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有苦衷-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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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冷哼一声。
徐哲心底一绷一软,道,这是猜对了。
徐哲又试着牵起黄药师的衣角。
被黄药师一侧身甩开了。
徐哲却是感到极为开心,一双黑眸接着就炯炯明亮了起来,蹬鼻子上脸这种事他自小就做的熟,徐哲笑眯眯的凑到黄药师跟前,压低了声音道:“师父,哲儿之前心存死志,是因自知做出的这些事,实在是对不起师父”
徐哲偷偷瞄了黄药师一眼,见对方的脸色没有再添冷意,才继续道:“若是方才,师父你没有加那句‘然而’,以及没说那件要哲儿去做的事哲儿或许就真的是要抱着真经决意寻死了,但既然既然——”
徐哲盯着黄药师的侧脸看啊看啊看,禁不住傻笑两声,羞赧道:“既然哲儿已经知晓了师父心意,有这样一个天下第一好的师父在,就是傻子,也不会一个劲儿的要去寻死啊!”
听到此,黄药师星眸一瞪,厉声呵斥道:“你可不就是个傻子!”
见黄药师面容不再冷若冰霜,徐哲赶忙就蹬鼻子上脸再爬头,讨好道:“师父是天下第一的师父!天下第一的师父收下的大弟子,怎能是天下第一的傻子?而且师父我跟你说!那毒药啊”徐哲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师父自小便教我做事要思虑周全,不可鲁莽行事——既然是我自己配的药,我自己当然是能解的。”
黄药师剑眉一扬。
徐哲干咳挠脸,声音又低了几分,道:“就如之前所说,哲儿心中擅自给师父定了性,认为师父绝对不会原谅哲儿,而如果师父当真不要哲儿了,这解药就算哲儿会,哲儿也肯定无意去配,可不就是唯有一条死路可走,至于说的什么此药无解——”徐哲白齿一露,得意一笑,“当然是为了在哲儿身上再添几分凄苦决绝之意,好驴那王老道的啦!”
黄药师:
把驴人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还算机灵哦?
言罢,徐哲接着又苦起脸,道:“但是王道长也当真谨慎,他那毒我倒是真的用了,也不知”
“——你倒是也未蠢到无药可救。”冷面一夜,黄药师此刻终于笑颜微展,竟好似对徐哲驴了天下第一这点,感到极为满意。
继而他便毫不犹豫的把中神通给卖了:“那中神通说了,在你上华山的一月之前,他总有办法将解药给你送过去,再者——”
徐哲面上一喜。
黄药师倨傲道:“再者,哪怕没有那重阳老道,为师还能任着你被一个外人毒死不成?”
徐哲眼眶又是一湿,但他急忙狠狠一擦。
他禁不住道:“那师父,你方才说要将哲儿逐出师门——”
黄药师冷冷瞪他一眼,道:“若你真的与那经书携伴腐烂在了华山山底,我要一具腐臭的尸体又有何用?”
徐哲笑道:“那你还对哲儿自称为师——”
黄药师不冷不热道:“只有当师父的不认弟子,哪有当弟子的不认师父的道理?”
徐哲心中一颤。
忍住汹涌泪意再次翻滚,徐哲哑声应道:“师父所言极是。”
然而,此句应答过后,双方好似再也找不出一字半句,竟一时相对无言,陷入沉默。
“师父。”半响,徐哲突然开口。
黄药师看向徐哲。
徐哲道:“师父,你如今也年过而立了,是该时候给师弟师妹们找个师娘了。”
黄药师:
这种事哪里轮得到小辈操心!
徐哲这回可是敢躲了,急忙侧身一闪,身后的桌腿却是接着便断了。
烛台落地,咕噜滚动,烛火时亮时暗,最终归为沉寂。
窗外的雨更大了。
烛光已去,又及窗外雷雨大作,乌云密布,徐哲只能隐约看到对面之人的身形轮廓,但那面上的神情为何,却是再也看不清了。
徐哲不想做那个首先开口之人。
这次,却当真是黄药师打破了沉默,道:“徐哲风,你可还有话说?”
我可还有话说?
徐哲自己在心底重复了一遍。
欲说之言,皆不能语。
我还有何可说?
一室黑暗,雨点若鼓。
除去那风,以及那雨,世间万物都仿佛远去了。
徐哲微一沉默,双手抱拳,朝着黄药师所在的方位一拜,轻声道:“劣徒徐哲风不堪教诲,多谢师父不弃开导。今日起,直至完成师父所托之事,我徐哲风不再是黄药师膝下大弟子,不再是桃花岛门下大师兄。为重归师父门下,好侍奉师父左右,报师父养育之恩,徐哲风自会拼尽全力以求生机,只要师父不弃,我徐哲风自当”
自当
“我徐哲风!定然一生不离!”
言罢,室内久久无言。
徐哲姿态不变,垂首不语。
他的身体仿佛成了石头,脚底似乎扎根在了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另一人的气息消失了。
徐哲仍是未动。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竟然一站就是一宿。
雨不知何时停了。
狂风停息,乌云尽去,月色如酒,一醉十里。
徐哲觉得自己似乎醉了。
醉的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昔日今朝,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何人。
他抖着唇,又喃喃了一声:师父
徐哲浑身一颤,眼底一缩,从醉酒酣睡中猛然清醒。
不,他并非徐哲风,那九阴身世不过胡编乱造,黄药师也只是只是
他身形一晃,本就直面受黄药师一掌,伤血未及时吐出,心绪大起大幅絮乱不定,又只穿单衣站了一宿,这时竟感觉浑身无力虚脱,连再爬上床去都做不到了。
徐哲脸颊发烫,掐着自己晃晃脑袋,没料到自己竟然是有些发热。
他胡乱捡起滚落在地的水壶,仰头就倒,其双眼轻敛,睫毛微颤,神态之迷离,恍若醉酒之人。
然而壶里面,却是一滴水都没有了。
徐哲舔舔嘴角干涸血迹,踉踉跄跄走至床边,便蹒跚躺了上去。
他用被褥将自己捆成一团,浑身蜷缩,双唇干裂,面目通红,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他好像又做梦了。
梦中记不清是有些什么,但他似乎叫了几声。
他叫了系统,叫了花满楼,叫了叶枫晚,叫了师父
意识恍惚间,似乎有一物体冰凉,贴上他的额头,下巴又被人抬起,强制塞下了什么东西。
那气息熟悉,徐哲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许久后,他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床头留下一萧,其身翠绿,通体冰凉,花纹精美,晶莹剔透。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徐哲恍惚了两秒,直到指尖因凉意一抖,才稍稍清醒。
原来是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了箫。
他又摸摸头,已经不再发热了。
他将玉箫拿在手中,把玩良久,一双眸子清冷,眸底之色渐深。
“徐哲风的师父”
徐哲抖抖嘴唇,这声轻叹,近乎轻微的连他自己都是听不到的。
…
第60章 射那只大雕26()
华山论剑过后,九阴真经落入重阳宫道长王重阳手中,而西毒欧阳锋并不死心,仍对九阴真经觊觎不忘,因此留在中原,不肯返回西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m;i;a;n;h;u;a;t;a;n;g;.;c;c;'
作为白驼山庄的大少主,叶枫晚自然也是跟着一起留了下来。
欧阳锋心心念念九阴真经。
叶枫晚心心念念寻找徐哲以及痛殴血衣童子。
叶枫晚好说歹说,才说服欧阳锋让他独自一人行动,只是仍需以信鸽定时通信。
华山论剑一月过后,叶枫晚又一次孤身一人,闯荡于江湖之中。
如今他的实力比不上五绝,并非冠绝天下之高手,但足以晋入上流之列。
九阴真经被中神通所得后,血衣童子沉寂了一小段时间,继而便袭击起了重阳宫弟子。
或许是忌惮中神通这天下第一的实力,血衣童子并未再行断臂碎骨等残忍之事。
术业有专攻,论起找人一道,既然已经搭上了丐帮这条线,纵然叶枫晚平日也时时注意,但更多的精力却是给了那血衣童子。
叶枫晚跟着血衣童子一路追踪。
结果就是他追丢了。
叶枫晚:
华山论剑半年过后,血衣童子彻底在江湖销声匿迹。
江湖众人议论纷纷,皆道,既然那血衣童子对九阴真经如此执着,难不成是去重阳宫找了王重阳?继而被天下第一感化收做道童,或者是直接被杀了?
不管真相如何,血衣童子是真的没了任何消息。
叶枫晚心下复杂。
他追了血衣童子这么长时间,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既然血衣童子没了,他该干吗呢?
当然是干回老本行,继续找耙耙啦!
在人海茫茫中找一从无消息之人,与找一为祸武林臭名远扬之人,这难易程度是截然不同的。
华山论剑八个月后,叶枫晚的精力再转,哪怕知道找人并非他所长,他也是尽他所能的在中原各地搜寻起了徐哲的消息。
他踏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攀登至高之巅,甚至远行出海。
又是大半年过去了。
血衣童子一直没有再出现。
徐哲也没有一丝消息。
饶是心性再好,叶枫晚也不禁质疑起自己的判断,心中恍若被铁丝捆绑,几分窒息,几分沉重。
徐哲是否当真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徐哲如今可还活着?
带着这样的疑问,叶枫晚身背轻剑,继续前行。'网mht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华山论剑一年又一个月,又是一年春末。
脚底青草柔软,鼻翼轻颤间花香满溢。
此处是西湖,却没有藏剑山庄。
此处是西湖,也没有花满楼的百花楼。
傍花依柳,柳枝纤长。
叶枫晚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足足十五年了。
他自七岁起,便吩咐白驼山庄之人去搜寻徐哲的消息。
他自十三岁起来到中原,也已经找了徐哲整整两年。
两年,叶枫晚几乎是把整个中原都踏遍了,他搭上了丐帮,又亲力亲为走至西域以西,甚至连中原海外也不是没有去过,但有关于徐哲此人的消息,却仍是一丝一毫都找不到。
叶枫晚并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唯恐与徐哲擦肩而过,而徐哲二字也并非是个多么独特的名字,这重名重姓的人,倒的确是有不少,但那描述却全都符合不上。
然而,哪怕只是重名,哪怕白驼山庄的探子以及丐帮之人也都说,这除了一个名字,其他的与少爷你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你看那个徐哲已经年过四十,这个徐哲又是一个剁猪的屠夫,那个更是个甚也不懂的小乞丐,而这个徐哲则是个双耳失聪的聋哑人,不可能是少爷你要找的人
无奈,叶枫晚是个执拗的,不到黄河不死心。
纵然被这么告知了,叶枫晚也次次找到那个所谓的徐哲,且至少在其身边待上三日。
如此,从十三岁至十五岁,事过两年,仍是得不到一丝消息。
叶枫晚感到有些疲惫。
他不仅仅心寄徐哲,更是心寄自己的大唐。
他并非圣人,并非完人,一次次的期盼与失望过后,叶枫晚总是会想来西湖看看。
在此次奔至西湖前,叶枫晚又找到了一个徐哲,这个徐哲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小娃娃。
叶枫晚观察那家人几日,趁着父母在后园忙活,赶紧把小娃娃绑了出来,但话还没说上两句,那小娃娃便吓得大哭不止。
二少顿感头痛,急忙给了小娃娃一根糖葫芦,又绑上一小袋碎金子,把小娃娃给送了回去。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呢?
又思及欧阳锋前些日子来信,道他对九阴真经另有计划,过些日子可能会前往重阳宫,寻王重阳一叙,又问他这些时日一人闯荡江湖可有所得,以及隐隐透出想让他助其夺取真经之意。
欧阳锋知道叶枫晚的脾气是个倔的,又是个有主意的,加之幼时久久神智不开,险些痴傻一生,对待叶枫晚,欧阳锋倒是不会仅以命令口气呵斥,倒也不是欧阳锋没有这般做过,而正是因为做了,才知道无论他如何严厉,对欧阳晚都起不了一丝作用。
那日,看完手中的白纸黑字,叶枫晚的头更痛了。
唉,欧阳锋想抢秘籍,这点叶枫晚不在乎;欧阳锋使用毒术,这点叶枫晚也不在乎;哪怕欧阳锋为人狠毒,心性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