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多谋-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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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离开的时候,我自会离开,你可以走了,真的,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是你哥,怎能不管你!”
“我没有哥哥,没有姐姐,没有爹,也没有娘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假的。”
小琴进屋,缓缓掩上房门,背倚着木门木然发呆。
韦叶痕从屋顶的天窗破入,如一苇洒然笔挺的云松。只是他的行事,永远不够潇洒。他的内心受到牵绊,永远不能自由放飞。
他大口喘着气,面上是赌气的冷笑,“没有哥哥?好呀,从今而后我就不是你哥了,我早就厌烦了当你倾诉心事的对象,早就想让你用看一个陌生男人的眼神看我!”
他伸手一捉,小琴闪避不及,被他扣在胸膛上。
他端着她的下颌,扭唇笑了,问,“他有没有这样抱过你?我猜,他一定没有。那个天下第一无情无趣之人,我猜他连你的唇都没碰过,我都暗暗纳罕,他是怎么让你怀上孩子的。”
下一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炽热的温润压迫而下。
韦叶痕做了一个,他在梦中做过无数次,但现实中一次都没做过的动作。
冰凉的指捧着她的脸,不许她逃,漂亮的薄唇轻轻吮吻过她的唇。
红尘静默,俗世哗然,这一刻,满天神佛仿佛都在低着头,笑嘻嘻地往下瞧着。
其实再多么不容于世的行为,这一刻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男人吻了他心爱的女孩而已。
他的云松清香,她的猝不及防。
他知道她不会愿意,他已经打算好了用强。
他宽大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十指陷进她的发中。他的臂力惊人,扣住她的腰,纵使她挣扎一辈子,也休想挣脱出去。
可是当他真的一点点凑近,轻啄上那微凉的樱唇,微颤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吸吮着那片柔软,索取着每一个角落。
当他真的在她唇上辗转时,却不舍得对她用强了。
这个他爱了十年之久的女孩儿,他怎么舍得伤她一分一毫,怎么忍心不对她温柔以待。
然而,沉溺在这一刻的温存中,心神为之悸动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闭着眼睛温存,她却大睁着双眼,目中只有不可置信的愤怒。
铁钳的手臂稍一放松,她就从他的怀中猛地挣了出去,转身推开房门,大步跑出去了。
他怅然若失,没有去追。
他偷走了一个吻,暂时已足够。在唤魔经练成之前,在把她变成“另一个人”之前,他不该再轻举妄动。
否则纵然他能接受,也会把她逼疯。
“哗!”
猝不及防地,院中传来一声水响。不等韦叶痕有所反应,远处传来丫鬟的惊呼声:“不好了,王妃……前王妃失足落井了!”
韦叶痕的心上被狠狠抓了一把,飞身冲出房去。
院里的井台边已经有几个嬷嬷站着,她们扔桶,摇辘,七手八脚地将井中人打捞上来。
其中一个嬷嬷试了鼻息和胸口,道:“还有热乎气儿,只是叫水冲闭气了。”
“要不要叫个大夫瞧瞧?”几个嬷嬷商量。
这一番变故,将住在王府另一头宫殿中的王妃韦棋画也引过来了。韦叶痕面色略沉,闪身暗处。
华服裹身,腰肢摇曳如柳,韦棋画一步一莲地走过来,肤色胜雪,黛眉凝翠,桃腮含春。
她盈盈笑道:“不用往府外找了,小世子中午吐奶,我叫来了两位御医,这会儿都还在府里呢。”回身吩咐打灯笼的丫鬟,“去,把留下用晚膳的赵御医、贺御医都叫过来。”
丫鬟去外宅叫人,嬷嬷们有的抱脚,有的抬头,有的扶腰,将昏迷的前王妃往屋里送。
有人惊呼:“不好了,见红了,下身见红了!”
众人看去,都是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前王妃的下身裙摆从腰往下,迅速地洇开一片血色,仿佛盛开中的红莲,瞬间将素青纱裙改换了色泽。
韦棋画镇静地吩咐:“先把她扶回床上吧,御医就来了,是好是歹先让他们瞧了再说。”
御医很快到了,一个名叫赵度然,一名贺见晓,都是十分年轻的俊秀人物。嬷嬷一见御医这般年轻,就将床帐放了下来。
床帐中垂出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手腕上搭着丝巾。
赵度然与贺见晓先后诊脉,交换看法,然后拟了一张方子出来,并留下医嘱,“照此方服用百日,方可停药,中间一日都不能断药。”
“吃了药就没事了?”韦棋画眯眼笑问。
“她刚生产完,尚未出小月,下腑经冰水一激,往后可能无法再有孕。”赵度然避开众人,轻声告诉韦棋画。
“哦?你是说她以后不能再怀孩子了?”韦棋画挑眉。
“按时吃药,好生调理,凡事也没有绝对。”贺见晓接道,“只是她脉象极散,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这件事就请王妃瞒下吧。”
“好,我当然瞒着她。”韦棋画笑了,“请二位移步花厅,尝尝王府自酿的桂花醪。”
赵度然与贺见晓道谢,推辞道:“天色已晚,太医院还有差使,就不叨扰了。”
“那二位慢走。”
遣走了所有人,韦棋画慢慢掀开床帐一角,露出床上人的雪颜,然后转身坐下,含笑喝茶,很有耐心地等她醒来,亲口将她不能再怀孩子的事告诉了她,才款款离去。
这一刻,房间空了,韦叶痕迅速步出,扑到小琴的枕边,将她的脸压入怀中,痛苦地说:“也罢,这就是天意!跟我离开吧小琴,咱们找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隐世而居,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你有我,我有你,没有孩子也无所谓。”
“滚。”
“小琴?”
“滚。”她虚弱地说,“别让我再看见你。”
“小琴”
“我从未喜欢过你,也永远不想再看见你。”她望着头顶的雪色帐幔,平静而绝情地说,“十年前我就知道你心有邪念,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兄长,又是师兄,不能与你绝交。如今韦家早已不要我这个女儿,云雾山也不认我这个逆徒,都跟我断绝了关系。我跟你也再没有任何牵连了,你马上滚,滚,滚。”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韦叶痕那一双常带三分笑意的眼睛,此刻红得可怕。
“快滚。”
“只因为我的身份?倘若我有办法改变呢?”
“变不变都一样,”她冷酷地说,“不管变成什么样的关系,我都越来越讨厌你。”
“是因为宇文昙?”
“与他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是我发自内心的恨你,厌恶你,你滚,快滚开!”她不再多看他一眼,将手边能够到的东西都砸向他。
一支常佩在她腰间的紫竹笛,被她用力一扔,砸上他的脑门。他也不躲开,咚地一声清响,紫竹笛断作两截。
这是她十六岁生辰,他送她的礼物。
“小琴,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不愿再看见我?”他痛苦地问。
她给他的回答,是转身背向他,无言以对。
他慢慢捡起紫竹笛,转身离去。
走到了门外,他不死心,又回头去看她。她给他的还是一个清冷,决绝的背影。
三日后,小琴能下床了,从床底翻出一套嬷嬷穿的细绸衣裳,先穿了里外三身棉衣,将腰裹粗,才换上了这身绸衣。
脸上的变装,也早有准备。
一张巧夺天工的人皮。面具,是那一次她从漠北军中离开,最心灰意冷的时候准备下的,那个时候她已经打算改换身份,隐居避世了。
只是后来发现怀有身孕,才又回到王府,生下了那个孩子。
转眼又过去十个月,是时候离开了。
她很顺利地混出府去,找个巷尾换了第二身衣裳,变作村姑打扮,再一次很顺利的混出城门去。
她用碎银子从驿站买了一匹马,骑上马往西南官道上走,渐渐转入乡间小路。
中途又换作男子的装扮,跟任何一个普通的书生没有什么不同,她相信可以瞒过任何人的眼睛。
骑马途中,下身又淌了几次血,小腹一片冰冷,伴有隐痛,她也不十分在意,反正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一切都是这么顺利,她以为会一直这样顺利下去,直到宇文昙从天而降,突然落在她的马背上,然后一掌将马打翻。
第104章 囚爱成茧,相爱之人终于无话可说()
这一刻,小琴愣得彻底。
其实她这样变装赶路,不过是为了躲开那些追着她索要兰陵入阵的江湖人。而那一本兰陵入阵,几年前她就全篇默写出来,交给了宇文昙。
她没想到宇文昙还会亲自出马,来捉自己。也没料到自己这一番严谨的连续变装,再加上日夜不停的赶路,还会有人能踩上自己的行踪。
可是宇文昙这般急吼吼地来捉她干什么?
肚里的孩子生出来了,兰陵入阵交给他了,王妃之位让出来了,她对他而言,已经是没有价值的人了!
她戴着人皮的面具,用一张陌生的面孔,一种陌生的眼神看他。
宇文昙一动不动,大睁着眼瞪着她,仿佛她不是人,而是什么祸害人间的妖魔。
她骑了几天的那匹马,已经被宇文昙一掌打倒,此刻正扭着脖子在地上挣扎,俨然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这一招,她曾见宇文昙在战场上对敌方将领用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么。呵呵,她又不是重要人物,三军将领,杀鸡焉用牛刀,这一次他也失策了。
“你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还是在我走之后,王府里少了什么,你专程来缉凶抓贼的?”她冷冷发问。
直接绕过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不知道我是谁”的谈话阶段,宇文昙不会平白无故地跑来千里之外,袭击一个陌生书生,除非是明了了书生的真面目。
况且宇文昙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对着她的时候,他的话尤其得少。譬如此刻,他除了狠狠瞪她,对于她的问话不做置评。
“还是你觉得我知道你太多秘密,不放心我带着秘密离开,想把我变成一个死人?”她又问。宇文昙重重喘了两口气,后退一步。
她冷笑一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还没找到能帮你弹兰陵入阵的人,因此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对吧?可是真的很抱歉啊,当年师父没教完我就仙游了,我是真的弹不了。”
当年学兰陵入阵之前,师太给小琴一把匕首,让她把掌心的手筋割断,用断掌弹奏。小琴很珍惜自己的一双玉手,下不了这个狠心,因此竟拒绝了师父的传艺,第二夜师父就死了。宇文昙依旧无言。
“不过几位师姐随师父的时间长,学得更刻苦,或许能帮上你的忙。”她转念又道,“哦,莫非你是找我要云雾山守护阵的阵图?这个我也帮不上忙,布阵的是其他门派,我们乐施水阁没有阵图。”
“入山的解瘴气的药,我倒是会做,”她自顾自的说,“你想要的话,我把配方留给你……蒲公英、白头翁、穿心莲、鸦胆子各三钱,青黛、贯众、蛇舌草、马齿苋各两钱,金银花、连翘、紫花地丁、山豆根各一钱。这是汤剂药方,想做丸药找个好药师另配即可。”
宇文昙不知是否赶路太久的缘故,面色煞白吓人,两只眼睛瞪得也很吓人。
他维持着目瞪口呆的神情,半张着口,一下一下的喘息声,连对面的小琴都听得见,可就是听不见他的回应。
这样自说自话,跟一个人自言自语没有区别。她皱了皱眉,冷冷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想杀我,现在就动手吧。”她袖手而立,除了她的这条命,好像没什么可以让他拿走的了。
宇文昙用一种类似惊恐的表情,直勾勾瞪着她看,眼底分明有一层泪光。
她也不甚意外,就算一只鸟养了五六年,死的时候也难免感伤。她用六年时光换得了战神毓王的一滴泪,是否应该与有荣焉?
等了片刻,宇文昙还是只会拿眼瞪人,好像对面站着他的隔世仇人。她回瞪他,他也没什么反应。
她等得不耐烦,问他,“是你动手,还是季青他们替你动手?”
他动了动唇,好像在叫她的名字,“琴”声音放到喉头深处就又收回去了。
又与他瞪视了片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当然,今日的宇文昙也不太正常,这一种呆滞到底的神情,从未见他摆在面上过。
当然,她不会认为这是由于自己离开,令宇文昙异常生气的缘故。
她已经被榨干了最后一分利用价值,就算她自己绞尽脑汁去想,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