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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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菂弄不明白安公子是怎么想的:“你对留弟足够疼爱,梁五也能养得起家。其实我后来想想,这亲事也是亲上加亲不是吗?”
“你就等着看他们吵架吧。梁五是个粗人,留弟在家里养得姑娘小姐一样性子,她吃过什么苦,就是以前没有我,还有你疼她。这亲事成了,他们夫妻一个不让一个。”安公子揉着额角自语:“还真的带兵来了。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你放心让留弟嫁?”这就迁怒给莲菂,揉自己额角的手变成在莲菂额头上点一下:“跟你一样。野人!”
莲菂喃喃:“可是不让嫁也晚了吧?人家不是带兵来了,虽然你抓了他,可是这名声出去了。不嫁也得嫁。”突然回想往事恼羞成怒:“这和你一样,男人都会用这种烂方法。”安少夫人翻身睡倒。也开始生闷气。
两个不同性格家境的男人,用了具有同样结果的方法。安公子不打算告梁五,在狱中的梁五第二天把安公子告了。
“他要告御状,我去见他,他说让跟他的士兵回去搬兵,告我悔婚。”安公子再回来,就这么告诉莲菂。莲菂想了一夜没有想通。人还在不高兴。女人就要为名声?而梁五这样做了,弄不好感动一大把人。就象公子当年一样,感动的四方乡邻说我好命。儿子也有了,夫妻算体贴,就是想到这个道理,让人心里不舒服。
“还有添乱的呢,敏功来见我,说他和留弟成了亲,留弟就不用嫁到别家去了。”安公子想想要笑:“这是个没出息的,两个孩子玩了那么些年。我还以为……”
莲菂冷嘲热讽:“他没有歪主意,所以没出息。”微微一笑的安公子突然心情大好,梁五这厮要告我御状?嫌贫还是爱富。
“菂姐儿,你还在嘴硬。儿子你管不好,你妹妹也管不好。”
莲菂语塞,自由从来是惹祸的。“好了,你不要生气了。至少你嫁给我,我没有亏待过你。”安公子皮厚的这样说一句,过来搂着莲菂同她调笑。莲菂拧了一会儿,还是担心梁五:“他告你御状怎么办?他真的急了才会这样。”
“我后天要出京观风,让他京里好好折腾吧。对了告诉你,儿子我带着。”安公子轻描淡写说道:“长辈们那里,都说过了。”
冕哥儿最着忙,一天跑上几次。先去安老夫人那里:“路菜要多带,不然饿到我。”再跑到安夫人那里:“多给我钱,父亲说带我去见识疾苦,我不喜(…提供下载)欢吃苦的菜。”最后是母亲那里:给我看好了,我还缺什么,路上缺东西,我就回来了。”
安公子冷眼旁观儿子跑东跑西,明年就进学,年年依然如故。三座保护神母亲、祖母和曾祖母,冕哥儿依然是打扰父母亲早上美梦,晚上美梦的人。
观风去了八个月,第二年夏天回来了,风尘仆仆的父子两人进家门,安公子问儿子:“要做什么?”安冕回答流利:“承欢膝下,让长辈们喜(…提供下载)欢。”
“说得很好,去吧。”父子一起进家门,半天以后客人渐多。安公子走出去再回来,安冕在母亲那里,人站在榻上扶着小桌子,小屁股撅起来正在指使母亲:“红了没有?没红?我路上天天是红的,早知道我就不跟去。我得告诉曾祖母去,可是现在不红了可怎么办?”
莲菂细细地问:“打了几回,为什么打?”安冕拍拍小屁股:“反正就是那些事情,这个也不许,那个也不行,如今我回来了,母亲快帮我想办法,把我屁股弄红去见曾祖母。”
“回家来了不会再打你,弄成猴子屁股才讨打。”莲菂有些心疼又想笑。安冕不管,抖着小腿想主意:“什么擦了会红,母亲你的胭脂呢?”
眼睛看到竹帘外站着父亲,安冕拉好裤子,跳下榻从侧门跑出去。安公子才迈步进来:“这胭脂倒是用途多,还能给儿子用。”
一年没有见,总有离别情意。莲菂想笑又问出来:“打他作什么?”安公子坐下来:“打他不听话,你还要问我,在家里打怕你们伤心,到外面打去。”
丫头们进来回话:“热水备好,请公子洗浴。”莲菂和他一起过去,帮他宽衣带指责他:“孩子还小,小孩子爱动爱淘气是好事儿。”
“你就这样管不好孩子。”安公子闭目泡在热水里,问道:“梁将军有什么新花样儿?”莲菂一笑:“聘礼送来,我依着你的话收了。那御状他也不告了,不过你落了一个悔婚的名儿。哦,史将军有信来,说王爷王妃下半年要进京,说王妃要来会我。她为什么要来会我?”
水气氤氲中,安公子慢慢道:“你忘了,你们拜了姐妹。”莲菂愣了一下:“你说林姑娘?”
水声中传来一声嗯:“她生了三个儿子,王妃去世后把她扶了正。”安公子很是眼红:“她倒有三个儿子,不过比你早成亲一年。”
莲菂咬咬嘴唇,这话听得不少:“老夫人前天还说我呢,公子一回来又要说了。”安公子展颜一笑:“聚少离多,我不是在怪你。”
哗啦一声水响,伴着莲菂一声惊呼。来找母亲的安冕在外面听到就喊:“怎么了?要我进去吗?”带着衣服被拉进水里的莲菂低低笑起来,安公子沉声回儿子的话:“路上交待什么,都忘了不成?”
安冕这就无话,走到后面忽然想起来,我摔几跤屁股就红了,然后给曾祖母看,让曾祖母也打父亲去。这主意一般,父亲挨过打又要来打我?冕哥儿冥思苦想,得有个什么主意不挨打,还能继续玩水砸东西才行。
第一百三十八章,冕哥儿从来惹事
京里的夏日午后,一道院门把街上的喧嚣挡在门外。绿荫中蝉鸣得人习以为常,就象这躁声原本就在。只有门上的人是享受不到这“蝉鸣林愈静”,左边耳朵对着院中,是午后的安谧;右边耳朵对着街上,是暑天的焦躁。
这焦躁中,象是人也行急、马也驰速。两匹快马飞奔而至,在府门前停下来。门上人老早看到,一面擦着汗一面笑着道:“是二姑爷来了吧?”留弟姑娘的亲事,就在半个月后。
马上人急了,却不是梁五和他的士兵。这么热的天,穿得整整齐齐,下马拭去头上汗水再理理衣服,怀里取出拜贴送上:“简靖王妃来看安夫人,王妃车驾从宫中出来,半小时后到。”简靖王妃推迟了一年才进京。
这是要赶紧的往里回的事情,门上人小跑着送进去,二门上再小跑着送到莲菂房中。在廊下坐得有些困倦的青儿接过来,隔着竹帘子往里面看,莲菂自摇着扇子歪在竹椅上。天热她觉得榻上都坐不住,中午就睡在一个竹摇椅上。
“蓝桥姐姐,门上有客。”青儿悄声喊过旁边坐着的蓝桥,把贴子给她。莲菂从打盹儿中醒过来,让人取衣服来换,再用凉水洗过脸,人才清醒一点儿。因坐着等衣服,莲菂对着院中看浓荫斑斓。这样的天气赶路到京里,路上受罪不说,再换上一身衣服去京里,现在来会我。
以莲菂来看,琼枝姑娘和她当初夜里爬墙一样又没算计了,不想想人家穿好衣服等她是什么滋味。
凤冠霞帔穿起来,安少夫人不折不扣地再打一个哈欠,这日子过的悠闲。可能是老天看我太悠闲了,大中午的把王妃送来让我多出几身汗。哈欠打完才想起来:“给冕哥儿也穿好,候着好见客。”
蓝桥答应来寻冕哥儿。到太湖石洞里来找他。喊上两声,冕哥儿露出头来:“我在钓鱼,你吵了我的鱼。要见客。那是父亲的事情。”听到自己一定要穿衣服,只穿着肚兜爬出来的冕哥儿有些抱怨:“对母亲说我又淘气了。让我见客吓到人。”
这句吓到人的话,是安公子对莲菂说的:“你儿子淘气起来,能吓倒客人。”安冕从此记住,不想见世伯世叔的时候就说出来,只是全不管用。随着蓝桥回去穿衣服,安冕坐在那里摇头晃脑:“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
莲菂听过有同感,用丝帕擦头上的汗安慰儿子:“咱们偶然穿整齐一回还觉得苦,你父亲天天穿好去上朝,他不是更苦。权当今天陪着他苦。”
母子一起胡说过,往外面来接钟离王妃。琼枝从车中出来,身边走着两个儿子,一个比冕哥儿小几个月,一个小上一年多。第三个还在襁褓中,奶妈看着还不能进宫。
三个小孩对上眼。穿着水蓝色罗袍的冕哥儿先笑嘻嘻。两位小王爷互相看一眼,还是绷着脸装严肃。冕哥儿负手踢哒着小脚走在后面,还是笑嘻嘻看过来,就是脚步放慢。没到二门。三个人落在后面一大截。
“我有鱼看不看?还有一个大水车和太湖石。”冕哥儿说过,小王爷们撇嘴:“鱼有什么,我家里养的多。水车是农人用的东西,你多大了还玩那个?至于太湖石,父亲说,哪有山上雄鹰好看。”
冕哥儿笑容不改:“看过就知道了。”回身对跟的人道:“母亲陪王妃房里去,我陪小王爷们。天这么热,你们散开吧,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再问两位小王爷:“我说的是不是?”
“你们散开不必跟着。”两位小王爷沉着嗓子,很是威严的说出来。冕哥儿搔搔头低语:“这嗓门儿听着,象我爹坐公堂。”
身后散开几个人,还有两个要跟着。三个孩子来到太湖石旁,小王爷们立即来了兴趣,伸头往里面看:“还有被子,还有书,这儿是一壶茶。这是你的别居吗?”
“凉快着呢,我钻上面那个,你们坐下面这两个小的。”三个人各找一个洞钻进去,另一头下面就是水池。里面小川条子,鲫瓜子,样样鱼都有。小王爷们又要撇嘴:“这是你养的鱼?小河沟随处可见。怎么不养些名贵的。”
冕哥儿不服气,人还笑逐颜开:“名贵的人都不多,哪里有那么多名贵的鱼。”对着头上玉簪身上紫罗袍的小王爷们不怀好意看看:“这会子不热了吧。”
太湖石临水,风带水香从洞中穿过,吹得人身上半点汗也无。冕哥儿几把把身上衣服扯掉,露出里面红肚兜来,对小王爷们道:“这里无人,脱了凉快凉快。这是我的待客之道了,大热天的请你们凉快。”
小王爷们小脸儿快要绷不住了,不过肯定不脱。小嘴儿这是第三撇了,因为年纪小话就没忍住:“父亲说安大人是个有德行的人,怎么你,这样跳脱?”
“这是个问题,不过我肯定是我爹的儿子。”冕哥儿自己脱了一个半精赤,身上红肚兜,下面短绸裤,眼珠子骨碌碌转,对着小王爷故作板正的脸只是看不顺眼。
水池里有一条小船,船后面搭着那大水车。小王爷们又看不懂了:“你水车放错地方,放在船尾往船里车水吗?”说到这一句,忍不住才笑了一笑。冕哥儿则是道:“你们笑起来,生得很好看。”
“那当然,我们和三弟,是父亲最喜(…提供下载)欢的儿子。”小王爷们不无得意。冕哥儿好心地提醒一下:“我生得也不错,我曾祖母说我是娘娘庙里的金童,我祖母说我是哪吒,我母亲说我长得象她,我父亲说任是谁一看,就知道我长得象谁。”
小王爷们顿时迷糊了:“你生得到底象谁?”冕哥儿还是搔头:“这话我从来说不好,咱们上船去,带你们玩水车。别再撇嘴了,撇起来没威风。”
“去玩可以。你把衣服穿上,光着背没规矩。”小王爷们强着安冕把衣服穿上,三个人钻出山洞去上那船。跟的人看那船极小。水车也装得稳固,只在岸边儿上看着。
安冕上船大为得意:“知道这水车怎么用吗?看我踩给你们看。”水车与船之间有空当,车上来的水还流到水池子里去。三个小孩子一起踩动水车。惊人的事情出来了,小船慢慢移动了。
“怎么样?这是我发现的。本来我把水车装船后面。是没处放,又不愿意学别人放着岸边上。”安冕太得意,小船这时候也驶到水池子中。好在船实在太小,近似于袖珍,后面这个大水车完全弄得动这船。
水池边儿上的护卫人,先看着只是喊:“不要弄湿衣服,”再看时。衣服已经半湿。水车上的安冕哎呀道:“你们脱了靴子,这衣角还是湿了。”嗟叹的时候脚下一滑“啊啊啊”三声叫过,一手扯住一个小王爷,三个人一起摔落水中。再冒出来时,这水只到他们下巴,只有这么点儿深。所以那船要小,才能在这池子里玩得起来。
这下子三个人都凉快了,也都一起嬉笑起来。板着的小脸儿全放下来,来到岸上,安冕第一个带着脱衣服。嘴里还在喊:“快,快,别着了凉。”这种天气哪里能会着凉,不过小王爷湿着总不好看。
安公子过来的时候。三个精赤条条的小猴儿站在树荫底下,相互看着嘻嘻而笑,全部都是光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