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骄-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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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回去就得了,哪还用接?”
雷督理走到她面前,小声说道:“今天我当着人对你发脾气,让你没脸了,所以我明天得亲自接你回去,给你把面子找回来。”
叶春好本没想到这一点,这时就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若以上下而论,你是我的上级长官,说我几句,也不算事。”
雷督理一皱眉头:“你怎么还说这话?嫌咱们两个在家没丢够人,要换个地方再吵一场?”
叶春好怔了怔,随即低头答道:“这回是我说的不对,我给你陪个不是。”
雷督理的眉头舒展开来,继续四处的走动,叶春好见他四处看个没完,就问道:“您还不走?”
“累了,要撵我了?”
“不是——”
叶春好说出这两个字后,转念一想,重新答道:“是,我累了,您不走,我怎么休息呢?”
雷督理笑了,抬手向她比划了个轻飘飘的军礼:“得令,我走。”
叶春好送他到了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洗脸洗澡都要小心点,伤口别沾了水。”
雷督理连连点头,推门走了。
大床的床垫很软,叶春好躺下时,就觉得身体向下一陷,灵魂向上一飘,有种闯过了一劫的轻松。回想自己和雷督理这一场大吵,她总结不出什么道理来——原本就是莫名其妙的一场乱吵,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她只是没想到,雷督理竟会对自己耍起性子来了。
耍性子是不分男女老少的,况且雷督理也不是对谁都耍。道理没有,其它的情绪思想也是乱的,想起雷督理这个人,她只觉着胸中蕴藏着极大的一种感情。那感情无法描述、无法定性,就单只是郁郁的燃烧着,能量巨大,热而且闷。
第30章 和好不如初()
张嘉田上午没看见叶春好,中午也没看见叶春好,抽空跑去叶春好的院子里,发现叶春好依然不在,就回来问白雪峰:“老白,你今天瞧见春好了吗?”
白雪峰忙忙碌碌,听了这话,也来不及细讲,只匆匆的反问道:“你不知道吗?昨夜叶小姐和大帅吵了一架。”
张嘉田大吃一惊:“什么?春好和大帅吵架?”
“还吵得挺厉害,我们在外头干听着,也不敢进去劝。”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又好了啊!”
说完这话,白雪峰脚不沾地的走了,张嘉田追了他一步,随即心念一转,他跑去见了雷督理。
这时他今天第一次见雷督理,见了之后,吓了一跳:“哟!大帅,您的脸是怎么了?”
雷督理长条条的躺在沙发上,脑袋枕着个蓝缎子鸭绒靠枕,姿态瞧着是很舒服的,只是左颧骨上多了一块新鲜的血痂,让人看着感觉疼痛。
“没事,摔了一跤。”
张嘉田也知道这伤肯定不致命,所以也不慰问,直奔了主题:“大帅,我听说您昨夜和春好吵架了?”
“嗯。”
张嘉田立刻跑到了沙发前蹲了下来:“那我先替她给大帅赔礼道歉。”
“嗯?”
“春好毕竟是个小姑娘,在家还是娇生惯养的,肯定会有点小脾气。她要是说话冲撞了大帅,大帅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往心里去。”
雷督理翻了个身,侧卧着面对了张嘉田:“我没生气。”
张嘉田忍不住环顾了四周:“那春好呢?我今天怎么一直没看见她?”
“你说呢?”
张嘉田直视了雷督理的眼睛,忽然打起了结巴:“您、您不会是把她也给毙、毙了吧?”
雷督理无声一笑,露出牙齿:“是,我把她毙了,你敢怎么样?”
张嘉田直勾勾的盯着雷督理的脸,足足盯了半分来钟,末了他缩成一团抱着膝盖,也笑了:“大帅甭蒙我了。”
雷督理正色说道:“我真把她毙了。”
张嘉田一手摘下军帽,另一只手在头上胡噜了一把:“唉,您还逗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逗你?”
张嘉田晾着头上的腾腾热汗,同时嬉皮笑脸:“我能瞧出来。”紧接着他又问:“大帅,春好怎么惹到您了?她虽然年纪小,可是人很稳当,我真猜不出她能犯什么错。”
“你去问她吧。”
“她在哪儿呢?”
“躲出去了,今天不回来,明天必回来,你等着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雷督理坐了起来。双手扶着膝盖,他作势要起,可在起立之前,他忽然扭头又问张嘉田:“我要是真把叶春好毙了,你怎么办?”
张嘉田一手向后捋过短发,一手将军帽扣了上:“那我不知道。”
“你会为了个女人,和我反目吗?”
张嘉田慢慢的站了起来,被雷督理问得发懵:“我?我我真不知道。”
雷督理点了点头:“你这话倒是实话。换我是你,我也不知道。”
雷督理在房中溜达了一圈,然后又躺了回去。张嘉田闲着没事,雷督理也没撵他,他便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陪着雷督理闲谈。如此到了傍晚时分,张嘉田坐得腰酸背痛,正在暗暗钦佩雷督理躺功深厚,雷督理却是慢吞吞的坐起来,说道:“该出发了。”
张嘉田立刻问道:“大帅要去哪儿?我去让人预备汽车。”
雷督理答道:“北京饭店。”
张嘉田跟着雷督理出了门。
他本以为又是外省的什么官儿到了京,下榻在北京饭店。哪知道随着雷督理上楼进了房间,迎面却是看到了叶春好。
这房间都带着热水管子和西式浴缸,叶春好睡足了一觉,又洗了澡,此刻站在屋子中央,她面孔洁净,头发顺滑。雷家的副官上午过来给她送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她穿了上,越发有清爽相。看见了雷督理,她正要说话,可话未出口,她又看到了雷督理身后的张嘉田。
于是那话被她咽了下去,她只低头笑了一下。
雷督理凑到她面前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说道:“眼睛好了。”
叶春好低声说道:“是,早上起来还有点肿,到了下午就全消了。”
雷督理的嘴唇噙着一点笑意,垂眼想了想,又问:“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叶春好一点头:“是和好了。”
“现在回家?”
叶春好尽管是低着头,可也感觉到了张嘉田的灼灼目光。雷督理这几句话,从字面上看,都没毛病,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平白添了一层亲热暧昧。况且,要接她的话,有他亲自来也就够了,何必还要带上张嘉田?难道他不知道张嘉田对自己的心思吗?
还是方才那话,他其实是故意说给张嘉田听的?
雷督理这时侧过身,伸手向她做了个“请”的动作,于是她无暇多想,只得先迈步走向了门口。张嘉田退了一步给她让路,她抬头向他笑笑,他瞪着她,也回了个僵硬的笑。
雷督理用汽车把叶春好带回了家中,下汽车时,他还特意的伸手扶了叶春好一把。张嘉田冷眼旁观,心里不肯相信,可又不能不信——他是见识过雷督理如何对待女人的,女人在雷督理那里,连件好衣裳都不如,这样的一个人肯对着叶春好毕恭毕敬,若说他无所图谋,真是鬼都不信!
看过了雷督理,他又去看叶春好,叶春好倒是一派平静安然,瞧着还和平常一样。
雷督理不单亲自把叶春好接了回来,还特地为她摆了一桌宴席,仿佛她和他吵架,还吵出功劳来了。叶春好本打算快把这一页翻过去,谁知道雷督理花样繁多,吃过晚饭之后,又要带她出去跳舞。
叶春好不能再由着他了——她看出来了,自己若是再不拿个态度出来,那么雷督理明天就可能自作主张的把自己娶了。喝过了饭后的一杯热咖啡,她放下杯子,说道:“大帅,我并不喜欢跳舞,况且现在也不早了,大帅近来军务繁重,好容易得了闲,应该早睡觉、多休息才是。”
雷督理回头看了看屋角的大自鸣钟:“晚吗?不晚。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不爱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简直玩不够。”
他不说这话,叶春好也隐隐看出来了:他体内藏着个小花花公子的影子,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得意忘形,那个影子就要探头缩脑的溜出来一次。
“那地方吵闹得很,我不习惯,去了也是坐不住。”
雷督理侧身坐椅子,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专为了可以正视叶春好:“坐着干什么?我带你跳舞。”
“就是不爱跳舞,才坐着的。再说您的腿好了?”
“那我让人去弄几张电影片子回来,咱们在家里看?”
叶春好也转身正对了雷督理,简直有点哭笑不得:“大帅,您这么一样一样的问我,我若全盘拒绝,您保准又得闹脾气。要是我今天下午刚回家,晚上你我就又吵起来,那成什么了?别人嘴上不说,心里也要笑话。”
雷督理也笑了:“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大帅爱怎么消遣,我不管,我自己是真的要回房休息了。”
雷督理笑叹了一声,向外挥挥手:“好,去吧,今天放了你。”
一夜过后,太平无事。
张嘉田站在雷府大门口,和白雪峰闲谈,白雪峰看了大门口一眼,然后一边说话,一边把张嘉田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张嘉田不知道自己这是挡了谁的路,扭头也往大门内瞧,却是看见了叶春好。
叶春好穿着一身浅灰色旗袍,旗袍窄窄的,正合她高挑纤细的身量。从矮矮的小立领里昂起雪白的脖子,她一路正色前行,后方跟着一名副官和两名办事员,再往后则是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门旁的听差见了,慌忙闪到一旁让出道路,而这一行人目不斜视的迈过门槛,后方的副官向前快跑几步,打开了门前停着的汽车车门。
白雪峰对着叶春好打了个招呼,叶春好一扭头见了他们,登时抿嘴一笑,笑得眉目弯弯:“白副官长,二哥。”
张嘉田看着她,一时间没有找出话来回答,还是白雪峰问道:“去俱乐部?”
叶春好笑着摇摇头:“去秘书处。”
说完这话,她上了汽车。
汽车都开出去老远了,张嘉田还盯着汽车屁股发怔。白雪峰也跟着他远眺,等汽车一拐弯彻底不见了,他才发出感慨:“厉害。”
张嘉田这才回过神来:“厉害?谁啊?”
白雪峰对着胡同口的方向一抬下巴:“叶小姐呗。”
张嘉田有点恍惚——对于叶春好的性情,他有好些个词可以用来形容,比如要强,比如稳重,比如坚定,比如勤恳太多了,但唯独没有“厉害”这两个字。
可是在见识了她方才的阵仗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厉害。雷督理对她那样高看,是不是也因为她“厉害”?
而不只是因为她年轻貌美?
雷督理都肯对她高看一眼,说明她一定是顶尖的好。张嘉田想自己居然生了一双慧眼,一眼就瞧中了个高攀不起的姑娘。这怎么办?他问自己。
可惜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这时,白雪峰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张队长,大帅那边大概快开完会了,我也得往回走了。万一大帅叫我,我没在,那可是个罪过。”
张嘉田陪着他转了身:“一起走。”
第31章 小张师长()
雷府后花园里有个方方正正的花厅,这花厅被花木掩映着,四面透清风,大白天的也很凉快。花厅里摆着一张长方桌子,雷督理就带着部下军官们围着桌子坐了开会。张嘉田跟着白雪峰走到花厅门口时,那会议还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张嘉田伸着脑袋向内望了一眼,就见雷督理坐在首席的一把太师椅上,衬衫领口敞开着,两只袖子也挽到了肘际,可见到了这个季节,他也知道热了。
坐在他左右手的人,一个是林子枫,另一个蓄着一抹小胡子,略微面生一点,张嘉田只知道他是参谋长,但是没和他搭过话。从左右往下排列,也都是身居重位的大军官们。参谋长用手指抹着唇上胡须,正在沉吟着慢慢说话:“要我说呢,就是把那支队伍原地打散,分成几股,编到别的师里去。”
参谋长说完这话,花厅里一时寂静。雷督理把两只手放在桌上,将一枚戒指摘下来戴上,戴上又摘下来。林子枫端坐在一旁,脸上似笑非笑,旁人都是军装打扮,唯有他穿了一身浅色西装,像个职业的小白脸或者浪漫文人。参谋长见无人应和,仿佛是有些心虚,用手指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还是雷督理忽然用戒指叩了叩桌面:“还有谁有主意?甭管对错,都说一说。”
林子枫这时开了口:“我看——”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