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柳寒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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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再次去看兽网,结果发现一只左腿受伤的小猴子无力地趴在网里。大傻赶紧将兽网打开,抱出猴子,捧着它血淋淋的腿担心不已:“小猴子受伤了,姐姐我们找医生去吧?”
看着猴子仿佛人类一般的黑白分明大眼睛,再加上痛苦不已的表情,小柳怎么也说不出要将它抓去杀了的话语。只得匆匆赶往城里医馆,买了瓶金创药给它敷上,大傻又用破布给它在屋角搭了个窝养伤,吃的喝的侍候周到,结果那死猴子好了后赖着不走,这是后话。
今日狩猎不但没赚,还亏了本,小柳思索良久,分析两人最大不足就是心肠太软,无法下毒手屠杀动物。于是在晚上放兽网的时候,揪着大傻耳朵狠狠对他下了命令:“明天兽网抓到什么,你就立刻送去黄秀才哪里!请他帮忙杀!知道了吗?”
大傻给训得垂头丧气,一个劲点头:“我听姐姐话,保证再也不放了。”
次日清早,小柳起来准备找大傻去看兽网,见他床铺是空的,正在纳闷,却见大傻鬼鬼祟祟地从柴房走了过来。她心中疑惑顿生,叫住了他。
大傻见到小柳,吃了一惊,赶紧想找地方藏起来。小柳顿时心中已知一二,笑着问道:“大傻,你在柴房藏了什么宝贝?”
“没有没有,”大傻连连摆手,“我没有骗姐姐。”
“骗人!我看见你今天一大早去把猎物藏起来了!”小柳虚张声势。
“你怎么知道的?”大傻惊慌了起来,见小柳有些生气,又赶紧扯着她衣角说:“姐姐,对不起,大傻不该说谎的,可这次猎物真的很可怜,我们放了它好不好?”
小柳见大傻撒谎,于是怒道:“不行,我们说好了的,这次不管抓到什么都送黄秀才哪里,请他帮忙杀。”
“可是……”大傻继续皱着眉,可怜兮兮地望着小柳,这幅表情刻在他凶狠的脸上,煞是可笑。
“不行!”小柳怎么也无法笑出来,只是大声地否决大傻的恳求,不想纵容他心软任性下去,:“马上把猎物拿出来,呆会我就送去黄秀才那里!”
大傻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柴房走去,一步三回头看着小柳,期望她稍稍心软。可惜这次小柳已是铁石心肠,非要成功做一回猎户不可。她转身回房穿戴整齐,又抓上些许买生活用品的铜钱,回头见到大傻手上抱着的东西,吓得手一松,铜钱掉落满地。
“这……这……这是?”小柳几乎连话都无法说囵吞。
“今天抓到的,”大傻往自己手里看了一眼,咬咬牙,仿佛下定决心似地说,“大傻听姐姐话,我们一起去黄秀才哪里杀了它吧。”说完他就迈着大步往门外走去。
“回来!”终于反应过来的小柳尖叫,“杀……杀不得啊!大傻回来!回来!”
门外桃树上的小鸟听见这恐怖的叫声,立刻展翅逃跑了。大傻闻言转过身来,一个脏兮兮,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他怀里昏迷着。
第十章 小白登场(下)
捕猎为何捕到个小姑娘这种问题,不是需要思考的首要问题,如今最重要的是这姑娘还有气不?
小柳的脸色苍白,急忙过去检查,发现还有气息,于是稍稍松了口气,立刻让大傻抱着带她去城中医馆。
没走几步,小姑娘睫毛动了动,她半睁开眼睛,虚弱地问:“这是哪儿?”
“没事,没事,我们立刻送你去医馆。”小柳赶紧解释。
“不!”小姑娘的声音突然放大了,她在大傻怀中猛烈地挣扎起来,“不!我不去医馆!”
小柳见她反应如此激烈,有些手足无措:“你伤很重,不去医馆怕出事。”
“死也不去!放开我!”小姑娘一口咬在大傻手臂上,大傻吃痛将手松开,她整个人掉落地上,不顾身上伤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往前走,没走两步又晕倒了。小柳无奈,只得先将她带回自己住处检查伤势。
清水擦净了污迹,露出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虽然略嫌稚嫩,却隐约已有倾国倾城之色,让小柳不由楞了几秒,心中有些嫉妒起来。赶快甩头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将大傻轰出门外,警告不可偷看后,用上次给猴子包扎剩下的金创药和白布细细给小姑娘包扎起来。
衣服是白色棉布的,料子和裁剪似乎不太差,却沾满了泥土痕迹变得灰扑扑,小柳将它慢慢解下后,发现小姑娘身上有无数道血红的鞭痕,大多数鞭痕并没让皮肤绽开,只是将淤血积在里面,而这种内伤比皮肤外伤更难治愈。
到底是谁那么变态?居然虐打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小柳恨恨地在心中骂了声,给一些破开的皮撒上药,见伤口一直蔓延至下,于是开始给小姑娘脱裤子。脱了一半,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后,小柳满脸通红地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如果上半身没有胸可以解释成还没发育的话,下半身多出来的东西,明明确确地证明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其实是个漂亮的小男生。
守在门口的大傻听见小柳尖叫,赶紧冲了进来大声问:“姐姐!出什么事了?”
床上的小男孩悠悠醒来,见自己浑身衣服给脱光,该露的和不该露的全露了出来,旁边一男一女盯着自己不应该看的地方发呆,顿时脸色发青,用颤抖的手在旁边摸索到个竹枕头,拼尽全身力气砸了过来,大吼一声:“滚出去!”
小柳赶紧一把拖起给砸到脑袋的大傻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滚了出去。滚出去良久,她想想不对劲,又回去隔着门讪讪地问:“你的伤还没处理完……”
“不用你!”
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什么人,总觉得太美丽不像是寻常人,或许大有来头,说不准是哪家男宠?又或者是和小攻吵架,然后逃跑的小受?发挥潜藏的腐女因子,被赶出门外的小柳无良地回味着男孩的美貌,脑子里YY了许久,见没反应就再次敲敲门询问换好药否,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走了进去,见男孩的神色非常不好,自觉理亏,于是低头赔礼道歉:“这个……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姑娘。”
床上男孩脸色白了白。
小柳见没反应,没话找话地说:“你长得真漂亮。”
床上男孩把脸别过去一边去。
“那个……”小柳戳着手指继续问:“你没事吧?”
“死不了。”
大傻在旁边看看小柳,也学着她的样子问男孩:“你是谁?”
“何小白。”
“啊!你叫小白!”大傻开心地一拍手叫了起来:“昨天我们抓到的兔子也叫小白,长得和你一样,都是白白的。”
“老子不是兔子!你才是兔子!”小白终于崩溃了,他疯狂地抓起一切够得到的东西向大傻砸了过来:“你全家都是兔子!滚!!”
小柳赶紧又抓着大傻逃了出去,回味许久,才想起在这个世界,好像都是把卖身的小倌叫兔子……怪不得人家要生气。
小白发泄完了,趴着喘了几口气后挣扎着爬下床,往屋外走去,小柳赶紧拦住他:“伤没好,往哪里去?”
此时他已经有点冷静下来,推开小柳说:“用不着你管。”
“怎么能不管!”小柳急了,“是我们的捕兽网害你受伤的,你家人在哪里?我帮你找去。”
小白突然笑了,笑容中尽是嘲讽和绝望:“家?什么狗屁东西?家人?可笑。”
春天的阳光照射在庭院的地上,明媚灿烂,周围的树枝抽出新芽,桃花送来淡淡芬芳,而这一切似乎都与小白无关,他在墙角捡起一根枯柴,撑着已经几乎到极限的身体,一步步离开,仿佛要走去一个充满绝望的地方。
小柳心中突然冒起一种奇怪的恐惧感,似乎觉得他就要这样消失不见,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他:“莫非……你想死?”
“与你无关。”小白淡淡地回答。
“多少人想活也活不了,你居然要随便放弃生命?”回想起上辈子的死亡与离别,小柳忍不住怒吼。
“呵~”小白轻笑,他抬起头看着小柳,美丽的眼睛就如古井死水般宁静,“那你试过比死还难过的痛苦吗?”
“怎么没试过?死了就连痛苦都没有了,连着所有的希望。”小柳跺着脚,一时也想不到该用什么有说服力的词来劝慰他。见他脸上流露出讥讽的表情,知是定要去寻死,于是一狠心叫大傻来抓着他关进房间,好好看管,自己去城中医馆买治疗鞭痕淤血的药。
抓好药,小柳又去买了只杀好的鸡给小白补身子,然后急匆匆地往家跑去,发现外面停着一辆灰色蓝顶的简陋马车,两头灰色的马见到她打了个喷嚏,正在好奇端详中,突然有个大汉直直从她家门里飞出来,差点将她撞倒。
这……是传说中的轻功?不对,好像是给人丢出来的。小柳赶紧往门内望去,却见大傻手持断了只腿的长凳,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守在小白房门。三个彪形大汉持刀围着他不敢靠近,旁边还有一个……身穿红衣,头戴红花,手持红帕,涂脂抹粉,妖妖媚媚的女人。
第十一章 倾家荡产(上)
大门转左五米,是柴房,柴房旁有大傻昨天劈柴用的刀。见四人来意不善,小柳悄悄向柴房潜去,硬着头皮将柴刀握手中壮胆后大声呵斥:“你们来干什么的?”
大傻见她回来,立刻喜上眉梢,请功似地说:“姐姐,他们要抓小白走,我挡住了。”
“和那个傻子说不清,你是管事的?”那个打扮没品的妖娆女人也回过头,冷哼一声,声音低哑难听,竟是个男人,他对旁边的打手呼喝道,“拿下她!”
一个打手立刻向小柳扑来,小柳举着柴刀不知往哪里砍好,正闭上眼睛准备束手就擒时,呼呼风声刮过,长凳飞来,打手惨叫一声倒下抱着自己的腰打滚。
剩下两个打手见大傻武器脱手,立刻举刀向他飞扑过去,只见大傻手一伸,徒手将刀稳稳夹在半空,打手吃力想抽刀脱身,却动弹不得,两张黑脸已是憋得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大傻喝一声,又给了他们一人一脚,两人大刀离手,身躯向后飞去,将红衣男人撞倒在地,三人滚成一团。
大傻见他们三个在地上打滚,又哈哈大笑起来。小柳趁乱赶紧跑过去躲在他身后,一颗被惊吓得如兔子般乱蹦的心才略略安稳下来。
“红郎,这可能是武林中人,咱们兄弟惹不起啊,算了吧?那个姓何的小子不要也罢。”倒在地上的打手抱着受伤的肚子,苦着脸对那个红衣男人说。
“不要?想得美!饭桶!”红郎爬起来,狠狠踹了他们一脚,又撩了把头发,对小柳说道,“天下万事大不过一个理字,你们私藏逃奴,这事倚栏轩不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逃奴!我们什么时候私藏了?”
小柳有些不解,正要仔细问。身后门却“嘎”一声开了,小白一脸死灰望着门外:“他们是找我的,连累你们了。”
“这才是好孩子,”红郎笑了下,突然眼色又转凶狠:“你居然趁夜逃跑,别忘了卖身契还在我手上,逃奴告上官府可是杀头的罪!别以为有武林的人罩你就可以脱身!这事若告上问武堂他们这点三脚猫功夫也保不住你!还不乖乖跟我走!”
小柳看看红郎,又看看小白,在现代社会生活了19年的她,一时没办法理解这种奴隶制度,不知如何处理。
“哈哈,”小白大笑,抬头看了一会蓝天,冷不防抢下小柳手上柴刀,狠狠往自己脖子上抹去。小柳急忙伸手去抢,接着惨叫一声,右手掌不慎给割出一道长长血痕,血珠儿似乎不要钱似地往地上掉,她捂着手痛得差点要哭出来。
大傻急了,赶紧丢下手中大刀,轻轻捧起小柳的手一个劲吹气:“姐姐不哭,大傻给你吹吹,不痛不痛。”
小白提着柴刀,眼中内疚闪过,一时说不出话来。小柳赶紧趁机用没受伤的左手,将刀夺回,忍痛怒道:“到底什么逃奴!有话好好说,说出来我们再解决。”
四个打手受伤不算重,见识过大傻神力,都不敢靠近,反而全站红郎背后,红郎见这些废人都指望不上,也不好动武,于是将整件事合盘托出。
事情其实很简单,赌场本是销金窟,小白父亲更是赌鬼中的赌鬼,原本偌大一份家业在他手上给败得干干净净,欠下一屁股债后刺激过度自尽了,继母见小白姿色不错,将他作价二十两银卖给小倌馆倚栏轩抵债,自己卷包裹闪人。本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可以发财的红郎,没想到小白这孩子性格倔强至极,宁死不屈,打了无数顿都不肯听话接客,正准备强行将他困起来开苞时,没想到他使计将看守打晕,趁机逃了。
说到此处红郎用手帕擦擦眼角,动情说道:“姑娘,你想我在倚栏轩辛苦挨过那么多年,存几个钱也不容易,调教这孩子许久,就指望他给我赚大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人的。”
小白脸色铁青,站旁边不说话。小柳知他尚有寻死之心,咬咬牙对红郎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