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双姝-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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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这打击对他父母来说,是多么沉重!
只是,唐不惊现在只能如此。一来是为了寒汐,二来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他只能寄希望于寒汐能成功复仇,司徒牧能成功即位。到那时,他再回家负荆请罪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陷阱(1)()
寒潇心中记挂着与寒汐的半月之约,这几日绞尽脑汁地在想,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司徒牧书房里藏匿的半卷山河画盗走。
只是这一切谈何容易?自打上次擅闯书房被发现,司徒玺肯定提高了警惕。若是贸然行动,难保会被察觉。
就在寒潇一筹莫展之时,几日未归的且遇终于回府。一见到且遇,寒潇的眼泪簌簌滴落,心里的委屈尽数翻涌上来。
且遇看上去十分憔悴,衣衫脏污,形容落拓,这与他一贯清隽温润的形象截然不同。
寒潇直愣愣地看着这样的且遇,哽咽着问:“你去了哪里?”
“对不起。”且遇并未回答寒潇的问题,只是依然如他离开时一样,对寒潇道歉。
一股无名之火“蹭”地一下窜上来,寒潇止了眼泪,冷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不该趁着你酒醉之时,与你有了夫妻之实。说到底,我就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一心想着留住你,不择手段,连自己的清白都可以不顾,却怎么也留不住!”
且遇的眼中是深深的悲哀,他摇头:“寒潇,别这么说自己。此事是我的错,是我耽误了你,是我毁了你……”
“不要说了!”寒潇吼道,满面怒意,双目渐渐染上骇人的血色。
且遇依旧是一脸颓败之色,他瘫坐在椅子上,道:“半月之期已过去一半,你该尽快找到你们要的东西,速速离开。我回来,是要帮你完成任务。”
原来,他竟是为了这个原因回来!
寒潇的笑容愈浓。却也愈发凄苦:“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在你身边?你就这么急着想把我赶走?”
“不是的,寒潇。”不知为何,且遇突然觉得他好像根本不认识面前的绯衣女子。那个温婉如春的人,何时变得这么偏执?
见寒潇对他误会如此之深,且遇只得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我父亲心思缜密阴毒非常人可比,你与他又是对立的仇敌。若是真的被他发现了你的存在,寒潇。你会处于万劫不复的危险之中的。我不能冒那个险。让你出现哪怕万分之一的差池!”
见且遇一脸切切的担忧,寒潇心知他也是关心自己的,不禁渐渐熄了怒火。神色缓和了许多。她垂头低声道:“抱歉,我不该如此失态。只是经历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你又避而不见,我。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且遇不知该如何去接寒潇的话。只得沉默不语。寒潇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也许不该把他逼得太急。或许再过段时日,等且遇想开了。就会坦然地来面对于自己的关系了。
“那么,请你帮我吧。”寒潇说道,终于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
且遇见她不再执着于争论那一晚的事情。松了口气,颔首:“我自然会尽力去帮你。寒潇。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寒潇沉思片刻,问:“你可方便出入你父亲的书房。”
且遇如实回答:“尚且算得上出入自由。父亲对我倒没有什么提防之心,府上的任何地方,我都可以任意走动。我也会去他的书房,找些书籍来看。”
寒潇了然:“那么此事便好办了许多。我需要你进入他的书房,去书桌前悬挂的青牛玄石图后面,找到隐藏的半卷国破山河画。”
“原来,你们要找的东西,竟藏在书房里!”且遇闻言,不禁讶道。他自被父亲接回府中,也常常被带去书房,由父亲亲自教导诗词谋略。只是且遇从未想到,这看似平凡无奇的书房,竟隐藏了巨大的秘密。
那么,父亲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只听寒潇继续说道:“找到山河画后,还得劳烦且遇你尽快临摹一幅副本。临摹完之后,山河画你暂且放回原处。我需要在赝品之上倾注些灵力,让它能蒙混更久的时间。据我所知,山河画上残存有我父君的灵识,一旦被掉包,你父亲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察觉。”
且遇认真地听着,点头:“我记下了。好在我尚且有些过目不忘的本事,待我去取了山河画看上片刻,再回来临摹应该不成问题。”
“等我将假的山河画注入灵力,再混入书房之中,将真假两幅画调包。”寒潇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而此时,则需要你相助,将你父亲带出府去。等我拿了真的山河画,会令汉月将其送去给寒汐。我继续在你府中按兵不动,等山河画安全交到寒汐手里,我就设法逃离。淮南那边,陈家府上的人已经全部遣散了,陈夫人胡氏也已经离开。就算你父亲发现了真相,也难寻任何人麻烦。毕竟,国破山河画一事是个秘密,他不会大张旗鼓去声张。”
这一系列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且遇不禁钦佩地叹服:“如此,应该可保万无一失。寒潇,你有这般的心思和谋略,已经赢过世间无数男子了。相信日后你部族的一切,将会被你打理的很好。”
得了且遇的由衷称赞,寒潇面上一红,终于又恢复了温柔娇羞的性格:“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几日苦思冥想,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说着,她望向且遇的眼神愈发灼灼耀目:“多谢你能回来,且遇。否则我就算有再好的打算,也无计可施。”
这时,恰逢汉月端了午膳进来。见且遇也在房中,她先是一愣。但看到这几日心情阴郁的寒潇,明显开朗起来,汉月打心底感到高兴。她露出大大的笑脸,道:“姑爷回来了!”
这一声“姑爷”落到房内二人的耳中,有着完全不同的效果。寒潇面色红润,隐隐含羞;而且遇神情愈发尴尬,只是讪讪不言语不答话。
汉月将食盒里的饭食一样一样摆到屋里的紫檀木圆桌上。司徒府向来奢华,连一顿午膳都极其精致。寒潇不喜浪费,自来了府里,便嘱咐无需为她准备太多的菜式。即便如此,今日的午膳还是有水晶鹌子,油焖红虾,鲜笋火腿汤,奶汁菜心等六道菜肴,并四种精美的点心。
汉月伺候着寒潇和且遇用膳。且遇如常吃着,倒是寒潇,草草吃了几口,就不再动筷子了。
汉月看着寒潇碗中几乎未动的白饭,有些担忧地道:“小姐这几日都吃得那么少,人也愈发消瘦了。”
且遇闻言,问道:“可是府里的饭菜不合胃口?若有什么不合适,尽管告诉刘管家,别委屈了自己。”
寒潇摇摇头:“没有什么不合适。可能最近忧思过甚,有些滞食,胃口不佳。这十来日,总觉得身子困顿,看来我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既然定下了下一步的计划,你也该放宽心了。”且遇亲手盛了一碗汤给寒潇,嘱咐,“身子要紧,寒潇,多吃一点。”
寒潇温顺地点点头,接过了汤碗喝了几口。还好,且遇还是关心自己的。如今,只等着时间慢慢将他推向自己,就好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陷阱(2)()
计划进行地十分顺利。
且遇依照寒潇所言,趁着司徒玺入宫议事的时候,进入书房。他径直走到墙上悬挂的青牛玄石图前面,仔细打量起这幅画。
好像自年幼时被父亲接回府里,有关于书房的回忆中,一直都有这幅画的存在。那时且遇年岁尚小,常常被司徒玺带到书房中,亲自教导他诗书典籍。有时候小小的且遇伏在书案上练字,司徒玺就会静静地摩挲着青牛图。
他一直以为,父亲是向往着画中惬意恬淡的田园生活,才会格外喜爱这幅画。即便这画作并非出自大家之手,也无妨他的钟爱。然而这所谓的“钟爱”背后,是沾染着血迹的惊天秘密!
且遇暗嘲般地笑了笑,他那神秘莫测的父亲,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按照寒潇所说,且遇掀开青牛玄石图,找到了隐匿在其中的半卷国破山河画。将画握在手里,且遇绕到窗下,敲了敲窗棂,守在窗外放风的汉月立即移动过来问道:“姑爷可有什么吩咐?”
虽然汉月自入府以来,一直称呼自己为“姑爷”,且遇仍是十分不习惯。他皱了皱眉,但心知时间紧迫,此时不是在意这些琐事的时候,于是问道:“可有什么人经过?”
“没有,”汉月摇摇头,“这会子府里的仆妇杂役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一时倒还没人注意到这里。”
且遇点点头:“你继续守着,我片刻便出来。”
关了窗,且遇将手中的国破山河画展开,平铺在书案上。说是山河画,倒不如算作“地图”来得更加贴切。只见半卷画作之上。既有山川河流,又有日月星辰,而且还密密麻麻描绘和记载了许多东西。最奇特的是,画卷之上隐隐有一股温润的银色光芒浮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灵识”。难怪寒潇不敢轻易将画作取走,一旦画上的灵力不见,的确很容易被察觉。
仔细辨别和记忆着画中的每一个细节。且遇生怕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生了差池。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他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才重新将山河画卷起来。放回原处。
寒潇在房中焦急地等待着,桌上早已准备好笔墨纸砚,只等着且遇回来临摹。
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寒潇立即迎了出去。见果然是且遇回来了。她急忙问道:“如何了?”
且遇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大步走入房中。汉月跟在他身后进屋,顺手掩了门。只见且遇立即来到桌前,极快速地开始作画。寒潇立在他身侧望着,就见原本空白一片的纸张之上。渐渐出现了各种纹样。
且遇的神色极其认真仔细,他运笔入神,丝毫不停滞。看来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半卷山河画完完全全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寒潇和汉月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安静地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息,只怕会打扰到且遇。
一个时辰之后,且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朝寒潇微微一笑:“唔,成了!”
他抬头的瞬间,面上是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和气魄,一下子就让寒潇痴迷住。她大喜,不禁赞叹:“这么复杂的画作,且遇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全部记下并画出来,实在令人折服!”
且遇抬手拭去额前沁出的细密汗珠,谦和地微笑:“哪有什么值得折服的,不过是些微末的伎俩罢了。你瞧这大冷天的,我紧张地都出汗了,唯恐出错。还好还好,总算将这画顺利画下来了,也算幸不辱命。”
寒潇凝视了且遇所作的“山河画”片刻,然后闭上眼睛,右手捏莲花诀。她口中念念有词,淡红色的光芒“倏地”从指间溢出,直指画作!
且遇惊诧地看着这一切,只见红光渐渐覆上了刚刚出自自己之手的那那卷山河画,画作便与之前截然不同了!画上的山山水水似乎在一息之间被赋予了生命,缓缓流转起来。随后,红光的颜色逐渐变淡,最终变成一层银色的流光,依附在画身之上,就如同且遇在司徒玺的书房中看到的真画无异。
“实在是太神奇了!“且遇禁不住感慨起来,”刚刚那一股自你指间涌出的红色辉光,便是龙神的灵力吗?”
寒潇“嗯”了一声,轻轻合上已经沾染了灵力的假画,将其交给汉月保管。他们只需等着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将真假山河画进行调包即可。
然而一股莫名的眩晕忽然袭来,寒潇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摔倒在地!
“小姐!”幸得汉月眼疾手快,离寒潇又近,及时扶住了她摇摇晃晃的身子。见寒潇面色略显苍白,她担忧地问道,“小姐,您这两日面色都不太好,可是身子不舒服吗?若真有什么不适,您可别强撑着!”
寒潇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不碍事,可能是刚刚消耗的灵力太多,身子有些透支了,显得有些虚弱。毕竟我解除封印、恢复灵识的时日不长,尚不能很好地运用自身灵力,才会这样,不打紧的。”
且遇闻言,嘱咐:“寒潇,近来你的确有些虚弱,脚步虚浮,面色泛白。虽说时间紧急,但你切忌忧思过甚,劳心劳力。这件事到如今已经成功了一半,你这几日多多休息一下,待时机成熟了再做打算不迟。”
寒潇顺从地点点头:“我记住了,让且遇你费心了。”
且遇伸出手,想帮寒潇把把脉。然而念及竹舍那一夜二人的“肌肤之亲”,还有他们后来发生的不快,心中郁结难解,堪堪停了手。他唇边的笑意客道又疏离,停在半空中的手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