,一开心,还会来看看我的。”
“听说你是西北草原上最美丽的公主?嗯?”她冷冷的哼出一句话:“连我家主子也曾经拜倒在你的裙下?”
“荒谬!”她恼怒的提起萧凤舞,重重的摔在地上:“你是喜欢人,还是喜欢马呢?”
裸露着的肌肤硌在初春的青石地上,痛的生疼,可萧凤舞顾不得这些,她惊惧的大吼道:“我是辽国的长公主,你不能这样对我?”
玉染笑了,她大笑着:“你的哥哥都带着你的妹妹们回西北去了,你就算是死在这儿,又有谁知道呢?”
“她不能死。”一旁的惊云淡淡的说道。
“玉染,你是女子,不要这么残忍,这样不好。”纪阿四推开房门,带来春日里乍暖还寒的气息。
萧凤舞忙不迭的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着他爬去,宛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也顾不得半点仪态,大叫着:“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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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真的没有人觉得萧凤舞其实挺可怜的么。
竹子觉得,把她虐的有点过了。
☆、第三十三章 你自己选
纪阿四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任由萧凤舞哭着哀求,她被撕裂开来,碎的一片片的艳红嫁衣仿佛在看着她微笑。
他笑的森然,身子直直的坐在玉染的旁边,低了头看她,冷冷的说道:“我既不像安大人那般冷酷无情,更不像我的夫人,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最喜欢的就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难道不知道么?”他挑起萧凤舞的头,细细的将她的发丝整理齐,又好好的端详了一番。缓缓地将她拉起来,亲手为她披上还带着自己温度的温暖外袍,柔柔的说道。
“你…”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激动的浑身颤抖,双手紧紧的抓住纪阿四的臂膀,切切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是爱着我的。你看…”
像是为了佐证什么,她猛地拔下插在发髻中的那只凤簪,慌张的拿给他看,竟不知道,尖锐的利器刺伤了她柔嫩的手指,她顾不得指尖的疼痛,惶急的开口:“这根金簪价值千金,若不是真心待我,又怎会拿来送我。”
她转身,疾走两步,用力的推开堆满了聘礼的大箱,气喘吁吁的说道:“你看,你看,还有这些…”她的手指划过房间里放着的每一个木箱,越说越是激动。
“里面的每一次东西都是世间难求的珍宝,你定是爱我的,是不是?”她笑着,暗自想着:“你们欺我又如何,只要他还站在我的身边,你们照样动我不得。”
萧凤舞奔向他,眉眼间满是遮不住的笑意,根本看不到玉染脸上越来越盛的杀意。
“长公主殿下,你不要弄错了,这些东西虽然价值不菲,可对我们来说,倒也不是多珍贵的物件。”
玉染冷冷的开口,全是刻薄之意:“再说,指不定这些东西是要送给谁的,你可千万不要会错了意,表错了情呐!”
纪阿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朗声说道:“还是玉染知道我的心思。”
“你说什么?”萧凤舞惊异的看着他,心中害怕极了。
如今她唯一的生机全都系在他的身上,若是连他也不要她了,她要如何是好?
且不说安雅会不会放过她,只怕纪阿四刚出这个屋子,下一刻,她便会被坐在那边的女人生生撕成两半了吧。
萧凤舞的手顿在半空中停下来,不敢去碰他,却又不得不去触碰,一时感觉有些尴尬。
她咬着牙,终究还是用带血的手指扶住了他的肩膀,颤声问道:“你也要这样对我么?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在王庭的时候,不是很愉快吗?”
她极力想要向他展现她最美好的风姿,却根本不曾注意,她凌乱的发丝,被指甲划得破碎的妆容,和那几乎不能遮挡住她残旧嫁衣的披风。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从她的身上,看到一星半点的美感。
“魅影…”纪阿四面色不动,冷不丁的从口中吐出一个人名来。萧凤舞疑惑的转头看去,竟看到屋内烛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不知何时,现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笼罩在一片黑色中,宛如一道虚无缥缈的轻烟,不用力去看,几乎觉察不到她的存在。
她极轻缓的抬起头来,露出了她惊为天人的面容,萧凤舞怔怔的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口,怎么也合不拢。
“这等容颜,方才称得上是美艳动人。”纪阿四轻唤道:“过来。”
魅影抬起脚,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俯下身子,问道:“主子唤我前来,是有新人要加入么?”
她从斗篷中伸出一只手来,挑剔的拨弄着萧凤舞的头发,“这个女人姿色一般,怕是没有什么用处?”
普天之下,敢堂而皇之,发自肺腑的说,辽国的大长公主殿下,长得不咋地的女人,怕是只有这个,暗中为名剑山庄操纵着庞大地下王国的魅影了。
“不过她的身份,倒还算是难得。”她嫌恶的拿帕子狠狠的擦了手,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有两个选择。”纪阿四退后一步,避开萧凤舞的手,冷冷的说道:“你可以选择除去你身上华贵的衣饰,放弃你华而不实的公主身份,即刻走出将军府的大门,从此天涯海角,任你翱翔。”
他看着目光呆滞,神色恍惚的萧凤舞,接着说道:“或者…白天你依旧是那个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长公主。晚上,可就要跟着这位魅影了,她要你做什么,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纪阿四稳稳地坐在凳上,取了盘中的一小块点心,放在口中,绵细软糯的糕点,甜津津的。
他满意的点点头,想着:“这种腻的要命的东西,也不知道安雅为什么会喜欢吃,还是明天给她送去吧,别平白浪费了好东西。”
萧凤舞瘫坐在地上,惊得目瞪口呆:“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才招惹了这样一群神鬼莫测的人啊!”
她无力的扬起头,曾经吸引过无数年轻男子的细长绝美的脖颈,却诱惑不了这房中的任何一人。
她只知道拼命的摇头,不住的自语:“我是辽国的长公主,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他的嘴里含着糕点的碎末,口齿不清的说道:“为什么不能?”他努力的梗着脖子,费力的说:“就许你做这样的事,却不许旁人做?”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好像听不见他说的话,猛地直起身子,用力的拉着他衣衫的一角,疾呼道:“你方才说什么?”
“好叫你知道,我可从来不做平白无故欺负女人的事。”他嘴角轻扬,笑的邪恶:“你难道当真忘了,那些死在你手中,数之不尽的年轻貌美的男宠,是怎样苦苦哀求你放过他们的么?”
他迫近一步,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几乎就要失去了知觉:“我们今日所做之事,不及你当日所做之一二。你有何脸面,又凭了什么来让我们放过你?”
“难道就因为你是公主,出身于皇族,你就可以肆意的掠夺他人的生命?”纪阿四突然就发了疯,和炸了毛的狮子似的,不依不饶起来,透着红光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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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个章节算是为了给狂虐萧凤舞,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