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魂 by 风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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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压压一片,漫山遍野都是打着龙旗的御林军,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将成的八百死士和升仙台团团围住。
成面无血色,只是咬紧了牙关,一转身,将我交到逸的手中,“逸安,快带秋魂走,我断后!”
说罢,从腰中抽出三尺清锋,只取那人的面门而来。
“住手!”逸一声断喝,“你再前行一步,秋魂就人头落地!”不容置疑的言语震住了成前刺的身行。他转过头惊讶地看着逸,“你,你~~~~~”
逸的匕首轻轻的靠在我纤细的颈上,缓缓划过一道细细的血痕,“还不弃械么!三哥!,难道你也想尝尝这可人儿的血么!”逸的脸贴在我的颈侧,伸出舌头舔着我流下鲜血。
哐啷一声,清锋落地,成呆呆的看着几近昏厥的我,还有那个他从不认识的逸,“为什么!为什么,逸安,告诉我,为什么!”成疯狂的大叫着,想要冲过来,却被几个内侍死死地按住。
“为什么!”逸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阴鸷的脸上没有半点人气,“你难道不明白么?”他阴森森的笑着,嘴角还沾着我的血,“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是个傻子,你以为你做过的事神不知鬼不觉么?”逸的语调悲愤起来,“你以为你计划周详,就能抢走秋魂,就能让我二人抱憾终生么?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我只不过顺着你的意,来和你一起演这场戏罢了!演了这么久,也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什么戏!”成想挣开压制,却是徒劳无功。
“呵呵,还要明说吗?”逸如同看怪物似的,打量着成,“三哥,你看看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你在威远将军府的风流潇洒,狂妄不羁,哦!我差点忘了,我亲爱的三哥最会做戏,难道这次你想用苦肉计么!唉!可惜你出你在晋王府已经用过,真不知道,你又用了什么手段威胁秋魂,让他那般死心塌地的为你唱做俱佳表演一番,真可惜,戏演多了,终究会穿梆的,晋王爷!”
“逸安,你误会了!”成抬起头,大声说着,“我承认,一开始是我不对,但后来我并没有骗你,我没有叫秋魂~~”
“够了!”逸啐了一口,“敢做不敢当,你以为你对我恩威并重,保全了我的性命,我就会象狗一样为你死心塌地的卖命么,吕成安,你太小看我了,我已不是那个当年被你耍弄的团团转小监国了!”
成不再言语,只是望着逸苦笑。
“放开他!”内侍听到主子的吩咐急忙松开扣住成的手。成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瞧着那许久未开言的当今万岁。
“唉!三皇弟,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人调侃着,“你的戏码真的很好,只是看戏的人醒了,那朕也无可奈何!”
“皇上好高明啊!臣弟自愧不如!”成似乎很开心,“这局你布得不错,真让我大开眼界!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我输了,心服口服!”
“服了么,”那人也很高兴,“告诉朕你还有何心愿未了!”
“告诉我,他知道么?”成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不,他不知道!”那人难得正色回答。
成点点头,神情安逸,他温柔地看了一眼依旧在逸手中的我,“秋魂,你可怨恨我?”
我张大了嘴,却仍旧发不出声音。我不怨恨,一切都是命啊!成,是我害了你,你该怨恨我才对,成,我是爱你的,你听得到吗,我说我是爱你的!我睁大眼睛,希望成能读懂我的心思。
成看着我的眼睛微笑,他懂我的,我知道他懂我的,“秋魂,我要走了,好好活下去!”
清锋一闪,一道赤链溅在三尺之外的黄袍上,那般的刺眼、鲜亮。
秋魂(十二)
我被带回宫中,就这样,一个被诏告天下理应被处死的人,如今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美涣美仑、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与王公将相们把酒言欢,没人质疑,因为那人的一道诏书便封了悠悠众口。“~~~晋王吕成安大逆不道,意图谋反,现已伏诛。~~~国舅燕秋魂,人品高洁,奉朕密旨,外假玉虚观主之名,内行厂卫之职(注:厂卫,皇帝设立的秘密特务机构)忍辱负重,集结晋王一党罪证,此次平贼,功不可没。特准其还俗,赐封兴国公。~~~江南王吕逸安,心思敏捷,暗中对晋王一党谋逆行径早有洞察,密奏于朕,此次平乱,护驾有功,赐封平王,赏金万两。以兹褒奖~~~”
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的圣旨,却无人敢于置喙。这就是所谓的皇权。
位列百官之首,,盛装华服的我理应坐在离那人最近的地方,今个是庆功宴,为了庆祝成的死亡和那似乎稳固的皇权,我坐在那里,看着觥筹交错,听着仙乐飘飘,呆呆的,象个十足的木偶。不错,就是一个木偶,从看到成倒下那一刻起,我的思维便混乱起来,无措、迷茫任人摆布如同玩偶。。
逸坐在我身边,我知道他是我此生再也摆脱不了的噩梦,不敢看他的脸,因为每次与他对视,我便会不由的想起成残死的模样,不由的心痛起来,让我再一次沉沦在苦海中无法自拔。
我不知道是否该恨逸,毕竟是他背叛了成,但逸却坚持说是成欺骗了逸,逸说自己只不过是报复罢了!
从玉虚观回到皇宫的路上,我张着无声的嘴巴,用唇型向逸传递着成曾问过的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只会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由我来问你们这句话,为什么,你在威远将军府那么轻易地将自己交给成安。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的做着无谓的牺牲 ,为什么成安将你从我身边用那么卑鄙的方式夺走,为什么你会对他动了情,为什么,你会如此残忍的说出那般伤人的话,就算是成安的授意,为什么你会任他随意摆布!”逸反问着发不出声音的我,好似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误会的太深!”我的唇又动了动,声音依旧是空白,我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说话了,因为随行的太医诊断:白绫的力道伤到了经脉,我的残生将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犹如动物的哀鸣。
“误会!”逸冷笑着,“我没有误会,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秋魂,也许你不知道,那夜,你被困威远将军府,与他翻云覆雨时,我就在你窗外的廊下看着、听着,若不是被二哥拦着,我早冲进去,将他碎尸万段了,可是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是晋王,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晋王,连皇上也惧他三分的晋王,我是不是很没用啊!秋魂,你瞧不起我吧,我懦弱、我无能,连我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逸嘤嘤地哭着,我却无法安慰他,因为我的心很乱,很杂,为何逸会出现在威远将军府,为何逸和皇上又会同时出现 ,逸与皇上看来是友非敌,又怎会入宫行刺,既然逸早知道成对我有意,又怎会屈居在成手下近半年之久!
逸哭了半晌,方才止住,“秋魂,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真相?”我点点头,丝毫不掩饰内心的焦灼。
“其实,很简单,这是皇兄设下的连环记,本来荣妃只是思弟心切,招你进宫,小住数日,以慰姐弟之情,却不料,阴差阳错让你遇到吕成安,还被他~~~~,我知道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主,既然你被他看上就决没有逃脱之理,果然他自恃大权在握,胁迫二哥下旨,令你出家为道,好拆散你我二人,好称了他的心意,我们当时一点胜算也没有只能将你送入虎口!”逸浑身轻颤着,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而后的事,你也知道,我入宫行刺,关入天牢,成安以权易命,我又成为他的心腹掌管兵部。唯一你不知道的就是这一切都是二哥事先安排好的,二哥早就看出他假仁假义的面目,知道他极力在拉拢我,毕竟当日我也是显赫一时的监国,若是有我从旁协助,何愁他谋朝篡位的阴谋不成。他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的致命弱点,就三番四次地借你的手来打击我,使我依附于他,我知道你是迫于无奈,而我也只能将计就计!这次你差点殒命升仙台,也是他的阴谋,想借就你为由,行逼宫之实,秋魂,你怎么也料不到,弹劾你淫乱悖天的,不是别人正是吕成安,哼!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出二哥竟让我看了他的密奏折子,而他还以为能借你被杀为由让我拼死为他效力,替他铲除二哥,真是可笑之极!”他笑着,阴冷、无常,好似看透世间百态一般。
不对,却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但直觉告诉我逸的话中有我参不透的地方,我极力地想找出那一丝痕迹,却每每在触到它的一瞬,又消失不见。
我精疲力竭,却无个头绪,我努力说服自己相信逸的话,这样我会好受许多,但屡屡无效。而我的头脑中时刻回映着成死时的那张面孔,和那把沾血的清锋将我快要逼上绝境。
“秋魂,还不快谢过皇恩!”逸在我耳边一声清喝,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抬头看见内侍擎着玉壶站在面前,向我谄媚,“兴国公,这可是外邦进贡的‘绯色天均’,堪称酒中极品,平日里万岁爷可宝贝的紧呢,今个赏赐您和平王爷,可算是天大的殊荣!”
我起身,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逸也随之站起来歌功颂德了一番,并替我谢过恩赏。
他举杯向我们遥敬,做臣子的自当是受宠若惊,忙山呼万岁,一饮而尽。
苦笑着,咽下这杯如血的‘绯色天均’,没有辛辣,没有甘甜,有的只是无尽的苦涩和难奈的郁闷,胸中一股指天灭地的怨气冲上心头。看着那些媚笑着向我敬酒的文武大臣,我厌恶之极,逸替我饮下大部分敬来的琼酿,可此时欲求一醉的我却并不领情,闷着头一杯杯的海饮着,看着摇摇晃唤的逸,我眼前一片模糊,与他一同醉倒在这御宴上~~~~~~
夜半睡的正酣,朦胧中听得有人唤我,本想不欲理睬,可那道声音愈来愈急,如同催魂,我无奈只得睁眼,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半个人影,仔细听听,那声音却也绝了踪迹。
腹中如火烧一般,低咒一声,摸索着下了床,想找些冷茶来缓缓干渴生烟的喉咙。
捧住茶壶,一阵牛饮,感觉好了许多,却再无睡意,推开房门,一轮皎月悬于天际,借着月光,我看清四周的廊柱上皆雕龙画凤,再仔细观瞧这个错落有致的院落,仿佛来过,却不记得是个什么所在。意欲找人询问,却发觉此处连个人影也不见。
信步在回廊里前行,却听得左侧的花厅隐有人声,不禁循声而至,推开房门依旧是一团漆黑,我轻唤一声,却无人答话,那声音此时却异常清晰,喘息和带着欲望的叫嚣令我面红耳赤,知道自己差点坏了别人的好事,正欲退了出来,却猛然听见房中传出一声娇呼:“逸,再快些,再快些!”那声音娇媚无比,仿佛人间灵音,但 我却熟的不能再熟,那是——姐姐。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努力的想使自己快些离开,双腿却不由自主向内堂走去,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是站在距床榻不足五尺的桌前,颤抖着打亮了屋内的宫灯。
“啊!“我尖叫着,却迅速捣住嘴,发出如野兽般的哀鸣。
红纱帐内,两个交缠的人儿,还沉溺于无尽的欲海之中,对这突如其来叫声,坏了兴致,扭动的身躯渐渐停下。
“是哪个奴才在那里,还不快滚!”娇音骤然厉起,帐内伸出嫩藕一般的玉臂,抓起床前小几上的香炉,顺势丢了过来,我看着它飞起,砸在我的额角,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回荡在这冷冷的夜色中。
门突然被撞开,“娘娘,出什么事了?”几个小黄门急匆匆赶来,生怕有所怠慢。
“啊!国舅爷,哦~~~兴国公,你你,怎么都是血!”望着我满面血污,显然吓坏了他们,“快,快叫太医来看看!”
“娘娘,出了何事?是不是有刺客!”小黄门有些慌张,可帐内的人儿却未再答腔。
“娘娘,娘娘~~~~”急急的又唤了多声,仍就无声,他们显然怕了,“有刺客!”未及我阻止,他们便大叫着冲了出去。
御林军如从天降,霎时间将小院围的水泄不通,还不时有人高叫着“凤鸣宫!凤鸣宫!”向这里赶来。
“陛下驾到!”一声高叫过后,门被大敞着,一时涌进十数名内侍。
他稳稳地走了进来,在看到我的一刹,变的有些踉跄,“还不传太医!”他咆哮着,一把扯下黄袍一角,死死地按在我的伤口上。
“荣妃!难道不来接驾么!”声音平淡不惊,却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
“陛下!臣妾抱恙在身,还请陛下见谅才好!”娇滴滴,颤巍巍,却含着一丝恐惧。
“是么!”冷笑着,一挥手。四名内侍冲上前去,撕开暖帐,将荣妃拖了出来。她云鬓歪斜,面如芙蓉,一派风流态度。
他微笑着,审视打量着他的爱妃,“告诉朕,那床榻之人是谁?”
荣妃也微笑着,“那是我心爱之人!”
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