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神探世子妃-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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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再想其他,领命而去。
永州回来后,他便收到了王城来的消息,让他撤离贺兰寻身边,原以为不会再与那人有交集,但没过几个月,他就接到任务,杀了天牢中的姚中元。这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完成后,他便是自由之身。
自由之身,这十年来,他最向往的便是这四个字,不用再活在黑暗里,不用再杀人,可以坦荡的活在阳光之下,不用再伪装成傻大个。
他从王城特殊渠道知晓,提审姚中元的便是江离,甚至知晓她所审问的每个问题。
那时他才隐隐觉出些端倪来。
原来江离所要寻的仇人,很有可能与青袍男子有关,江氏一族的手笔,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所为。
他没有办法,只得去执行。
那一夜,他跟踪那两名少女,他知晓,江离身边那姑娘是南疆族人,擅异术,于是他只能倒挂于天牢悬窗,在光线不充足的情况下,出手杀了姚中元。
一天后,他向贺兰寻辞行,确在无意中听到姚中元没死,还活着时,他慌了,甚至来不及分辨这话的真假,十年了,自己想摆脱那人的控制,如今马上可得,确没想到,任务失败,失败意味着什么。
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十年来执行任务达千件,从未有过失手,那些杀的人里,有妇孺,也有高手,有官员,甚至有时可触机关,但次次都是敌死我生。唯这一次。
他便冒险潜伏那处皇家别苑,等着时机,将那早该死于天牢之人一击致命。
确没想到,那只是一个局,一个专为自己设的局。
当母亲的身体在他怀中渐渐冰冷,雨水将的的眼睛砸的生疼,透过那密集的雨帘,他看向马上男子意味深长的眼神,呵呵,真可笑,他重来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第一百二十章()
这一日傍晚
长孙延便兴冲冲的自门外进来,因他来往次数繁多,早已和前院的用人们打成一片,所以未经通报,便可进来。
他进了三进,便见少年打扮的人一身缟素,坐于那颗开了正艳的夹竹桃下喝酒
他神情黯了黯
“张子萧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江离垂眸不语
半晌,点点头
示意她听到了。
她头发高高挽起,一身银白缟素长袍,连头上用的发带与玉冠也成了白色的,如更趁的她眉目如月,宛如仙人。鲜艳的夹竹桃花瓣暗自垂落于那人衣襟之间,被她毫不怜惜的一掌挥去。
额前几缕发丝,于傍晚的风中飞舞,有时飞到唇边,她也不管,索性狠狠一咬,那发丝便如雾一般,散去风中
长孙延心知她近来心情不好,这种状态已经不止一两天了,悻悻想自己说什么,怕是他也听不进去,只能拿出那副图了
“张子萧的左手小臂上,有一只黑色的凤凰图腾,我仔细查看了,那东西不像是后天雕琢上去的,倒像是生长于皮肤之下的。”
“嘭”
酒壶落地,四溅开来,碎成一片。
江离霍然起身,也不管地上那碎成一地的渣子,上前,一把抓住了长孙延的领口,她向前一冲,撞的长孙延向后一退,坚硬的石桌铬在了他的腰上,剧烈的疼痛自腰间袭来,他竟一声没吭
“你说是什么图案”
长孙延见她眼窝通红,步履踉跄,将一张泛黄宣纸,递到她手上。
江离瞬间瞪大眼睛,她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在了头上,她慌忙的跑进房间,在门槛外险些绊倒,她一个踉跄起身,便于屋翻箱倒柜,拿出了那个离开益州时,铁成给的锦囊。
泛黄的纸张上,赫然一副黑色翻飞的凤凰图案,与长孙延手中的一般无二。
那么当日,那杀人凶手是否就近在眼前,那叶氏是谁带来的。
她痛苦的抱着头,蜷缩于墙角里,这些混乱的片断,一点点出现在眼前,自己确找不到丝毫头绪。
长孙延看着院中的蜷缩的人,一时之间有些震惊,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江离。
他将那绢书放于石桌上,走过去,扶起蜷缩于地上的人,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着
“你别急,我听兽医说,这东西更像是一种蛊毒,很早前便种于体内,待到机时,发动即可要人性命,但是她说也只是在书中见过。”
突然一只手轻轻拉过她,将长孙延推了出去,花问情瞬间隔在了两人中间,一脸鄙视的看着长孙延,以一种,你不要脸,你趁人之危,你占人便宜的眼神,狠狠的将他推开。
长孙延被他看的发毛,哂哂道
“我,我,我只是将张子萧尸检情况给告诉他了。”他一脸无辜的看着花问情要杀人的眼神。花问情将步履不稳的江离,扶到了院中石桌旁
“他说的没错,那东西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族丢失凤凰劫,看这架势,应该是烛黎给偷走了,数年前我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这东西神秘无比,谁也没见它是什么样子,更无从得知,这东西是如何发作于人身之上的,但我敢肯定的是,张子萧身上,很早之前,便被种上了种蛊。”江离缓缓抬起头,双眼空空的看着十万里长空
“我早已怀疑烛黎,但数次交手,让我觉得,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不会是背后主谋。那时我曾经怀疑过是你南疆一族的族长,姜崇,但结果,如你所见,事发时,你南疆早已自顾不暇,更何论不远万里的跑到益州去作祟。”
一声悠长的叹息,她紧紧的闭上双眼。
“你要珍重,前路很长,且不可这样倒下去。”
江离抬头,眼前少女黝黑的肤色,眉宇疏朗开阔,那双杏眼,光影流转,自眼底深处而起的担忧之色,弥漫白身。
站在不远处的长孙延同样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好几次想伸手,确被花问情给挡了回去,他只能远远坐在桌子对面,静静的守着。
江离有些苍白的脸,在日光下,显得单薄,半晌,花问情伸手揽过跟前,轻轻靠在她肩上,只听得肩上少女呢喃
“谢谢你们”
远外长廊之上,一人白衣胜雪,负手立于廊柱之后,定定的看着这个方向,默然不语,眼底翻涌着疼痛,怜惜与自责,他垂在眼眸,长长的睫毛天他皎洁如月的般美好的脸颊上投上剪影。自那夜后,两人之间,便产生了某种隔阂,贺兰寻心知,她在怀疑他,关于叶辛楣的死,那么蹊跷,当时没有想到什么,但事后不会想不到,谁会大半夜的告诉叶氏,张子萧有难,而叶辛楣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会轻易相信谁,从城南别苑,到城外密林,那么一段长路,若是没有人绝顶轻功的人带领,如何能那么快的找得到地方。
而事发时,并无人看清楚,叶氏是怎么闯进来的。
是谁能取得叶氏的信任,是谁将叶氏穿过层层包围,带到了树林深处,又是谁在最紧要的关头,将叶氏送到她剑下。
答应很简单,一个叶氏熟悉且信任的人,那个人便是恒王府上的婢女,叶氏的干女儿——南厢。
而事发后,他曾命密卫去了恒王府上,并未找到她的痕迹,她就这样消失了。
于江离而言,南厢一直是听命于他的。
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些事情。
叶氏的死,便是诛心之计。诛的是谁的心。
他见少女单薄的身影靠在花问情身上,情绪不似前几日那般死气沉沉,她消瘦的肩膀似是还有些颤抖,他缓缓抬起手,向着那个方向,想要触摸什么,但半空里,确又慢慢放下,片刻,转身离开。
那些她于病中昏迷的日子里,他一直静坐于床前,当她醒来那一刻,看向她厌恶而痛苦的眼神时,他才明白,背后那人的计谋成功了。
至此,平城再无迹可寻。
一月后
西疆阳关,八百里加急
急促的马蹄声响彻长安街。
午时未到,一人高举令旗,冲进了宫城。
西疆,乱
后秦与柔然结盟,以魏帝无道,残害后秦国公主为由集结兵马三十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陈兵于三国交界处,并派出前锋五千人,侵犯大魏西疆边界。
一时之间,边疆狼烟四起,异族铁蹄即将踏破长城,挥师北下。
永兴三年,八月初三。
魏帝集结兵马二十万,于西郊燕台,歃血祭天,御驾亲征
任南平公长孙嵩为兵马大元帅,任白马公崔宏为监军。出征西疆,势破敌之城垒,挽狂澜于即倒。
而就在两日前
永兴三年,八月初一
久未露面的贺兰部落首领,贺兰桌(贺兰寻的爹)亲自来信于拓跋嗣,告知其命不久矣,临死前希望再见自己的孩子最后一面。
拓跋嗣拿着书信,呈给贺兰寻时,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交汇处,尽显一丝了然之色。
君臣二人促膝长谈一夜,天明时分贺兰寻才走出云中宫,晨起的风,吹起他的衣袍,风中猎猎飞舞
当日便于窗下辞了江离,再次回了贺兰山
江离彼时正卧于西窗之下的贵妃榻上,拿着贺兰寻临行前给她的信,想着贺胧大人那一副来月信的脸,不禁觉得好笑。
贺大人告诉她南氏兄妹并非殿下的人,他们只是双眼睛与耳朵,让她不要像猪圈里的某种只知吃睡等死的动物一样,要用脑子思考,思考懂不懂。出门前,还把花问情让人送来的炖的补品给一口喝了下去。
江离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厮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很想告诉他那是治疗女人治疗行经不畅,宫寒痛经的东西。
半晌想想他刚刚那么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的样子,恶狠狠的想着,还是别说了,说不定贺大人不真有这方面的问题需要解决呢?
想起一个月前,那一次,恒王殿下半夜爬到自己床上,说的好像也是他爹要召他回去,看贺兰寻年龄,他老子,应该也就不惑之年吧,怎得才过两月便抱病不起。
又想起,那日净房里,见到贺兰寻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想起他这一个月来,忧虑深邃的眼睫,以及,以及张子萧死前的那一个眼神。
她烦躁揉了揉脑袋,正巧花问情进来,她便将贺胧偷喝她那碗治痛经的补气通血的药告诉了她,两人顿时贱兮兮的补脑,贺大人于某日下体流血不止的模样。
当日晚上,月清风高,她让天香楼送了一桌酒菜,同时把从贺兰寻房里藏着好酒都拿了出来,说是要感谢花问情与长孙延这几日来的照顾,与忍受她整日摆一张臭脸憋屈,希望能补偿下二人的付出,那两人见她恢复正常,又见有好酒好菜吃,自然乐见其成,只是喝着喝着,两人开始脑子眩晕,一圈圈的如静水里的涟漪,越转越大,最后
嘭的一声,两人倒地呼呼大睡。
她取出毯子盖到两人身上,又仔细打量了两人,片刻离去。
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只是不喜欢那样的离别场景,这样也好,也好。彼时南山一处林中。
一身黛色的少女,坐于两座孤坟前,那坟前摆了两壶酒,她一边向着那篝火里添纸钱,一边将酒倒于坟前,被焚烧的纸钱在风中摇曳,发出滋滋的声响。
万里长空,暮色暗了下来,霞光将最后的光影投于林中,将少女的身影拉的极长。
她浅笑着对着那座坟
“叶大娘,我要走了,去阳关,可能许多不能来看你,
有些事情,算了。”
她起身,将最后一滴酒倒于坟前,转身离去。
夕阳于草尖之上,投射出光影,翻涌而起的云霞,渐渐收起最后一缕光。
那少女起身的同时,一块泛黄的羊脂白玉,跌落于草丛,叮的一声,于暮色下反射着幽幽的光。
那是于城西张府的张子萧的房间里找出的,她这几日一直带在身上。
恍惚间那块方形白玉里,有块阴影,她眸光一闪,像是想起什么,便拿起那块玉对着最后一缕阳光
贺兰卓
三个微小如发丝的字迹,微雕于那块方玉的右上角,她迎着夕阳,闭目,贺兰卓,贺兰部落现任首领,拥兵于贺兰山下的王城,为大魏镇守西北,是大魏为数不多的拥有实权的未封爵位的藩王。
当然他还有一层身份,贺兰寻的爹
她记得,南氏兄妹身上也有这样一块白玉。
再加上那日贺胧大人说的话,某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随即她轻轻一笑,将那块玉小心翼翼的收起,放入胸口那处暗袋子里。
她拿出贺兰寻走前让贺胧送来的信,那是一副地图,去阳关的乃至贺兰王城的地图。
少女转身,迎着夕阳下山,那暮色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白云共长天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