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尸人-第50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切。
在一个破下水管道里苟延残喘,做着我的春秋大梦,目睹着惨不忍睹的犯罪,我夜夜恐惧,难以入眠。我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困住了,我再也不会拥有自由,就算我真的一夜暴富或者研究出什么名堂,我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我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我中奖了,一份千万元的大奖,我真想拿着这笔钱,去见见我老婆,把装钱的纸袋子摔在她面前,告诉她不要瞧不起我,告诉她,她应该对我多些耐心,告诉她,即使我有钱了,也还是只想要她一个。
可惜啊,我不能去,因为这帮家伙可能会以为,我有钱了,翅膀硬了,不会再听命于他们,他们担心我泄密,因此会除掉我这个祸害,又或者威胁到我妻儿的生命安全。
所以,我一直在想,该如何领这笔钱,既能跟家人享用这笔钱,又能保证我们一家的安全,让我也脱离魔爪。
我想了很多种方法,结果是,没有办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那个戴金牙的人好像察觉出来我的不对劲儿了,他已经三番两次警告过我。而且在那个孩子出现之后,他对我更加不信任。
我很想暗中帮助那个孩子,他看起来很不一般,我甚至还妄想过,也许他能把我从这水火之中救出去。我想那金牙一定看出来了,他不会放过我的。
对呀,既然我没办法亲手把钱交给家人,也没法自己花,那如果我拜托那孩子呢?让他去把钱给我妻子,应该不会有事吧?他应该会帮我。
而且他很可靠,这一点我十分确信。”
这是信的前半部分,更像日记,字里行间流露出他的忐忑和兴奋。不过,他看来是早就想让我帮他了。
由于我是读出来的,王颖听到这里,已经不再对我怀疑,当然也还有一些疑惑。
接下来是信的后半部分,这两部分中间隔了空白的一行。
“(刚才我考虑了一会儿,确切地说,我是考虑了整整两个钟头。)
现在我可以好好写了,写这封遗书。
因为我看透了,有钱没钱对我来说都一样,没有任何意义,不会改变我丝毫的现状,谁让我已经彻底被困在这里了呢?
我看不到希望了,也不觉得坚持下去有什么用,他们早晚会杀死我的,我只是一个没用的寄生虫,每天都行走在刀刃上,而且我预感到,我离死亡已经很近了。
但我不想成为麻袋里的那种尸体,我,想至少死时要留个全尸吧。所以我决定把彩票交给那孩子了,然后我就自杀。而且我想在死前再帮他一把,他应该会再来找我的。希望他来。”
写到这,又是一行空白。
第1019章 恍如隔世()
接下来是信的最后一段,是写给我的。
“臭小子,你应该已经看到这封信了吧?那就说明你已经来找过我了,而我也已经死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因为我实在是看不到希望。
你大概是无法体会的,但这就是我的每天经历的事情,生活在恐惧中,这鬼日子,我是真受够了。
我劝你啊,要是能躲远点,就离那个下水道口远点,别再打那里的主意,里面的人可不是好惹的。我觉得他们给你设下了一个圈套,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也拿不准。
所以假如你实在躲不了,就一定要把这些罪大恶极的混蛋都抓起来,最好全枪毙了!
最后,那张彩票,请一定转交给我的妻子,你不会辜负我的,对吧?”
“读完了。”我对王颖说。
她点点头,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发动了汽车。
“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怎么联系他妻子。”王颖问。
我一愣,看看表,“家庭住址我不清楚,只知道她的姓名和工作单位,我不确定她现在下班了没有。”
王颖说事不宜迟,现在就去看看。后来,我俩开车到了这位妻子所工作的大学,经过打听,很快找到了她的办公室。
幸运的是,她还没下班。
当我把她丈夫的信和那张彩票交给她的时候,女人读完信,已经泣不成声,她也问了我一些关于戴金牙的人,还有下水管道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透露。
她应该也从信的字里行间中读出了自己丈夫的恐惧了,因此也没有追问下去。
后来女人想给我一些钱作为报酬,毕竟我把这么一大笔奖金交给了她,她看待我就像看待拾金不昧的人一样,但我拒绝了,本来也不是为了钱才做的这件事。
了却这桩事情之后,我联系了王副院长,把我得到的信息告诉他,想听听他的建议。
王副院长听完整件事喜出望外,他的反应让我有些不舒服。
很快,他也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过了,就换了副严肃的神情。
“强子,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提,但我确实也有个不情之请。”
“哦,我明白了,你还是想让我进入那个排水管?”我没看他,盯着自己的脚尖问。
他拍了下我的肩膀,一副要委以重任的样子,“可以吗?”
我苦笑起来。
“强子,你别这样的表情啊!我说的是真的!”
“你好像并不担心那是个陷阱?也没担心我会因此而丧命?”我抬头看着他,“我可以去,但我要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到死都不明不白的,你就算给我钱,我也不干。”
“那你可别忘了,你还欠着我钱呢。”他寡味地说。
我立即皱眉,告诉他,那笔钱无论如何,我都会还给他。
他摆摆手,“罢了,别再说这个了,我提起那笔钱,也不是为了胁迫你做什么事情。只是你提到了钱,我才说这句。而且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这件事。”
我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倾斜了一下,“洗耳恭听。”
王副院长坦言告诉我,他并不知道什么贩卖器官的犯罪团伙,整件事都不是他安排好的,让我调查那袋人体器官是跟他儿子有关系。
他又强调了一遍,说我有巫眼,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也能看到来自未来的一个片段。
而我的巫眼,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我突然发呆,或者浅睡眠梦境中发生。他想灭了六芒教,因此才会跟我合作。
我告诉他,这些我了解,但是那个下水管道和他儿子什么关系,我没听明白。
“不,你不了解,我必须告诉你整件事是怎么发展的,不然你还是会怀疑我把你当枪使,没安好心。你听我慢慢说。”
他的语气越发低沉了,“实不相瞒,不久前,我就有了我儿子的消息,他摔下悬崖后,没有粉身碎骨,后来,我找到了他。本来想把他带回来,但是他根本不受我的控制,你也见过他,知道他有多疯狂。”
我点了点头。
当他提起自己那活尸儿子的时候,我还是有几分震惊,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后来呢?”我问。
“后来,他逃走了,我追着他到了那天咱俩去的那条干涸的河边,从那之后,就没有再看见他。”
“所以,当我说起来那个梦的时候,你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河边?觉得或许我的梦跟你儿子有关系?”
“对。”王副院长皱着眉头,眼睛里闪着光,急切又充满了希望。
他继续对我说:“所以,我当即就跟你去了那里,并且让你放下手头的一切,全力帮我调查这件事,我不跟你说这些,是怕你一知道是跟他有关系的,就拒绝我的请求。”
“我拒绝了你,你也可以请别人帮你啊?再说,既然你那么在乎,为什么不亲自调查去?”我反问他。
他的回答是,确实分身乏术,他对六芒教的调查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不可以半途而废。之所以挑中我,是因为他并没有完全信任的人,没有像我一样的人。
我就问他,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身上有鼓劲儿,很勇敢,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品质,言而有信。只要你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心底也善良。一般人,就算给钱,恐怕也不会下定决心帮我”
“恩,我知道了,好听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吧。”我冷冰冰地回答,“言归正传吧。”
王副院长就说,反正这件事的起因就是,他认为我的梦跟他儿子有关系,而且我不会平白无故做梦,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所以才让我好好调查。
现在他最担心的事情是,那个所谓的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不止贩卖器官这么简单,他那个儿子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很可能会被坏人利用。
他希望我进入那里,帮他找到儿子。
至于我说对方给我布置了陷阱,他坦言说自己也想不通,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故意引着我进去似的,而且不完全是要害我。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第1020章 作大死()
王副院长语重心长,又略带委屈地说:“强子,我都已经把话跟你说明白了,讲清楚了,还不能相信我吗?你愿意帮我吗?”
“我可以帮你。但”
都没等我把“但是”说完,他立刻激动地点头,几乎都要感激涕零了,然后直接来到我的面前,握住了我的双手。
如果不是欠了他的钱,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巫眼的一些事情,我绝对不会跟他这种势利又自私的人扯上关系,我心里暗道。
不过这一次,就看在他也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的份上,看在他想念儿子的份上,我决定消除这些怨气,再全心全意地帮他一次。
但愿,他只是单纯地想把儿子找回来。
“但是,你确定不用报警?”我最后一次跟他确认。
“绝对不能报警。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他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安慰人的谎话。
之后,他跟我商量了一下去下水管道的事情,说会再找一个人陪我一起去。
第二天中午,我就见到了那个人,他自称黄三,他还带来了两把长刀两把手枪,我和他一人一把刀一把枪。
该怎么形容这个黄三呢,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气质,一举一动好像都在说:“来啊,杀了我?有本事来杀了老子啊?”典型的nozuonodie型。
这家伙长了一身的肌肉,耳朵上面夹着一根烟,光头,说话时眯着眼睛,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无牵无挂,如果给钱,差事还不那么无聊,他就愿意干。
跟他一起行动,我按说应该有安全感。可是看着他这一副作大死的样子,我的心就悬了起来。
当然,这次行动会异常凶险,所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王颖。
我跟她在去之前打过招呼,确保只有她知道我去干什么了,也让她帮我照顾小雪和双儿,定期带小雪去复诊,如果我无法顺利回来的话,还把一封遗书交给了她,那是写给我爹娘和姐姐的。
王颖让我放心,也提醒我注意安全。
说起来,小雪现在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不过她回想起来的事情大多是我也知道的那部分。
至于最最神秘的那一部分回忆,就是有关她亲生父母遗弃她一事,她始终没想起来,好像那段记忆已经彻底被她尘封起来了。
当天晚上,我和黄三动身朝河边驶去,他开着车,我则一直在研究那把92式手枪。
虽然我小时候也很喜欢枪啊炮啊,飞机啊轮船啊这些东西,但是家庭条件的原因,我从来没有这种玩具或者像样的模型,唯一一个喜欢的“武器”就是一把弹弓,我爷爷做的。
当黄三把手枪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个?”
他嘿嘿一乐,我俩头一次见面,但他是自来熟,好像已经跟我认识很久了。
“嘿嘿,强子啊,这事儿你还是别问了,我怕说了反而让你为难。”
当时他斜眯着眼睛,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同时麻利地把手枪上膛对准了我。
我承认自己当时吓傻了,随后他扣动扳机,我根本来不及躲开,手枪已经对准我的脑门子打出了一发。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头发蒙,好像要死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声根本不是枪声,而是没有子弹的手枪发出的一种咔吧声。那感觉活像是脱了裤子却发现只放了一个屁。
黄三哈哈大笑,我也僵硬地笑了一下,随后他教了我该怎么使用,我只能说我尽力学习了。
眼下,我坐在车里,手里拿着这把沉甸甸的,装满子弹的手枪,心里一下子就发怵了。
突然发现,黄三下午教我的那些,我根本没有记住,而且我的手在发抖,手心里出了不少汗。
我也不敢把枪口对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