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量论略解+沙门法尊译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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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那菩萨 造
沙门法尊 译编
目录
编辑说明 罗 炤
集量论略解序 杨化群
前言 法 尊
归敬颂
卷一 现量品
卷二 自义比量品
卷三 他义比量品
卷四 观喻似喻品
卷五 观遣他品
卷六 观反断品
编辑说明
《集量论》是古代印度著名的因明学家、佛教大论师陈那(Dignaga,约当西元五─六世纪)的代表著作,为唯识学派主要依据的十一部论典之一。此书梵文原本至今尚未发现。唐代义净曾于景云二年(711年)翻出汉译本,但不久即亡佚。仅存藏译本。西藏僧人先后两次翻译《集量论》:一为金铠、信慧译本,一为持财护、雅玛参贾译本,均收入丹珠量论部。1928年,吕澂先生据那塘、卓尼版本,译出《集量论释略抄》,是一个节译本,刊于《内学》第四辑。苏联著名佛教学者谢尔巴茨基(TH。 Stcherbatsky+)生前曾有志翻译《集量论》,但终未见其完成。在印度,著名逻辑史家维蒂雅普萨那(S。 C。 VidyabhuShana)于本世纪初根据藏译本,最早对《集量论》进行研究。公元一九二六年,著名学者朗德尔(H。 N。 Randle)辑录了其他梵文典籍中引用的《集量论》原文,略加解释,写成《陈那著作残篇》。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埃因迦尔(H。 R。 Iyengar)借助《集量论》的梵文片断,将《集量论》由藏文还原为梵文,但仅刊布现量一品。此外,著名的梵文学者屠寄(G。 Tucci)、宇井伯寿等也曾辑录过《集量论》的梵文片断。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印度耆那教的贾姆布维贾雅(Jambuvijaya)再一次将《集量论》由藏译本还原为梵文,大约还原了三分之一左右。恰特基(D。 Chatterji)、库普斯瓦米(kuppu Swamy)等人也发表了对于《集量论》的研究论文。日本学者武邑尚邦、宫坂宥胜、服部正明、北川秀则等人,相继翻译、研究《集量论》,撰写了不少论著,但迄未见到全书的日译本。欧美学者对《集量论》也做了一定的研究,主要有德国弗劳沃奈尔(E。 Frauwallner)的有关论文。
《集量论》共分六品(章),各品皆分两部分:先“立自宗”,阐述著者的主张;后“破异执”,批驳其他派别的主张。“立自宗”部分所阐述的内容,是研究陈那因明学说的主要依据,其中有不少可以补充汉译佛典之缺略。“破异执”部分,保存了丰富的关于《论轨》(佛教古因明的代表作)、正理派、胜论、数论、观行派(弥曼差)的资料,对于研究印度哲学史和逻辑史,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第一品为现量品。“量”,指知识来源,认识形式以及判定知识真伪的标准等。现量即感觉。这一品前半部分阐述了陈那关于认识论的主张。首先概括说明:量只有两种──现量与比量,因为认识的对象只有两种──自相与共相。现量以自相为对象,比量以共相为对象。接着指出:正理派以及其他派别所主张的圣教量和譬喻量,“皆假名量,非真实量”。然后具体说明:真(正确的)现量必须“离名种等结合之分别”,即完全排除概念的作用。真现量共分四种:根现量、意识现量、自证现量、瑜伽现量。似(错误的)现量有七种,前六种加入了概念的识别作用,第七种虽未加入概念,“然非有体”,即不是实在的感觉。最后解释“量果”,依次列出三种说法。在这里,陈那依据所量、能量、量果三种划分,论证存在着相分、见分、自证分的“三分”说。这是陈那对佛教认识论的重要发展,在哲学史上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这一品的后半部分批驳了《论轨》、正理派、胜论、数论、观行派关于现量的主张。这时集中了认识论方面的印度哲学史料。
第二品为自义(为自)比量品。比量即推理。前半部分“立自宗”,解说因明论式(三支作法)中的前二支:宗与因。首先概括说明:比量分自义比量与他义比量两种;然后具体说明:依据具足“三相”的因(理由、根据),考察所要推定的道理,就是自义比量。“三相”即遍是宗法性、同品定有性、异品遍无性三个方面。如果这三个方面都具备,因就是正因;如果缺少其中的任何一方面,便是似因。因属于“能比支”。“所比支”是宗,即论题。宗的有法(主词)与法(宾词),需要为辩论中的立论者和论敌双方共同认许(极成),因而它们都不是立论者所要成立的东西(非所立)。“以法简别之有法”,即以论题的宾词所说明和即制的主词,才是“所立”。最后,明确指出宗与因、所比与能比之间的逻辑关系。这里的内容,对于理解因明推理的本质以及陈那在印度逻辑史上的贡献,具有重要意义。
第三品为他义(为他)比量品。首先概括说明:在自义比量的基础上,为使他人能够理解立论者所推知的道理,而说出具足三相的因,叫作他义比量,即把在思维中所进行的推理,用语言表达出来。然后进一步辨析所立与能立,即宗与因。所立需要具备以下条件:立敌不极成,随自所乐,不违背现量、比量、自教以及世间共许的道理。如果不具备其中的任一条件,就是似宗。接着指出:《论轨》和正理派关于所立的主张,都是错误的、不完全的,需要加以破除。在解说能立时,陈那详细阐述了“九句因”。这是他对因明推论的重要贡献,大大促进了印度古代逻辑学与演绎推理的方向发展。
第四品为观喻似喻品,集中说明三支作法的第三支──喻。首先指出,因支在形式上仅能表现出第一相──遍是宗法性,其余二相需要以喻的形式表示。同法喻显示同品定有性,异法喻显示异品遍无性。因此,喻在本质上属于因的一部分。正理派主张宗、因、喻之外,还需要合、结二支。这是多余的,应予废除。陈那把五支作法改造成为三支作法,在印度逻辑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最后剖析各仲似喻。
第二、第三、第四各品的后半部分,均为“破异执”,保存有丰富的印度逻辑史料,其中有些是现存梵、汉文典籍中没有的资料,对于研究印度逻辑史具有重要价值。
第五品为观遣他品(吕澂译为“观遮诠品”),首先排除其他各派都主张的“声量”,指出:声量“非异比量”,它应当包括在比量之内。然后剖析“声”(语言)的本质,认为语言是由假设而立的,没有“真实义”。指出:“声由遣他门而显自义”,即语言是通过排除其他性质来表达对象自身的性质。在这里,陈那提出了因明的概念论中最有特色的“遮诠”说──每一概念在肯定某种性质的同时,就否定了与之矛盾的其他性质。随后重点分析概念的类别,揭示了概念的种、属关系。这里涉及“声明”(梵文文法)的一些问题,十分难解。唐玄奘传译的因明中,这一部分极为简略。吕澂先生的《集量论释略抄》,也略去了这一品。现在,我们从本书中得以了解因明的概念论的内容。这一品还随处批驳弥曼差、胜论、数论关于“声”的主张,为研究古代印度逻辑中的概念论,保存了珍贵的史料。最后指出,其他各派主张的“譬喻量”,也包括在比量之内,应予废除。
第六品观反断品(吕澂译为“观过类品”),集中考察对于正确的推论(真能立),所提出的各种错误驳论(似能破)。这里共列举十四种“相似”过失,可与《因明正理门论》相互对照。这一品的内容,是在正理学说的基础上建立的,尚未加以根本改造。
《集量论》颂、释皆陈那作,文词简奥,义理艰深。编译者法尊,研究藏文佛典五十多年,为国内外知名的佛教学者。在本书中,他对陈那的释文详加串解,并参照《因明正理门论》等汉文佛典,随处附注。本书依据德格版的持财护与雅玛参贾译本,并参考北京版的金铠与信慧译本,对于两种藏译文的同异、优劣,做了一定的考订辨正。由于编译者译此书时已是八十几高龄,视力与身体均极为衰弱,不能参考更多的资料,对于本书的译文,他本人未尽满意。
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科研机构一向主张团结全国宗教研究学者一道工作,对于宗教界的绩学之士,我们一向是十分尊重的。法尊法师生前任西藏佛教研究会副理事长,这部《集量论略解》便是他应西藏佛教研究会之请,支撑着病体译编的。(另外还译有《集量论颂》,载《世界宗教研究》1981年第二期)全书译毕,他准备将《集量论》与《释量论》讲解一遍,为研究者提供更大方便。讵料夙愿未偿,溘然长逝,令人深为痛惜。出版《集量论略解》一书,是对这位佛教学者的纪念。
罗 炤
一九八一年十二月十四日
集量论略解序
《集量论》的作者陈那,是世亲门下著名四大弟子之一。他在因明方面的造诣,胜过世亲,对因明有划时代的巨大贡献。《集量论》是他集因明学大成的主要著作,他继承了前人的学说又有独特的创见,所以后之学者,把陈那以后的因明叫做新因明。
约于公元六世纪,陈那出生在南印度一婆罗门家庭,幼年先拜婆罗门老师学艺,继拜佛教小乘犊子部轨范师浪波晋为师,法名厥吉浪波,旧译为“陈那”,“大域龙”,或“方象”。当他求轨范师教其修禅定断烦恼之道时,师教其修“离蕴不可说我”之说,并教给探索“不可说我”的秘决。他遵师教,修了一段时间,竟未能找到所谓“离蕴不可说我”。自以为必有内外障缘,于是自天在阳光开朗之际,夜晚在灯烛照明之下,露出自已的躯体,双目眨动,向四方探视,而终无所得。他这种奇怪的修法,遭到了同道们的非议。并把这些情况禀告了轨范师。师问道:“汝为何如此修行?”答:“弟子愚鲁,轨范师所教‘离蕴不可说我’之理,遵循修行,终未觅得,故疑自已是否有内外障缘,故作如是观行。”这段话表面上是汇报了他修行的经过,实际上是指出了那种理论的渺茫性。轨范师因而指责他攻击了自宗之理,遂把他驱逐了。当时他本想据理反驳轨范师的观点,但觉得这样做,有违礼仪,所以向师叩头辞别,转去拜世亲为师,阅读佛教大乘教典,研究弥勒学说。他特别擅长因明,据西藏学者多罗那他《印度佛教史》记载:“他最终能背诵五百部经典,包括佛教大乘,小乘,密乘及咒语等。”
后来他去过窝芝庇厦地方的一个森林里,住在非常幽静的拨惹瑟纳岩洞,专心勤奋修持。过了几年,因不少异教徒去那烂陀寺,要求僧众出来辩论。当时那烂陀寺僧人中,没有能够出来答辩的人。遂从东印度请来陈那。他运用因明推理论证的法则和技巧,三次驳倒了来辩的异教徒,使他们抛弃了异教的主张,归依了佛教。此后他周游讲学,著书立说,名震一时。他决心把量理学思想集中起来写一部书,以解释佛学的旨趣,这就是陈那写《集量论》的缘起。
他山居岩洞里,首先写了《集量论》的归敬颂,即在写书的本文之前,表示归敬教主佛陀的四句赞颂文。传说当时他把这颂文第一次用石笔写在岩壁上,即出去乞食,顿时光芒四射,大地震动。异教徒祖师为之愕然。那时,在该岩洞附近,有个异教徒名士杰那波,他对这种突然出现的景象,深为惊异,心生嫉妒,乃乘陈那出去乞食的机会,来把陈那写在岩壁上的归敬颂文擦掉。以后陈那又写了第二次,也被擦掉了。又写第三次,并在颂文后面写道:“是谁擦掉我写的归敬颂文?如果是嬉戏,那有什么意思呢?如果出于嫉妒之心,倘有胆量,为何不敢露面?如果愿意展开辩论,那就请来吧!”随后仍发生擦掉颂文的情况。当陈那乞食归来,正与那人相遇,按古印度辩论的惯例(注:古代印度的习惯,争辩输了的一方,放弃自已的信仰,改奉胜利者的宗教。),同那人用各自的宗教信仰作为赌注,展开发激烈的辩论,他以高超的辩才和论理修养,把敌方驳倒了三次之后说:“你辩输了,可以归依佛教。”那人恼羞成怒,仍不服输。因此,陈那产生悲观消极思想。据佛教徒记载,说他受到文殊菩萨的灵异启示,并勉励他造《集量论》。陈那遂发愿,造成此论。
陈那首先写完《集量论》本颂,继而又写了《集量论自注》。还有他的弟子也为此写了不少注释。在印度大约有法称的《因明七论》,护善的《成外境论》、《成一切智人》,法胜的《成刹那灭坏》、《成遮余》等等。
《集量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