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乾坤-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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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宫中的宫女们说……‘洞仙公主’这几日一直昏昏沉沉,想必就是服食了这种花的缘故……”
“杜鹃”闻言冷笑道:“就凭这朵花?司空大人也未免太能凭空臆测了。”
应笑问双眉一轩,笑道:“凭空臆测?那么大理城中的‘摄云斋’莫非也是我凭空臆测出来的不成?”
“杜鹃”听到“摄云斋”三字,不由得全身一震,只听她颤声道:“什么!你们……你们竟然……”
“竟然能够查到‘摄云斋’头上?”容笑语冷然道:“这倒要多谢那支‘彩凤穿云钗’了。”
他接着道:“倘若不是如此,我们还真是难以看出一向精于商道的聂老板竟然还和南天国大有渊源。”
他冷笑一声,“这一招‘一箭双雕’之计,当真是用得高明之极……既为他自己报了仇,又将此事嫁祸给了高升泰……区希范之子,终究不凡!”
“杜鹃”听了容笑语之言,更是诧异,但此时她已冷静了下来,“既然一切都已经在你们的掌握之中……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将手中花篮轻轻一抛,花篮中的鲜花登时四散,只见那些各色鲜花犹如被天女所散一般,带着罡风急劲,向三人分射而出!
三人之中,当以容笑语武功最弱。“杜鹃”花篮一抛,段香持神情已变,与应笑问四袖齐出,欲将漫天花瓣震落,不料,二人衣袖刚刚碰到花瓣,应笑问面色立时一变,喝道:“不好!快闪开!”
只听一连串地巨响,空中飞舞的鲜花竟然出其不意地炸裂开来,威势之强,丝毫不逊于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霹雳雷火弹”。
段香持见势不好,连忙扯着容笑语向后急退,一时之间,御花园中硝烟弥漫,只听“杜鹃”轻笑一声,整个人凌空跃起,转眼之间,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宫墙之外。
宫中侍卫听到爆炸之声,纷纷赶上前来查探。
应笑问掠到段香持和容笑语身边,急声问道:“想不到她竟然还藏着这招杀手锏……倒是我疏忽了……殿下和笑语兄没伤到罢?”
段香持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司徒大人如何?”
容笑语苦笑道:“多亏公主及时将我扯到一旁……我却无事……只是……那刺客……”
应笑问朝他笑了笑,道:“笑语兄尽管放心!她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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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趁着宫中侍卫都被御花园的爆炸之吸引之际,竟然毫不费力地潜出了宫门。大理城中的路径她一早便已熟悉过了,此时却是轻车熟路。
适才,她听了容笑语所言,心中却是记挂一事,此刻一面回身观望,一面脚下不停,径自往“摄云斋”而来。
——纵使容笑语说的是真话,她也要亲眼看一看才能放心。
此时正是日上三竿,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杜鹃”混在人群之中,遮遮掩掩地到了“摄云斋”门前,却见大门照旧开着,仍有不少客人穿梭其间,不由得微微一怔
——难道那容笑语竟是在诈我不成?不对……不会……
她正自在门口发呆,只见店内走出数人,却是店中的张供奉送两名客人出来。那张供奉将客人送走,转身欲回店内,错眼之间却正看到了“杜鹃”站在门口,当下连忙笑道:“这位姑娘一向少见。今日却是来看什么货色的?贵府小姐的金钗还没做好,姑娘不妨先入内喝杯茶歇歇……”
话语之间,殷勤之极。
“杜鹃”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转念一想,多半是真的杜鹃光顾过“摄云斋”,因此店中供奉却认得她,当下便顺水推舟地随着那供奉进了店中。
张供奉将她安置在一张圆桌旁边坐下,“杜鹃”便道:“你家老板现下可在店中?”
张供奉陪笑道:“姑娘问得不巧!我家老板数日之前往东京去了,现下还未曾回来。”
“杜鹃”闻言,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久……”张供奉不知何意,便道:“我家店主东一向散淡不羁,最是羡慕那些闲云野鹤一般的江湖逸士……因此少在店内坐镇……我们一年之中能有三个月见得到他,已是不易了……姑娘倘是要买什么东西,或有什么吩咐,和在下说也是一样的。”
“杜鹃”心中烦乱,哪有心情和他答话,见聂云不在店内,却和张供奉虚虚客气了几句,便起身要走。《小说下载|'全本小说下载:。3 4 5 w x。'。CoM》
不料,刚刚走到门口,却听店内一个声音叫道:“艳儿!”
“杜鹃”蓦地一惊,回身向店内看去,只见一片空空荡荡,却哪里有人说话。
张供奉见她神情惊疑不定,当下却笑道:“姑娘可是吓了一跳?方才却是它在说话。”他一面笑说着,一面自窗前取下一物。
“杜鹃”一见此物,更是惊心。只见张供奉手中持着一个金丝鸟笼,笼中却有一只小鸟蹦来跳去,却是一只黑羽红嘴的小小鹩哥。
“杜鹃”怔怔地望着这只鹩哥,不由得低声唤道:“豆豆……你怎么会在这儿……”
张供奉耳力极好,听到“杜鹃”言语,便笑道:“姑娘也知道咱们店里这只鸟的名字?它可是店主东的宝贝!聪明得紧呢!什么话都会说,但凡是它认识的人,不论换上什么衣服,它都能叫得出名字来!就算是不在它面前露脸,单凭声音,它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这只鸟的岁数可是大得很了……”
“杜鹃”听了这一番话,自觉失态,便急急向张供奉道:“店里事多,我就不打扰了……”当下急忙转身出门,不意却和一名客人走了个面对面。
只见迎面而来这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服饰华贵,气度不凡,“杜鹃”一见之下,登时愣住,只得硬着头皮唤了一声“侯爷”。
——原来这人却是高智升。
他见到“杜鹃”,似乎极是吃惊,“你如何会在此处?”
三五 摄云斋鸟语破天机 大理城人言消祸患
“杜鹃”见高智升认出“自己”,当下只得低头含含糊糊地道:“主子命我来这里买些东西……”她一面回话,脑海之中却在飞速旋转着。
——明明没见过几次面……为何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师兄前往东京刺杀于他……怎么他还能好端端地出现在此处?难道师兄竟然有什么不测?
——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如此大好机会……我要不要动手?
——不行……师兄此刻下落不明……贸然动手只怕于事无益……
眼看高智升步入店内,“杜鹃”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正想着要不要趁他不备,突然出手将其刺死,转头却已看见了一人。
只见这人二十多岁年纪,衣着相貌皆是不俗,却是高升泰的老师谷若虚。
“杜鹃”一愣,她自易容成洞仙公主潜入大理之后,便对大理皇宫和鄯阐侯府之内的风吹草动了若指掌。为了能够顺利杀掉段思廉和高智升,他们筹谋了很久,也等待了很久。
——高智升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难道是师兄复仇不成行藏败露?
她暗中向谷若虚打量了几眼,心中暗自思付:却不知他们究竟带了多少人来……此地不可久留……
“杜鹃”向谷若虚微微一笑,道:“谷先生也来了……”一面说着,一双妙目却已向高智升的背影瞟去。不料,这一眼望去,竟然是全身一震,但见那背影清隽挺拔,竟然与自己逝去多年的亲人有几分相似。
她一望之下,心中乱跳,谷若虚看在眼中,却也微微笑道:“杜鹃姑娘长居宫中,怕是很长时间没见到侯爷了罢?”这句话分明问得不伦不类,但“杜鹃”此时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应酬答对上,只见她怔怔地望着高智升的背影,竟然忘记了离去。
高升泰虽然是摄云斋里的常客,但高智升竟是第一次踏足此处。店内供奉虽然没见过他,却也知道来了贵客,当下殷勤招待小心服侍。
高智升环顾店内,见店中之物样样皆是精品、件件都有来历,不由得喟叹道:“摄云斋……想不到竟会如此用心……”
他话音未落,却斗然间听得一声呼唤。那一声呼唤,虽然只有三个字,却几乎令他悚然惊醒。
不只是高智升一人听到了那声呼唤,那三个字已在瞬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侬智高。
站在门口的“杜鹃”面色大变,那一刻,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为什么豆豆会突然叫出爹爹的名字?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住高智升的背影,仿佛这背影竟会稍纵即逝一般……
张供奉见高智升的脸色也变了,心中不明就里,只道他听见突如其来的人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因此受了惊吓,当下却又自屏风之后将适才的鸟笼取了出来。只见那只红嘴鹩哥在笼中又蹦又跳,竟似极是激动一般,口中却不停叫唤。
张供奉见状,不由得奇道:“怪了!往常它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只有东家在的时候才偶尔说上几句……这会子却乱叫什么……”他伸出手指作势欲弹鸟笼,却有一只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只手的主人,自然是鄯阐侯高智升。
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笼中之鸟,同时伸出手去,欲将笼门打开。张供奉见状,便低声道:“客官切勿开笼!我家东家曾有叮嘱,这只鸟虽然不是什么难得之珍禽,却自有一种古怪脾气,倘或开笼飞走,却是难以寻觅。”
高智升闻言,似乎察觉自己失态,当下对张供奉勉强笑道:“好聪明的鸟儿……供奉,你家这只鸟,要卖多少钱?”
张供奉见他突然问起鸟的价钱,不由得一愣,便道:“客官请勿见怪。这只鹩哥却是我家店主东自家豢养之物,算不得店内货品。”
高智升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笼中的小小鹩哥,说也奇怪,他的目光竟似有一种魔力一般,原本又是跳又是叫的那一只小鸟,此刻居然变得极是安静,一动不动地停在笼中,接受着来自陌生人的注视。
高智升看了半晌,忽然又道:“我出千两黄金。”
张供奉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时大理城中亦有花鸟鱼市,经过鸟贩驯养,会讲人话的鹩哥不在少数,几两银子便可买上一只回家。眼见这名客人竟然会为了一只鹩哥开出亘古未有的天价,不由得为之咋舌。
好在他虽然是生意人,倒也恪守本分,一向手中经过的大宗买卖却也不少,当下便向高智升陪笑道:“想不到客官如此赏识这只鸟儿……在下先替我们东家谢过了……只是这只鹩哥乃是东家私人之物,是卖是留,在下却不能替人做主……依我看,不如这样……客官不妨留下府邸住址,等到我们店主东回来之后,在下向其禀明原委……”
高智升见这供奉十分固执,正要说话,不料,楼上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万物皆有灵性。阁下既然喜欢这只鸟儿,只要今后能善待于它,聂某便将他送给阁下也是不妨的。”
店内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张供奉不由得苦笑道:“东家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什么时候回来的,咱们竟不知道……”
高智升闻言,竟不推辞,只听他淡淡道:“如此灵慧之鸟,想必多年驯养不易。鄙人自当珍重相待。”
就在他们对话之时,笼中的那只小小鹩哥却歪着头,漆黑晶亮的小眼珠中流露出一种古怪神情,似乎能够听得懂他们之间的对话。
张供奉得东家之命,便将鸟笼轻轻取下,递到了高智升手中。高智升托着鸟笼看了看,终于将笼门打开,用一种只有自己和小鸟能够听到、听懂的语调轻轻说道:“豆豆,我们走吧。”
那只鹩哥见状,登时兴奋起来,只见它轻轻拍了拍翅膀,灵巧地自笼门处钻了出来,先是绕着厅堂飞了一圈,似乎是在舒活筋骨,只是在飞经门口的时候,又轻轻叫了一声:“艳儿。”最后终于在高智升肩头停住,居然还撒娇似的用头在他的面颊上蹭了蹭。
张供奉几乎看得呆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家东家养了这么多年的鹩哥竟然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亲热……
——不错。亲热。恐怕此时也只有这两个字能够形容那只小鸟的全部表现了。
只见高智升轻轻用手指捋了捋鹩哥黑亮的羽毛,又向楼上望了一眼,却再也不发一言,竟然径自出店去了。
他经过“杜鹃”身旁的时候,身形似是停了一停,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留下一声浅浅的叹息。
谷若虚见他出来,当下向他一揖,笑道:“在下的故事已经讲完,眼下却是到了要向东家辞馆的时候了。”
高智升闻言,向他看了一眼,目光之中略现犹疑之色:“如此……也好……”
谷若虚心知他意,便轻轻道:“东家一生相交之人,对朋友都能轻生重诺……谷某却也不是无信无义之人……”他见高智升神情略带恍惚,当下却又笑道:“故事终究是故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