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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瑜真传-第157部分

小说: 瑜真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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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有福灵安嘛!”

    奈何太夫人从来没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孙子,“那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别养着养着真当那是你自己的孩子了!当务之急,是你该有自己的儿子!”

    压下怒火,傅恒再次耐心解释道:“我跟瑜真正在努力,这事儿急不来,我们都还年轻,孩子早晚会有!”

    气急的太夫人忍不住拿旁人与他举例作比,“不是我说你,你七哥像你这个年岁的时候,孩子都已有两个,他和你七嫂也十分恩爱罢?照样还是纳了妾。你每个哥哥都有妾室,独你没有,没妾室的男人,那是没本事,窝囊!”

    以偏概全,毫无根据!傅恒再无恭顺,冷脸反驳,“额娘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叫没妾就没本事?鄂尔泰可是朝臣第一人,他可是终身未纳妾,照样呼风唤雨,位极人臣!儿子纳不纳妾,跟我的为官处事能力毫无关系!”

    “可是鄂尔泰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你一个都没有!”母子俩针锋相对,傅恒愣是不应,太夫人就拿太后说事,

    “这姑娘是讷亲的女儿,红线可是太后牵的,你敢违抗太后的懿旨?”

    为了纳妾一事,他母亲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居然能找到太后下旨,即便如此,傅恒也是不肯妥协,

    “我与讷亲本就不对盘,额娘居然还跟他联姻!”

    “讷亲的祖父可是开国元勋,他的姑母又是康熙爷的孝昭仁皇后,钮钴禄一族,世代都与皇室姻亲相联,连当今太后都是钮钴禄氏族,纳他的女儿为妾,那是强强联手!”

    傅恒不屑亦不愿,“咱们富察家族也是世代守护皇室,本就荣耀,不需要刻意拉拢于谁!”

    “那姑娘不止有家世,温婉贤淑,就好比尔舒那般,你不是就喜欢那样柔美的姑娘嘛!”

    那是以往,现在他可没工夫去欣赏旁人,跟瑜真相处惯意,反倒看不惯那种举止慢悠悠的女人,“现在儿子眼中只有瑜真,管她美不美,我有一个便足矣,再有好姑娘,也该留给旁人。”

    “额娘只希望你别断后,纳妾回来,繁衍子嗣,就如老八那般,不喜欢便罢,让她有孕即可,你宠不宠她,额娘不多管。”

    说得容易,奈何他无法分心,“不可能,我不会背着瑜真去睡别的女人,做不到!”

    “这是太后的懿旨,你敢抗旨,那就是给咱们家惹祸!”

    定要将一顶大帽子扣给他,压得他喘不过气,她才开心么?“额娘,你为何偏要这么逼迫自己的儿子?”

    “是你在逼我!”太夫人的耐心都要被他们耗尽了,“你只顾在乎你妻子的感受,何曾在乎过额娘的苦闷?当初你阿玛纳妾之时,我何曾说过半个不字!”

    闭了闭眼,忍着怒气的傅恒再次重申,“瑜真也没说不许我纳妾,是我自己不愿,阿玛他是自愿,这不一样!”

    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傅恒还特地嘱咐海丰,不要把此事透露给瑜真,不希望她因此而烦忧。

    此时的瑜真正在梁蕊家,完全不知府中出了何事,仍跟梁蕊说说笑笑,得知她才离开京城没多久,桃枝就生了个女儿,临生前情况不妙,桃枝生怕自己过不了这一关,还跟梁桥交代了身后事,幸得这孩子又轻又小,她终于顺利产下,母子平安。

    而梁蕊倒是结实得很,她有了身孕而不自知,依旧爬高上低,那天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屁股痛得要命,结果也没什么大碍,后来才晓得有了身孕,梁母至今后怕,嘱咐她行动千万小心,如今已有三个多月了。

    人家摔跤都无妨,她只是跪了一会儿,孩子就没了,瑜真只觉自己平日里挺硬朗,没什么小病小灾,偏偏怀个孩子就这么难!

    傅恒一心护着她,瞒着她,太夫人却巴不得她知情,故意在她某日来请安时,和老大媳妇儿提起此事,说什么太后用心良苦,不计前嫌为傅恒选妾室,

    瑜真闻言,平静的心窝忽被戳得一阵抽痛,才端起的茶盏都顾不得饮,实在想不通,太后她老人家,为何会管傅恒是否纳妾,难不成,只是为了故意针对她,让她不痛快?

    盘算了许久的太夫人还特地问她,“瑜真,你不会反对的罢?上头这些哥哥们,可都是有妾室的人,唯独恒儿没有,太不像话!”

    反对?她有什么资格反对呢?不会生育的女人,毫无话语权,她还不能生气,不能表现出难过和不乐意,强颜欢笑着,“儿媳没有意见,纳妾是应该的,一切但凭额娘做主。”

    光有这一句是不够的,太夫人又提前警告,“可别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回头又跟恒儿闹腾,这次可是太后的懿旨,违抗不得,当中利害,你也该晓得,势必劝说恒儿答应才是!”

    当初彤芸被婆婆逼着去劝萨喇善纳妾,那个时候的瑜真听闻此事,还义愤填膺,教她如何反抗,此时此刻,同样的情形在她身上重演,她竟然没了对抗反驳的勇气。

    曾经桀骜,一是年轻不经事,二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晓得自己居然会生不出孩子,所以才底气十足,说话都挺直脊背,断不愿让谁欺负了去,

    而今没有孩子做倚仗,她若敢反驳一句,只怕太夫人又要拿孩子说事儿,顶得她哑口无言,与其被人揶揄,干脆痛快应下,省得多那些个口舌之争,又会让傅恒夹在中间难做人。

    后来她们继续闲聊,她也没听进去,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只觉纳妾是必然,她逃避了那么久,终究还是得面对了。

    上一回要纳妾时,因着玹玥欺人太甚,瑜真才与她起了争执,这一回,如太夫人所言,那姑娘性子温婉,瑜真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人进门呢?

    回房后的瑜真不发一言,拢着汤婆子,静默的立在窗前,瞧着院中那洋洋洒洒的雪花,在呼啸的风中凌乱飞舞着,天地一片雪白,覆盖了碧瓦黄土,终究无法洁净心间的尘埃,手是暖的,心却是冰凉无着落,芳落劝她莫要胡思乱想,

    “夫人甭管太夫人说什么,总之九爷定然不会纳妾的。”

    “你没听出来太夫人的意思么?傅恒若是不纳,便是我的罪过,是我在拦着他,我不顾大局!”

    这样的罪名,她如何担得起?

    心乱如麻的她,就这么立在门前,不论芳落如何劝说,她都执拗的不肯进屋,进去也坐不下,还不如守在这儿,直至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迎风披雪而归,那一刻,她竟觉鼻头一酸,

    从未像此刻这般,目光被他挺拔的身形,刚毅的面容锁住,舍不得移开,仿佛下一瞬就要失去他一般

第235章 眉眼心间,只一个你() 
瞧见她时,傅恒略惊讶,快步迎上去,扶她往屋里走,“傻傻的杵在门口作甚?该不会是等我罢?”

    芳落接过官帽,抖落瑞雪,放置一旁,白茶在身后为他褪去紫貂披领,瑜真心疼他手冷,忙将手中的汤婆子塞入他怀中,好让他取取暖,樱红小口嗔道:

    “有何不可?至于这般惊讶么?”

    “你没等过我呀!我开心!”他总是很容易满足,只要她稍微表现出对他关怀,他就像吃了蜜糖一般。这样的孩子气,她不愿与人分享,可又不能霸道独占,

    问君安得两全法,情孝皆至不相杀?惆怅间,忽闻他揽腰低笑道:

    “昨晚我回来时,你已入睡,我不忍心吵醒你,才没交功课,这就有怨念,想我了?”

    “才没有!”瑜真羞嗔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如狼似虎!”

    捏了捏她的鼻翼,傅恒又心疼的嘱咐道:“想我是好事,不过门口风大,瞧你这小鼻子都冻得通红,这么凉,下回可别在门口等,我一忙完便会赶回来陪你。”

    这样贴心的关怀,很快就不会独属她一人了罢?思及此,瑜真心头的酸涩瞬间溢入眼眶,感觉到眼涩,她立即别过头去,傅恒只觉她神情不对,忙问她怎么了,还探头去看她,

    不愿让他瞧见自己的窘态,瑜真顺势歪入他怀中,贴着他胸膛,不给他看到的机会,笑笑的说没事,“只是想你了!”

    她向来嘴硬,不爱说那些甜言蜜语,除却他在帐中使坏迫她之外,平日里她断不会主动提及,今日无缘无故的表达思念,总让傅恒觉得哪里不对,“瑜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你不对劲儿?”

    抬手扶起她,掂起她下巴,傅恒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她那水汽氤氲的眼睛已然出卖了她的心思,

    闪避的瑜真不敢正视他,躲开他的手,快速抹了把眸中快要溢出的泪,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能让坚强的她变得脆弱的,大约只有孩子的事了罢?傅恒立即看向海丰,无声的疑惑眼神似在询问,海丰无辜的摇摇头,意在表明自己没有说漏嘴,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傅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你见额娘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你早就知情的,对不对?”否则他也不可能这么问,惊回眸的瑜真观察着他的反应,便见他深呼一口气,拉她在桌畔坐下,

    虽然没说什么,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既然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怪不得她这几日感觉到他有些闷闷不乐,他只说是因为年底朝中事务繁忙,疲劳所致,她也就信了,没想其他,如今看了,竟是为了纳妾一事。

    “不说,是不希望你多烦忧。”

    他为她着想,她懂,也不该怪他,只是早晚罢了,终究躲不过,这一回,必须面对了,

    “傅恒,额娘说得对,以你的身份,的确该纳妾,况且我又迟迟怀不上,你不能一直空等,还是纳个妾罢”

    他可真是服了他的娘亲,傅恒不禁扶额,面露不耐,“额娘又命你来游说?你甭理会她,当耳旁风便是。”

    “不是,额娘也没说什么,这是我自己的意愿。”

    “你的意思?”傅恒只觉可笑,“怎么可能?我的真儿那么强势,怎会同意让我纳妾?这是试探我?”

    “是真心话。”她没有资本,如何再去强势?“子嗣是头等大事,我休养了一年,如今又过了几个月,仍旧怀不了,大约是没戏了,”尽管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只能勇敢抬眸,将这个问题摆在台面上正视,

    “傅恒,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再等一年两年,还是怀不了呢?你越是对我好,我越觉得愧疚,我生不出来,总不能不让你纳妾。”

    见她容色怅然,傅恒才意识到,她似乎没在玩笑,而是很认真的讨论此事,而他依旧是那句话,

    “从始至终,都不是因为你拦着,我才不纳妾,而是因为我自己不愿意。身孕的事,我可以对天起誓,我没有着急过,我不在乎,真的!我才二十岁,以后有的是机会!”

    话虽如此,可他们头顶还有太夫人的殷切期待啊,默默抽开他覆着的手,瑜真只觉前路暗无边际,看不到一丝希望,

    “再等一年、三年,我还是怀不了呢?你又该如何跟额娘交代?傅恒,我不想做罪人,不希望整日被额娘埋怨,你就听她的话,纳个妾,她也就不会管我能不能生,我也不至于日日夜夜顶着重重压力。”

    “你不想听她埋怨,所以就忍心让我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她有压力,他又何尝没有?他想为她撑起一片天,她却和旁人一起来戳他,让他站得很辛酸,

    “额娘那边,需要我去应对,我已经够烦躁的了,现在你也要学她那般来逼迫我么?都说为了子嗣,可有谁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专心爱你而已,我有什么错?你们个个都拿子嗣来指责我,勉强我!我很不开心!不想再听到这些废话!”

    突如其来的发火,令她无所适从,强压了许久的委屈再也掩藏不住,从眼眶崩溃而落!

    他烦躁,她无奈,两人的火燃在一起,都觉得自己无辜,然而她那挂在娇容上的泪痕,好似冰雪一般,瞬间融化了他腾窜的心火,再无抱怨,只余心疼,他也不顾什么面子,凑过去抬指为她擦拭着泪水,抚着她那润白但冰凉的小脸,懊悔不已,

    “我不是故意想怪责你,只是真的不愿纳妾。那么深切的喜欢着你,你都感觉不到么?你若也同样爱我,又怎么舍得将我推给别的女人?

    瑜真,你难道没想过,倘若我真的纳妾,晚上不再陪你,而是去了别的女人的房间,与旁人温存,哄她开心,跟她说情话,而你独守空房,你就不会难过,不会伤心么?

    说什么为了子嗣才不得已这样,又装什么大度说我应该如此,说你不在乎,真到了那一天,你必定痛彻心扉,恨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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