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愿归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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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必忧心你身上的伤痕,你运气可真好,我们家夫人有两样东西是世间少有的出色,一样是酿酒,另一样就是医术,你这点小伤痕,用夫人配制的去痕膏,很快就会消掉的。”这位白白胖胖的丫鬟一脸自豪的说道。
却在见到夏季的脸的时候,愣住了,就张着嘴傻站在那里,眼睛发直的盯着她看。
夏季心里一阵慌乱,莫不是她的脸上也有伤,居然吓到了她了吗?
夏季拉着丫鬟的手摇晃道:“这位妹妹,你这可有镜子,我看看自己的脸。”
丫鬟悠悠然的回过神来,只觉得脸皮发烫,转身拿来镜子给她,却仍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盯着她看。
夏季接过镜子,自己也呆住了,面前的人肤若凝脂,手嫩如笋,黑发散落在宝石般光滑细嫩的皮肤上,映照着她本已绝美的面容,愈发的如云中兰桂,雾里桃花,令人见之如勾魂摄魄般心乱神迷。
“姑娘,你长得太美了……”丫鬟不知道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能很直白的说出心中的想法,随后,又说道:“我叫白净,是帮夫人酿酒的人,以后你就跟着我做事吧。我去拿些饭菜给你吃,你这才刚醒,肯定饿坏了吧。”
白净走出门去,一边还嘀嘀咕咕道:“夫人的这药泥简直是美容圣品啊……”
吃完早饭,夏季走了出去,她看着四周的环境,惊讶极了。
原来这院子正好建在了山脚一处靠近湖水的地方,水汽氤氲,不少树木已经长满了绿色嫩叶,树木之间还盛放着一簇簇不知名的鲜花。
整个院子隐藏在山谷的密林深处,在外面不留心的话根本不会被发现。
从院子里向外延伸的道路两侧都种满了桃树,已有些桃花点点绽放,淡淡得桃花香气混合着酒气蒸腾在山谷里,芳香扑鼻。
“真美啊……”夏季情不自禁的赞叹道,这个地方真如人间仙境一般。
看到她的仆人们俱都心神一荡,竟然被她的美貌吓住了,以为她是在这山谷仙境里的仙子女妖之类。
“以后,她就是这念情谷里的一位酿酒丫鬟了,”孔念站在不远处的湖边,对着众人说道:“叫你什么好呢?”
“灼灼其华,宜室宜家。”她轻念着这句诗,眉目怅然若失,说道:“那就叫你桃夭吧。”
桃夭,夏季心里反复地念着,虽然心生出些抗拒,但也觉得好念,于是便说了声好。
一时,众人围着她,开心的谈笑着,夏季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之情,这个地方,好像呆着还不错。
一连几日,夏季身上的伤还未恢复,只能坐在院子中央的木椅上。身边的仆人们在忙碌不停,不是整理药草,就是拖运酒桶。
夏季这几日也未闲着,她看着手里的药书如获至宝,这是那位孔念夫人将一些陈国医术和在别国所见所闻的药方医术结合在了一起,针对不同类别的病因,整理出的一本医药合集。
夏季心里惊叹道,原来可以如此整理医术,心中不由得对孔念生出尊敬推崇之心,只觉得同为女子,自己的见识自愧不如,学识也浅薄得很。
她得了空便向孔念请教一些医术药理,两个人的脾性也十分相投,竟是成为了师徒一般。
这些天,南宣从一开始的万念俱灰的状态中渐渐清醒了过来,只是,虽然在忙着抓药治病,但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到夏季,食不知味,睡不能安。
他总感觉,他的夏季没有死,一定是在山脚某个地方活着。
于是,他在门口贴了张字条,告知前来就诊的人这几日他会外出,于是便取下了医馆的牌匾,关紧了医馆的大门,整理好进山的衣服行囊,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山里。
他一心只想找到夏季,不管夏季是死是活,他都要把她带回来,带到他的身边。
他们早已立下了永不分离的誓约,不是吗。
第31章 桃夭()
已经在这山谷里寻找了七天七夜的南宣疲惫不堪,他躺在一面湖水旁,头顶上旭日东升,耳边阵阵湿润的南风吹过,让他的心底仍存在一些幻想。
夏季若是从山顶掉落下来,只会落在在山谷里,他不眠不休的已经把这山谷搜了大半,相信很快就会见到夏季的。
南宣心里想着,摸出了一直揣在怀里的荷包,心里一阵甜蜜,夏季,一定要等他,他就要来带你走了。
突然间,他的小腿上一阵剧痛,南宣心道不好,抬眼看去,果然是一条毒蛇盘坐在草中,正紧紧的盯着他。
南宣强忍着疼痛,捏住了蛇的七寸,把它扔进了水里。
然后,因为剧烈的动作,蛇毒已经渗入了血液里,他一阵眩晕,倒在了湖水边。
“公子,公子,快醒醒……”一阵急切地呼唤叫醒了南宣。
南宣抬眼看去,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屋子里,身旁站在一位白胖的丫鬟,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他想起了自己晕倒前的事情,拉高了裤脚,之间被毒蛇咬伤的地方已经被人清理干净,还用药膏仔细地抹匀了。
“谢谢你,我在哪里……”南宣脸色苍白的谢道。
“我们这个地方叫念情谷,是夫人一手建造的,我们家的夫人可厉害了,有两样东西是绝顶厉害的……”白胖的丫鬟正是白净,正当她喜滋滋又要开始介绍孔念的时候,被门外的人出声打断了。
“你看那人还有伤吗,若是无碍,就把他扔出去吧。”是孔念夫人的声音。
白净顿时吃了一惊,随后将手捂住嘴,示意南宣不要出声。
等夫人的脚步声远去后,白净舒了口气,小声的对南宣说:“我们家夫人最讨厌男子,尤其是美男子,但她的心肠是天底下最好的,所以不要见怪。”
南宣默默的点了点头,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白净,这半日都不见你的踪影,你又偷懒了吧。”
门口又响起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却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让南宣虚弱的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栗起来,他的脸色因为激动无比而变得通红,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后,还未开口便咳出了一滩血。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人恍如隔世,南宣的世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声音和颜色都听不见也看不到了。
大千世界的五彩斑斓,千娇百媚,都比不过眼前人的一颦一笑。
夏季,他的夏季啊……真的还活着,南宣再次晕倒过去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他很开心,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莫过于此。
哗啦啦一阵水声在耳边响起,南宣又醒了过来,这次,他就像做梦一样,看见夏季在他的手边,绞着帕子盖着了他的额头上。
“这位公子,你不能再激动了,蛇毒才被止住,况且你这身体这般虚弱,若是再情绪激动的话,神仙也救不了你。”夏季担心的看着他,出言劝道。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南宣现在宛如小孩子一般,看着夏季痴痴的笑着,无论夏季说什么,他都一脸开心的答应着。
白净一脸坏笑,伸手戳了戳夏季道:“桃夭,你看,这人竟被你迷成这样。”
夏季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跟她熟悉之后就总拿她取笑,故作严肃道:“我听夫人说,这几日酒发酵出来的成色不好,正要寻你去问呢,你可不要总这般胡闹我,误了夫人的正事……”
白净神色一紧,急忙慌张的走开了。
“你,你叫桃夭?”南宣困惑了起来,面前的人分明是夏季,怎么会是一位叫桃夭的女子。
夏季淡淡的笑了,说道:“我不记得我是谁了,醒过来就在这山谷里,名字是夫人给取的。”
南宣神色凝重了起来,在出神的想着什么。见状,夏季就要起身走开。
南宣一把抓住夏季的手腕,急声道:“你要去哪里?”
夏季的手腕虽然被这位没有印象的男子抓住了,但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觉得有些甜蜜,她柔声安慰道:
“我就在隔壁屋子,现在去拿些药草来给你换药。”
此刻,孔甯站在老宅子里,一脸焦急的问着张婆和宝儿关于夏季的去向。
已经过去了十五天了,夏季怎么还没有从道观里回来。
自从那天,他知道夏季去了道观里后,每隔几天就回来看看夏季在不在,发展到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在老宅子里坐上半天,等夏季的出现。
可是,夏季一直没有消息。
现在,他又叫来张婆和宝儿,仔细地问出那句话,那句他这些天已经重复了很多次的问话,
“你们再仔细想想,通知你们的人说了夏季在哪个道观里吗?”
张婆和宝儿均被眼前神色焦急的孔大夫吓住了,她们只能摇着头表示不知道。
突然,门外急急的走进来一个人,他也一脸忧虑的对孔甯说道:
“孔叔,早上我已经把他们带去了府里,让管家把府里全部的仆人都叫了过来,让她们仔细的一个个瞧过去,却还是没找到之前来通知她们说夏季去了道观的人。”
孔甯看着夏徵舒因为来回奔波而满是汗珠的脸庞,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感觉到了阵阵的惶恐不安。
“谁把夏季带走了?”这个问题困扰着夏徵舒和孔甯两个人。
“如果有人故意这么做的话,很可能说夏季在道观里只是一个障眼法,是为了这些天迷惑我们用的。”夏徵舒结合现在掌握的信息,认真的对孔甯说道。
啪的一声,孔甯一拳头打在了院子里的树上,心里愤怒不止。
他的心底浮现出那个人的样子,一定是他,也只有他才会把夏季带走。
“来人,给我把这医馆的门踹开。”吩咐了仆人们冲进医馆,孔甯和夏徵舒两个人都站在了白首医馆门口,看见留下的纸条和紧闭着门,两个人心底都怒意翻腾着,恨不得把南宣即刻就抓起来。
只是,进了医馆内,医馆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孔甯他们愣在了原地,看着眼前绽出朵朵红蕾的桃树,陷入了苦苦思索中。
夏季现在究竟在哪里?夏季啊……
第32章 识破()
夜色沉沉,浓厚的黑色笼罩着天地间。
孔甯就坐在老宅子的夏季屋里,两眼通红,下巴上泛起了青色的胡茬。
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关于夏季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些日子,他和夏徵舒两个人跑遍了王城附近的所有道观,仍然一无所获。
夏季就像人间蒸发一般。
他一想到夏季的巧笑嫣然,心里就一阵阵的思念和痛苦翻腾起。
他抓紧了手中又一瓶的思美人,这些天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思美人下肚,但似乎越喝越清醒,丝毫不减对夏季的渴望和想念。
他想夏季,想的头痛欲裂,想得几乎要神魂出窍,他倒宁愿自己会神魂出窍,这样也许,就可以早点找到夏季了。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相思盼相见,夜夜蚀心骨。
于是,一大早,他又拿着思美人去找夏御叔了。
这些天,夏御叔似乎头疼并不比他少。
婉儿的病情加重了,她躺在床上,整日里神情恍惚,只会一直喃喃的重复着让夏御叔立她为正妻。
果然,孔甯拎着酒瓶走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夏御叔在书房里晃着酒杯一脸的醉意朦胧。
“御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孔甯两眼通红,还带着青黑色的眼圈,趴倒在桌子上,对夏御叔说道,声音竟隐隐的带了些哽咽。
夏御叔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还没找到吗……”
孔甯久久的沉默着,他的头埋进肩膀里一再的耸动着,最后又安静下来。
抬起头,却见往日波光粼粼的桃花眼里一片湿润,孔甯竟然哭了。
这在夏御叔看来,几乎是晴天白雪般不可思议,他们自小玩到大,孔甯的个性他再熟悉不过,就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习性。这么多年来,除了在孔甯的父母长辈的祭礼上偶尔见到他红过眼眶,几乎从来不会在总爱嬉皮笑脸的他身上看到如此痛苦落泪的一面。
“孔甯,你……”夏御叔叹息一声,心里百感交集,为了孔甯,也为他自己。他也想去和他们一起出去找夏季,只是,婉儿整天叫唤着他,离了他片刻便又吵又闹,做出寻死觅活的样子来恐吓他。
两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均是心事沉重,一时相对无言。
“怎么一大早,二位就在这里喝起酒来了?”来人走进了屋里,看着他们两个趴在桌子上闷头喝酒,讶然的说道,声音犹如金石相扣般清冷动听。
孔甯抬眼看去,却是他的姐夫仪行父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