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诡胎-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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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我也知道。”原本闭目冥想的老人也睁开了眼：“出车祸那会儿，我就住在附近。那车歪歪扭扭的就开了过来，开了老远才出事儿的。听人说，是那司机开车之前喝了酒，也有传言说是疲劳驾驶。总之，责任全在那个司机身上。也亏得只死了他一个，不然坐他车的人得多冤枉啊。”
“听说，传言，这么说，事实的真相根本没有人知道了。”古怪男人怪兮兮地说着，突然一个抬头，看向前方：“那司机师傅，你知道吗？”
司机一言不发。
“我知道。”古怪男人再次开口：“出车祸的时候，我恰好也在那辆车上。司机是正常行驶的，可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大撒把的骑着自行车在路上乱窜。司机唯恐撞到他，只能放慢车速，然后开窗要求孩子远离行车道。
谁知道，那竟然是一个特别熊的熊孩子。他不仅不离开行车道，反而故意骑车贴近公交车，并且叫嚣着让司机有种就撞死他好了。
车上的那些乘客，不仅不劝阻那个孩子，反而起哄的起哄，抱怨的抱怨。就在司机万般无奈，准备停车好好跟那个孩子沟通一下的时候，旁边居民区里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好像没有睡醒的一样，随手就将污水泼到了路上。那不是普通的污水，还是一桶油污很重的污水。油污沾到了车轮上，导致车辆在行驶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既然是意外，交警部门应该能调查清楚的吧？”
谢苗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发现刚刚说话的那个老头回头瞪了她一眼。老头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怨毒，仿佛谢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调查！是可以调查。虽然那条路是新修的，但附近的居民不少，路上也有些零零散散的行人。加上车辆行驶的轨迹，交警部门若是认真去查的话，又怎么可能调查不出来事故的原因。所以，他们不是不清楚原因，是不想弄清楚，也不想让别人弄清楚事故的原因。”
“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有没有引起重大的伤亡，为什么会担心别人知道真相？”
“因为责任。”古怪男人的头抬了起来：“虽然在事故中死掉的只有一个开车的司机，但车上受伤的乘客却并不少。丧葬费，医药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倘若仔细的追究起来，造成事故的原因，应该归结于那个孩子，泼污水的老人以及司机三个人身上。其中，那个孩子应该是造成事故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为了逃避责任，那个孩子的家人找了关系，进行了各个方面的疏通。最后，将事故的全部责任归结到了司机的头上。司机刚刚结婚一年，妻子刚刚生下了一个不足月的孩子。父亲常年卧病在床，母亲老年痴呆，他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也是全家的支柱。可因为这场车祸，他死了，整个家的天都塌了。
倘若交管部门能够准确的认定事故原因，给予司机一定的补偿，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或许还有一线曙光。但，真相被掩盖了。作为事故的主要负责人，司机不仅要承担自己的死亡责任，还要承担哪些受伤乘客的医药费。
他年轻的妻子根本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打击，带着年幼的孩子从楼上一跃而下。他的父亲，气急攻心，也死了。患有老年痴呆症的母亲，因为没有人照看，走失了。那样的年月，她注定走的也是一条不归路。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毁掉了。
你们说，倘若你们是那个可怜的司机，你们会不会死不瞑目？”
整个公交车上寂静无声，只有谢苗，在沉默中轻声的回了句：“会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司机回头，一脸惊骇的表情。他的额头上，缓缓渗出细密的汗滴。
古怪男人突然冷冷道：“师傅，绿灯了。”
司机师傅惊了一下。身后，响起一连串的不耐烦的喇叭声。
坐在前面的老人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车门前，用力的拍打着：“我要下车，我现在就要下车。”
“下不去了。”
司机幽幽地说着，发动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
老人疯了一样的拍打着，古怪男人拿起伞，在老人的背上轻轻地拍打了两下：“老人家，着什么急，这车还没到站呢。”
老人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犹如被施了魔咒一般，僵硬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公交车到站了，司机打开了车门。古怪男人回头，看了我和谢苗一眼，说了句：“你们到站了！”
我点了点头，拉着谢苗下了车。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
“这是终点站吧那些人为什么不下车？”
“这是我们的终点站，不是他们的。”
“什么意思？”
“刚刚你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吗？”
谢苗疑惑的摇摇头：“他的帽子压得那么低，说话又那么奇怪，我根本就没敢仔细看他。万一是个变态怎么办？”
“他不是变态，他只是来讨债的。”
“讨债的？”谢苗挠了挠头：“讨债公司什么时候也走起这种神神叨叨的路线了。”
“这条路上发生的车祸你留心过吗？”
“车祸？怎么突然之间提起这个了。这么大的城市，那条路上没有发生过车祸啊。这人呐，总觉得自己是例外的，倒霉的事情怎么着也落不到自己的头上。还有些人，就像刚刚那个古怪男人叙述当中的那个男孩子，觉得自己很厉害，超人一样的，却不知道，是因为别人的善良，才让他能继续活着。喏，你看那两个骑电动车的，好端端的非要挤到机动车的道上，还愣是跟人家汽车抢道。这若是遇上脾气差点的，分分钟就是一场新的车祸。”
我没有接谢苗的话，而是直接说道：“关于这条路上发生车祸的新闻我看过，这条路被称为洛城是最不可能出车祸但却是车祸最多，也是最诡异的一条路。甚至，早些年的时候，还有人将这条路称为阴阳路，也就是鬼路。”
第186章 阴阳路（）
“阴阳路？我小时候好像看过一个电影是这名字的，但具体讲的啥不记得了。”
“阴阳路，指的是活人和死人都能走的路。在民间的一些传说中，有一些路是死人和活人共用的，午夜十二点之前，是活人走的，午夜十二点之后，是死人走的。当然，这些仅仅只是一些传说，世上根本就没有一条路是这样的。
生活中，百姓会将一些事故多发路段，称为鬼路或者是勾魂路，索魂路等等，地方不同，叫法也不相同，但意思都差不多，就是这条路不天平。”
“因为这条路上发生的车祸很多，所以也被称为阴阳路了？”谢苗蹙眉：“可别的路段，也时常有事故发生啊。”
“这条路跟别的路不同。”我看着那辆远去的公交车：“有记者因为好奇，对这条路上发生的车祸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死在这条路上的人，都与多年前的公交车事件有关。”
“这么奇怪？”
谢苗看向路的尽头，那辆公交车已经不见了踪迹。
“有因才有果，因为一个突发事件，一个熊孩子，一个随意泼洒污水的老人，就生生毁掉了一个家庭。因为司机死了，所以事件就可以被恶意的扭转。受害者，成为了加害者，加害者反倒成为了事件的受害者。时间，可能会让那些旁观者忘记，却不会让受害者忘记。欠下的，总归都是要还的。”
“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
谢苗捂住了嘴。
“听说司机下葬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季节，这么个雨天。因为家里穷，讨要赔偿的人又日日的堵在门口，她的妻子连一副棺材都不知道去哪里买。于是，就找出家中男人穿的那件雨衣，帮他盖上，草草地掩埋了。没有棺材，又是下雨的天气，他的身体直接浸泡在了黄泥里，所以他的脸，也是带着黄泥的。”
“刚刚那个公交车司机”
“他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个熊孩子。”
“想不到，他长大之后居然也做了公交车司机。不知道他自己开车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熊孩子。如果遇到了，他会不会为自己当初所做的事情忏悔？”
“应该会吧，小时候熊，长大了未必会熊。从他见到那个男人的神态来看，那件事，他也是一直放在心里的。至少，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忘记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他会出事吗？我的意思是，那个穿着雨衣的古怪男人，会放过他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左轮的心理诊室位于这栋商务大楼的六楼，与同一楼层的其它公司相比，这个诊所的装修可谓简单至极。
统一的白色系，用了淡蓝色作为装饰，房内简单的摆放着一些花草，多是喜阴且不会开花的植物。这样简单的装饰，倒也符合现在年轻人对时尚的理解。
在房间的显眼处，挂着一个造型别致的牌子，上面写着一句话：“带你走近自己，了解另外一个不熟悉的你。”
“这句话好奇怪！”谢苗蹙了蹙眉。
“两位女士，请问有预约吗？”
穿着职业装的漂亮女孩儿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那种恬静的职业性的微笑。
“有预约，你可以查一下，姓丁。”
“好的，请稍等。”
漂亮女孩儿回到服务台，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依旧职业性的微笑着。
“是丁宁女士吗？请先到这边休息一下。左医师正在为上一名客人进行心理疏导，大概还有五分钟结束。两位女士，是喝茶还是喝咖啡？茶的话，我们这里有花茶，绿茶，白茶还有红茶。”
“绿茶就好。”
“好的，两位女士稍等。”
漂亮女孩儿将我们带到一处空置的房间，布置简单清新，符合诊室整体的装修风格。女孩儿手脚麻利，很快就端了一壶茶水过来。茶壶也是别致的，很符合年轻女性的审美特性。
“你们这茶壶是从哪里买的？好漂亮啊。”
“这个不是买的，是左医生自己画图，找厂家定制的。像咱们这种私人诊所，比的就是人性化的贴心服务。根据就诊客人的年纪不同、性别不同，穿戴审美的不同，也会个性化的提供相应的差距。就拿隔壁的那位客人来说吧，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公司中层，所以提供的茶具也是偏商务的。”
说话间，隔壁的门响了。漂亮女孩儿抬起手腕看了下，嘀咕道：“早了三分钟结束，看来今天的心理疏导很顺利。两位稍等，我先送下客人。”
我与谢苗点了点头，目光却随着漂亮女孩儿走了出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与左轮说话，声音不大，但说话的语气却像是在单位办公的一样，有些僵硬。神态疲惫，看来所谓的心理疏导也是件挺累心的活儿。
“公司中层，也不用每天都穿着西装吧？”谢苗皱了皱鼻子：“反正我以前公司的中层，都没有这样的。”
“应该是国企，而且他的位置应该是那种比较尴尬的。上，要迎合上司的喜好，下，要稳定员工的情绪，而且看他的性格，应该不是那种善于左右逢迎的人。这种人，做员工反倒要比做中层领导来的轻松。”
“那就不要做领导呗。”
“四十多岁的员工？”我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若是以前的工厂，或许还有可能。现在，只怕已经失业了。每年毕业的大学生这么多，有的是人才可以挑选，没有企业愿意养着这些人到中年，精力和体力都跟不上的人。”
“可他们有经验，有阅历啊。”
“经验算什么？在很多公司领导的眼里，经验是可以培训，是可以积累的。年轻人，干劲足，肯加班，尤其刚毕业的，工资待遇要求还低，相比较经验而言，他们更愿意用后者。”
“看来当男人也不容易，尤其是这种老实的中年男人。”
“人活着，都不容易。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为了养活一家人，不敢轻易冒险，更不敢轻易跳槽。工作再无奈，也要继续做下去，人生再坎坷，也要熬下去。至少，他还能西装革履，还有钱来心理诊所做心理疏导，比起很多人来说，也算强了不少。”
“说的也是，至少他的生活应该比我们两个简单。”
“两位美女的生活是多么的水深火热啊。”左轮笑着走了进来：“谢女士，丁女士，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
“我叫谢苗，她叫丁宁，左医师还是叫我们的名字吧。女士来，女士去的，听着有些别扭。”
“好吧，那你们也别叫我左医师了，就叫我左轮吧。其实，我更愿意和到我这里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