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有苦衷-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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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着这个姿势半响,原随云没有再动作。
不算平稳的喘息声,随之时间的流逝,渐渐规律了下来。
直到这呼吸彻底平和的那一刻后,原随云才换了个姿势。
他的手穿过徐哲的双膝以及腰部,将徐哲抱了起来。
他离开了房间,推开了门,原随云看不到月光,见不到夜色,只是由风的凉度,去感知此时的时刻。
明明看不见,怀中又抱着一个与他体重一般的成年男子,可原随云的步伐却是无比的轻盈而灵巧的,在九曲幽深的小巷中穿梭自如。
他抱着徐哲一直走,一直走,走出了小巷,走过了夜间无人的街道,走向了那家名为百惠楼的客栈。
百惠楼。
此时,已是子时过半。
一个时辰前,便有店小二来道:客官,你这是要回房休息,还是就在这儿坐着啊?需要再来点啥子吃食不?
叶枫晚又要了一罐温酒,三叠小菜,两个馒头。
然后,他便继续在二楼的大厅,靠窗坐着,偏头看看月色,垂眸继续饮酒。
此时无人,他也不再板着那副冷冰冰的面容。
叶枫晚单手支着下巴,嘴中漫不经心的哼着小调,唇边噙着一抹散漫而无趣的笑。
他百无聊赖的用筷子戳戳面前的那些残羹剩饭,又时不时的向窗外再瞅几眼,若不是考虑到客栈中的人都歇息了,他真有点手痒的想吹笛一曲,他的沧海行已经有许久不曾奏乐了。
纵然此处无涛,却是明月多情,柔光一地。
千叶长生静静的躺在桌上,叶枫晚白皙修长的手覆在剑刃上。
他一下一下的摩擦着冰凉的剑,想起了徐哲,又想起了颜医。
颜医此刻,是仍然在行医呢,还是夜色太晚,干脆在病人家住下了呢?
叶枫晚的思绪又飘远了些,说起来,自从与颜医相识以来,这还当真是他们头一次分开。
颜医对他的确很好便是比起当初的徐哲,也绝对不遑多让。
叶枫晚敛下眼皮,视线下移,不禁又瞥向了腰间挂着的金色袋子。
这袋子也是徐哲给的,里面装满了铜板以及碎银。
正在叶枫晚胡思乱想之际,却突然见到黑暗的远方,正有着一个人影,缓步朝客栈走来。
夜间人少,这一个人,便成功的将叶枫晚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他放下酒杯,走到窗边,探出头倾了倾身。
万籁俱寂,无虫啼鸣。
夜色是朦胧的,月光下的黑影又延伸出无数的影子,厚实错乱的交叠在一起。
那人踏着一地黑暗而来,又渐渐的走到了月光之下。
先是发梢,再是眉宇,后是鼻梁与双唇,然后是脸、脖颈、衣领、以及
在那人完完全全的被月光浴了全身的刹那,叶枫晚的瞳孔便猛的缩了几分。
他本能的抬起了脚,想要轻功飞下楼,却不知为何,在他即将动作的那一刻,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脚底下落,叶枫晚捏紧了窗边的木栏。
他并不认识这个踏墨而出的人,但是他认识这个人怀中抱着的那个人。
那人的半边脸靠在了陌生男子的怀里,另外的半边脸,正好朝着客栈的方向。
这张脸,叶枫晚有些陌生,与最初的徐哲相差不少。
但同时,叶枫晚也对此感到无比熟悉,因为这张在月光下添了几分朦胧氤氲、似神似仙的脸,便是他朝夕相处了五月之久的颜医。
陌生男子的怀中,正抱着不知为何而昏迷不醒的颜医。
似是察觉到了他注视着颜医久久不动的目光,陌生男子突的驻了足,停下了脚步,又继而抬起眸,冲准了叶枫晚的方向,冲叶枫晚微微一笑。
笑罢,脚底生风,轻功顿起,不过衣袖飒飒作响之间,似是怀中无物,陌生男子轻飘飘的飞上了客栈,脚底栏杆一踩,便入了二楼大厅。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这人落地的位置,恰好就在叶枫晚的身前两尺。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叶枫晚拿起千叶长生,便向后退了两步。
叶枫晚捏紧剑,蹙着眉,目光扫在那昏睡之人的身上,没有先一步开口。
陌生男子没有急着将徐哲放下,而是仍将颜医稳稳当当的抱在怀中。
叶枫晚细细打量过去,只见此人容貌俊秀,雅人深致,气质温润,唇边笑意清浅,便是看了这人两眼,便有一股春风拂面的舒适感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的便想与之交好。
最重要的是,这人抱着颜医,但对颜医并不像是有恶意。
心中挂念着颜医,见对方只是抱着徐哲,却迟迟不肯开口,叶枫晚终是先行启开唇,声色冷而硬,沉而冰,缓声道:“多谢阁下深夜带颜医回来,敢问阁下名讳。”
陌生男子垂下眸,拦住徐哲腰部的手臂,上移至了双肩,生的极好的五指,缓缓的摩擦着徐哲脸上冷冰冰的面具。
对方明显是不急着搭理他,或者说在故意晾着他。
叶枫晚捏紧了剑,面色冷了几分。
过了片刻,陌生男子――原随云,他像是终于将那质感冰冷的面具摸够了,才又抬起眼皮,展颜一笑,温声道:“在下姓原,草字随云,是颜医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你――想必就是那为求报恩,而随颜医左右不离的金衣剑客,叶枫晚叶公子了。”
叶枫晚:“”
…
第107章 楚留郁金香35(()
徐哲再次醒来时,四肢有些疲软无力。
澄亮的光晕穿透了纸窗,洒满了内室。
脸上凉飕飕的,面具始终贴在他的半边面颊上。
徐哲捂住额,左右微微晃了晃头,迷糊不清的视野,也渐渐变的清晰起来。
一目了然,这是客栈。
徐哲垂下眼帘,只见他仍然衣衫完好,只不过是盖了一床薄被,便和衣睡了一宿。
徐哲下了床,穿上鞋,房角的木架上打着三盆清水,徐哲稍稍梳洗了一番,推开了门。
门一开,那隐隐约约的嘈杂声,也变得清晰起来了。
看天色,他多半睡了一个上午。
胃部因饥饿而隐隐抽搐,徐哲向大厅走去,只想着先添些吃食。
徐哲不疾不徐的走着,脑中的思绪,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系统二字,在他的脑中又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而那些莫名其妙又磕磕绊绊的,如同卡机失讯的话
徐哲脚下的步伐一顿,想,这个世界定然是有什么问题的,这个问题甚至牵扯到了系统本身,徐哲曾认为“系统”便是等级最高的存在,但思及射雕中那一个做了数年却不曾重复的梦,以及初到这个世界时便传来的警告声
徐哲大胆设想,如果称这个“声音”为“意外”,那么对于这个意外,他是否又可以加以利用,有机可乘
不,当务之急是,接下来他该怎么走,那些话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徐哲不自觉的以指腹磨了磨掌心,心思渐渐沉了下来。
出了房间,走了几步,徐哲便认出来,这就是他每次路过人间城时,便会居住的那家名为百惠楼的客栈。
昨晚他的确是晕了
是原随云把他送回来的?还是儿砸见他久久不回,在城中的某个地方找到他的?
正这么思索着,眼前的视野便突的开阔了不少,徐哲走出了长廊,来到了二楼就餐的大厅。
然而,尚未彻底迈步而入,他的脚步就是倏地一顿。
徐哲眨了眨眼。
前方数米,靠窗的位置,原随云与叶枫晚各坐一侧,把酒相谈。
徐哲又眨了眨眼。
他看到了叶枫晚蹙了蹙眉,原随云随之冲着叶枫晚,微微笑了一番。
徐哲压了压自己的眼皮,确定他这不是在做梦了。
徐哲:“”
徐哲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过是昏了一场,睡了一觉,巨巨你怎么就和儿砸勾搭上了?
那是我家儿砸好吗!
儿砸你也是,巨巨一看就是个虚伪的大坏蛋,你抱着我跑路就成了,和巨巨勾搭个啥啊。
徐哲的目光,凝固在了两人的身上。
以原随云与叶枫晚的功夫,被人这般注视个几秒,便齐齐的侧头“望”了过去。
徐哲也同时开口道:“随云,枫晚兄。”
听到来者的身份,巨巨顿时笑靥如花
徐哲被这个突的窜入脑中的形容吓了一跳。
巨巨笑靥如花的离桌起身,快步走至徐哲身前,他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徐哲数番,用着一种“吾心甚慰”的语气道:“阿哲,你昨日突然晕倒,可当真是吓到我了,如今看你气色不错,可还有哪里难受?”
徐哲:“我很好,随云多虑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前方。
叶枫晚静静的垂着眸,修长白皙的五指中,捏着小小的青瓷酒盏,墨色的发,有几丝垂在了耳侧。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神色是平静的,举止是从容的,连午日毒辣的太阳,都似是因这人而添上了几份宁静和煦之意。
像是因为徐哲注视着他,叶枫晚才勉为其难的抬起眸,看向了与原随云一同站在一起的徐哲。
徐哲又眨了眨眼,总感觉自家儿砸的眼神有些深沉。
徐哲歉意道:“枫晚兄,让你担心了,抱歉。”
叶枫晚没说话,将视线又收了回去,似是手中的酒盏是什么稀世珍宝,夺走了他全部的精力。
徐哲斜睨了原随云一眼。
巨巨笑意不减,面色不改。
继而,徐哲拽住了原随云的袖子,把人带到了桌边。(
原随云笑着跟上。
徐哲随手拉过一把椅子,让小二再上两盘热菜,一盘牛肉,便想为自己倒上一杯酒。
桌上无水无茶,古代的酒度数不高,徐哲一夜未曾饮水,现下口中干渴的厉害,只想着,哪怕是酒,也是好的。
然而,酒水尚未入杯,徐哲拿起酒壶的那只手,便被一双筷子抵住了。
徐哲抬眸。
叶枫晚却仍是垂眸饮着酒,若不是那只捏住筷子的手,是属于叶枫晚的手,还当真看不出这人其实是在注意着徐哲。
原随云这才笑着开了口,道:“阿哲,叶公子想必是担心你的身体,饮酒辛辣一类,你这几日可是要少吃些了。”
徐哲的目光有些奇怪,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徐哲道:“你们,怎么认识的?看起来,似乎相谈甚欢,脾气相合啊?”
没有人回答这句话。
原随云跳过了这句“相谈甚欢、脾气相合”,简单叙述道:“你昨日晕倒后,我本想你抱你去无争山庄的据点,暂住一宿,但想到你与叶公子虽然仅仅相识五月,却是情投意合的很,便想,不如还是直接把你送回客栈吧,毕竟”原随云替自己将酒满上,意味深长的悠悠道,“阿哲你向来待人和善,却鲜少与人深交,你我相识十年,除去我自己,这位叶公子,恐怕是第二个能入了你眼睛的人吧。”
这含沙射影的,跟吃了枪药似的。
徐哲不满了,瞪了原随云一眼,佯怒道:“瞧你说的!怎么说话的!谁不知道我堂堂颜医脾气极好,交友天下!”
悉数声传来。
徐哲再一低眸,便见右手边有了一碗粥。
徐哲摸了摸碗壁,碗壁还是温的。
叶枫晚仍然垂着眸,淡淡道:“听原公子的说法,你昨日尚未吃食,上午又一直在睡,先以温粥垫一下肚子吧。”
霍然间,徐哲心下的某个角落,便猛不迭的突了一下。
徐哲有些愣
在现代的四个月时,因背包被锁,身无分文,却又“寄人篱下”,叶枫晚心下愧疚,为做补偿,主动将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又做得了一手美味佳肴。
作为一名二次元宅小画手,徐哲追番渣图渣游戏,昼夜颠倒、不按时作息饮食,皆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这样不健康的生活,在叶枫晚来到现代的四个月中,与徐哲彻底隔绝。
每日清晨,叶枫晚都会煲上一盏粥,而在最初的半个月中,叶枫晚每次都会无可奈何的蹙眉说。
徐哲,你这样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
徐哲尴尬的看天看地看墙壁。
于是戴着围裙的二少,便眯眼“啧”了一口,再说。
以后每日清晨需得早起,与我一同晨间修习。
徐哲霍的瞪大了眼。
于是叶枫晚悠悠笑了一声,两步上前,温热宽厚的掌心,重重的压了压徐哲的肚子,眉目间的笑意温和如月,却又张扬如昳。
以后,我每日清晨都替你煲粥。
当然,也只有最初的半个月,叶枫晚还会因着不熟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