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有苦衷-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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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徐哲的脚板勾住椅子,摇摇晃晃的坐了下去。
这这这
“小二,起来吧。”徐哲低声叹道。
店小二哆哆嗦嗦的,捏紧碎银,坐在地上,仍不敢动。
他可是在这“店家江湖”里混了好多年的,起初,他认为这位公子哥,不过是个富人家的小少爷,衣着精贵又不乏气势,如今呢?
这气势!这眼神!那股狠劲儿!哪里是什么富家公子哥,分明也就是个在刀尖上舔血混江湖的人啊!
徐哲支额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动静。
他抬头,店小二仍然坐在地上,嘴唇颤的停不住。
徐哲:“”吓到人了。
无奈,徐哲再次离座,扫摆迈步,走至店小二身前。
他递出右掌,与坐在地上之人视片刻,忽而眉眼弯弯,轻轻一笑,柔声道:“是我做得不对,我与父亲离开中原太久,当年的金人,还是我们汉人恨不得杀而后快的敌人,现下突然听得这敌人竟然成了‘帮手’是我大惊小怪了。”
这个解释到还算合理,店小二心有余悸的看了徐哲两眼,也不敢真的握住这白皙修长的手,他胡乱往自己油腻腻的裤摆上抹了两下手,自己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坐回到木椅上。
徐哲也不介意,从善如流的收回手掌,也再度下坐。
他再次掏出一把碎银,推到店小二身前,又挥臂提壶,亲自给店小二倒茶一碗:“是我的不对,我再陪个不是,还请——”
“不不不!受不得!受不得啊公子!”店小二火烧屁股,急忙跳开,再三摇头,推过来的那把碎银也不敢收了!他颤巍巍的换了个位置,由徐哲的身旁,坐到了他的对面。
店小二手抹一把虚汗,不出声音的把那一碗茶快速吞下,又试探着问:“公子听、听公子对金人这么感兴趣,不如我就来讲讲,为宋金结盟,起到了关键用处的那人?”
闻言,徐哲没有立刻点头。
他的心中,已经浮出了一个名字,但是他却忽然想等等等一会就好。
有了方才的那幕,就算徐哲此时沉默不言,店小二也不敢催促他。
好一会,徐哲才轻轻点头,有了动静,但是他也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又问了一个让店小二莫名其妙的问题,其怪异程度,就跟他刚才讲完了华山论剑,这位脸带面具的公子哥,却极为古怪的问了一句——欧阳克还活得好好的?
当下,这公子哥又莫名其妙的问:“大金还未被蒙古占领?未被大蒙铁剂踏为平地?”
店小二:“”
这位公子哥怕不是真的脑袋不好使啊?!三番四次了,今夜突然下楼也是,为何刚说了还没一炷香的事儿,接着就忘的这么快呢!
店小二只敢在心中腹诽,面上,还是老实答道:“大金当然还存在着啊。”他还能怎么答呢?面对这般不着边际又不三不四的问题,只能是最最简单明了的陈述事实了。
徐哲的内心,别说有多复杂了。
虽然这这这
康儿,真是能干啊。
徐哲暗自叹息一声,随即颔首道:“是我犯恙,请说吧。”
店小二这才斟酌着开了口,这次也不再加那些眉飞色舞的形容了,刻板老实的叙述着,并且,不出所料的,道出了徐哲在心间呢喃的那个名字。
“说到这宋金结盟啊,就不得不说起一个人,也就是方才,在我描述第二次的华山论剑时,提到的那名‘小辈’杨康。”
徐哲:“”已经不会感到意外了呢。
于是,接下来,徐哲便听了一个,他曾经也在心中构想过,却也不曾想到,杨康竟然真的做到了的无比漫长的故事。
店小二去了那番描绘辞藻,平直叙述道。
当年,郭靖曾被蒙古鞑子“欺骗蒙蔽”,力助成吉思汗阻止蒙古内斗,且灭了“花剌子模”,为成吉思汗立下汗马功劳,也为蒙古统一、集齐兵马出力不少。
之后,便是大蒙铁骑,残酷压境,直逼大金,欲亡燕京。
大金强势已久,日夜醉生梦死,家国不振,皇家不兴,兵力不强,难以与昔日大金压宋之时相提并论。
蒙古铁骑势如破竹,锐不可挡,一举攻破大金的城池数座,可称大金之危。
又及蒙古得郭靖相助,也不知这郭靖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兵法,绝非仅有武穆遗书这般简单,其摆兵布阵,挥军指路,号令妙不可言,堪称军事奇才,再过经年,指不定可成军事大家。
店小二明显对郭靖郭大侠即是推崇,这会又免不了的,狠狠的夸了郭靖一通。
徐哲也不急着催着了,店小二夸郭靖,他正好把店小二的话再顺顺
之后
蒙古有郭姓者,武艺高强,用兵如神,纵然独身一人,也可穿梭于兵马铁骑,取敌军顶上人头。
大金有完颜者,武功不输汉人,又及神机妙算,挥斥方遒,若那郭靖前来,便以一人之力,阻他于外,硬不叫郭靖伤及大金将领的毫毛一根。
店小二啧啧有声:“这个姓为完颜者,单字为康的人——也就是我先前所说的‘杨康’,若说郭大侠用兵如神,这杨康也绝对不差,他操纵金兵阻蒙古铁骑,又书信数封寄往大宋皇宫”
明知四处无人,店小二还是疑神疑鬼的,朝四周望了好几圈,这才捂着嘴巴,小声说。
“这也是疑似,疑似啊,也是我从路过吃食打店的客观那儿听来的”
“据说啊,这个杨康,其实早都和大宋皇宫有联络了,是以啊,在大金压境,杨康操兵御蒙,继而书信后不久,大宋才当真派兵来了金蒙交界处”
“唉,小公子你常年不在中原,可是不知道,当初我们这些老百姓们骂的有多狠啊!”
“什么这皇宫就不是我们汉人的皇宫!这种大金要亡、大快人心的时候,我们做了什么?竟然派兵出力!助金敌蒙?!这哪是我们汉人的皇家啊!分明就是那群金狗的!”
“还有什么,让那群鞑子外邦人自相残杀不是正好?!金狗死没了,鞑子也死的差不多了,现在竟干巴巴的派兵帮那群金狗,岳将军若泉下有知,必定是要气的再而暴毙!”
店小二面色涨红,说的极为流利,那干涸的上下嘴唇闭了再张,启开唇,就是一连串不带重复的痛快谩骂。
哪怕没有店小二的这番大骂,徐哲也不难想象,一向和金人有着血海深仇的宋人,当时怕不是怒急攻心哪怕想着起义反了那大宋皇宫,也不为奇怪。
连他都不由好奇了,杨康是如何做到的。
店小二骂的痛快了,又继续道。
“那场战争僵持许久,期间,还有不少我大宋的武林人士,干脆跑去了蒙古鞑子那边,帮他们攻略城池。”店小二伸出食指,悄咪咪的指了指上头,“这个不能指望,自家军队都派去那边了,武林大侠们,也只好去帮着鞑子杀金贼泄愤了。”
“再之后再之后蒙古粮草不足,又及天气渐冷,蒙古耗不起太久,僵持许久,便只好退了。”
“那之后,郭大侠发现了铁木真计划侵略宋境,郭大侠好汉一条,铁骨铮铮,自然不肯背叛大宋,是以与其母二人结伴,打算逃回大宋。”
“据说逃亡期间,郭大娘郭大娘为忠义而自自尽了”
店小二这般人物,也不由摇了摇头,为了这傲骨的妇人家,由衷的叹息一声。
最后又道:“那之后不久,大宋皇宫又布告天下,说是早都得到了可靠的密探消息,道那蒙古日渐强盛,且有南下侵宋之心,因此当初才派兵出金,欲效仿昔日诸葛先生之策,三国牵制,总比某方被灭了来得好”
最终,店小二又灌茶一口,总结道。
“若说这红尘江湖,自然是离不开郭靖郭大侠。”
“但若说至当今的宋金结盟,天下局势,却绝对离不开完颜康——杨康这人了。”
“哦,对,公子,我还未对你说,完颜康此人为何还有着一个名为‘杨康’的名字?”
对此,徐哲自然知道,但也不妨再听听,颔首应可。
店小二继续滔滔不绝。
徐哲则一心二用,一边听着,一边想着。
听着那头,倒是没有什么新消息,只是,杨康那番离奇曲折的身世,倒是被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想着这头
徐哲扣指点桌,一时之间,心绪繁多复杂,难分难辨。
是了,这的确是最最理想的,他希望杨康能走上的道路。
但是他也是当真没料到,这个孩子,不仅真的这样做了,还当真做的如此出色。
第238章 死战襄阳2.()
店小二的故事还没讲完;但是有用的信息却不多了。
毕竟只是在偏僻客栈中的一个店小二;哪怕客栈酒楼中人来人往,闲聊把酒,能晓得的;也只是些大多人关注一下就可知道的大概消息,若真要计较细节末枝;徐哲却是万万都问不到了。
店小二的故事讲的差不多了,自然;就是到了徐哲提问的时候了。
“小二;我问你些问题可好?”
店小二在心中是怕了徐哲了,哪怕这个小公子此时眉眼温和,笑意清淡;也压不下他方才生起的恐惧之心。
此时正值秋季中旬;入了夜,冷了身。
店小二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公子;你尽管问,若我知晓,定然对公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哲无奈道:“方才是我莽撞,你大可不必如此害怕也罢;这几年,事关宋金结盟,平民百姓与武林中人;各自大概都是个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答,店小二思索了会,答道:“最初嘛,平民百姓中的反对声就不算很大,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人们基本都不怎么骂了。”店小二抓抓头发,不太好意思,道,“毕竟我们这些人,眼界也就那么小,都是活在世上过日子、讨口饭吃的,只要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哪家的谁,愿意去真心真意的没事找事呢?”
店小二的脸灰扑扑的,他的年纪不大,却因为干多了脏累苦活,生着不少干裂的细纹。
他扳着长满了粗茧的手指,一一念叨着:“公子你想想啊,江湖武林,天下第一也就那么一个;朝堂官场,所谓的人上之人,也就那么一个;更多的啊,像我们这些混口饭吃的小百姓们,只要每天能有床有褥的睡个好觉、一年四季都有凉快保暖的衣裳穿、不说每顿饭都吃得好,起码每顿饭都能填饱肚子,然后定期还能去冲个澡去去痒”
说着说着,店小二就嘿嘿笑了起来,拍着胸脯道:“我觉得啊,我现在这种日子就挺好的,虽然心中也整天梦着什么大富大贵、娶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好婆娘但每天睁开眼,甩甩抹布擦桌子、站在门前吆喝两声、给各位客官端菜拿酒、顺便还能听听诸位客官的闲聊趣事什么江湖厮杀啊、用兵打仗啊,这些都离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太远啦,至多一时激愤,激愤劲儿过了,还是过着每日没甚差异的日子,乏味闷死了是不假,但这种日子要是能一直过下去,也挺好的,记得几年前,我刚从后厨出来,不再整日烧柴洗盘子,听着那来来往往的人们讲啊,什么这个大侠一出手,只听风声赫赫,掌势凌厉!那巨石就跟块豆腐似的,轰然一声就碎了个稀巴烂”
店小二回忆着,面色渐苦,心有余悸,道:“我那会小,整日都盼着,我们的酒楼客店里,也能来几个江湖大侠,上演一出江湖仇杀的事迹话本,谁知道,大概两、三年前吧,真的有江湖人来我们店里闹事了!也不知道搞了什么,还牵扯到了当地衙门,来了兵,把我们的店都给围了”
越说,店小二声音越小:“公子你可不知道,这会啊,我们店里,几乎是完全翻修过的,搁在三年前,我们店可不长这样,当初,江湖人和那堆官兵们闹是闹了,人也抓了,但我们这客栈酒楼也是被毁了一大半闹到最后,哪怕心里有怨气,又能跟谁去说?还不是陪着笑脸,就连修店买盘子的钱,都是我们自个儿出的,那阵子啊,别说有多累了,整日提心吊胆的,就怕再来人闹个事在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想着什么新奇事儿了,只觉得,江湖人是江湖人,朝堂人是朝堂人,至于我们这些两边不沾的小老百姓?若是每日都能没甚变化,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店小二说上了瘾,噼里啪啦的就扯了一堆,但扯到最后,又忽然收声,后知后觉的僵了身子,抖了三抖,悄悄的看了坐在对面的公子哥一眼。
戴了面具的公子哥半低着头,眼皮半阖,他的唇形微翘,生的极薄,此刻却抿的紧极了。
店小二登时就是心里一抖:“”糟、糟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扯起这些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