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心冷画屏-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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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放到我头上,五指插进发丝,俯下身子,抬起我的头,让我靠在他的胸膛,说:“你自己听,听听看这里面是否有你。”
我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很快。
我想,他的心里应该是有我的,只不过,我不明白,他为何不愿直接与我坦白?
我是如此期待,又是如此害怕,害怕自己付出真心之后,又被无情地剥夺……谁能告诉我,我究竟能不能相信他,是否能放弃过去的一切,把真心交给他……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是怕我对你不够好,还是另有原因?”
“不,不是,我觉得我们进展是不是太快了……”我不敢告诉他真相,不敢告诉他我来自2500多年后。
“什么?”
“我的意思是,按照我家乡的习俗,应该先恋爱,到一定时间再见双方父母,然后决定婚事,最后再成亲圆房,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忽然,他放开我,与我对视,眸色深了不少,我暗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话。
“你的家人早在当年那场大水中丧生了。”
“啊?”
“把你带到令尹府之前,我曾向太华夫人打听过你的身世,怎么?难道非她所言?”他眯起双眸,说。
“没,没,您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呵呵。”我笑着打马虎眼,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精,原来早就把“我”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还好我当年编的故事没被揭穿。
“还有。”他又说。
“啊?”
“我希望你能忘记过去的种种,一心一意留在我身边,不准再有离开的念头。”
靠!有你这么霸道的嘛!我离不离开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做主,就算我喜(…提供下载)欢你也不行!
“我……”我还没说话,他又吻住了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我在想,要是他能再温柔一些,或许我就能完全沦陷,断了我逃跑的念头。
可是,我似乎还没等到那一天。
他吻了我片刻,又将我放开,说:“我会等你,等你不再推开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傻傻的看着他,他,是愿意给我选择的余地了么?
忽然之间,我似乎又往他的世界走近了一步。
第48章 46、日食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转眼到了楚武王二十一年二月初,已是春寒料峭时分,这段日子以来,我与伯卿的关系并无长进,我仍是这令尹府的一分子,他也照常每晚留宿我房里,却不对我做逾越的事,只是睡觉的时候常常抱着我,看起来很温馨,可我心里总觉得很奇(提供下载…)怪,不知道如何把这份感情好好安放,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虽说与他的关系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但我至少能够确认他往后不会去打扰小桑,小桑也因此对我感怀万千,时常来找我谈天说地,每当与我在一起时,她总会支开她的侍女,我问她为何,她说,那是她父王安排在她身边的心腹,不是她的。
我瞧了几次,也能瞧出一些端倪来,人家小姐身边侍女都是惟命是从,而小桑身边这个叫采采的似乎要经几番喝令才会听话,显然就是想时刻盯着小桑。
我时不时感叹小桑的命运,而她本人却对这件事不以为意,依旧抱着自己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久而久之,我便不再为她担忧了。
这一日,二月初一,小桑一如既往地来我这里,但不同的是,她今日似乎格外兴奋,我不知道她又遇到了什么好事,莫不是伯卿想将她送回罗哥哥的身边,我正想以此打趣她,而她却先一步拉住我,兴冲冲地说:“屏屏,你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满脸疑惑地看向她,“什么日子?你诞辰?”
“哎呀,我诞辰早过了,再猜猜。”
“你的罗哥哥升官发财了?”
“不是不是,再猜!”
我左思右想,把所有和她有关的全都想了遍,就是想不出今天这日子有啥特殊的。
“好啦,我告诉你,今日会有‘天狗食日’呢!”
天狗食日!一听到这个名词,我立马瞪大了双眼,天狗食日不就是日食?印象中,他们古人应该很怕这一天才对,她怎会如此兴奋,而且,她怎么会知道?
“你怎会知道今日会有‘天狗食日’?”我问她。
“哦,是我昨日卦出来的。”
“卦?你会卜卦?”我惊讶地指着她问。
她恍然大悟道:“啊,我忘记与你说了,其实我除了是我父王的小女儿外,还是王室的大卜。”【1】
“大卜?”
“嗯,我母亲本是一名大卜,后来按照神灵指示嫁给了我父王,而我一出身便承袭了我母亲的职位。”
听起来她母亲倒是很像巫师一类的人物,神灵指示结婚,还真像他们上古人类的做法。
别和我说,她之所以嫁给伯卿其实不是政治婚姻,而是神灵指示?
周易卜卦之类的东西我不懂,感觉太过玄乎,也不懂算卦还能和天文奇观扯上关系,“这么说,你就是靠算卦得知今日会有‘天狗食日’?”我问她。
“也不全是,除了卜卦,我平日也爱看星星,母亲说,天上的星星不仅会发光,还会说话,它们到了一定的时间便会有所指示,撵该做什么,撵不该做什么,就拿今日来说吧,天狗食日并非吉兆,故而不得外出。”她极为严肃的说,说得煞有介事似的。
我信佛祖,也怕鬼神,却不迷信,“既非吉兆,那你方才在兴奋些啥?”总觉得她这人有时候比我还要矛盾。
“我已经好些年未曾见到天文异象了,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传闻中的‘天狗食日’,当然兴奋!”
“可这并非吉兆啊。”我说。
“你我又不出门,何必担忧。”
“那你就不怕天降厄运于其他人身上?”
“人各有命,不是所有的事我都能管的。”她这话说得很是轻巧,不过也对,若是桩桩都管,岂不忙死、累死,我们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在这自顾不暇的乱世,能够独自苟活已属不易,又何来闲情去管其他人。
虽说我信佛祖,却只是个信徒,做好分内之事,所谓普渡众生,那只是一个理想境界罢了。
“屏屏,你看!”小桑一声吼,把我吓回了神,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阵谎言,便连忙用手挡住,透过指缝,只见光芒万丈但阳放佛没原先那般刺眼了,我想该是开始了。
我连忙收住视线,拉住小桑,说:“别去看!”
“为何?”
“伤眼睛。”过去我见过一次日全食,要用特制的眼镜观看,而且肉眼看得并不清楚,而在这古代,并无妥当的观测仪器,若是想她这般用肉眼直视,说不定今后会成为瞎子。
“可是,好不容易……”
“听我的,准没错,难道你想变成瞎子去找你的罗哥哥么?”
一用这招,她便随我乖乖地待在房里,感受整个日食的变化,由亮到暗,我用火折子点上了灯,与此同时,外面顿时一片慌乱声乍起。
“不好啦!不好啦!天狗食日啦!”
“进屋!进屋!赶紧进屋!”
“……”
果然,他们古人还是很怕这不详奠文异象。
原本安静祥和的令尹府刹那间成了繁闹的市集。
“哎哎哎!你别跑,大人回来了没?”
“大人?大人不是上朝去了?”
“呆子啊!这个时辰大人早该回来啦!门口迎接的人呢?”
“好、好像都躲起来了……”
“躲什么躲!赶紧点灯候着!”
“……”
听着这一来一回的骂声,我竟是想笑,不就是一次日食嘛,有什么好紧张的,等太阳复圆后,一切还是会恢复成原样。
不过这是我的个人思想,不是他们的,不能相提并论。
我不管外面那些人,而是继续同小桑一起领。
不消一会儿,天又亮了。
但是外头依旧乱作一团,我觉得奇(提供下载…)怪,便开门去看,只见几个府里的丫鬟在长廊里来来回回,似乎很紧张的模样。
“屏屏,怎么了?”小桑走到我身边问。
我摇了摇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府里好像出了事……”
“啊!我想起来了!我忘了告诉你,那个令尹大人今日会有一场劫难。”
“什么!”我惊道。
“我说……我还卦到他会在天狗食日的这一天有难……”
“你怎么不早说!”不知从哪来的气,竟是朝她撒了。
“对不起,我一时兴奋就忘了……”瞧她满脸悔意,我又消了气,可心里却变得七上八下的。
糟了!前面听他们说他上了朝还没回来,会不会遇到危险了……会不会像上次一样遇到刺客……
“屏屏,你去哪儿!”没等她解释,我撒腿便往伯卿的院子跑去。
不会的,不会出事的,不就是天狗食日,怎么会是凶兆,都是古人的愚昧认知,他绝对不会有事的!一定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一定是的!或者楚王想留他下来多说说话……
心里这么想着,步子却越来越急。
“屏屏!屏屏!你等等我!”小桑在后头喊我,可我却没停下的意思,仿佛只要一停下,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屏屏……哎哟!”
听到“扑通”一声,我立马止步回头,只见小桑摔在地上,我惊了惊,赶忙上前去扶她,“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我放下心,又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等一下……”
“屏屏,你这般着急是为了什么?”她一把拉住我。
“我……”我顿时哑口无言,是呀,我这般着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还没告诉你化解劫难的方法你便跑了,害我追也追不上!”她嗔怪道。
“什么?你有化解方法?”我又是喜道。
“嗯,瞧你这急样,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告诉我,是何方法?”我着急道。
“就是他在今日遇到劫难的同时也会遇到贵人,那位贵人自会替他化解,你不必太过担心。”
她说得很轻巧,就跟一般占卜师一样,事不关己,却还我白白担心了一场,担心,对,我是担心,担心他会出事!
“不行,不管是否会遇到贵人,我都要亲眼去确认!”否则我很难心安。
言罢,我转身就走,然而才转身,我又顿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人,他也同时注视着我。
我来不及欣赏他的英姿,奋不顾身地奔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没事……他真的没事……
“哦?大人,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我立马回过神,却听头顶不温不火的他淡淡说道:“让先生见笑了,这是花姬,我府中的姬妾。”
他顿了顿,又说:“屏屏,还不见过祁先生?”闻言,我放开他,抬眼才发现他边上还有一个人,初看上去,此人与七叔年纪相仿,却是耳鬓斑白,莫非他就是伯卿今日所遇贵人?
“见过祁先生。”我欠了欠身,复又站起,只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不知怎么地,被他看得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便去看伯卿,想知道他今日究竟遇到了何事。
“草民既已将大人送回府中,便不打扰了,草民告辞。”祁先生朝伯卿拱手作揖,伯卿道:“今日多谢先生,我让下人送先生吧。”
“不必了,此乃草民举手之劳,告辞。”祁先生再拜,便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我便忍不住问伯卿:“伯卿,那人是谁?今日你又遇到了何事?小桑说你今日有劫,是否是真的?”
“你方才唤我什么?”他深深地看着我,答非所问。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又喃喃道:“伯卿……”
他忽地抱住我,说:“你终于放开了是不是?你愿意唤我名字了是不是?你在担心我是不是?”
他一连问了我三个“是不是”,我愣了愣,旋即回道:“是,我是在担心你,担心你会不会出事。”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放开一切,和他在一起,成为一个古代人。
“没事了,是祁先生帮了我,已经没事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此事说来话长,我无法与你解释清楚,你也不必太过介怀,知道但多反而对你有害而无利,你只需知道我如今平安便好。”
是呀,知道他平安无事便好过一切,我又何必追究中间过程,于是,我不再问他,而是选择抱着他,确定他是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