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真传-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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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治人之道,彤芸并不精通,性子又软,做不到像瑜真那般强势,不过母亲既然说了,她也该琢磨琢磨,往后成了亲,兴许能用到,“额娘所言甚是,女儿谨记。”
太夫人与她不谋而合,瑜真甚感欣慰,只是仍有些顾忌,“额娘不会怪我得理不饶人吗?”
她若认为瑜真过分,也不会帮着她惩罚小禾,“该强硬时就不能心慈手软。小禾这丫头,跟着她们都要被带歪了,是该给些警告,否则她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般说来,瑜真也就放心了。但听太夫人又道:
“你的性子,爽快利落,遇事有主见,不会瞻前顾后,很适合当家做主,
本想让你帮我处理些家事,然而你才进门,我若就此让你管事,你上头那些嫂嫂会有意见,再者说,如今你身怀六甲,本就受累,也不适宜担这份心,是以我打算,在你生下孩子之后,再教你打理家业。”
正坐着的瑜真自知无此资历,颔首致意,“多谢额娘器重,正如额娘所言,儿媳才来,不懂规矩,很多地方都要向嫂嫂们学习,是以并无管事儿的念头。”
太夫人呵呵笑道:“无妨,先学着,日后自有用得着的地方。”
几人在屋内,室暖茶香论人生,外头的小禾,却是天寒地冻受厉惩,悲也痛也无人疼。
丫鬟不忍心看她受罪,便悄悄托人去别院请八爷过来。虽说请了,可丫鬟心里也没谱儿,不知八爷会否过来,为禾姨娘解围。
第118章 错怪他()
下人的话带到别院时,傅谦正在张弓射箭,正中粑心。腿受重伤之后,走路虽不影响,但不可再像以往那般,随心所欲的练武,三年之内,行动必须小心,是以得闲时,他只能练练箭,聊以慰藉。
默默听罢回禀,傅谦并无评判,一口回绝,“就说我不在别院,应酬去了。”说着又持一箭,搭弓,瞄准!弯曲的手指,关节分明,强劲有力!
下人无奈,只得照办,才要转身,忽又被八少爷叫住,“慢着!”
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改了主意,说是换身衣裳就走。
主子们的心思,千变万化,当真是琢磨不透啊!
一个人住在别院,没那么多规矩,傅谦时常穿得随性无拘束,如今要回富察府,他就得正式一些,当下换了身松叶色竹纹长袍,腰束嵌白玉云纹带,悬挂玉佩,繁杂而倜傥。
待一切齐毕,傅谦这才动身出府坐轿。
院中的小禾才跪了一个时辰,便已受不住,只觉膝盖酸疼,双腿僵硬,几乎已经麻木,稍稍动一动,便麻得如同万蚁啃噬,疼痛难忍。
不仅身痛,风冷得令她手脚冰凉,直吹她脑门,又疼又晕,可是八爷不在府上,即便知晓,只怕也不会管她,瑜真才是他的心头肉,她得罪了瑜真,傅谦必然对她恨之不及,又怎会去管她的境况呢?
正心痛间,忽闻身后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起来罢!”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声音啊!这一刻,小禾简直怀疑自个儿在做梦!否则她怎会看到八爷过来呢?
难道是太想他,才出现了幻觉?可是回眸时,他的确在她身边,寒风中的他,挺拔如松,仿佛神一般,救她于危难。她想都不敢想的场景,竟然实现了!
所以说,傅谦心里其实还是有她的罢?毕竟她曾照顾了他一年,总该日久生情罢?如今又同房过两次,她就不信傅谦是无情无义之人,果不其然,关键时刻,他还是会来救她的!
喜极而泣的小禾不敢起身,委屈哭道:“可是太夫人说了,让我跪够两个时辰。”
若他没有法子,又何必过来白跑一趟,不意废话,傅谦的声音没有温度,面色亦无波动,“让你起来你就起,额娘那边,由我交待。”
既有此话,她也就不怕了,刚要起身,腿一酸,不由歪倒,傅谦见状,也不好装傻,随即上前微俯身,扶了一把,小禾心下大慰,然而腿太麻,似是失了知觉一般,她便顺势倒在傅谦怀中,扶额作晕厥状。
傅谦只肯短暂做戏,得寸进尺的他无法忍受,遂唤来丫鬟,让她过来相扶,继而松开了手,
“你先回房,我还要去见太夫人。”
“是。”纵有一瞬的尴尬,但他能来,小禾已是受宠若惊的,十分感念,随即福身告退。
傅谦进去求见时,太夫人才睡醒,正在喝红枣汤,瞧见傅谦,故作讶然,
“你一向不待见她,怎的今日愿意为她说话?”
只因傅谦考虑到,“我若不来,只怕这流言传得更厉害,又会说我偏心弟妹,不顾自己的妾室。”
点了点头,太夫人其心甚慰,“难得你看得通透,懂得顾全大局。我也不算白罚她,过了今日,旁人便会觉得,你对小禾也是有些情意的,连瑜真的面子也不给,那些流言也会渐渐消去一部分。”
傅谦本不在乎这些,但对瑜真有利之事,他还是愿意去做的,当即拱手,“多谢额娘成全。”
只是不晓得,瑜真又是否会理解他的做法。
此事很快传到了瑜真耳中,听闻小禾已然离开德辉院,瑜真顿感不悦,正拨着茶水的盖子随手一撂,清脆惊心,
“不到时辰,她就能走?太夫人赦免的么?”
迟疑片刻,芳落回道:“听说是八爷过来,为她求了情。”
傅谦?他竟会去拆她的台?凭什么?她讨厌之人,他还要相护么?
“兴许日久生情罢!你也不必太过介怀。”此事本就敏感,七夫人也不好多做评价,瑜真心里却是气不过的,谁为小禾求情皆可,独独傅谦不行!
委屈愤怒的瑜真再也坐不住,告辞回往昭华院,路上却又碰见欲回琅风院的傅谦,傅谦正犹豫着该不该跟她解释他的用意,又怕多此一举,也许她根本不在乎呢?
踌躇间,瑜真已然主动上前,直白质问,“敢问八爷,人做错了事,该不该受到惩罚?”
她果然是动了怒,而傅谦只能说些冠冕堂皇之辞来应对,“于理是该如此,但于情,她已跪了一个时辰,得到教训即可。惩罚只是手段,让她悔改才是目的。”
目的?让小禾惧怕才是目的,如今都被他给打乱了,“反正犯错有人护,她以后便无所顾忌,跪着的一个时辰,也就毫无意义!”
“其实我”实不愿被她误会,傅谦忍不住想要解释,然而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悲声控诉小禾的罪状,
“你无所谓,那是你没听到,她说的话有多难听!怀疑我孩子的生父,说他生出来也是不清不白的野种!还说她上次动了胎气,孩子就没了,我动了胎气,孩子怎么不死掉,为她的孩子陪葬!”
瑜真向来镇定,可一想起小禾之言,她便气得浑身颤抖!偏偏傅谦竟又出面维护小禾,她实在无法容忍!
“如此恶毒之辞,我只让她下跪已是仁至义尽!你还要为她求情,包庇于她,简直是非不分!”
傅谦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口舌之争,未料小禾竟会诅咒瑜真的孩子,也难怪她会如此生气!
她那红着的眼眶,含着委屈的泪,似在控诉他的无情和护短,可是他并不是因为在乎小禾而去救她,然而下人皆在场,他又该如何告诉瑜真:只是为了你,我才作了那场戏?
不能说,他只能默默承受,沉痛颔首,向她表示歉意,
“抱歉,我不晓得这当中的曲折,若然知道,必会严加训责。”
“怕是舍不得罢!因为偏心,所以她做错什么你都有情可原!”她心里痛恨,无处发泄,可是太夫人已然答应放人,她又能如何?抬眸怒视于他,瑜真冷言警示,
“傅谦我告诉你,今日这是最后一回,往后她若再敢惹我,谁的面子我也不会给!即便他是你的女人,我也绝不留情!
她的孩子滑胎,与我无关,你最好看好她,别让她动什么歪心思,我的孩子若是没了,她就等着陪葬!”
她的怨憎,令他心碎,明明不喜欢小禾,瑜真却以为他对她有情,这种不能解释的痛苦,无人明白,只能背下所有责任,郑重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容忍她去害你的骨肉。”
放心?她难以安心!
“人心都是会变的,”傅谦如此,她也未能免俗,瑜真勾唇,似讽刺,似苦笑,“谁都不例外。”
她在暗指他已经变心了么?明明没有!他那么坚决的守护着自己的心,如今竟被她误解,着实伤痛!傅谦忍不住反问她,“如果我是例外呢?”
“哼!禾姨娘都说了,你们是多么的柔情缱绻!”她已经怀了傅恒的孩子,也不是不允许傅谦有女人,
“反正是你的女人,无可厚非!你又何必装圣人?你对她是感激还是感情,都无所谓,你怎样纵容她也与我无关,但是危及到我和我的孩子,就是不行!”
瑜真的话,深深刺痛了傅谦!紧攥着拳头无处发泄心中的悲愤!
小禾她到底跟瑜真说了什么!瑜真竟会以为他对小禾宠爱有加?
“孩子怎么了?”才赶回府的傅恒老远就瞧见这一幕,看到瑜真那悲愤的模样,不明白她与老八怎会有争执的时候,才走近,便听到危及孩子几个字,当下慌了神,忙去看瑜真的腹部,瑜真只道无妨。
傅恒不由看向傅谦,他的神色太过复杂,又是愤怒,又是悲痛,让人看不懂,“到底出了何事?”
“没什么大碍,回去再说。”冷然斜了傅谦一眼,失望的瑜真拉了傅恒的手腕,傅恒心下微动,反握住她,扶她回去。
眼睁睁看着他们相守相扶,傅谦的心,既欣慰,又羡慕,又悲凉,被最在乎之人误解,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别无他法。
心中窝火的傅谦没有立即回别院,而是去了小禾房中,质问她到底说过什么,小禾见他来势汹汹,想必是听说了什么,不敢隐瞒,如实告知,
傅谦这才明白,瑜真为何会大为观火,对他误会得如此彻底!都是败这个女人所赐!
“你对我有恩,我愿意报恩,可是你呢!放着安生日子不过,整日的惹是生非!再这么作下去,早晚毁了自己,毁了我!”
被指责的小禾低着头,委屈辩解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跟三嫂闲扯而已,又没有其他恶意,没想到会被她听到嘛!”
她还有理了?傅谦简直要被她的认知给气疯!“你不道人是非,她就永远没机会听到!我跟你说过,章佳氏、马佳氏都是长舌妇,不要跟她们多来往,你从来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第119章 置死地()
一味的指责,令小禾越发心酸,他也不想想,她有多孤单,“你又不让我去别院,这府里只有三夫人她们对我好,我不跟她们相处,又该如何?”
所以都是他的错么?那么傅谦的悲苦又该与谁控诉?
“你没得选择,我就有的选么?我中毒那天,额娘把你送过来,意乱情迷之下,我夺了你的身子,不能不对你负责,只好纳你为妾,
可是一开始,我就跟你表明,心不在你身上,我只能给你富贵,给不了你感情,你为何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偏要给我不断的惹麻烦?
你做妾,也许是身不由己,但你嫉恨瑜真,完全就是无中生有!我与她早已没有瓜葛,你又何必敌视于她?”
她一直都想听他的话,顺从于他,希望自己的乖巧能得到他的认可,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八爷不理我也就罢了,我只守着孩子,等他出生,便是最大的安慰。可是孩子没了,我就什么都没了啊!这种守活寡的日子,真的生不如死!”
这便算苦,这便活不下去了么?比起他受重伤的日子,饱受折磨,险些丧命,感情的缺失,又算得了什么?瑜真跟他,渐行渐远,他即使再难过,再心痛,也从未想过要轻生,小禾又何必如此轻贱自己?
她的行径,令他失望至极,劝无可劝,干脆撂了狠话,“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赐你毒酒一杯,一了百了!”
成全?是何意?疑惑的小禾抬眸,想从他的眼中探寻些什么,但见他的面色,凉如寒霜,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小禾的心,一时间惴惴不安,颤声问道:
“八爷此话何解?”
顺着她的话而解,“你不是生不如死么?那又何必苟且偷生,累人累己?不如去了干净,再不必承受折磨。”
她的丈夫,竟能说出让她去死的话来?她究竟是有多么的十恶不赦?至于他来要她的命?
过往的一切付出,历历在目,感动的,也只有自己,绝望地闭了闭眼,小禾觉得自己该认命了,
“妾身是八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