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禁区-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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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关闭附件文档,回到邮件里,果然,在邮件的末尾看到了一个说明。
“故事就写到这里吧。陆医生,你说,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最后王玲对陆然提出了一个疑问。
一个在陆然看来,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想这个问题,我们最好能见面讨论。”陆然回复了这样一句话。
他觉得这样是稳妥的,他不想妄下结论。
回完消息,陆然打算关闭电脑。
没想到却收到了王玲的回复。
“好的,后天我有空,但是时间不长,一个中午的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这不是一个正式的咨询预约,也不是一个正式的交谈场合,不过陆然知道王玲大概是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咨询室里的。加上她一直工作繁忙,能抽出一顿午饭的时间,已经说明她足够重视这件事情了。
“好。”
两天以后,陆然再一次见到了王玲。
他们在一家带露天花园的西餐厅见面,露天阳台设在这家餐厅的最高层,里面只有一间包间,不会有外人上来。
这里环境宜人,王玲也依旧美丽,陆然很难把这样的她和故事中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即便如此,陆然还是在他们的谈话进入正题的时候,问了一个问题:“这就是你的故事,是吗?”
“什么?”
“你写的,女人的故事,还有那个电话号码。”
王玲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们已经吃完了正餐,桌上放了一杯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王玲拿起面前的被子,抿了一口,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陆然也陪她喝了一口。
“其实我不喜欢喝红酒。”王玲笑了笑,带着一点苦涩,“不过和人交际的时候,总是要显得自己有一些品味,最好能一口品出不同的酒的品牌,年代来,有这么一个圈子,就得去融入。
会很不可思议的吧,你说的没错,那个故事,的确是写的我自己。”
王玲晃动着酒杯,看着红酒沿着玻璃内侧滑落的痕迹,回忆往脑子里涌。
那个故事显然不是真事,有很多虚构的成分。
起码人面鱼的部分,就不太真实。
陆然并不会要求王玲把真实的那个版本告诉自己,那是王玲的**。
就算王玲不想说,他们也可以通过这个故事来对话。
“所以,关于那个号码,你究竟是想要忘记,还是知道一个究竟呢?究竟真相是怎样的?”
“我”
王玲自己也意识到,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真的想好,自己究竟想要怎样。
或者她知道自己一直想知道答案,但是总没有勇气,这么久了,记忆太苦,干脆忘却,最为轻易。
“我说我们最好见面谈,不是因为我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想要当面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你的问题,太难了。世间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而你却想让我告诉你,人心究竟是善,还是恶。”
王玲笑了笑,“看来的确是为难你了呢。”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讨论一下,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我,”王玲看着落地窗户外的露天阳台,阳光耀眼,而她杯子里的酒已经沉淀,“我想忘记,想起太苦了,总是被这个问题萦绕,我,跨不过去。”
“试一试呢,试一试能不能跨过去?”
“试一试?”
“是啊。如果遇到痛苦的事情,就只有失忆一种办法,那其他的人都是怎么活下来的呢,都要忘记过去的自己吗?那大概人们又要面临失忆症的苦恼了。”
陆然试图引导她面对问题,而不是逃避。
“可是,怎么尝试呢?”
王玲以为陆然会说出“试试打一个电话过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这类的回答。想过去这是大多数人会给她的建议,她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如果是这样,她也不必特意地预约一个咨询师了。
“试着想象一下吧。模拟一下这两种答案。”
“模拟?”她不知道陆然说的模拟是什么意思。
陆然站了起来,把他们中间的那张桌子,搬到了别的地方。
现在王玲的面前就只有一张陆然刚才坐过的空椅子。
“好了,现在,男人就坐在这张椅子上,坐在你的面前。你可以拿起电话试着给他打一下,会接通吗?
如果没有接通,你怎么办,你还想对他说些什么呢?
如果接通了,你又会和他说什么呢?”
陆然采用的是空椅技术,主要是用于和内心的重要人物对话,换位思考,想象对方的想法和回答,深入地体验彼此的交流和情感。
在这里,陆然更大程度上是把它用来作为真实交谈的一种替代。
王玲看着她对面的那把椅子,迟迟没有说话。
她抬起一只手,想象着手里有一个电话。
只要按下那串号码,就可以连接到号码的另一端。
她看着自己的手,想象着自己正在用那只手按下号码。
可还没按完,她就用手捂着脸,轻声地抽泣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了男人的脸。
那张她以为自己快要遗忘的脸。
男人长着络腮胡子,浓眉毛和深深的眼窝,很粗犷的样子。
正是陆然曾经戴着特殊眼镜,看到的那个样子。当时他进入了王玲所描写的场景里,可是他看到的却不是一对年轻的男女,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和一个中年男子。
那个男人衣冠不整,上身穿着长袖衬衣,下身却只有短裤,女孩身上却披着一件黑色外套。
他手上还牵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女孩的手上。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的。
王玲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她有过一个救命恩人。
那天夜里,男人刚刚带着女孩,从警察和慌乱的老鸨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来。
他们趁着夜色未明,一路抄着小路快跑,因为害怕途中女孩跟不上会跑散,男人把自己的口袋里的一根绳子系在女孩的手上,让她在跑不动的时候,就拉拉绳子,他可以背着她跑。
跑了许久,他们来到了海边。
黎明将至,天色不再那般黑暗,男人看着海面,停了下来。
就在两个小时以前,男人才刚刚在一间破旧而暧昧的屋子里,第一次见到了女孩。
他是一个嫖客,而她是他今晚买下的妓。女。
第三百八十三章 害怕()
两个小时以前,男人在按摩店安排的房间里见到了年幼的女孩。 。更新最快
男人没有下手。
他拿出手机,报了警。
接着就上演了开始的那一幕,男人开始抱着女孩从房间的窗户逃走。
一路跑了很久,到了海边才停下来。
男人看见女孩的时候,她是裸着的。男人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给了女孩,自己只剩下一件衬衫和短裤。
“我们去哪里?”女孩问。
“我不是故意要把你拐到这里来的。距离警察赶到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他们听到了风声,会提前把你转移的,那样你还是逃不出来。
现在,你可以去找警察,让警察送你回家。”
男人放掉了手里的绳子,准备离开。
“我没有家,我可以跟你走吗?”
“没有家?你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爸妈妈就是他们把我卖了”女孩没有再说下去,她无法启齿。
“你不能跟着我,我也不是好人。”
“是,你是,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女孩神情真挚,男人却笑了,可是笑一笑,他又停了下来。
“跟着我,你也不会好的,我也不是好人,你不要太轻信了,学会保护自己。”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沿着海边走去。
女孩则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天渐渐亮了起来。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男人转身,看着这个一直跟着他的女孩,同意了她的请求。
后来的生活,也的确如男人所说,过得并不好。
女孩终于了解到男人的职业,原来她不过是从一个非法的勾当逃到了另一个非法的勾当。
男人贩售假烟假酒,偶尔还干一些仙人跳的敲诈活动。
他加入了一个敲诈的团伙,他们找了一个妓。女来联系陌生男子开房,再在适当的时候跳出来,敲诈勒索。
这种犯罪行动的代号就叫“钓鱼”,是他们团伙内部的暗语。
“喂,我说,你带来的这妞不错啊,听说以前是做那个的?也跟了我们几天了,一起干活儿呗。”一个同伙对男人提议道。
“说什么,她没干过。”男人不耐烦地回绝道。
“反正你每天还要供她吃供她穿,我们这钱也不是白赚的啊。”同伙继续撺掇着,暗示女孩在这里白吃白喝,什么也没做。
“我没干过,我愿意尝试。”女孩怕其他人觉得没用,会让她离开。
“你说什么,不要乱说!”男人厉声呵斥。
“你看,人家自己都愿意了。”
碍于团伙的压力和女孩的坚持,最后男人也只得答应。
女孩在这个罪恶的团伙里,每天生活在颠簸和恐慌里,还要帮他们干那些肮脏的勾当。
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感到绝望。
男人总会用诈骗得来的钱给她买一些书回来。
她最喜欢那些故事书,她想着自己以后也要写书,就把男人写进她的书里。
每次听到女孩说起她的“宏图伟愿”,男人都会笑笑,不予置评。女孩则更加坚定地和男人说:“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实现的。”
直到有一天,女孩去外面买菜的时候,在路上听见了警车的声音,警车径直朝着他们的出租屋开去了。
他们团伙几人都住在同一个小区,女孩和男人还有另一个同伙,住在一间屋子。
女孩扔下手中的菜,往家的方向跑。
等她快要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警察已经押着几个同伙上了警车。
小区门口开始戒严,不让人进去,也不让人出来。
她只敢远远地看着,看了一会儿,却没有看到男人。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却接不通了。
就这样,她再也没有见过男人。
等到警察都离开,女孩再回到那间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空了,男人没有回来,也没有再联系自己。
过了半个月,她接到了一个同伙的电话,就是那个和她,和男人一起同居的室友。
他当时也出去了,没在屋子里,所以没有被警察抓到。
电话里,这个同伙对男人一顿痛骂。
“这个警就是他报的,”他指的是男人,“他报警的时候就没想过大家的死活,还卷走了大伙儿的钱。这种人,你就不该信他,他走了,也没带着你吧?”
女孩没说话。
“那小子,果然不是个东西。你别想他了,以后跟着我混吧。保准你过得比以前好。”
“谢谢,不用了。保重吧。”
挂上了电话,女孩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可以去哪。
她随处找了一间旅馆,开了一间房。
一夜之间,女孩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有了怀疑,也有了思念。
那一天,男人报警的时候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没有在屋子里呢?
他究竟是不是像同伙说的那样,只是在利用自己,目的就是把所有的钱都卷走?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不和自己道别呢?
一个人生活以后,女孩开始四处打工,找到了一家酒吧,帮忙打杂。
后来就在那间酒吧里唱起了歌,变成了一个驻唱。
再后来,她的演唱被人发到了网上,周围的人都鼓励她去参加歌唱比赛。
女孩没有成为一个作家。
当年的誓言,到底是没有实现,但是她的心里始终惦记着,惦记着那个曾经带她出逃的男人,惦记着她曾经有过的梦。
王玲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把脸抬了起来。
“好了,我准备好了。”她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微笑地说。
陆然没有回应她,他已经坐到了屋子的角落里,他希望王玲能够更加地投入到一个人的情境中,忽略其他人的存在。
王玲拿起了那个不存在的电话。
“好久不见,你好吗?”
王玲看着那座空椅子,问道。
她看见男人就坐在她的对面,冲着她点头,微笑。
这么多年来压抑的情绪一下子涌上了她的眼眸。
她克制着眼里的潮湿,继续平缓地交流。
“你看,我现在过上好日子了,能吃上好的,我请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