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双姝-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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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之中,寒汐看着山河画里的山山水水逐渐舒展,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展现出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清隽温和的身影在这奇妙的世界里隐隐浮现,他朝寒汐慈爱地笑了笑,转瞬消失不见……
白光淡去,庄菲语终于睁开了眼。只见寒汐直愣愣地立在原处,手中握着已经卷好的半个卷轴。那卷轴看上去有些残损,与普通画作实在没什么不同。
庄菲语扯了扯寒汐的袖子,有些茫然地问道:“寒汐姐姐,刚刚的,是什么?”
寒汐渐渐回过神,表情不复刚才的迷离。她垂头看了看手中的山河画,用低到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喃喃:“刚刚,那是我的父君……”
没错,那是她的父君,九天神宫的主人,南宫涑!原来冥冥之中,是山河画上残存的父君的灵力在指引她,召唤她!
一滴温热的眼泪,从寒汐的眼角滑落,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滴入水中,悄无声息……
自己的眉眼、一颦一笑,都与他那样相像。
那是,她的父君。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逃脱(1)()
既然已经找到了国破山河画,寒汐也没必要继续在宫里待着了。当务之急,是尽快逃离水牢。然后去一处安全的地方,等着寒潇也找到另一半山河画,就去天水湖拯救族人。
寒汐拿着半卷山河画回到自己的牢房中,开始筹划如何出去。或许,她应该寻求且遇的帮助,按照他之前说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但是,在进入假死状态之前,她必须见司徒牧一面。且菡既然设计陷害她,寒汐也不打算让且菡以后的日子那么好过。毕竟,若能成功离间且菡和司徒牧,帮助司徒牧摆脱司徒璧和司徒玺的控制,对她的复仇会十分有利。
当李嬷嬷进来送饭的时候,寒汐将自己想要见太子一面的想法告诉了她。李嬷嬷拿了那么多好处,自然会好好做事。她当即点头应下,答应寒汐会帮她将消息送到东宫。
没过多久,司徒牧果然来水牢了。李嬷嬷划着木船,将他送至寒汐的牢房前。毕竟司徒牧身份尊贵,李嬷嬷知道他二人需要独处一会,便自己跳入水中,将船留给了司徒牧。
寒汐为了博取司徒牧的同情,刻意撤掉了护身的结界,整个人浸在水里。所以当司徒牧举着灯进入牢房中,就看到寒汐面色苍白,形容憔悴,身子还在不住地发抖。
司徒牧心中一痛,急忙问道:“尚仪,你还好吗?”
寒汐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殿下,微臣无法向殿下请安了,还望殿下恕罪。”
“都这个时候了,还讲求这些繁缛的规矩做什么?”司徒牧愈发心疼寒汐。
明明是这么懂事温婉的女子,却遭人暗算。忍受天大的苦楚!想到这里,司徒牧更加怨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且菡。若不是她为了一己私欲就罔顾他人性命,寒汐何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
司徒牧叹了口气,有些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太没本事!若我能尽快救你出去,你也不用受这些罪了……”
“殿下切莫自责,”寒汐抬头望向司徒牧。眼中已盈满热泪。“殿下能如此护我,信我,寒汐已然知足了。只是。如今还要殿下屈尊降贵,来这种腌臜地方,实在是寒汐的不是。只是,只是……寒汐怕再不见您。就再也见不到了!”
“韩汐!”司徒牧的眼中闪过深深地悲痛,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他立即问道;“为何这么说,可是有人要害你?你告诉我!”
寒汐噙着泪,摇了摇头:“殿下不要问了。左不过寒汐福薄,不能继续留在殿下身边。殿下的恩情。寒汐只能来世再报了!”
司徒牧双目通红,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司徒且菡做的?她是不是来威胁你了!”
寒汐别过头。不去看司徒牧悲愤焦急的表情。对不起,这一次要利用你对我的感情。来达成我的目的了,寒汐在心中默道。只是,若不能让你认为你就要彻底失去我,司徒牧啊司徒牧,你又怎会刹那间察觉权利的重要?如果继续无权无势,继续做个被架空的太子,非但壮志难酬,还要一生受人牵制。你会失去越来越多宝贵的东西,直到一无所有!
寒汐狠狠心,继续说道:“寒汐仍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答应。寒汐不愿死后被草草扔在乱葬岗,只盼殿下收到我的死讯后,能将我的尸身送出宫去,交给我的家人,为我料理身后之事!”
“韩汐!”司徒牧心痛欲裂,吼道,“我不许你这么悲观,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你等我!”
眼泪沿着脸颊颗颗滑落,寒汐知道,司徒牧的确是真心待她的。她终于不再回避,凝视着司徒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还望,殿下成全!”
说罢,寒汐决绝地转过身,再不去面对司徒牧。司徒牧知道,她这是要与自己永别的意思!
看着牢房深处那个清瘦倔强的背影,司徒牧平生第一次这么憎恨自己的无能和懦弱!一定是且菡来以家人的安危,胁迫韩汐赴死。他真的很在意寒汐,在意到就算无法得到她,也希望她一生开心康健。若是就这么失去了寒汐,司徒牧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等我……”临走之前,司徒牧对着寒汐的背影,恳求,“求你等等我!韩汐,无论多么艰难,你一定要等我救你出来!”
司徒牧走后,寒汐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司徒牧一定会按照她刚才所说,将自己运出皇宫。那个时候只需找人去接应,把她送出京城,一切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这一夜,寒汐来与庄菲语辞别。毕竟是患难中相识,彼此也有几分真心实意。寒汐对她道:“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庄菲语听了这话,并未流露出任何好奇的表情,好像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我知道,姐姐你自有办法出去。”
寒汐笑了笑:“我走后,你就要自己坚持下去了,我再也无法帮你。”说着,她又问庄菲语,“你可还要我帮你传递些什么消息?”
庄菲语摇了摇头,成竹在胸地说:“不必了,我想我应该很快也会出去了。若一切如我所料,最多不出三日,事情就成了。”
“我相信,你日后定会飞黄腾达,宠冠后宫。”寒汐由衷地感叹。
庄菲语脸上露出与她的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的微笑:“便借姐姐吉言了。”说着,她又道;“姐姐,你是除了我死去的娘亲之外,唯一真心对我的人。我们素昧平生,你还能如此照料我。若日后还有机会相见,菲语定会报答姐姐深恩!”
寒汐心中有些感动,点点头:“那么,各自珍重。”
第二日,且遇得了李嬷嬷送来的消息,一早就赶来水牢。他将药丸交给寒汐,嘱咐:“服下之后,平心静气,大约一个时辰功夫,就能彻底发挥药效了。”
寒汐仔细将药丸收好:“还要劳烦你派人冒充一下我的家人,在宫外接应。”
“在给你准备这些药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点好了。”且遇微笑,“还好,你最终还是答应接受我的帮忙。”
寒汐撇过头,声音有些清冷:“只不过,再无更好的办法罢了。”
且遇闻言,有些尴尬,便转移了话题:“唐公子那里,我会着人去送消息,说你一切安好。我知道,你怕他会担心……”
寒汐动容,且遇总是事事替她着想。可他越是如此,寒汐的负罪感就越深。她当着且遇的面,将药丸吞下,又道:“多谢你了。”
第一百五十章 逃脱(2)()
自从在水牢中与寒汐匆忙见了一面,司徒牧总觉得心底有些惴惴不安。此时,他坐在宣和殿内,盯着书案前的紫铜暖炉发呆。
就要入冬了,天气渐渐冷了起来。虽说还不至于烧起地龙,但各宫各殿也开始在晨起和晚间,燃起暖炉来御寒。司徒牧心想,寒汐身处水牢之中,整日浸泡在冰冷的水里。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暖炉中的炭火突然爆出一个响亮的火花,毫无预兆的,司徒牧的心也随之“突地”一跳。他急忙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下一口温热的茶水,来平复不安的心情。
这时,本应守候在殿外的杨青匆匆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脸怆然,见了司徒牧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哽咽:“殿下……”
“怎、怎么了?”司徒牧下意识地站起身,看着神色悲哀的杨青,结结巴巴地问道。
杨青一抹脸上的眼泪,道:“刚刚水牢那边来报,说是韩尚仪,没了。”
司徒牧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稳不住身子。他大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昨日本宫还去看过她,才不过一天时间,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殿下,是真的。”杨青心中也不好过,却不得不接受事实。虽说韩尚仪入宫的时日不长,但她素来与人和善,也帮过自己好多次。韩尚仪刚入宫的时候,唐公子特意嘱托自己好生照顾她。杨青曾经承过唐不惊的恩情,本想着好好照顾寒汐,便当是报恩了。如今可好,唐公子才离开不到一个月,韩尚仪就含冤惨死在水牢中了!这可让他如何交代啊?
还有这一厢。太子也对韩尚仪的事上心地很。见司徒牧依然不肯相信,杨青只得继续说道:“看守水牢的杨嬷嬷来报,说是今日临近傍晚,她照例过去送饭,尚仪那里却迟迟没有回应。杨嬷嬷打开牢门一看,尚仪已经浮在水面上,身子都开始僵硬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司徒牧有些粗暴地打断了杨青的话。他实在不愿意去想象。如寒汐这般灵动聪颖的女子,不过一夜之间,就成了一具毫无生命的尸体!
可是。脑海中总是闪过她面色惨白,漂浮在漆黑的冷水上的场景。乌黑的长发失去了光泽,如同一大片水藻,散在水里。她的神情永远被定格在失去生命的一瞬间。她的眼中只留下惊恐、怨恨和不甘。韩汐,她再也不能露出倾国倾城的笑意了!
杨青知道司徒牧心中难过。试探着问道:“殿下,可还要去见尚仪最后一面?”
司徒牧木然地点点头:“本宫答应过她,不会让她睡在阴森冰冷的水牢里,也不会任由她被草草丢弃在乱葬岗中。杨青。我们这就去水牢,把尚仪接出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司徒牧没有乘坐步辇,也不顾自己会被雨淋湿。只是疾步朝着水牢走去。杨青怕他淋坏了身子,但到底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只得撑了一把伞,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终于来到水牢。李嬷嬷和杨嬷嬷早已经将寒汐的“尸身”抬了出来,放在她们平日待着的房间内。司徒牧一进来,就看见寒汐直挺挺地躺着。他鼻子一酸,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只是在外人面前,他强忍住悲伤,对两个嬷嬷道:“你们先出去吧,本宫想单独送尚仪一程。”
一旁的杨青立即掏出两块碎银,分给了李嬷嬷和杨嬷嬷,道:“多谢二位嬷嬷照应着,这是殿下赏给你们的。”
她们二人拿了银子,立即恭恭敬敬地谢了恩,然后退下。
杨青望了一眼守着寒汐的司徒牧,只见此时他的眼中再无其他。杨青轻声叹了口气,摇摇头,也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司徒牧和寒汐。上一次他们这么独处,还是寒汐帮他研磨,和他一起商讨着奏折上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了天人永隔。
司徒牧拉起寒汐的手,放入自己手中,只觉得那只手冰冷刺骨,一丝温度都不再有了。一滴眼泪落在寒汐的脸颊上,司徒牧轻声说道:“对不起,最终我还是没能救你出去。”
说着,他自责地垂下了头,苦笑:“都怪我,把你平白无故地牵扯进宫里的争斗中。若不是我非要跟父皇对着来,说什么改革,找一个女官跟在身边,你也不至于这么年轻就离开人世。”
司徒牧将寒汐的手重新放了回去,眼神逐渐清明,他许诺道:“你放心,我不会令你白白离去。韩汐,我对你发誓,从现在开始,我要去争取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无论是谁,都不能再剥夺我所珍视的任何东西。韩汐,总有一日,我会站在睥睨众生的那个位置上!”
交代好杨青,让他将寒汐的“尸身”送出宫外,交给她的家人,司徒牧径自去了庆湘宫。
夜已深,且菡刚刚卸了妆,褪去白日里精美繁复的宫装。她青丝未挽,散在脑后,身上穿了一件家常的桃红衣裙,看上去纯真动人。任谁也想不到,这副美丽的外壳之下,竟然隐藏那么恶毒的心思和狠辣的手段!
司徒牧一脚踢开了且菡寝殿的门,咬着牙恶狠狠地道:“司徒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