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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宫斗之极盛韶华-第135部分

小说: 宫斗之极盛韶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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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月静静躺在床榻上,没有开口,她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她着急开了口,便是前功尽弃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外头的风雨声依旧,明源帝走到门边,唤了常公公过来,嘱咐道:“去御书房门前,让卫泽不用再跪,罚他禁足掌事臀,半月内不许出来,再罚他半年的俸禄。”
那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巧够让屋中的汝月听见,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来。
常公公领命而去,明源帝却仍然站在门口,没有回过身,不知在思虑些什么,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躺着,一个人想着,一个人念着。
屋子中安静地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晰,香鼎中的青烟婼婼,升腾出一朵如意烟云。
汝月有种错觉,皇上心里正在想的事情,与她有关,与方家有关,甚至与桦月有关,皇上是在斟酌着要不要开口,如果不是她怀着身孕,再经不起任何情绪上的大波动,这些想法应该很容易说出口,如今,却成了要说不说,卡在嗓子眼处的难题。
微微的痒,微微的痛,想要抓几下,又怕两厢受伤,承担不住。
明源帝似乎感应到汝月的心思,缓缓地转过身来,两个人隔了一间屋子的距离,分明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困惑,然而谁都不想先开口,生怕打破了某些已经敏感到极点的东西。
汝月的嘴唇轻动,才要开口,皇上折身回到床榻边,他俯视着她,落在肩膀处的乌发张扬,眉眼黑沉,面容还是一如既往地英俊,而他眼中的她,娇弱无力,连以往那头乌鸦鸦的发,也随着这段日子的消耗,变得黯然无光,她又不爱在头上抹那些香气浓郁的头油,病怏怏地散在枕头边,有种叫人忍不住要疼惜的楚楚可怜。
“寡人已经免了他的冒犯之罪,你不用再装了,这时候装病,不是好兆头。”话已脱口,明源帝自己都是一呆,他没有想要揭破这一层的,虽说看出来了端倪,不代表着就该直截了当,而汝月骤然涨红了脸颊,更加坐实了他的想法。
“臣妾请皇上赎罪。”汝月的慌神不过是一转眼,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目的已经达到,便是被皇上揭穿又能如何,君子一言,金口已开,半个月的禁足,半年的俸禄,已经是铮铮铁板上的惩处,她反而能够坦然了。
“知道有罪,还敢如此大胆。”明源帝低声呵斥道,见汝月微微挣扎了一下,手肘使力,分明是想要坐起来,顿时紧张起来,“你这是要做什么,给寡人躺下。”
“臣妾知道犯了欺君之罪,所以要起身请罪。”汝月毕竟身子重了,起了一下没能起来,肩膀处已经被皇上扑下来牢牢按住。
明源帝的磨牙声都留在她的耳朵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犯了欺君之罪,还要欺君罔上,让寡人落个心惊的毛病,才肯甘心吗,卫泽对你而言,就有那么重要!”
不知为何,明源帝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幕,那时候,汝月还在太兴臀中当差,卫泽因为犯了太后的忌讳被罚跪在那里,他过去时,见到汝月正好俯身在同卫泽说话,卫泽尽管衣襟前沾着血迹,眉眼间却俱是笑意,而汝月一脸温柔地神情,两个人如此亲昵,如此和谐,他明明早看到了,却没有忍心出声,反而是静静看了好一会儿。
那时候的卫泽,那时候的汝月,如果没有后来皇后的一连串举动,是否不会是现在的君臣上下,卫泽对汝月的心意,汝月通透明晓,彼此才会宁愿犯了大不敬之罪,相互牵绊。
“皇上。”汝月的声音很低很低,像一缕软软的棉线,从耳根处细细攀爬,钻进耳朵里,“臣妾知错了。”
明源帝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不想动弹,他方才想起的场景令得心里头很是不快,然而他又与汝月贴得近,近得能够听到她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叫人心安,舍不得起身,双臂撑在两边,将体重都给化解掉,以免真的压到了她。
“皇上是个明君,臣妾想不会用敢于谏言的臣子处以重刑的,不是吗?”汝月见皇上的样子,是有些松动开了,索性找了些大道理来说,虽然她始终没有了解到卫泽进了御书房到底与皇上说了什么,想一想卫泽平日的为人处世,应该不会太直白,才试探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那么说,你倒是好心替寡人找个台阶下来?”明源帝懒洋洋地回道。
“皇上心中通明一片,否则的话,皇上早就看出臣妾是在装病,还是将卫大人唤了过来,替臣妾治病,这样子合情合理,对皇上,对卫大人都是好的。”汝月听他话语中倒是没有火气,也就大着胆子说了下去。
“要是寡人真的要罚你呢!欺君不是小罪!”明源帝不是没见到卫泽方才看着汝月的样子,卫泽一向不忌不讳,有股子大性情的洒脱,他很是欢喜,要是这特质用在了对待汝月的态度上头,他又有些不甘心。
“臣妾说过愿意领罪。”汝月的声音依旧稳重温柔,“皇上不要觉得臣妾是因为怀着身孕,恃宠而骄,皇上完全可以替臣妾记下这一笔来,等臣妾平平安安将孩子生下来,再罚也不迟。”
明源帝嗤地笑了一声,翻个身,在汝月身边躺平了:“如妃真是能说会道,将寡人能说的都给挡得一干二净,你都说了,还让寡人说什么?”
“皇上说过,喜欢在臣妾的琉璃宫中,正是因为臣妾不但将皇上当成是君主,也当成是臣妾的夫君,两重身份,相加相叠,才是臣妾眼中的皇上。”汝月也知道什么时候该那好话来填补,将皇上心口那些别扭的窟窿眼补得平贴严实,透不过风去。
“那么如妃装病欺君都是一番好意了?”明源帝依然笑着说道,手掌撑着额角,侧过身来看着汝月,两个人的姿态瞬间变得暧昧起来,他的目光落在汝月的腹处,另一只手掌按了上来,“寡人要是想做个明君,就不能惩处你和卫泽了,对不对?”
“臣妾不敢如此妄言。”汝月觉得皇上温热的鼻息几乎要染湿了她的半边脸颊,稍稍偏过头去,带着个浅浅的笑意来,“后宫不可议政,臣妾说得不过都是些小小的心思。”
明源帝的心念一动,这番话,曾经似乎也有人在他耳边说过,边说边笑着往他耳朵里吹着气,那人吐气如兰,让人爱不释手,恨不得她说什么都是好的,说什么都全权地答应下来,可惜,可惜,他的双眸一抬,见着的是汝月微肿的脸庞,要是让他说就此算了,又有些不情愿的,于是顺水推舟,应了她方才的话:“既然你自己都说了,那么这一次就暂且给你记下来,等你生了孩子以后,再惩处不迟。”话语顿了一下又道,“你的外祖父前几日向寡人进谏了几句话,不知你想不想听?”

第二百章:鸠占鹊巢
汝月很是认真地想了一想,启齿而笑道:“臣妾不想听。”
明源帝像是早已经猜到她会这样说,一只手在她的发丝间游走未定:“那些话,与你还有些干系,真的不想听?”
“要是和臣妾有关的,臣妾就更不想听了。”汝月这一次真是干净利落地很,她想过要是一味地拖泥带水下去,受伤害的人不仅仅是她了,她虽说从未想过要害人,但是也绝对不想被人害,特别是牵连了身边的人,那是她更不乐意所见的。
明源帝原本想着顺水推舟的,有些话在这样的场景说出来,便是有些过了头,想来依着汝月平日里的性子,慢慢磨几句,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她像是突然转了性的,直接将他后面想说的话给卡主了。
这个场景从最有利的,变成最鸡肋的,汝月在他的怀中轻轻动一下,侧过身去,幸而床榻宽大,汝月轻声道:“原太医说了,孩子快要出生了,让臣妾睡觉时,多翻翻身,总是压着一边不太好。”
明源帝觉得不止是这个场景,连他这个皇上都快变成鸡肋了。
“皇上要是睡不惯的话,不用顾及臣妾的,换一间屋子睡也好,明天还要早朝的,否则臣妾动来动去的,皇上睡不安稳,臣妾也心里不踏实。”汝月说的很婉转,皇上有段日子没在琉璃宫留宿,不了解她的状况。
明源帝嗯了一下,起身穿衣,他换的是便服,也不用唤人进来伺候,自己穿好了,俯下身来,在汝月额角用嘴唇轻触:“寡人看着你的肚子,还真怕半夜一个翻身压着你,你既然不介意,寡人回宫去睡。”
汝月看了看已经关起的窗户,到了临睡的点,她有些迷糊起来:“外头还刮风下雨吗?”
“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寡人会做龙辇回去,淋不到的。”明源帝笑了一下,那笑容里面参杂着太多的情绪,汝月没有抬头也见不到其中的端倪,他又替她将薄毯拉上来些,盖住了肩膀,一派柔情款款的样子,这才迈步而出。
汝月很快就睡着了,她的身子有些慢慢脱开自己的掌控,就像卫泽说的,心事重,消耗地太多,想要短时间补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能做的不过是自己宽慰自己,即便心底下猜到皇上想对她说什么,也努力地不让皇上在她临盆之前说出口。
孩子生下来之前,汝月不想再有任何的变故了。
半个月,稍纵即逝,明源帝来看过她俩次,见她的气色倒是慢慢好起来,有意无意地夸了卫泽两句,将本来想做的那些预备都往后推挪下去,单等着汝月临盆了。
太后更是急切,不管汝月肯不肯,将秋葵塞到了琉璃宫来,秋葵带的是太后的懿旨,半是真半是假的说道:“娘娘如今是太后眼中的第一人了,要是娘娘嫌弃婢子,那么婢子也回不去太兴臀了,不如在娘娘这里做个吹火的粗使算了。”
汝月笑一下都觉得后腰的位置紧着发抽,赶紧收敛了表情,笑着嚷道:“乌兰,还不快拖她下去,尽在这里逗我笑了,我肚子一阵一阵发紧。”
秋葵这才知道汝月说的是真,不敢造次,认真地将已经拟好的膳食食谱递上去,汝月翻了翻问道:“上一回,不是已经送过一份来了?”
“上一回是调理,这一次是实打实要补的,太后的意思是日子越近越要受补,否则孩子生出来不壮实就难带养,柳贵妃那时候身子不太好,尽管如今常宁公主也是金枝玉叶地娇贵养着,身子骨却还是太弱,前天又不知怎么吹了一点小风,隔了夜就发了高烧不退的,把柳贵妃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求医求到太后那边,太后瞧着她做了母亲也是可怜,就将自己身边的那个太医拨了过去给她看看。”秋葵细细说道,“要说身子健壮,还是如今收养在太兴臀的那个方家的孩子,算来是娘娘的表弟了,真是一个着眼不见,就能蹿上房揭瓦,太后又是欢喜又是犯愁的。”
“锐儿还是那副精力过剩的性子,不是说送去学堂,他念书可好?”汝月想到方锐的样子,可惜太后看的紧,不让他过来玩耍,约摸是怕他多动爱闹,万一伤着了她总是不妥。
“他最是聪明的,每日里夫子教的那些,都能过目不忘,起初时,太后还不太相信,结果他当着太后的面一字不落地背诵下来,连着七日,太后才算是相信那些夫子和跟随他去的小太监,没有虚报事实,所以也更加疼惜这孩子了。”秋葵说着话就重重叹了口气道,“太后有时候也像婢子这般叹气,说起那不争气的大臀下,那次来也不知道同太后说了什么混账话,把太后气得够呛,后来他倒是识趣,好一阵子没有来了,听说皇上朝务繁忙,没有闲心来管他,他又乐得逍遥自在去了。”
汝月还没接上口,有人在门楣边轻轻敲了两下,却是婷婷袅袅的桦月,桦月在太兴臀也小住过一段日子,自然是识得秋葵的,也算是客客气气地唤了一声姐姐,秋葵知道她的身份,不看僧面看佛面,冲着她行了半个礼。
汝月是没想到桦月这一次真的住了下来,而外祖父居然都没有来宫中一次,由得桦月自生自灭似的,她那一晚受了点教训,又看着情形对她实在不利,而汝月才是她的亲姐姐,于是有些墙头草两边倒,见着汝月也是有规有矩了,皇上过来的时候,她要是在跟前,还晓得及时退开地远远,不再惹汝月动气。
就连乌兰都私底下笑着说,方老爷子请了这许多的老宫女教来教去的,还不如让如妃娘娘亲自点拨一下,半个月在琉璃宫待下来,看起来还算是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了,桦月怕是底子有些弱,尽管穿金戴银的,衣服料子也是宫里头最好的尽数给她,也离着大家闺秀有段距离的。
不过,汝月见她这般,已经算是欣慰,做妹妹的真要是趁着姐姐怀胎不便时,鸠占鹊巢,跟了皇上,入了后宫,成了嫔妃,传出去绝对不是美谈佳话,活生生的就成一段笑柄,汝月也不会主动去问,桦月那些招数到底是谁教的,想来也不会是她那个才相认的外祖父,毕竟那是本朝元老,一品大员,没有这样低级的品味。
乌兰还是对桦月没什么好印象,见她娇怯怯的样子,就忍不住会想到她试图想要压制汝月一头的狂狼样子,即便是有所收敛,也丝毫不能改观,当下轻哼了一声,只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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