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荀令-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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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是他们的老底儿,不管出什么事情都不能动兖州的粮仓,总没有让兖州百姓饿肚子却将粮食送到江南的道理。
但是徐州只之前经历了一场战争,也没经受多少磨难,若是饥荒爆发,还是能分出一二来救济救济旁边的兄弟的。
再说了,徐州扬州水系发达,若是来得及,到时候走水路比陆路也方便不少。
送走了曹昂,和徐州几位将军通了信,荀彧在昌邑也没有闲着,甚至比之前更为忙碌。
粮草的抽调需要安排,船只的问题也要考虑,他们如今还没有正经的水军,就算有,也没办法一下子分出来这么多人来运粮。
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事情,他就是想闲着也闲不下来。
昌邑这边忙着,吕布郭嘉那边倒是出了些许状况。
不等吕布带兵到达宛城,那边张绣已经有了反应——降!
如此结果,倒也不算太出人意料,只有吕大将军一个有些意犹未尽,这还没开始打就降算个什么回事儿?
当然,刚表露出这种意思的大将军转眼便被郭奉孝几句话不着痕迹的怼了回去。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满脑子打打杀杀,这傻大个还能不能想想别的了?
他们虽然不惧张绣,但是在能不耗费兵力的时候自然还是不耗费,不是所有人都和吕大将军一样不惧刀剑。
被郭嘉几句话弄的讪讪不再接话,吕布撇了撇嘴,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当真作甚。
当然,郭嘉对吕布的话也没放在心上,这就是一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家伙,认真才是给自己找事情。
吕奉先带兵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宛城,张绣看上去没有任何小心思,直接将人迎了进去。
形势不如人,他也没有傻到这种情况之下还死守着一个宛城不放。
当年张济因为军中缺粮,自关中引兵进入荆州与刘表起了冲突,在攻打穰城的时候中流矢而亡,张绣随后接管了张济的部队,残兵败将无法与刘表抗衡,他便带兵退出穰城。
之后在荆州官员向刘表道贺的时候,刘景升却不接受道贺,只接受吊唁,落了几滴眼泪之后又派人将张绣招揽了过去。
当时残余兵力不多,仅剩的粮草又在之前的战斗中耗的差不多了,没了退路的张绣便听从刘表的安排,屯兵宛城,成为刘景升在北方的藩属势力。
刘表杀了张绣的叔父,他却为刘表抵御外敌,虽然表面看上去是刘表宽宏大量给张绣找了个退路,实际上是什么样子也就只有这些人心里知道了。
曹操纳了张济遗孀便让张绣心生不满以致不管不顾大动干戈,对于杀叔仇人,他会忠心耿耿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收到消息的荀彧也没有多说,任由郭嘉吕布在宛城布置。
不管张绣打的是什么主意,在鬼才眼皮子底下也要斟酌斟酌,最大的可能还是让人彻底和刘景升离心。
他们如今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荆州益州一带,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对这些地方就没有什么想法。
大汉的江山,可不仅仅是中原。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都只是未雨绸缪,但是有郭嘉和吕布在,荀彧也是极为放心的。
不过现在的他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因为许昌那边传来消息,皇帝要见他。
说到底,荀彧和刘协的接触不多,上次让他和曹操一同前去洛阳已经足够突兀,这次再单独召见,莫名让人有种之前那个曹操只是个幌子,小皇帝想见的一直都只有他荀文若一个。
也不知道这小皇帝究竟想做什么,一路从洛阳到了许昌也不肯歇了念头。
荀彧自认为没什么能吸引的了小皇帝的地方,他不是没有在京城待过,当时的小皇帝还不是皇帝,但是如果想见一个人的话也不至于见不着。
当年没有半点动静,怎么这两年心思越来越多?
因为这两年的各种传闻,再加上京城发生的各种事情以及小皇帝的急切程度,荀彧大致也猜到了小皇帝找他是为了什么。
第94章 第94章()
皇帝再次下诏书;就算荀彧诸事缠身也只能前往许昌;身为汉臣;他没有理由去拒绝也没有办法反抗。
若是能不去,主公自然直接就帮他挡下了,昌邑虽说不是非他不可,但是就这么离开也不是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他们现在人手本就不够用,能派出去的差不多都派出去了;昌邑城中能主事的也没留下几个,若是他离开,剩下的事情能让另外几人焦躁上一整天。
原本只是处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的贾诩,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被推上来帮衬着,不然一群人之中只有他一人整天清闲着喝茶散步,等曹操回来就会发现昌邑城中已经没了贾文和这个人。
将昌邑的事情安排好;荀彧没有多做停留,第二天便赶去了许昌。
这时候若是再推脱,那便是实实在在的对陛下不敬,万一被有心人抓住不放,对他自己或许还没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对曹操造成不利可就大了。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声望;荀彧又怎么会因为自己让曹操陷入困境当中?
更何况;现在去许昌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比起昌邑,显然许昌的地理位置更占优势,如今洛阳已经被弃了;在他们占据整个中原之前,东都怕是要一直处于无主的状态了。
没有皇帝在洛阳,对城中百姓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儿,至少不用担心战火波及到身边了。
洛阳虽是京都,但是除却京都的地位之外,说起有什么能被外人看得上眼的还真没多少。
距许昌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荀彧便看到了曹操派来接应的人马。
简陋的亭子旁边几匹骏马悠闲的啃着地上只剩下一层的草,不怎么起眼的马车也被放置在一旁没人看着。
瞧着亭子里那熟悉的身影,荀彧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而后下了马车快步走了过去。
他竟是不知道谁提前将消息传到了许昌,这人来的倒是及时。
“志才。”上下打量了一下,感觉这人和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荀彧这才笑意盈盈开口打趣道,“这里闲到如此地步,志才不在主公身边帮衬着,反而有时间外出?”
“忠才疏学浅,自是不如文若,每日忙的连吃饭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瞥了荀彧一眼,戏志才看着这才分开不过一月就明显瘦了许多的人,出口的话也带了些刺儿。
虽然隔几日便有消息传到耳中,但是竹简上写的文字哪儿有直接看到来的直观。
凉凉的看着荀彧,戏志才也不像荀彧这么含蓄,不管旁边跟着的几个士兵便直接将人揽在怀里抱了一下,“着实清减了不少。”
戏志才幽幽吐出一句话,好一会儿才将人放下,只觉得回去要好好和这人身边那几个侍女说说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这抓不住重点的人,荀彧稍稍后退了一步,而后才有机会再次开口说话。
“许是志才感觉错了,彧在昌邑好好的,哪儿有机会清减了去?”顶着旁边士兵略显诧异的目光,荀彧淡定的扫了扫周围,然后拉着戏志才上了马车。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暂且不提,赶紧进城是真。
感叹了一句两位先生的感情真好之后,看着荀彧自觉拉着人上了另一辆马车,先前那个赶车的士兵耸了耸肩,无奈只能驾着没有主人的马车跟在后面。
果然见了戏先生之后,他们家先生就忘了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了,奉孝先生诚不欺我也。
当然,心里虽然这么念叨了一下,士兵们也没多想,荀先生到许昌来乃是有公务在身,趁现在还没有进城先和戏先生交流一番也是正常。
总好过进了城却什么也不知道,戏先生推了那么多事情特意出城来接人只怕也是抱着这个想法。
先生们的思虑总是比他们周全。
马车里,荀彧也确实和外面士兵们想的那般想多了解一下许昌的情况,奈何那似笑非笑的戏志才就是不配合。
“这些事情文若到了城中自会知晓,你我多日不见,好不容易见了一面,文若心中就只有那些不甚重要的事情吗?”
马车里空间不大,但也不小,戏志才将暗格里的点心拿出来放在荀彧面前,挑了挑眉一点儿也不肯松口。
陛下非要见文若,无外乎就那么一点儿小心思,现在来看还无需担心,只要紧盯着那些大臣们不搞鬼就足够了。
有主公在,他们就算想干什么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能耐,毕竟现在的主公和当年的主公不可同日而语,要仰仗着主公庇佑,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大不了。。。。。。到时候他陪着文若一同过去就是了。
极少见到戏志才这般模样,荀彧哑然失笑,扶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心里那些沉重的感觉倒是散的一干二净。
如果真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志才也不会在这儿插科打诨。
也是看出了荀彧心里的担忧,戏志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无需紧张,陛下突如其来的想法谁也挡不了,等过些天心思转到其他上面便好了。”
“并非紧张。”一把将身上的手打下去,荀彧眉头展开,眼底尽是笑意,“陛下所谓何事彧已经有所猜测,又岂会紧张?”
所以,你那些所谓“安抚”的想法都可以收起来了。
无奈摸了摸鼻子,戏志才叹了一口气,然后定定的看着荀彧,“只是。。。。。。想你了。。。。。。”
身子僵了一下,荀彧脸上悄无声息浮上一抹薄红,“不过才离开了一月有余,怎么就到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分开已有一月,如此向来,岂不是已经过了几十载?”一本正经的在旁边胡说八道,反正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戏志才也没有太多顾忌,直接凑过去在荀彧额头上印了一下。
“许久未见,志才的脸皮怕是历练归来了。”
任由这人为所欲为了一阵,荀彧喘着气将人推开,强忍着白他一眼的冲动说道。
他当初那清风霁月的好友,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么个混不吝的样子?
识人不清啊!
马车里的动静外面的人丝毫没有察觉,以为两位先生在里面讨论着什么家国大事,到了城门处敲车厢的时候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俩人的思绪。
好在还记着正事儿,戏志才也不逗荀彧了,掀开车帘让守城的士兵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然后才能进城。
因为皇帝和朝中大臣几乎都来了许昌,就算是曹操身边的人,要进出城也得经过层层盘查,生怕混进去什么怀有异心之人。
皱着眉头看着周围破败的情况,看惯了昌邑城中的百姓和乐,荀彧对这里几乎和刚经过一场劫掠没什么区别的样子更加难以接受。
好好一座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收回视线看着戏志才,荀彧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许昌一早就在主公治下,就算比不过昌邑也不该差太多,怎么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他自认为对兖州各城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些天因为要迎皇帝到许昌对这里更是多了几分关注,传到昌邑的消息显示一切都好,不过短短几天,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是说之前的消息有误,有人将许昌的情况瞒了过去?
没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在消息上弄虚作假,他这些天看到的消息之中也只是一些片面的东西,估计是主公没有将这些事情传出去的意思。
总不能是因为主公的到来才导致城中这般模样。
街道像是许久没有打扫过一样,行人也不多,且大都是衣着褴褛面黄肌瘦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附近没有出现什么灾祸,荀彧都要以为这是被救济进城的灾民了。
这绝对不会是许昌之前的样子,不然,就算情况再紧急,主公也不会将陛下迎到这里来。
他曹孟德在兖州经营了几年,不会让治下城池变得如此狼狈,更不会让朝廷的人看到这幅样子。
心中有了些许想法,荀彧抿了抿唇,下意识转头看向戏志才,“可是陛下做了什么?”
眼底的欢喜散了不少,戏志才将车窗上的帘子拉紧,而后点了点头。
“文若应该知晓陛下为何如此紧急召你来许昌。”慢悠悠说了一句,戏志才神色逐渐沉了下来,“迁都事关重大,如今虽不是迁都,但是陛下来许昌行宫亦不是小事,所以陛下安顿下来之后,欲在许昌祭天。”
“祭天?”
——铸铜人以警祭天作为乞求神灵赐福攘灾,是谓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