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双姝-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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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的人罢了。为了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无论是谁挡在我与他之间,我都会毫不留情地铲除!”
汉月心里一惊,嘴上却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任何人,都可以铲除吗?可是,且遇公子他好像更属意寒汐小姐啊。难道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相依为命的亲妹妹,都不会放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智囊(1)()
时值夏末,但是空气中蒸腾地热气一点都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灼人。不过宣和殿内,倒是透着丝丝的凉爽。偌大的宫殿本就通透,如今又摆着许多冰瓮来散热,一进殿内便让人觉得凉爽舒适,暑气全消。
冰瓮里存着的都是去岁寒冬时的冰块,凿了放在阴冷冰凉的地窖中,等待着夏天使用。天家的富贵便是如此,寻常百姓家在酷暑之时哪里能享受这般清凉?而皇宫之中,锦衣玉食,享不尽地惬意和富贵。
寒汐此时正侍立在太子司徒牧的身侧,有些出神的望着豆青芦雁花纹瓷瓮里逐渐消融的冰块。她来东宫也有些日子了,期间也设法尝试着寻找国破山河画。但皇宫着实太大了,她能去的地方也十分有限。再加上宫中守卫森严,本就没有任何线索,事情变得更加一筹莫展。
司徒牧斜倚在窗子下的香妃长榻上看着折子,两名宫婢手执巨大的芭蕉扇,轻柔地帮他扇风。虽然室内凉爽,他身下还铺着秋水一般的玉秋凉簟,但司徒牧仍是烦躁地很!
这一份奏折已经在宣和殿放了两日了,是皇帝司徒璧特地命人送来给他批阅的。司徒璧近来正由司徒玺帮他张罗着,寻了几位仙师,不停地开炉炼药。虽说他贪恋权势和皇位,但想要长久地坐在皇帝的宝座上,自然要先有长久的寿命。所以司徒璧暂且放下大权,先追求长生不死之术。近日来的奏折,便都由司徒牧和司徒玺代为批阅。
而这一份奏折,是关于近日来汉中洪涝之事。一是灾情严重,百姓家园尽毁。无法解决温饱问题;二是本应牢不可破的堤坝崩塌,此中牵涉颇多,涉案官员需要治理。这可是个令人颇为头痛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要严惩,又怕无人敢继续担任这一摊事务;若从轻发落,又怕治下不严,再出现此类事件。为祸一方。
“唉!”想到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司徒牧只觉得头脑轰鸣,像是又成千上万只苍蝇在围着他打转。他不禁伸手使劲垂了垂自己的脑袋,然而他下意识的一个举动。却惊得两名执扇的宫女停了手里的动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两名婢女匍匐在地上,不停地告罪。身子也瑟瑟发抖。
司徒牧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你们起来吧。本宫自个儿烦心,与你们无关。算了,你们下去吧,让本宫好好静一静。”
两个宫女如蒙大赦。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地退下去了。
殿内便只剩下司徒牧与寒汐两个人。司徒牧朝着寒汐招了招手,道:“韩尚仪。陪本宫说说话吧。”
寒汐恭敬地回道:“是。”
“算来,你来东宫也有些日子了。”司徒牧说道。不知怎地。他一看到寒汐,心中的烦闷便会消除大半。抬手将折子递给寒汐,司徒牧撇撇嘴,道,“喏,你瞧瞧,这些麻烦事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这个夏天快些过去吧,本宫就要吃不消了!”
寒汐不知他为何突然让自己看奏折,但也不推辞,接过来细细阅读着。只是她不曾注意,司徒牧在她看奏折时,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个少女有时安静地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然而一旦出现在视线里,就会让人挪不开目光。虽然相处地时日不多,但司徒牧就是打心眼里愿意去信任她。于是他说道:“先生曾与我说过,你是个极有主意的。那么依你之见,汉中之事,该当如何?”
听到司徒牧不再以“本宫”自称,而是改用“我”,寒汐知道私下里,司徒牧不愿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制她,倒也有几分感动。只是想起唐不惊的告诫,不要锋芒毕露,寒汐放下折子,道:“微臣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官,见地短浅,如何能置喙此等大事?”
司徒牧笑笑:“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便说什么。我知道你心思敏捷,定然已经有了主意。你放心,此事不会被第三人得知。”说着,他露出个孩子般的笑容,道,“说说吧,有何想法?”
既然司徒牧这样说了,寒汐便也不再推辞。她垂头思忖了一会,将所有事情在脑海中仔细理顺。自贺宣帝开始,大周可谓是灾祸不断,干旱洪涝轮番爆发,百姓深受苦楚。而每逢天灾,总会有不轨之徒从中牟利,枉顾黎民生死,着实可恶!
片刻之后,寒汐抬头,对司徒牧道:“汉中洪涝,最受其迫害的便是黎民百姓。百姓家园已毁,食不果腹,当下最为紧要的便是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
司徒牧闻言,赞同地点点头。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寒汐,道:“韩尚仪果然聪慧,我倒也是这般打算的。那么,朝廷是否该尽快拨款过去,救助百姓呢?”
“不,”寒汐摇头,嘴唇一开一合,“如今汉中可谓物资匮乏,有钱却买不到粮食衣物。对百姓而言,金银财宝不过是一堆无用的金属罢了。殿下还是应该多筹备些物资,送往汉中,以解燃眉之急。再者,历来拨款赈灾,很多官员从中渔利,银两能到达灾区用在百姓身上的,少之又少。若换成物资,一来能真正解了百姓之需,二来则防范私用赈灾银两的现象。”
司徒牧颔首:“你的话倒是不错。只不过,如今国库算不得十分充盈,各大粮仓囤积的粮食十分有限。若要满足那么多的灾民,却也是个极大的难题,又当何解?”
自先帝挥霍无度,国库一直处于亏空的状态。虽说司徒璧掠夺了九天神宫的财富,但大都用来蓄养军队。在他即位初期,倒是勤勉与政,国库亏空的情况有所改善,但仍是无法填补巨大的空缺。如今司徒璧一心追求炼丹之术,又花费了大量银两。若要一时筹集大量物资,确实十分困难。
寒汐想了想,突然笑道:“不若这样,虽然国库亏空,但民间尚有不少富足的乡绅富豪。据微臣所知,前两年收成不错,很多人家中都囤积了大量粮食。殿下何不张榜天下,邀请这些家有大量存粮的富贾开仓放粮!”
司徒牧听后沉默了一会,蹙眉:“但自古商人都是自私自利,又如何会心甘情愿地拿出自己的粮食钱财来赈灾呢?要是强行征收,又怕失了民心,反而适得其反。”
“微臣并未说过要他们无偿捐献!”寒汐撇嘴一笑,那样子像极了一只精明狡黠的小狐狸,“殿下想想,这些人大都祖上便开始经商,不缺钱财,不愁吃穿。但人们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无奸不商,所以商人的地位向来十分低贱。因为这种偏见,富商之家也很少能有人为官。他们缺少的,不过是世人的尊崇和无上的荣光。殿下何不利用这一点心思,既不用花费钱财,也不用费心拉拢。只需为放粮的富商冠以一个虚设的爵位,让他们可以受人敬仰,世代沿袭,想来可以起到不错的效果!”
第一百二十四章 智囊(2)()
自从寒汐入宫以来,为人处世一直谨慎沉稳,鲜少露出这种丰富的表情,一时让司徒牧有些看呆了!他自然不知道,寒汐原本就是个明媚灿烂的女子。
司徒牧不禁抚掌称赞:“设几个有名无实的爵位,并非难事,无非例行些规矩罢了。这些爵位形同虚设,朝廷也无需奉养。而这些人手中也无权势,只需让他们几代之内沿袭这个封号,受世人景仰便可。这样赈灾物资可以得到解决,富贾巨商也可以为自己博得个美名和尊荣,的确可谓双赢!韩尚仪果然慧绝天人,难怪先生会对你这个表妹另眼相待。”说着,他又问道,“那么剩下的那个难题,如何整治官员从修建堤坝一事中做手脚,偷工减料,损公肥私,致使堤坝崩毁一事,尚仪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这个嘛……”寒汐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可否使下级官员监督上级,相互牵制呢?若一些官员知晓内情,上报朝廷,一经查实,便严惩当事者。而揭发的人,若有足够的能力,便由他来顶替之前的官职。想必一些有能之人,只能屈居人下。就算有心为百姓做事,也被压制地无法作为,敢怒不敢言。这样一来,一是警告那些心有不轨之徒,让他们不敢胡作非为;二是可以使那些真正有能有志的人得到施展的机会。只是微臣不知朝廷内务,不晓得能否实行,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而已。此事牵涉太多,殿下还需谨慎行事。”
“你说的不错,先生也向我提出个类似的建议,可见你二人的心思不谋而合。”司徒牧一边斟酌着寒汐的提议。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些贪官污吏,置人命与不顾,的确该好好整治。只是他们并非一人而为,且处事周密,不易被查出。就算有人举报,怕也会在半路上被拦截。此事。还需找一个身份隐秘、做事稳妥又靠得住的人暗中去办才可。也许。先生是个不错的人选……”
听司徒牧提到唐不惊,寒汐心中“咯噔”一下。暗中调查官员之事,十分危险。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也许就会遭到暗杀。于是寒汐道:“只是,表哥从未涉足官场,经验尚浅。再者,他婚期将近。正在一心筹备婚事,也不晓得他合不合适……”
司徒牧知道寒汐是担忧唐不惊。但还是说道:“我也知道他近期事情繁多。只是我刚好得到了些消息,此事必须趁热打铁!先生的能力和效率是毋庸置疑的,只有让他着手去办,我才能真正放心。至于他与祁家小姐的婚事。我会命人帮忙去办。若真的在时间上耽误了,便由我亲自与祁家去说。想来唐家和祁家,应该会卖个人情给我的吧?”
既然司徒牧心意已决。寒汐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垂着头。面上掩不住的担忧。
司徒牧毕竟心思敏捷,看着寒汐这幅模样,不禁打趣她:“怎地,尚仪如此关心先生吗?说也奇怪,我倒觉得你二人之间并非表兄妹的关系如此简单!先生向来是个不动声色的人,但对你的事情,却总是十分上心。我与先生相处,还从未听他提及过祈小姐。倒是尚仪,先生每每都提起。那么,韩尚仪真的愿意看到先生迎娶祁家小姐吗?”
“我……”寒汐不料司徒牧竟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一时有些惊慌。她努力平复心思,微微一笑,“殿下说笑了,我与表哥之间又能有什么呢?祈小姐与表哥门当户对,又温柔宽容,与表哥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寒汐自然期冀着,他们二人能白头偕老。”
司徒牧笑得意味深长,点头:“如先生那般优秀的男子,若娶了哪个女子,便是那女子天大的福分啊!不过尚仪如此出众,能得尚仪芳心的男子,也必不会是凡人。只是我时常觉得,你们二人才合该是一对啊……”
正当二人在宣和殿中谈论着,另一边,司徒且菡正往这里走来。看到几个伺候的宫人都守在殿外,司徒且菡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不禁皱起。
宫人们看到是太子妃来了,急忙跪倒在地,请安:“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万安!”
为首的杨青见状,急忙打了个千,不自觉地往殿门前靠了靠,笑道:“奴才们不知道娘娘移驾宣和殿,未能及时通传,还望娘娘恕罪!奴才这就去禀告太子殿下。”
司徒且菡一摆手,制止了杨青:“不必,本妃既已来了,自己进去便可,不劳杨公公了。烦请杨公公让一让便是!”说着,她便领着云姗、黄莺几个婢女,往殿内走去。
杨青迫于且菡的威压,往旁边闪了闪。他知道司徒牧正与韩尚仪议事,怕太子妃贸然进去,会引起太子不悦。而太子妃若看到太子与一女子独处,也难免会生出些不快。这无论哪一边怪罪下来,他都担不起。只是,他一个宫人,如何敢上前去拦住主子?无奈之下,杨青急得跺了跺脚,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司徒且菡径直走进宣和殿内殿,一只脚才刚刚踏入殿中,便听到湘妃竹帘之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正是司徒牧发出的。接着,便又听司徒牧道:“我不过试探着开个玩笑,尚仪如何脸红了?”
这一句略显突兀的玩笑话,落到刚刚过来的几人耳中,皆是令人一震!云姗长久跟在太子和太子妃身边,从未听太子以“我”自称。想到这里,她不禁偷偷去看太子妃的脸,果然,且菡脸色铁青,薄唇紧抿。云姗暗道不妙,太子妃此时怕是已经怒极!
且菡一拂衣袖,与鼻腔中发出一丝讥讽的冷哼。不过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