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真传-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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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有哪个闲工夫!海丰当即否认,“才不是!我的为人你还不晓得嘛!总觉得女人麻烦,不爱找她们搭话,只爱和府里的弟兄们吃酒闲聊。”
“哦?”这就稀奇了,素梅疑惑的看向他,“那你今日跟我搭话又是为何?有事相求?”
第391章 后知后觉()
海丰心头泛起一阵冷笑,在这府中,因着九爷的关系,其他的下人皆对他毕恭毕敬,大都是旁人求他,甚少有他去求人的时候,更何况她一个小丫鬟,也没什么值得他去央求之处,偏偏这一回主子就给他除了个难题,要他接近素梅,伺机查探四夫人,虽然棘手,但这种略带挑战的
“没什么,就是瞧着你觉着亲切,咱们的老家可是隔壁村呢!只是我从小跟着伯父来富察家当差,没怎么在老家生活,如若不然,肯定早已认识你,说不定还青梅竹马呢!”
几句话轻易的满足了姑娘家的虚荣心,逗得素梅一再抿唇,“九爷身边的人就是不一般,嘴像抹了蜜似的那么甜,怪不得九爷只认你,也最宠你!”
“这话我可不敢当!”海丰嬉笑道:“我们九爷最宠的只有夫人,我也就是个跑腿的,有幸得主子赏识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眼瞧着素梅一直盯着他看,海丰不自在的摸了摸脸颊,“怎的?我脸上有脏东西?”
又瞄他一眼,素梅倩笑道:“没有,只是以往总听人说你凶悍,目中无人,对待旁的下人颐指气使,我便觉得你很难相处。”
“这话是谁说的?我再他们心中就是这样的人么?”海丰自问对于其他人的请求是能帮则帮,做不到的就果断拒绝,毕竟他不是大善人,总不能牺牲自己去成全旁人罢?
生怕海丰追查,素梅不肯再细说,“话传话的,我也不晓得是谁传出来的,随口一说,你莫追究,让我难做。”
理解她的难处,海丰也没再追问,但觉自个儿很是冤枉,“我说话时直了点儿,底下犯了错的我也会训斥,但也是为他们好,不希望他们抱有侥幸心态,玩忽职守,我说他们几句,总比让主子们发现他们偷奸耍滑严厉惩罚来得好罢?他们居然不懂我的良苦用心,还这么诋毁我,气煞人也!”
听他说话的语气,倒也算真诚,素梅好言劝道:“一人一口多是非,咱们是管不住旁人的评判,做好昨个儿即可。”
“那你呢?”海丰卖乖卖惨,“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倘若你也觉得我是那种不可一世仗势欺人的,那我不再打扰你便是。“
眼见他面露失望,素梅心中微紧,羞涩的收回目光,无措的侧眸瞧着路旁的菊花,喃喃猜测着,“你是怎样的人,与我关系不大罢?你为何那么在意我的感受?”
托他表哥博丰的福,将他所教的招数统统用上,果然令素梅有所误会,目的已达到,他只需顺着她的话音继续说下去即可,可这样做就是欺骗感情啊!会不会和有些缺德?但转念一想,她威胁明格之事也不光明,她都可以如此狠心,他只是帮主子查探蛛丝马迹,即便说了令她误会之言,也不算过分罢?
自我安慰着,海丰摒弃心中的道德,刻意误导,“我也不晓得为甚,旁人怎么看我并不重要,就是不希望你误会我的为人,倘若你因为旁人的诋毁而对我有成见,不肯再理我,那我岂不是太冤枉?”
如此在意,难不成他对她有那么一丝好感?窃喜的素梅佯装不在乎的随手摘了一朵树上的一串红,轻摇着以掩饰自个儿的无措,“反正府里的姑娘那么多,多的是人想跟你说话,少我一个也无妨。“
已经表明了那个意思,她还要妄自菲薄,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想继续听他表明?可他面对素梅时真没那个欲望啊!虽然她也算漂亮,但眼中透着的世故与精明让他很不舒坦,毫无爱慕的感觉,自然情话也就说得别扭,
猛然想起博丰还教他了一招,若即若离,话不能一次说明,否则很容易令姑娘家觉得无趣,于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既然你不稀罕,那我也不再自讨没趣。“
看这情形似乎是误会了,素梅心里着急,又不愿解释清楚,气得直跺脚,“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你不在乎,并不是说我,你怎么那么笨啊!”
已然到地儿,素梅气呼呼的一把从他手中接过那包衣裳,也不道谢,径直离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等他一眼,似乎很不悦。
点到为止,假装依依不舍的哎了一声,海丰也没追上去,等她走远,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也不晓得能否成功,不由摇头苦笑,暗叹这差事比以往的任何一件都难啊!
回去后他表哥还凑热闹的问他情况如何,“素梅对你有意么?”
“我怎么晓得?女人心海底针!我只是个长随,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哪有吸引姑娘爱慕的好条件?”
“得了罢!下人里头就属你最富裕,九爷予你的赏赐多不胜数,你可比小户人家的公子享受呢!”
要说银钱珠宝罢!海丰的确是不缺,“但咱也没主子那么高大英俊啊!”
“何苦跟九爷比,自讨没趣!”饮罢杯中酒,博丰诮笑道:“你就退而求其次,跟五爷比,人才也不输他!”
“去你大爷的!”海丰兀自斟了一杯酒,也不给他倒,“怎能拿我与那种人相提并论?他可是咱们九爷最厌恶之人!以往九爷也曾念在兄弟之情上,几次三番的帮他谋官职,可惜他只有应酬的本领,却无办实事的能力,最后皆被撤换,他还怨咱们九爷不帮衬,忒没良心!”
“你倒是比他有情有义,就是不知能否拿下素梅,完成九爷的嘱托。”
提来他就头疼啊!“主子怎么就只为难我呢?实该找你才对,你直接上阵,保管手到擒来,也不必遥坐军营指挥。”
实则博丰也就是嘴上功夫好,真实践起来他也会顾虑,同时也庆幸主子饶他一马,“我这不是娶妻了嘛!怎能再去勾搭丫头,九爷断不会人心害我们夫妻闹矛盾。你又没成亲,跟女人多说几句并不妨碍什么。”
“我也怕人误会!”
海丰一时顺口说了这么一句,心细的博丰立马察觉出异常,倾身探首的追问,“你怕谁误会?在乎谁的看法?”
意识到失言,海丰不觉瞪大了双眼,咧了咧嘴,默默夹菜,尴尬掩饰,“没谁,怕其他兄弟误会我对素梅有意呗!撩了人家最后又不负责,岂不是成了负心汉,被人耻笑。”
“你又没明说什么,是她自个儿误会,怨不得你,再者说,你也至少为九爷办差而已,并不是自个儿的意愿,甭给自己施加压力,喝酒喝酒!”
好在他机灵,随口圆了回来,否则就难以解释咯!只是这事儿罢,急不来,反正主子也说了,慢慢来,稳着点儿,抓住时机再出击。最近他需要做的就是多出现在素梅面前,与她套近乎,好让她对他生出好感,渐渐卸下防备。
说了几回话之后,海丰渐渐发现这事儿似乎也没他想象得那么困难,素梅再面对他时总是含羞带笑,好像真对他有那么点儿意思,再熟络下去,应该就能向她打听一些关于四夫人的事。
正当他兴奋的向往着解脱时,却悲催的发现自个儿好像遇到了麻烦,之前回回出入昭华院和小阁打招呼时,她都会笑吟吟的唤一声海丰哥,可是最近再碰见她时,她却只是瞥他一眼,扭脸不吭声,哪怕他主动与她说话,问她去做什么,她也是爱答不理,面色异常的冷漠。
有一回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臂将她挡在院门口的墙边,拦住了她的去路,“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为何给我摆脸子?”
她却只道自己嗓子疼,不想说话。
分明是借口,海丰才不信,再次追问,她竟恼羞成怒,怒目圆睁,命令他起开,“我可是要去后厨报备饭菜的,夫人最近害喜严重,平时爱吃的现在都吃不下,得重新换食谱,你莫挡路,耽误了夫人进食的时辰,夫人若是挨饿,你担当不起!“
他也没说什么罢!这也太凶了,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嘛!海丰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拿这种小事去烦扰主子,只好抽空去向夫人请教,询问小阁最近出了什么事,为何心情不好。
正在院中瞧着下人们陪福康安玩耍的瑜真闻言,诧异一笑,“没什么事儿啊!一直跟我有说有笑,怎么?她跟你说了什么?”
“就是什么都不肯说,奴才这才纳罕,最近几日都不肯理我,瞧见我便像见了仇人一般。”
小阁的脾气一向很好,瑜真还以为是海丰犯错而不自知,“可是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开玩笑惹她生气?”
起先他也这样想过,可仔细思量了许久,并没发现自个儿何时得罪过她,“并没有,前几日还好好的,最近突然不理我。”
就为着小阁不理他,他竟如此惆怅?瑜真见他满面愁容,似乎明白了什么,掩唇笑道:“不理就不理呗!你管她呢!小姑娘家的心思的确是难以捉摸的,你这么一说,我又回想了一下,最近她似乎真的有些异常,偶尔会走神,听不到我唤她,八成是有了心上人罢!”
海丰闻言顿感心慌,小阁居然有了心上人?怪不得不愿再和他说话,是怕心上人误会罢?焦急的他忙问九夫人,“她的心上人是谁?夫人可否告知奴才?”
第392章 什么资格()
紧张的神色惹得瑜真十分辛苦的忍笑,暗笑海丰平日里挺机灵,怎的关键时刻却犯傻?但小阁没明说,她也不确定,更不能乱说话,只答应他会帮他问一问。
海丰欣然点头,仍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夫人问的时候千万莫说是我问的,我怕她一听到我的名字就不肯回答。”
正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打动了瑜真,她还以为海丰见惯了环肥燕瘦,也时常受着院中人的追捧,不会太在意姑娘家的感受,未料竟对小阁的态度如此上心,那她帮忙问一问也是应该的,“我自有分寸,你等着便是。”
得了夫人允准,海丰那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不再担惊受怕,只等着夫人问来的结果。
九月底的天渐渐回凉,又到了灿菊盛开的金秋,用罢晚膳的瑜真觉着屋里太闷,说想出去走走,傅恒今日在家用膳,便打算陪她出去转悠一圈,临走前特地为她披了件袍子,瑜真不肯披,推阻着嫌太热,
“我是想出去凉快的,披这个更不透气。”
“傍晚时分天阴,像是要下雨,还是带着罢!”她不肯他也不强求,将袍子递给了丫鬟,又让人拿把伞备用。
细心的令瑜真自愧不如,“有时候倒觉得你像个女人,我粗心大意的像个男人呢!”
本是想夸他思虑周到,他却不乐意的轻哼道:“今晚回房我就让你清楚的知道谁才是女人,谁是强悍的男人!”
万莫胡来,“羞赧的瑜真小声提醒道:”我是体谅你才愿意配合,但也只可偶尔为之,总是如此我嘴都酸了!“
才听她提了一句,浴念又悄然在丹田升腾,心猿意马的傅恒干咳一声,再不去看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花丛。
才出院子时的确凉爽,小风拂过,入耳灌心,丛中偶有虫鸣,伴着风吹枝叶的沙沙声,惬意凉夜蕴清辉,瑜真只觉整个人都身心舒畅,再无烦闷心悸之感,
“整日的闷在院子里,额娘也不让我去请安,小禾也是时常往我这儿跑,不让我去她那儿,怕我累着,那滋味真真不好受,你这个整日在外头走动的人是体会不了的。”
以往他的确体会不到,自从上回因为晴柔之事而被禁足了几日,坐立难安的他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那种百无聊赖的滋味,几日的光阴他尚且难熬,瑜真宛若金丝雀般在这华笼中熬了几十年又是怎样的一番滋味?
一年半载才能出去一回的她,几乎从未与她抱怨过什么,也是等他得空才会带她出府游玩,平日里的她就只能在这后花园中闲逛,实在是委屈她了!
傅恒深表内疚时,瑜真还安慰他莫自责,“自古以来,女人皆是在家相夫教子,虽说枯燥了些,但这不是你的错,风气如此,再说你给我关爱的已经够多了,比之那些还要与妾室争宠的正妻,我何其幸运!
锦衣玉食,儿女双全,夫君偏疼,额娘虽然偶尔数落我,但对我还是比旁人更宽容,这一切我都铭记着,心怀感恩,又怎会去不知满足的怨天尤人?”
几句话轻易消除了傅恒的愧疚,搂着她感激她的理解,又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这几日何时有空,再带她出去散散心。
有孕的女人最容易心烦气躁,加之这几个月为着晴柔和琏真之事,瑜真几乎没消停过,身心疲惫,是该放松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