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神探世子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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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原听了这话,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当真开始思考起来。
“你说你进影秋院时没有异样,可为何你刚出房间,她的尸体就出现在了你的床上?嗯?”
程原皱眉,努力回想。
审讯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狄安安又走远了一些,靠在土墙上,沉默地看着程原。她的脸隐在窗子下面,表情看得并不真切。
她听见远处隐隐有钟声传来,是城外孤山上的寺庙。
唐若莺的案子没有了结,嫣嫣的姐姐却又被杀了。狄安安想起她对沈墨身份的猜想。难不成是因为他?因为这个谜一样的人物,她才要应付这么些糟心事?
她心下有些纷乱。
口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汤圆甜而不腻的香味。恍恍惚惚,眼前又浮现起男子吃食汤圆的样子。那殷红的唇,咬着雪白的糯米,直让人觉得这牢房里,都蔓延着一股子芝麻香味。
深秋雨夜里的一点温暖呵。
狄安安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再细究去,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她纤眉微微蹵起,怎么有股子心神不宁涌现?
她正要再细细思量这感觉,思路却被椅子上颓然一震的男子打断。程原坐直了身子,状似疯癫地喊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狄安安的眼睛迅速定在程原身上。她一下子站直了身子,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问道:“你想起了什么?”
自发现白婷婷的尸体之后,程原的眼睛从未这般亮过:“我床榻上的枕和布衾都不见了!”
“枕和布衾?”狄安安却未像程原一样感到惊喜,只平静道:“你细细描述一遍。”
程原咽了口口水,努力使自己的叙述听起来有条理一些,“昨日影秋院并无任何不妥,我进院子时也没有半个人影。我当时进房间也是为了换一身待客的衣服,现在突然想起,当时我随意瞥了床榻一眼,发现上面空空如也,枕和布衾都不见了。”
“那你未问小厮?”狄安安眼睛微眯。
“昨日是大嫂生辰,小厮们都被调到筵席上帮忙去了,所以影秋院当时只有我一人。我当时还以为是丫鬟把这两样东西收走去清洗,便也没太在意。”程原解释道。他两眼定定看着狄安安,激动问道,“是凶手拿走的?对不对?对不对!”
这便是程原能想起来全部的异样了。狄安安心下有些失望,却还是点头,吩咐衙役将程原再次带回牢中。
“狄姑娘!不是我!不是我!”临走之前,程原还在对着狄安安大喊,神色激动,“你一定要抓到真凶!为大嫂报仇!为她报仇!”
狄安安默然不语,目光微寒,看着程原被衙役压着,渐渐远去。
是他吗?
她正思量着,却见桃枝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见狄安安在此,连忙着急禀告:“外头有位姑娘要求见程原,似乎是长川侯府来的。”
狄安安垂眸,“让她进来吧。”
桃枝应声“是”,正要出去,却被狄安安蓦地叫住:“等等!”
她转头疑惑地看着狄安安。
狄安安看着程原消失的方向,语气中有许晦暗不明的意思:“你去长川侯府打听一下,程原床榻上的枕和布衾是否都不见了。”
桃枝再次点点头,快步走出了门去。
狄安安在审讯室内站了一会儿。随即,也跟着桃枝,快步离开。
今日的京城阴云密布,昨日的好天气随着傍晚那场小雨烟消云散。从衙门外烟水朦胧、漫着薄雾的长街上,走进一位穿着古云纹天青色长裙的姑娘。
那姑娘红颊丰唇,妙目如一朵春花清丽,又穿着这样雅致的裙子,虽脂粉秾丽,却不失素净之美。
狄安安静静看着她抖了抖裙上的水雾,走进了衙门,才上前打了声招呼:“姑娘请随我来。”
那姑娘生得美,也十分懂礼数,认真道了谢,才随狄安安往牢房中走去。
走了一段路,狄安安才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姑娘是谁,为何会来见他?”
那姑娘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食盒,了然道:“我是程家老太太外甥女的闺女孟娇,也叫程老太太一声外祖母。程家大房庶子被抓,外祖母心焦,我便讨了这差事,来看看表哥。”
狄安安点点头,只冷淡回了声“哦”。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程原牢房的门口。程原再不复刚才的激动,头深深埋在臂膀间,陷于牢房的稻草间,恍然未闻。
狄安安敲了敲木桩:“程原,有人来看你了。”
程原闻言,半晌,才缓缓抬头。他眼神涣散迷离,看到狄安安身旁的姑娘,有一瞬间的恍惚,瞳孔猛然一缩,迸发出惊喜的神色:“婷!”
狄安安微微一皱眉,看向孟娇。孟娇却似没有发觉任何异样,只微笑着蹲下身子,将食盒一层一层地摊开,又一盒一盒地递进去放在地上:“表哥,外祖母担心你,特地遣了我过来看你,给你送点饭。”
她的声音响起,程原才从恍然若梦的情绪中惊醒。他的神色渐渐恢复了颓然的模样,冷淡道:“你放那儿吧。”
“表哥,外祖母还叮嘱我,要我告诉你一些事。”孟娇丝毫未受他的冷淡影响,站直了身子,对牢房里的程原说。
此时,程原的唇边却挂了丝讥讽的神色。他抬头看向孟娇,出言嘲讽:“她何时管过我们这些庶子的死活?”
孟娇却没有生气。她只静静站在那儿,唇边带了丝恬静的笑意,目光却没有丝毫的让步意味。
狄安安一直在旁边饶有兴致地默默观察。此时,孟娇却转身,对她有礼貌地做了一个揖,说:“狄姑娘,可否让我和表哥说些私事?”
狄安安明白她想让自己回避。事关程府家事,她也没必要杵在这儿监视,便点了点头,沿着牢房的路,慢慢退回了大牢门口。
她的身后,孟娇慢慢俯下身子,对程原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妖媚狠厉的笑容:“表哥,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吗?”
牢房外,狄安安正遇到了刚刚来的沈墨。她与他简单说了一遍今天早上的发现。末了,她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有直觉。”
沈墨这回却笑了,嬉笑了一句:“狄姑娘又有何直觉了?”
狄安安却很认真:“这个孟娇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昨天也做过了,一个姑娘,是不可能把白婷婷悄无声息地绑在床上杀害的。”沈墨有些不以为意。
狄安安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话。
秋风乍起,飞云过尽,红叶黄花秋意晚。薄雾越胧越浓,这迷雾重重中,似乎有什么隐隐浮现。
她回房拿了那日在山溪里找到的凶器,打算去兵器铺子问一问赵师傅。唐若莺的案子再也拖不得了,白婷婷被杀案毫无进展,那她便先去唐府,扒了唐若芸的美人皮!
宝珠阁对面的兵器铺子。
赵师傅又是近十日没有见到狄安安,这回见到了倒是意外得很。他见狄安安走进铺子,连忙迎了上去,问道:“狄姑娘今日有空?”
狄安安点了点头:“过来问你些事。”
赵师傅哪有拒绝的道理,一边请狄安安走到铺子里头坐下,一边又唠了一句:“长川侯府的凶杀案已经抓到凶手啦?”
“没有。”狄安安清冷神色未变,看了一眼赵师傅,“赵师傅,你怎的如此关心?”
赵师傅连连摆手,“不是我关心!是乡里乡亲都慌张得很啊!这一个月来发生了两起命案,老薛家的姑娘又出了那样的事,大家心里都不踏实,生怕这事出自己头上!”
听到赵师傅这样说,狄安安沉吟不语。她一心沉浸于破案,很久未上街与百姓聊过天,竟不知道,京城人心惶惶到了这种地步。
她还是得尽快破案,还大家一个清净的生活才好。
赵师傅见狄安安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了,连忙又解释道:“狄姑娘,你也别太在意。咱们向来朴实,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如今大伙儿害怕,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们街坊邻里,都是很相信狄姑娘您的!”
狄安安见他这样紧张解释,知道他误会了,微笑了一下,回道:“我并没有不高兴。我会尽快抓到凶手的。”
赵师傅这才放下心来。狄安安清冷寂然的样子虽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却让人很是安心:“那就好那就好。您有什么想问我,我必定知无不言。不过这长川侯府的公子也忒可怜了,夫妻俩才新婚多久就”
狄安安打断他:“赵师傅和程公子很熟?”
“只有过几次交道!”赵师傅转过身来,略略思索道:“之前只是听闻他痴迷兵器机械,今年开春后他来让我打过几次器械,一来二去,也聊过几句。”
“哦?”狄安安挑了挑眉。她想起那日看到的程钦的模样,只让人觉得略有些孱弱阴柔,却未曾想到他竟然还痴迷兵器机械。
赵师傅见狄安安似乎很感兴趣,又加上几句,“是啊!他画的图纸还颇精细,我做了好久呢!不过,这单生意倒赚了不少钱!”
说话间,两人终于走到了后堂的桌子旁,狄安安坐下,将怀中用布包裹着的锯齿刀拿出,递给赵师傅,道:“赵师傅,今日我来不是问长川侯府的凶杀案,而是为了城外孤山恶狼咬死人的案子。”
赵师傅连忙应了一声。他接过那几把刀,翻看了一会儿,赞道:“真是精妙无比。”
“赵师傅。”狄安安单手扣了扣桌面,问道:“你可知何人才能打造出这样的刀?”
赵师傅闻言,皱眉又仔细看了看刀片,才抬头看向狄安安,“狄姑娘,不瞒您说,我们打造器械,都会偷偷在上头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印记,也算是留个名儿。”
狄安安身子往前探了探,“你可是发现这刀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
赵师傅犹豫道,“有是有”
“可是?”狄安安又往前探了一探。
“可是这印记似乎不是汉文,我也看不懂啊!”赵师傅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而且这刀打造得精妙无比,我却觉得它年数有些久远,定不似它刚打造出来时那般锋利了。”
狄安安眸色愈发幽深。
若唐若芸是凶手,不用汉文,年数久远——分明一切都指向她的胡人母亲!
看来,这些刀就是她母亲当年入汉地时所带的物件,没想到,多年之后,却成了她杀人的利器!
她心下有些纷乱。这刀不是现在所制,无从循着刀找回所持的凶手,这可如何是好?
那旁赵师傅还在絮絮叨叨:“哎,这刀如此精妙,扔了它的人真是可惜了”
可惜?
她在桌上轻叩的手指一顿,眼睛一亮。
蛇若不出洞,她便引蛇出洞!
想及此,她站起身来,接过令赵师傅爱不释手的刀,道了声谢,便又匆匆出了兵器铺子,赶回衙门去了。
唐家小姐们在京城所呆时日不多了,她必定要争分夺秒,才能一举抓住凶手!
十月初一将至,便是冬季起始的寒衣节了。京城百姓们倾巢出城祭祖,唐家必定也在其列。
倒是不枉费这满城萧索清冷的冬景。
第五十六章 懦夫!(二更)()
狄安安走回衙门的时候,路过了白家。
白宅那是那般庭院深深、冷气悠悠的氛围,看门的小厮认得她,见她停下犹豫片刻,忙迎上前问候道:“狄姑娘,是来看二小姐的吧?”
白婷婷被杀案到现在还毫无头绪,狄安安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白嫣嫣。她看了一眼小厮,目光又挪了开去,看向高高挂着的府邸牌匾:“你家小姐现在还好吧?”
小厮还未回话,却见白府里头走出一个圆脸圆眼、穿着素净的小丫鬟。她看见狄安安,惊喜地叫了一声:“狄姑娘!”
狄安安循声看去,是当日白嫣嫣跟前的婢女冬青。
她自然很了解白嫣嫣的情况,狄安安便向着她自然地问了一句。
冬青行了个礼,语速很快回复:“小姐昨儿个回来情绪一直很不好,哭了整宿,现在醒来,又在哭了。奴婢怕小姐哭伤了身子,就打算去王大夫那儿抓些药,也帮她敷一敷眼睛。”
狄安安知道冬青向来是个忠心的丫鬟,这些事情做的都很得体。可昨日出事之后她就没见到过白嫣嫣,只垂了眸,静默一会儿,才道:“让她节哀。”
冬青看出狄安安的为难。她虽然表面上可爱天真,但是骨子里却很懂事,便乖巧地告了别,也没提让狄安安进去里头看一眼自家小姐。
冬青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狄安安还没有往前走,只站在府门前,神色未变,指尖却慢慢攒紧。那小厮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