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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宫斗之极盛韶华-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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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面一片红红白白的浓稠之物。
“回皇上的话,沈芳华发力挣脱了禁锢,撞墙而毙了。”有一个人走到芳华身体边,蹲下身检查了一番,站起身来回话。
汝月眼前一黑,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五天
还有两年又三个月,还有两年又三个月。
汝月似醒非醒,在枕上辗转反侧,脑袋里有些糊涂,不知如何就反反复复迸出这句话,想得多了,嘴里自然跟着就出来话:“还有两年又三个月。”
“什么还有两年又三个月?”一个声音在她耳朵边笑着问道。
汝月猛地睁开了双眼,坐在床沿边的,不是皇上还能有哪个,他穿的衣服,明明是她做好了藏在衣柜里,还没有来得及给他的,不知如何被寻了出来,尺寸合身,只是穿着便服的皇上,与平日里的那人似乎有些不同了,好似多了一份亲和力,少了那种浑然天成的威慑力,换而言之,不像是皇上了,只是一个英俊好看的男人,
她想坐起来,才刚动了一下,头痛欲裂,赶紧用手扶着,低声问道:“皇上怎么会在臣妾这里,臣妾睡了多久?”
明源帝笑而不答,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汝月心想还好,五个时辰,没有让皇上等太久,他开口说道:“月嫔睡了五天,才刚刚醒过来。”
“五天。”汝月一呆,喃喃低语道,“如何会一直睡了五天?”
“月嫔病了。”明源帝回道。
“臣妾病了?”陷入昏睡前的那段记忆随着她的醒转,如同潮水一般,涌现上来,朝露宫中的鬼影重重,刑事房内的阴气森森,房公公那张令人作呕的老脸,还有芳华,芳华撞墙而死,墙面一片狼藉,红红白白的,她看着就想发出尖叫声。
“你都想起来了。”明源帝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抬起手来摸了摸汝月的发顶,“你晕过去以后,就高烧不退,太医走马灯似的在琉璃宫进出,才算是将这条命给捡回来了,那一晚的事情,是寡人疏忽了,原本是想带着你亲临而观,往后长个记性,在宫里头,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要过,你这般的心软,如何保护自己,却没有想到,你会反应过激,当然,寡人也没想到那个沈芳华居然会畏罪自杀,连句口供都没有留下来,真正是可恨。”
汝月听着明源帝淡淡的口气,记忆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她想起来,卫泽当时定然强调要随同她前往刑事房,被常公公话语阻拦,卫泽做出骇人的举动,差点掐死了常公公,当时她不明白一向温文尔雅的卫泽为何会过激至此,如今想来,皇上将她唤去刑事房,怕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如果有人在其间,将她当做同犯咬了出去,那么此时的她绝对不能好端端地睡在琉璃宫,而早已经是那里的阶下囚了。
皇上对她没有百分百的信任,这也是无可厚非,她原来就处在整件事情的漩涡中央,明哲保身都不容易,哪里就真的能够彻底撇清干系。
只可惜,除了那些根本不知道真相的宫人,剩下的嘴巴一个比一个赛蚌壳,撬都撬不开,倒是让皇上彻底失望了。
“她的尸首呢?”汝月低声问道,“芳华的尸首如何处置了?”
“自然不能留在宫里,有处理她的地方。”明源帝不太乐意汝月的反应,那个一味欺骗她,让她伤心的人死了,她不是明明应该开心,觉着是维护了她,为什么她依旧伤心,伤心地大病,伤心地说不出话来。
汝月点了点头,那样一个人,确实不可能把尸体留在宫里,多半也就是处理到宫外的乱坟岗去了,她记得芳华同她说过,家里没有人会惦记,回不回家都是一样的,说这些的时候,芳华脸上的神情,用淡然来掩饰伤心欲绝,她相信芳华不是所有的话都是骗人的,而那些话原本也没有错,虽说是将她套入了事先设好的瓮中,可是她除了不能完成年满出宫的心愿,其他的都要比做宫女时,来得好许多。
生病的时候,皇上会坐在床边看着她,要是换成以前,怕是做再美的梦时,都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芳华,芳华,是为了不想让她再伤心一次,故意说了那些绝情绝意的话,当时已经预备要自尽的,生怕她亲眼见到会难过,一定是这样的,她看错的不过是整件事情的走向,却不是芳华那一个人。
“方才,月嫔要醒未醒时,叨念着还有两年零三个月,寡人一时还没有明白,这会儿一想,那是你满二十岁的日子吧,宫中规定,宫女不曾侍寝,不曾犯错的,年满二十可以递上文书,要求返乡。”明源帝认真地看着汝月,“月嫔的心里还是在想回去?”
“臣妾只是在牵记家中的人。”汝月叹息地说道,她已经察觉到皇上的不快,毕竟伴君有段时日,会得这般亲密的两个人,要是这些都看不出,真是木知木觉了,可是她不会勉强自己说不想家,敢问天底下,有谁会说漂流在外多年之后,没有想过家中,哪怕那里未必留着叫人愉悦的记忆。
“寡人记得你说过,家中还有父亲和小妹。”明源帝曾经想过,汝月这般思念家人,如果可行,等将她的品阶再提一提,就去将此事办了,从宫中派两个能干的人,将她的家人护送到帝京来,在宫外买一处宅子,安住下来,虽说不是什么为官为将的背景,那也是清清白白的娘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
结果,出了方佑天非要认亲这一出来,叫人不得不怀疑起来,汝月是否真的与方家有关系,说实话,尽管他是从看到相似的绣品起始微微动了心,然而平心而论,如果真的与方老爷子有了牵扯,他宁愿狠心让她背负着思家之情,而不愿意多那一重的麻烦。
“寡人已经问过内给事,从来没有从宫外给你寄过书信来,当日你见到的那一份,是伪造的。”明源帝再给汝月下了一帖猛药。
汝月的肩膀抖了抖,又抖了抖,那模样儿叫人一见,心里会发软,明源帝在衣袖中紧握着拳头,还是不留情地将话说完:“怕是当时想要用芳华当你妹妹这个幌子来哄你,给你看些亲情的甜头,你就更加心软而不管不顾了。”
“多谢皇上为臣妾查明这些。”汝月也曾怀疑过,当年她离家时才九岁,小妹更是才懂事的样子,尽管她留了书信在家中,盼着父亲回来后能够知道她的真正去向,随后的七八年,家中没有任何的音讯,她以为那留信或者当时遗失,父亲想找她都未必能够找到,怎么会冷不丁的,就来了一封家书,但是信上字字句句,如见亲人,她不舍得,不舍得去戳破这个谎言,留下来总是一份念想,这会儿,既然皇上都说是伪造的,那么想自欺欺人都恐怕不能了。
“书信呢,留着何用,万一信纸上头抹了毒药,你的小命还能保得住。”明源帝问道,“你藏在隐蔽的地方了?”
“臣妾回头就将伪造的书信销毁了,皇上的话有道理,既然是伪造的,留着也没什么意义。”汝月想,要是这会儿面前有一面清晰的镜子,那么她的笑容必然是苍白无力到了极致。
“你能够都想明白就好。”明源帝将那只放在她头顶的手挪移开来,给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既然你醒了,寡人替你唤宫女进来服侍。”
“皇上,是要走了吗?”汝月轻易觉得身上一轻,那份从头而下的压力消失了。
“还想寡人再多陪你一会儿?”明源帝倒是十分喜欢她这种柔弱的小鸟依人状,笑得越发明朗起来,“寡人先去御书房将些要紧的公务办好,晚些会再过来的,你不用心急,寡人这几天没有去其他嫔妃处。”
汝月差些失笑,她没有那个意思,真心的,一点没有,更不会绕着弯子来打听其他嫔妃侍寝的事情,不过她怎能驳了皇上特意亲口告诉她的好意:“臣妾蒙皇上看护守望,心中祥和一片,只想着身子快快好起来才是。”
“是,好起来才最要紧的。”明源帝凑过来,在她的脸颊边落下一个若有似无的吻,转身就出去了。
汝月保持着相同的动作,连手指头都懒得再动一下,直到乌兰端了热水进来,唤了一声娘娘,声音已经哽咽,汝月赶紧笑着说道:“我已经都好了,没事了,别当着我的面哭,我不喜欢的。”
乌兰将热水放下来,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娘娘醒过来就好,婢子担心得日夜不能安眠。”
“不过是生病。”汝月觉着乌兰的样子,似乎还有话欲说还休的,“怎么,我病着的时候,琉璃宫中出了什么事情?”
“皇上那一夜将娘娘送回来,龙颜大怒,一面让太医来给娘娘诊治,另一面将云欢喊道圣驾前,婢子被远远的遣开了,不知道皇上究竟同云欢说了什么,只知道说完之后,云欢走了。”乌兰手中拧了温热的帕子递过来给汝月。
汝月没有去接过,诧异地问道:“皇上将云欢赶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棋子
乌兰将帕子又给递了递:“娘娘到底是生了大病,脸色瞧着不好,回头婢子让膳房给娘娘炖点血燕粥,每天三顿都要喝才是。”
汝月见乌兰刻意要扯开话题,越想越不对劲,握住了乌兰的手,急声问道:“皇上让云欢去了哪里,去了哪里!”在刑事房受的刺激已经够重了,那些宫女其实也算无辜,她们连真正的母后主使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就被定了罪,定了大罪,她不想看到云欢也落到那样凄惨的地步,云欢对她很好,真的很好。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乌兰见汝月挣扎着要起身,顿时慌了神,帕子都扔在一边,只差要跺脚了,“我的娘娘,您躺着不行吗,您想知道什么,婢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的身子还虚弱着,这要是急着下了地,又招了风,回头皇上不悦婢子伺候不当还是小事,娘娘折腾坏了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
汝月一起一落的,胸口震动,猛地咳嗽起来,乌兰又是拍,又是端茶递水的,好不容易等那一阵子喘过去,才陪着小心道:“娘娘想知道云欢的下落是不是?”
汝月点了点头,她的病况比想象得还严重,以为足足躺了五日,就算不能真的下地,好歹能够坐起身,没想到四肢绵软,根本是力不从心:“好,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许隐瞒,否则我立时去寻皇上,问个一清二楚。”
“娘娘晕倒之后,皇上身边跟着的几个人,到琉璃宫中带走了几个宫女,有些是外头院子的,连婢子都觉得脸生,内臀的只有珍珠一个,她平日里也很少在娘娘面前使唤,婢子看着都觉得不怎么打紧,最后皇上亲自将云欢唤道偏臀去,云欢倒是不见惧意,婢子想偷偷跟着过去看一眼,却被人给生生拦了回来,婢子无法,只得回来娘娘身边服侍,再后来,云欢是被人驾着出来的。”乌兰生怕汝月听到这里,又要动气,赶紧地先半跪下来,“娘娘,婢子可以都说的,但是请娘娘保重自己。”
“无妨的,你只管说你的,我听着,不会再一时意气。”汝月见乌兰眼角湿润,险些要哭了出来,知道乌兰也是为难,她已经没有了云欢,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云欢被驾着出来,随即当场在外头院子里,挨了三十杖责,行刑的是皇上带来的人,一点马虎都没有,没一下都重重的拍板子声音,琉璃宫里的宫女太监,全部被喝令在旁边看着,婢子想闭眼都不许,那声音闷闷的,钝钝的,婢子在心里默默地跟着数完了三十下,觉得全身都发痛了。”乌兰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依然后怕不已,她进宫以后,除开在流景臀学宫规的日子,跟着汝月就去了太兴臀,太后不是那种爱叫打叫法的性子,再后来跟了汝月,哪里见过这样血淋淋的惩处,特别是当时她还心惊胆战的假想,打完了云欢,会不会下一个再轮着打她,小腿肚子哆嗦着,就摇摇晃晃地没有站稳过,偷看看两边,珊瑚她们也没好到哪里去,有一个小太监还吓得尿了裤子。
“那么皇上有没有说云欢犯了什么错,才要杖责三十的?”汝月追问道。
“没有,皇上只是板着脸,站在那里,婢子想着琉璃宫的院子,还是云欢亲手打理出来的,没想到,花草树木还没有长得繁盛,她却在这院子里挨了重罚,说来她也硬气,除了第一下时,喊了一句什么,婢子没有听清楚,后来的二十九下,都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出声,等三十下打完,她已经晕了过去,人事不省了。”乌兰说着话,又哽咽起来,“娘娘那时候昏迷不醒,婢子想着,要是娘娘知道,一定会为云欢求情的,对不对,云欢她其实一直对娘娘很上心,婢子开始还挤兑过她,后来发现她的心底是真的很好,对娘娘也是极好的。”
“是,云欢是很好,她有些身不由己的地方,还是没有辜负过我,那再后来呢?”汝月努力地抬起手,拍了拍乌兰的手背,“你说下去,我听着。”
“再后来,婢子以为云欢会被发落去下头做粗使宫女,或者关起来,没想到皇上开口,让人将她立时送回到丹凤宫去,婢子当时就愣住了,送回丹凤宫里头,皇后娘娘看了她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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