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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明宫浮沉录-第67部分

小说: 明宫浮沉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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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蓝钰又捧了几册文移过来,差事还没弄完,他就有些按耐不住,想趁着俊草不在,和几个老相识一起聊聊天。袁珵秀知道他的脾气,索性放他出去,自己动手改了,令他一会来取。

    众人看到蓝钰十分热络,唯独汤礼一人默默来到袁珵秀屋内,替他斟茶倒水。

    袁珵秀写了一会,见汤礼坐着不走,停笔问道,“这会儿外头一定热闹得很,你怎么不去凑个乐子,反而在这陪我?”

    “他们那里人多,也不差我一个,倒是监丞这里,没人侍候不方便,”他说着话,动手轻轻研磨。

    “你近来倒是稳重不少,”袁珵秀舔了新墨,低头写着,“这样印公才能放心,把你放出去当差。”

    “真的么?”汤礼顿了一顿,小声说道,“奴婢觉得,印公似乎并不喜欢奴婢。”

    “你瞎想什么,”袁珵秀笑着瞧了他一眼,“你们兄弟俩,印公都很看重。”

    汤礼垂下脑袋,忍不住叹了口气。

    袁珵秀见他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好奇问道,“怎么了?今日说话吞吞吐吐,倒像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汤礼摇头道,“奴婢只是觉得,监丞是在这里养病,原本就不该太过劳神,这蓝监丞倒好,不知道为你分忧,反而把差事都丢给你,自己出去躲懒了。”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袁珵秀抿唇笑道,“这些差事并不难办,就算蓝监丞不明白,手下的人自会替他处理,不用特意过来一趟,应该是印公怕我呆着无聊,所以命他送些差事过来,让我打发时间罢了。”

    “就算是这样,”汤礼噘嘴道,“那你的腿呢,难道不是因为他才弄成这样?印公就只偏心他一人,什么好处都给他得了。”

    “住口!”袁珵秀搁下笔,板了脸色道,“主子的事轮不到下人置喙,你可别忘了值房的规矩!”

    “监丞教训的是,奴婢失言了,”汤礼见他不悦,沉默半响,又将话题转向了蓝钰,“其实,他办差的本事还及不上我哥,不过是他嘴巧,能讨印公的欢心罢了。”

    “蓝监丞在印公身边的时间,比你哥早了不少,他一个典簿当了五六年,你可曾听他有过微词?”袁珵秀耐心开解道,“印公看人一向很准,蓝监丞不是计较官阶的人,所以印公才会对他有所恩赏,有舍才有得,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奴婢也从来没有计较过,可印公就是看不上奴婢,蓝监丞的话也很多,可印公似乎从不生气,”汤礼使劲磨着墨,嘟囔道,“不像奴婢,没说几句,印公就不高兴了。”

    袁珵秀微微皱眉,但最终还是微笑道,“难道他挨打的时候还少吗,印公御下愈严,期望愈高,你可不要辜负了印公的一番苦心。”

    “是,奴婢记下了,”汤礼说了几句气话,也怕自己言多必失,袁珵秀虽然脾气温和,但毕竟是俊草的心腹。他将茶盏放在袁珵秀手边,讨好地说道,“袁监丞,还是你对奴婢好。”

    袁珵秀笑了笑,继续将文移写完,又细细核对了一遍,自言自语道,“总算是好了,这几份文移事关军务,是要呈给万岁爷的,可不能出了差错。汤礼,我有些累了想躺会,一会蓝监丞过来,让他直接将文移取走,不用再来叫我。”

    “是,奴婢知道了,”汤礼为他掖好锦被,将文移放在了外屋的案桌上。

    屋外谈笑喧阗,蓝钰的声音夹杂其中,他最近春风得意,言语间免不了有些洋洋自得。汤礼听后,心里愈加不平起来,那日在新宅,自己偷偷听到,俊草的意思,竟然要将蓝钰升做随堂。而自己呢,跟了印公这些年,还只是个小小的长随,自己究竟差在哪里,要承受如此的不公!可恼的是,哥哥汤捷听说此事,不但毫无妒意,还厉声斥责了自己,令自己以后再也不许偷听。哥哥如今当着典簿之首,自然体会不到自己的苦楚。整日里低三下四,对着谁都要磕头请安,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个头!

    他傻傻坐着,一想起蓝钰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这时他脑中突地闪过袁珵秀的话,今日这批文移是要呈给万岁爷的,所以蓝钰才特意送来让袁珵秀过目。若是出了差错,论罪责处,首当其冲的,自然应该是蓝钰这位监丞。一旦万岁爷震怒,就算有印公求情,一顿杖责肯定免除不了,日后再想要青云直上,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嘿嘿,这样的机会岂能白白错过?

    他迅速将几卷文移翻了一遍,看到其中一卷,与军需物资相关,皇帝应会多加关注,便偷偷回屋,添墨将数字一改成了十,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第134章 恨恚() 
袁珵秀独自一人,正在榻上看书,一头乌发松松挽着,插了根素色银簪,初秋的阳光依旧温煦,将他的脸颊印得如同美玉,莹润透亮。

    “印公,你怎么来了,”袁珵秀见到俊草,赶紧合上书,将头伏在榻上,“奴婢不能行礼,还望印公恕罪。”

    “罢了,对窗坐着容易着风,”俊草瞧了眼寂静的窗外,从旁取了件外袍,替他搭在肩上,“看什么书呢?”

    袁珵秀将书递了过来,“奴婢在看《四十二章经》。”

    俊草扫了眼案头,竟然都是经书,忍不住叹道,“这书越看越闷,不如我让人送些游记过来,倒好解闷。”

    “印公不用费心,奴婢没那慧根,只是随意翻翻罢了,”袁珵秀看他面色淡淡,眼中却藏了心事,不禁问道,“印公前来,是否有事要问奴婢?”

    俊草挑眉笑道,“果然瞒不过你,你先瞧瞧这个,”说着话,他将一卷文移递在袁珵秀面前。

    “这是奴婢写的,可数目不对,奴婢记得是一万斤,难道是奴婢写错了?”袁珵秀一眼就看出其中的蹊跷,他一边回想,一边自言自语道,“不对,抄完之后,奴婢核对过数字,应该就是一万。印公,这文移怕是被人动了手脚,万岁爷瞧了没,可看出其中的差错?”

    “我那日不过随手一翻,没想到竟然发现这样的错处,”俊草将文移收回衣袖,“你也知道,汪直正在辽东监军,万岁爷对军务尤其上心,不管是否有人作祟,只要东西落在万岁爷眼里,一顿重罚在所难免。”

    “印公明鉴,”袁珵秀明白了他的来意,伏身磕头,“奴婢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还请印公明察。”

    “你这是做甚,”俊草扶他坐好,“我就是怕你多心,才没来问你。蓝钰那边已经查过,此事只有衙门掌班一人经手,他与蓝钰交好,没理由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还真是猜不出,到底是谁,偷偷改了这笔?”

    “奴婢写完之后,蓝钰正好不在,奴婢便命汤礼收着。奴婢以为,文移只是被人删改,并未偷换,至少得是个有笔墨的地方才能如此行事。”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俊草见他案边只有冷茶半盏,屋内的书册也东西零落,不禁皱眉,“如今这里谁在侍候,乱糟糟地也不知道收拾,就算你脾性好,也不能如此敷衍。”

    “印公息怒,是奴婢吩咐的,”袁珵秀笑着解释,“这样乱些奴婢反倒觉得自在。”

    “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最爱干净,也罢,若是有人偷懒懈怠,你只管下令教训,不用顾忌我的面子,”俊草站起身来,理了理袍摆。

    “印公,”袁珵秀见他要走,坐起了身子问道,“奴婢有个不情之请,想向印公讨一个人?”

    “你看上谁了?”俊草微现讶色,“我这里可没有配得上你的宫人。”

    “印公说笑,”袁珵秀低声说着,“前几日奴婢坐着轮车,不知不觉走到后院,遇到几名正在干活的杂役。”

    “你想要他?”俊草声音一沉。

    “他腿脚不利,干力气活实在是勉强了些,”袁珵秀语气中都是怜悯,“所以奴婢斗胆开口,请印公留他在奴婢身边,做个答应。”

    “我已饶他一命,他竟然还不知足?”俊草冷下脸色,“难道是他与你说了什么?”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袁珵秀薄唇微抿,摇头道,“都怪奴婢一时心软,此人身负重罪,作为近侍确有不妥,是奴婢疏忽了。”

    俊草深深看了他一眼,向外吩咐,“来人,将云舒带来。”

    袁珵秀抬头望着俊草,一脸疑惑,见他轻捋衣袖,轻描淡写道,“你的眼光真是愈来愈好,既然喜欢,留下便是。”

    半柱香的功夫,云舒就到了,他远远跪地磕头,身上的汗臭味还是十分冲鼻,“印公传得急,奴婢来不及更衣,冲撞之处请印公恕罪。”

    袁珵秀燃了几块香饼,浓烈的水沉很快就掩盖了不适的气味。

    “我这里这么多答应,袁监丞却独独看上了你,”俊草淡淡发话,“从今日起,你就在他手下当差吧。”

    云舒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奴婢叩谢印公恩典,还请印公赐名。”

    俊草暗赞他心思机敏,嘴上却冷冷道,“你是袁监丞的人,不必问我。”

    “当年若不是印公求情,他的性命早就没了,”袁珵秀在旁求情,“不如请印公再赏他个恩典吧。”

    俊草瞥了眼恭敬到无可挑剔的云舒,不由得想起那个装聋作哑的差役,“云清在天恩寺时,取名前川,不如你就用这个名字,也好牢记云清的教训,不要重蹈覆辙。”

    “奴婢前川谢印公赐名,奴婢谨记印公教诲。”

    俊草看了他二人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袁珵秀将半盏冷茶倒入香炉,香气顿时被压了下来,“你过来。”

    前川手脚并用,爬到袁珵秀的榻前,始终没有抬头。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袁珵秀抬眼看着窗外,眼中的柔和一扫而尽,“你要如何帮我?”

    “不知监丞想如何做?”前川依旧垂头回话。

    “印公执掌东宫的时候,我就随侍左右,二十年了,我为他断了双腿,他却再也不会用我,”袁珵秀淡淡一笑,“我要他除我之外,无人可用。”

    “是,奴婢遵命,”前川点头。

    袁珵秀倾着身子,将他扶起,见他一手撑着膝盖,十分费力,“明日我让御医过来,给你瞧瞧腿伤,若是能治,日后会方便不少。”

    “多谢监丞,”前川摸了摸自己被杖刑打断的腿骨,黯然笑道,“这些年来奴婢早已习惯,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只是走路的模样不好看。”

    “我不管你怎么想,”袁珵秀的话忽然冷得像冰,“我只是不想听别人议论,说一个瘸腿的侍候一个断腿的。”

    前川双膝下跪,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奴婢该死,一切听凭监丞做主,奴婢绝无异议。”

    “起来吧,”袁珵秀的声音缓了下来,“听说你学问不错,替我列个书单吧,我坐着不能动弹,也只有看书解闷了。”

第135章 旧恶() 
阿玄已满周岁,照理说身量已经长足,可隔段日子未见,俊草总觉得它又大了一圈。如今它四条腿站着,几乎和阿玖一般高,虽然模样凶猛,可不吼不叫,也不用拴。大部分时候,它都跟在阿玖身边如影随形,偶尔阿玖不在,它就守在阿玖的房门口,比侍卫还要尽心。

    这日,阿玖发现蓝钰没有跟来,皱着鼻子抱怨道,“阿爹,你答应过阿玖,会让蓝钰来陪我玩,怎么说话不算话。”

    “你就知道玩,”俊草见她一身精干短打,脚蹬羊皮软靴,手里提着马鞭,显然刚刚骑马回来,“蓝钰如今差事多,可没工夫陪你这无所事事的大小姐,不过他答应你,下回一定来。”

    “又是下次,他若敢骗我,以后我再不搭理他了,”她轻哼了一声,转着手里的马鞭说道,“我每日里可忙了,一般人要和我说话,我还没那个闲功夫呢。”

    俊草只是笑笑,饮了口茶,继续看书。

    不一会,阿玖已经换了身常服,她坐在俊草身旁,拈了块点心正要往嘴里送,突然转头说道,“阿爹,你可不许骗我。”

    俊草轻轻放下了书,“为何这般问?”

    “蓝钰真因为差事多,才来不了?”阿玖眼珠咕噜转了一下,“我看八成是他挨了打,所以不敢来吧。”

    俊草觉得她此问有些古怪,接着她的话问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被我猜中了,”阿玖一口将点心塞入嘴里,鼓着腮帮子道,“那日我远远瞧见蓝钰跪着回话,还给你磕头,难道不是他办砸了差事,正在被阿爹训斥。那个叫汤礼的也瞧见了,他倒识相,躲在墙根没有靠近。”

    “那日汤礼也在?”俊草蹙眉问道。

    “嗯,我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墙脚,模样很像汤礼,他听了几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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