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诡胎-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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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阿大，渔村土生土长的彭家人，因为性情古怪，一直没有娶亲。在彭阿大三十多岁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了一个女婴，当做女儿养在身边。旁边，我们所租用的那栋小楼，的确是他们家的，但不是彭阿大的儿子所建，而是他的女婿。
档案显示，彭阿大在养女二十岁的那年，为养女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女婿姓张，为人宽厚老实，在渔村里的口碑不错。渔村里的彭家人都是靠下海淘海货生存的，但彭阿大的这个女婿却不识水性，所以结婚之后，就跟外边儿那些年轻人一样，选择出去打工。
彭阿大的这个女婿相当老实，无论在哪里打工，每月都会将工资按时按点的寄回来。彭家的那栋小楼，就是用这女婿打工的钱慢慢盖起来的。
“那彭阿大的女儿和女婿呢？”
我回忆着小楼中的一切，小楼归置的虽然干净，但一看就没有什么生活气息，至少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居住了。按照彭阿大之前的说法，小楼的主人是外出打工去了，但看老人闪烁的眼神，我觉得事情并不像我了解到的那么简单。
“哎！”老人叹了口气，将我手中的档案接了过去：“这彭阿大也是叫人一言难尽啊。”
“这话怎么能说？”
“事情发生在彭家养女结婚后的第三年。我记得，是在春节的时候，渔村里难得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团圆，彭阿大那个外出打工的女婿也回来了。就在除夕夜当天，他这个女婿却因为酒醉从楼上失足摔了下来。命，虽然是保住了，但却摔断了尾椎骨，落了个下半身的残疾，整天的躺在床上。
当时，我作为村长，还去探望过。好端端的一个小伙子，几天时间，愣是给折腾的没了人形。话也不肯说，见谁都是冷着一张脸。过了有个小半年吧，我记得是五月份，天还没有大热的时候，彭家这个女婿就死了。死的时候，瘦成一把骨头，叫人都不忍心看。”
“病死的？”
“起初咱们也以为彭家的这个女婿是病死的。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残废，这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里头都会有些接受不了。你莫说是一个正当盛年的大小伙子，就是换成个半百年纪的人，也过不了这个坎儿。
可半年后，也就是彭家女婿入土后的那年腊月，彭阿大的养女突然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也不奇怪，虽说人瘫了，可也不能说人家就办不了这夫妻之间的事情。那时候，大伙儿还替彭家女婿高兴，想着好歹算是留了个后。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个孩子出生后没多久，彭家那个养女也从楼上跳了下来，而且还是脑袋先着的地，一下子就过去了，连个让人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产后抑郁？”
“我知道这个词儿，可彭家养女的情况不一样。她应该是自个儿死的。”
“自杀？”
“嗯！”老人点点头：“这彭家养女跳楼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也记不清的，反正人还没下葬，还在棺材里躺着的时候，派出所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这信，是彭阿大那个养女写的，说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被自己的养父，也就是这个彭阿大给欺负了。
为了摆脱养父，她想了很多办法，却一直都没有如愿。直到她满二十岁的这天，彭阿大找到她，说保证从今往后不再欺负她，但她不能远嫁，更不能从自己的身边逃开。她迫于无奈，就找了一个上门女婿，也就是自己后来的丈夫。
原本以为，她噩梦一般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哪知道，这根本就是彭阿大的一个阴谋。养女逐渐长大，彭阿大却年纪渐长，他怕从今往后会控制不住这个养女，所以才想出了帮养女招婿的这个法子，同时也是想借助‘女婿’这两个字，来掩盖自己的丑行。
可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那年春节，彭阿大的养女再也克制不住心中对养父的厌恶及恐惧，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全都告诉了丈夫，并且恳求自己的丈夫，过年后将她一并带出去。至于这婚，若是丈夫嫌弃自己，她也可以离婚。
彭阿大的女婿就算再老实，也受不住这个，借着酒醉，狠揍了他这个岳父一顿，并且让他发誓，忏悔以后再也不纠缠自己的妻子。彭阿大表面同意，实际心里却恨死了这个女婿，尤其当他知道，过年后女婿还要将女儿带走的时候，就趁着女婿酒醉，假意请罪将他搀扶上楼，然后将其故意推了下来。
彭阿大的养女虽然目睹了一切，可几十年的父女情分，加上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以及迫于这个养父的威胁，她选择了沉默。孩子的出生，让她彻底崩溃，并且选择了以跳楼的方式来了断自己。
事关人命，无论这封信里所陈述的内容是不是真的，派出所都会派人去查。可等派出所的人赶到彭阿大的家里时，彭阿大和那个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孩子都不见了。按照惯例，这件事应该是要追查下去的，可紧跟着，渔村里头就出了事，爆发了那场奇怪的病症，寻找彭阿大和孩子的事情也就被搁置了下来。
再往后，这件事，也就没人再提过了。”
根据老人的描述，我仔细对比了一下档案中的照片。档案中的照片，是彭阿大用来登记身份信息的照片，比着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但五官与我所见到的那位房东大爷如出一辙。
彭阿大没有死，而且还回到了渔村，甚至成为了我这些诡异经历的帮凶。我想，只要找到了彭阿大，也就找到了莫君生，找到了安安被抢走的真相。
第175章 空房间（）
老人拿着一只老式的手电筒，与我一起回到了小楼。小楼里还残留着白天给安安办满月宴的气息，在微腥的海风里似乎还能嗅到一丝酒菜的气息。
楼上，有三间房。除了我们平常所居住的那间之外，一间是堆放杂物的，门上只挂着一把锁，来的时候，我与莫君生看了一眼，却没有走进去过。还有一间，落着锁，木门上镶嵌着一块小的玻璃，玻璃是磨砂的，看不太真切，但瞄过去，似乎是一间空的屋子。
“这房间以前是彭家养女跟女婿的新房，当时彭阿大住在楼下，小两口住在楼上。婚礼，办得很简单，倒是这间屋子被收拾的还算喜庆。”老人拿着手电朝玻璃内照了照，回头问我：“你们进去看过吗？也不知道这屋子还是不是原来的模样。”
我摇了摇头。
老人“咿”了一声，用手拽了拽锁。
“姑娘，你有钥匙吗？我怎么觉得这房间有些奇怪，里头好像锁着一个活物。”
“活物？这不可能！我们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房间里有人，我和我的丈夫不可能不知道。”
“可我刚刚真的照见了一个东西。”老人将手电筒递给我：“你要不信的话，自个儿看看。”
我看着手电筒，有些犹豫。脑海里晃过许多警匪片里的镜头。如果说，渔村是一个陷阱的话，谁能保证那个空无一人的派出所以及眼前的这个老人不是陷阱。也许，在我拿着手电筒照向房间的时候，他会站在我的背后袭击我。
他可能会将我打晕，然后带到某个地方。也许会扼制住我的呼吸，让我窒息性的死亡。他是老人，但从他走路的姿势和气息来看，他并不虚弱，想要打晕我，或者是杀死我，都不是难事。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老人看我迟迟没有接手电筒，大概也知道我有所顾忌。尴尬的一笑，默默将手电筒给收了回去。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的，这深更半夜，你又刚刚经历了那么奇怪的事情，又碰上我这么个奇怪的老人，有所防备是正常的。我觉得你没有错。人呐，活在这个世上不容易，多一份警惕，就多一份安全。”
“要不，我们打开这个房间看看吧。”
老人看了我一眼：“行，你拿着手电筒，我去找工具。”
“那个房间里应该有，那是杂物间。要不，您老帮忙照着，我将房间里的灯打开，挑选一个顺手的工具。”
“行。”
老人没有反驳我的提议，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的确，我对他仍有所防范。
杂物间，堆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在里头翻了约莫七八分钟，才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锤。房门上的锁，都是老式的双环锁，用这把锤子，绝对能够砸开。
“砰！”的一声，铁锁开了，一切比我们想象当中的还要顺利。
当门被推开时，我和老人都愣住了，因为门口是空的。
就算是乡下，就算是再简单的婚礼，新房都不可能是空的。按照乡下的习俗，床和衣柜应该是必需品。根据老人的讲述，彭阿大的女儿结婚最多是在五年之前，按照当时的经济情况，新房内就算没有沙发，也会有椅子之类的东西，但这个房间，既没有床，也没有衣柜，只在靠窗的地方，窝着一团黑影。
“那是什么？”
与我们所居住的那间卧房不同，在这个房间的入门处，我并没有找到灯的开关。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也没有看到类似灯的东西。眼下，我们所能依靠的，除了自己的眼睛，窗外的月光之外，就只有老人手中那只老式的手电筒。
老人用手电筒照了照，有些犹豫的说着：“好像是个跪着的人。”
“那他还活着吗？”
我寻思着老人刚刚说的那个活物。倘若关在这个房间里的是个活人，我和莫君生为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不确定，看样子，应该不是活的。”
“那您刚刚看到的是他吗？”
“不是，是个很快的东西，我的意思是，移动很快的一个东西。”
老人才说完，一个东西就从我们的头顶上跃了过去。手电筒紧随着那个东西照过去，一双猫眼映入我的眼中。
猫，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见过不少奇怪的猫，但眼前的这只却显得更为奇怪。那双猫眼，像是成了精一般，而且特别的阴寒。
“这猫有些古怪！”
“是有些古怪。”
老人重复着，想要移开自己的手电筒，但因为害怕，手电筒又一直圈在那只猫的身上。猫优雅的站在那里，微微侧头，用充满寒意的猫眼盯着我们。
“姑娘，你觉不觉得这猫站的地方有些奇怪？”
老人往后退了半步，突然问我。
我盯着那只猫。猫站在我们与那团黑色的东西中间，而且几乎是处在同一条直线上的。它的姿态虽然是放松的，但眼神却像是在藐视和戒备着我们。
“它好像是在守护那个东西。”
“不是守护，应该是看守。”
老人纠正了一下我的说法。
“猫这种东西，山里头会多一些，在咱们这个小渔村算是比较稀罕的东西。你也知道，渔村都是靠打鱼为生的，猫呢，天生又是喜欢吃鱼的，所以村里不爱养这种东西，也很少见到这种东西。
但，凡是都有例外。就在渔村发生急症的前些天，村子里突然多了一些猫。那些猫，就像是幽灵一般，白天藏在暗处，只在晚上活动。当时，咱们村子已经不靠打鱼为生了。偶尔下海捕获的鱼货，除了少量贩卖之外，多是自家吃的，对于这些不请自来的猫，也没太在意。
大约是在急症发生之后吧。当时，村子里死了不少的人。起初，大家还没将这件事想的多严重。人死了，总要入土为安。就在大伙儿忙着救人，忙着置办丧事的时候，发生了一件特别让人心里觉得害怕的事情。”
“跟猫有关？”
老人轻颤了一下，手电筒的灯光跟着晃了起来。
“那些猫吃尸体！”
老人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了六个字来。
“吃尸体的猫？”
很像是恐怖片里的套路，但眼前这只猫的确不像是家养的，也不像是野外放养的，那样的眼神，更不像是吃鱼和骨头能滋生的。
“就是吃尸体的猫，我记得很清楚，那些猫的眼神就跟这只猫是一样的。”
“所以那个”
我指着靠墙的那团黑色的东西。
猫，突然拱起了身子，冲着我喵呜的叫了一声。猫叫，我听过很多，但这只猫的叫声，特别像是一个婴儿。
“那是你的食物？”我看着猫的眼睛，指了指房间：“那是你的食物，但你的食物现在是在我的房子里。我对你的食物没有兴趣，但我必须要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在我的房子里。你再凶，也只是一只猫，我再软弱，也是个人。真要动手，你拦不住我，但我准确的说是我们，却可以杀死你！”
说着，我举起了手中锈迹斑斑的铁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