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双姝-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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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巨浪,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席卷而来!
唐不惊挥剑想要劈开迎面而来的浪潮。他速度极快,虽被卷入浪中,却还不断地尝试劈开水浪,护着寒汐。只是,以他凡人的血肉之躯,即便功力再强,也很难抵挡曳泉的霸道之势。很快,唐不惊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汹涌的湖水兜头浇下,巨大的水压逼迫地他身形摇晃起来。唐不惊死咬着渐渐苍白的嘴唇,催动宝剑改攻为守,拼死抵抗。只是寻越剑形成的保护光环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被水幕压得支离破碎!
另一声低吟在耳边传来,同样空灵婉转,却不同于寒潇声音中的冰冷。在危急时刻,寒汐终于下定决心出手。玄冰剑在她的催动下,幻化为巨大的银白色水龙,帮唐不惊挡下了曳泉的一击。
寒潇不料妹妹会猛然出手反击,先是一愣,随即哂笑道:“刚刚还说着不愿意同我动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吧,汐儿,你心里也想杀了我吧?”
寒汐右手一收,水龙便在半空中回旋,不再进攻,只是护着唐不惊。她看着寒潇,认真地说道:“我是不愿意同你动手,但你已然不是我认识的、爱我疼我的姐姐了。我即便再不愿,也不能躲避了。”说着,她望了一眼以剑抵着地面,支撑着自己虚弱不堪的身体的唐不惊,道,“更何况,有人为了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同样的,我也不会让你伤害他一分一毫!”
“那就放手过来吧!”寒潇毫不畏惧,“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这上古神兽厉害,还是玄冰神剑更胜一筹!”
她话音一落,接着便驱使曳泉发动猛攻。寒汐毫不犹豫,一手以灵光将唐不惊护住,送到几丈之外的安全之地,另一手则操纵玄冰剑化作的水龙迎战。
且遇见唐不惊被送出来,立刻迎过去照料:“唐公子,你还好吗?”
唐不惊咳了几声,虚弱地点点头:“还好。只是那曳泉着实厉害,生猛难驯!最要命的是,神剑只是一把兵器,顶多可以与主人有所感应。曳泉却是活生生的,甚至有自己的思维,能主动进攻。我担心汐儿还不能很好地操控玄冰剑,不知是不是它的对手!”
d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曲成殇(4)()
经唐不惊这么一说,且遇也不禁担忧起来。的确,神剑威力再大,毕竟还要依靠执剑之人来操控。而曳泉是上古凶兽,威霸一方,后被龙神驯服,世代守护天水湖和南宫一族。历经千载岁月,曳泉有自己的思绪和脾性。若曳泉真被寒潇激得凶性大发,那么寒汐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司徒玺密切地关注着另一边的战况。只是他自己被扶疏三人死死地缠住,想要脱身出来也很困难。湖面之上,水龙与巨兽纠缠不休,红衣与紫衣交相辉映,一时难分高下!
就在这时,司徒玺眸光一闪,一计已涌上心头。此刻状况胶着,实在很难预测最后的战局。但若是寒汐失了玄冰剑,那么拥有曳泉神力的寒潇必胜无疑!玄冰剑威力无边,若能发挥其全部的力量,曳泉也难以对抗。只是,寒汐毕竟太过年轻,还没有真正学习过纵水之术。况且她刚刚得到了玄冰剑的认可,与神剑仍处在相互磨合的阶段,很难完全激发玄冰剑的上古神力。更何况,玄冰剑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如同龙之逆鳞,恰巧司徒玺也知道……
狠了狠心,司徒玺大喝一声,周身青色灵光暴涨。刺眼的青光自他身体中散发而出,又在不远处逐一凝聚,竟又形成了三个“司徒玺”!这三个凭空出现的“司徒玺”,无论样貌还是身形,甚至连手中的兵器折扇,都与司徒玺本尊一模一样,只是身体呈现半透明状罢了。
扶疏三人见状,立即警觉起来。本来一个司徒玺就很难对付,如今又出现了三个。看来此战必是长久战了。
唐不惊体力稍稍恢复,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了。他看着司徒玺一边的战局,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没错,刚刚司徒玺所用,是极其少见的“分身之术。”施术者可以通过一瞬间凝聚自己的力量,凭借法术变出数个分身。分身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与本尊具有同样的本事,进行战斗。只是。这种法术十分依靠自身灵力。分身的力量完全是本尊力量的极大消耗。一旦施术,施术人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很难完全恢复。若只是为了摆脱扶疏几人,他并不需要采取如此极端的作战方式。难道……
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唐不惊额角有冷汗滑落。他攥紧了拳头,以内力传音寒汐:“汐儿,小心司徒玺使诈!”
果然,只见司徒玺借助三个分身的帮助。成功摆脱了三人的围攻。他纵身一跃,朝着寒汐与寒潇打斗的地方飞去。寒汐正挥剑对抗着不断进攻的曳泉。听到唐不惊的传音,不禁警觉地回身。只见司徒玺朝着她飞了过来,与寒潇形成了前后包抄之势。寒汐心中暗道不妙,立即驱使水龙环绕在她周身。不让司徒玺有机可乘。
司徒玺见寒汐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朝着寒潇使了使眼色。寒潇虽不知他又有何计谋,但还是配合着渐渐朝寒汐逼近。两边皆是强大有力的灵光不断地逼近。玄冰剑感受到胁迫,战意更浓。水龙也随之咆哮不止!终于,玄冰剑脱离了寒汐的掌控,悬在半空,分裂出十把光剑,朝着司徒玺直刺过去。
司徒玺不避不让,双手飞快地变幻着动作捏诀。唐不惊眼睛一眨不眨地关注着战局,却警觉司徒玺所用的法诀竟与平素不同,是逆位之法!正位法术攻击的是敌人,逆位之法可是冲着自己!且遇虽不懂武功法术,但凭他的天资和聪慧,也看出了其中的诡异之处。他喃喃:“这,这是……”
下一刻,一股青光自司徒玺指尖而出,又直直地没入他的心脏位置。司徒玺身体剧烈地颤抖,一口异样殷红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尽数散在了玄冰剑剑身之上!在昏厥倒地之前,司徒玺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玄冰剑的弱点,便是高洁地容不下半点污秽。玄冰因保留着南宫涑死前强大的愤恨,最嫉恨最讨厌的就是司徒玺。司徒玺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施展逆位法术自伤,逼出一口心头血,能够一瞬间让玄冰剑法力尽失!
果然,只见悬在空中的神剑如遭受雷击,剧烈地颤抖,十把分裂而出的光剑也逐一消失。片刻功夫,原本裹在神剑周身的冰蓝色神光渐渐暗淡,玄冰剑从空中坠落,只余剑身上斑斑血迹。司徒玺也掉落在湖边的空地上,随着他法力耗尽,三个“分身”的力量也急速消弱,很快就被扶疏他们消灭。
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寒汐瞬间就失去了最强大的依靠。寒潇反应也是极快,立刻操纵曳泉进攻。寒汐咬着牙,抽出腰上缠着的玉露剑迎击。唐不惊见状,立刻想要赶过去支援。即便他此时已经憔悴不堪,也不能让寒汐孤军奋战。他腾身而起的瞬间,扶疏、凭栏、花珩也随他一同冲过去。就在马上要接近寒汐的时候,一堵无形的光幕生生将他们阻隔,四人径直撞在了上面!
“呼!”花珩被撞得头晕眼花,差点没能稳住身形。唐不惊凌空向后一翻,落在地上之后,立即用寻越剑去刺光墙。奈何这透明的墙壁乃是曳泉呵气而成,蕴涵了它强大的力量,普通人难以攻破。
光墙的另一边,寒汐已经难以支撑。曳泉口中不断地喷射出灵光,仅凭玉露剑根本无法抵挡。持续的战斗,已经让寒汐的灵力消耗殆尽。寒潇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将全身灵力集中在右手手掌,一掌拍向曳泉的脑袋……
唐不惊本还在不断地尝试刺破光幕,却看到曳泉如疯魔了一般,从口中吐出一道刺目的光剑,直逼寒汐而去。寒汐护身的淡紫色光圈被击碎,如同星光,洒了一地。光剑刺穿她单薄的身躯,鲜血染红了紫色罗裙。唐不惊只觉得自己也被刺中了,停止了呼吸。只是一切还没有结束,曳泉挥动着巨大的手掌,狠狠地击中了寒汐。她如同一只垂死的蝴蝶,从空中跌落,笔直地朝着湖面坠下。她的面色比纸还要苍白,眼睛紧闭,身上满是血迹,一点生命迹象都难以寻到……
“汐儿!”唐不惊和且遇同时艰难地开口,两个人一样地满脸惊惶,如同被抽掉了魂魄的木偶。他们发了疯一样地敲打着光墙,直至双手都拍得血肉模糊,仍不能停止敲击!在这一道光幕之后,是这两个男子挚爱的人。如今她生死未卜,即将沉入湖中,他们如何能放弃?
就在这时,天水湖中跃出一个黑色的身影,看身形是个男子。紧接着,又有两个女子随着他出现,三人接住了下落的寒汐。黑衣男子的面容似是隐在水雾之中,看不真切,却无端端让人觉得冷峻。他拥着不知生死的寒汐,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只是勾了勾手,掉落在地上失去法力的玄冰剑重又亮起蓝光,如闪电一般飞入他手中。黑衣男子淡淡地瞥了寒潇一眼,随后和那两个女子,连同寒汐,一道消失在了湖面上。只留下两个字在空气中回荡,那是留给寒潇的,夹带着无尽的失望和愤怒——“孽障!”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时过境迁(1)()
三年。
对大多数人来说,刚刚过去的这三年,是漫长难熬的三年。大周国持续遭遇旱涝等天灾的摧残,百姓的日子愈发艰难。边境蛮族白沙国长年被镇压一隅,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实力越来越壮大。趁着大周内患不断,白沙国频频来犯,如一头饿狼,死盯着大周北疆这块广袤富饶的肥肉不放。司徒璧在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于是更加依赖术士和丹药,期冀着可以长生不老,能永远坐在他的龙椅上。灾祸总会过去,他的敌人也总有一天会一一死去。只要他能年轻不死,长久地活着,一切总有结束的那天,他将成为最后的赢家。
司徒牧屡次谏言,不断提出自己的见解,想要解决问题。他甚至请求司徒璧让他帅兵亲征,讨伐白沙,均被司徒璧驳回。司徒牧知道这是自己的父亲不想让他手握实权,更不想他有兵权。终于,司徒牧忍无可忍,于一日早朝和司徒璧公然对抗。他当着满朝文武,怒斥司徒璧“内不能抚恤灾民,外不能平息战乱,愧对天下黎民”。司徒璧大怒,收回司徒牧手中仅有的一点权力,将他软禁在太子东宫,彻底架空,美其名曰反省思过。整个东宫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华丽的牢笼。除了太子妃且菡和她所生的小世子司徒琰,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唯有京城郊外的竹林,青翠依旧,安静依旧。竹林深处那座精致的竹舍,如今已经变成了佛堂。粗布素衣的年轻男子跪在庄严的佛像前,一张干净苍白的脸上。无喜无悲。他青丝未束,散在脑后,右手不停地念着串珠,吟诵着大悲咒。佛龛上摆放的青铜香炉,终日焚烧着檀香。青烟溢出,萦绕在男子周身,如同他的悲哀和忧郁。永生永世无法消散。
竹门被轻轻叩响。有人到访。素衣男子停止了诵经,起身前去应门。门外,立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同样容姿卓越的男人。他的面容俊美地如同天神。一袭暗紫色织锦长袍更显得他气度不凡。只是,紫衣男子那一头本该乌黑的长白已然花白,斑斑银丝,与他年轻的容貌极其不符。
推门看到来人的瞬间。素衣男子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许久不见你来了,唐公子。”
唐不惊也回以他微笑:“是啊。最近实在不太平,要打点的事情太多。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便想着来你这里瞧瞧。”
容且遇后腿一小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唐不惊便随着他进了屋。两人在红木圆桌旁坐下,唐不惊将自己带来的一小瓶酒放在桌上,说了一句:“这是她当年酿的。以菊花为引,埋在树下。如今已经过去三年。想来味道应该不错。这是东宫里那时陪着她的侍女想尽办法托人送出来的,我便拿了来,想请你也尝一尝。只是不知道,你如今信佛,可还能饮酒吗?”
且遇听到这菊花酒是“她”所酿制的,平静的神色终于有所动容。他接过玉白的酒瓶,揭开封口,一股清冽香甜的气味便扑鼻而来。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嗅了嗅,再睁开眼时,眼角竟都有些湿润了:“时隔三年,终于能找到和她有关的一点东西。”
他的话中满含悲切,唐不惊不禁握了握拳头,来控制自己内心的难过。三年前在天水湖,寒汐遭受寒潇和曳泉重创,跌入湖中,被神秘的黑衣男子带走,从此下落不明。甚至连她是生是死,都无从得知。寒潇带着重伤昏迷的司徒玺和失了魂魄一样的且遇,由曳泉载着离开。唐不惊则死守在天水湖边,任由扶疏他们如何相劝,都不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