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禁区-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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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得文的脑海里,并没有想出合理可行的方法。
局势太过危急,他只有一个本能的反应:阻止祂。
“阻止祂?可是”陆然转头看向身边的黄得文,他的眉宇间,神态更加地坚定了,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坚定,“祂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对吗?我们怎么阻止它?”
陆然问了普通人都会担忧的问题。
而黄得文则好像什么都不考虑,只是一个劲地说,要赶回家,要阻止祂。
他没有在考虑。
他已经没法思考了。
在家人的安危面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回家的决心。
“好。”陆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一路无论是生是死,是否成功,男孩都不会回头。
黄得文开始奋力地往前奔跑,陆然跟在他的身边。
他的眼神变得决然,没有犹豫。
大地就在他们的脚后跟碎裂,坍塌。
他们不能回头,只能闭着眼睛,往前冲。
世界,在他们的身后,毁灭。
“你家在哪里啊?”
跑了许久,陆然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最奋力的一次长跑,而且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黄得文还在咬着牙冲。
“前面!”
黄得文伸出手指,朝着前方左侧指去。
陆然随着他手指的方向。
远远地,他的视线里,竟然出现了一片宽阔的水面。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大海?”
“不是大海,那是一片湖泊。湖的前面,就是我的家。”
陆然没想到,在这么干旱的一片陆地上,还会有这么一片广阔的水域。
这真是漫天黄沙之下的一股清泉,是这片旱地的世外桃源。
“你的家,住在那里?真是好地方。”陆然感叹。
“是的,我家在一个美好的地方。”黄得文用肯定的语气道。
眼看着,二人离他的家,越来越近。
黄得文举起双手,放在嘴边,做出喇叭的模样,对着前方大喊起来:“大家快走,快走!灾难来了!”
不知道他的警告,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灾难来临得太快,周围的一些居民,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自家的房屋就在一阵狂风之下,倒塌破碎了。
人人都在风中,瑟瑟发抖,开始逃命。
终于,黄得文抬眼看见了自家的房子。
“爸,妈!”
黄得文冲着远处喊着,想让房子里的人听见他的叫声。
然而,周围奔逃的人们,没有一位,是他熟悉的脸孔。
爸妈,还没有听到动静吗?为什么不出来?
黄得文的心里,有些着急,狂风很快就要席卷到他的家,边上的邻居都已经逃走了。
就在这时,在黄得文的眼前,跑出了一位他认得的邻居。
他连忙上前,抓住了这位邻居大叔的手臂,急切地问道:“叔叔,你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了吗?他们在里面吗?”
“哎,你母亲早走啦,她不在里面,她朝着东方去了,她去找避难所啦。”
母亲已经走了?
“那我父亲呢?”黄得文拉着大叔,接着问。
“你的父亲?我没看见他。”说完,那位大叔就自顾自地挣脱了黄得文的拉扯,跑了。
“得文。”
眼看着,邻居大叔走了,黄得文赶紧朝着家门快步走去。
却听见屋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父亲,是父亲的声音。
是父亲在叫我。
这个时候,黄得文已经距离自己的家门,很近了,而陆然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你果然在家里,爸爸。快出来吧,我们快走吧。”
黄得文朝着石头门洞里面喊着。
“我当然在家里,我在等你。”
随着声音,一个人影从那扇石头门框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头发有些卷曲,皮肤有些松弛的中年男人,笑容和蔼。
他微笑地看着门外,自己的儿子。
就像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出来晒晒太阳的普通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对于危险的紧张和恐惧。
“爸爸,我们快走吧。”
知道父亲,原来一直在这里等待自己,黄得文突然心里动容,他没有察觉,自己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热的眼泪。
他缓缓地放慢了脚步,走过去,拉住了父亲的手,希望他跟着自己走。
“得文,你知道的,我走不了了,神想要我死亡,只要我从这里走出一步,湖泊里的水,就会翻涌上来,把这片陆地淹没。
我们都会丧命。神想要带走一个人,无论如何,祂都会做到的。”
黄得文的父亲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那一片美丽湖泊。(。)
第二百六十章 时间()
“那,那怎么办?”
听到父亲的理由,黄得文,一时也没了主意。
“得文,你不想到家里来坐坐吗?”
这位父亲仍旧保持着风度,没有表露出慌张。
他的邀请听上去,和周围的环境,和正在发生的危局,完全是格格不入的。
这个邀请,听着,就是一个出来晒太阳的父亲,无意间看见了门外玩耍的孩子,于是叫孩子回家吃饭。
这和不远处那些被狂风卷起的泥土和石块,像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世界。
黄得文就像在过去的任何一天一样,任由父亲牵着手,往屋里走去。
“这是我的朋友。”黄得文向父亲介绍了身边的陆然。
黄父点了点头,很自然地,也让陆然进屋了。
紧跟在黄得文身后,一走进黄得文的家,陆然就被屋里别致的材质和风格所吸引住了。
屋里点着柔和的灯光。
大多数的家具是由石块切割而成的,总体是以白色的基调为主,简洁而温馨。
然而,除了普通的白色的石块以外,一些器具和摆设,却也有其他颜色点缀,还有的,反射着晶亮的光芒。
这些别致的装饰物里,包含了各式各样的石材制作的物品,包括大理石,鹅卵石,石英石,还有一些陆然不认得的石料。
进了屋子,最为显眼的,还不是这些精致的摆设和家俬。
而是在屋子中间摆放的一张长方形的大餐桌,餐桌上,清楚地摆放着三套餐具,有刀和叉,还有一块烤熟的牛肉,桌子的正中央点着一支白色蜡烛。
看得出,这家人平日里,进餐讲究,规整而干净。
陆然呆立在那里,看着这屋里的一切,他近乎要忘记屋外正在发生什么。
比陆然更加意外的,却是他身边的黄得文。
看着桌上正热乎的食物,还有刚点上的蜡烛,他看得出,这是父亲刚刚做好的晚饭。
但是,黄得文并没有往日准备吃晚饭的快乐心情,他不解地说道:“父亲,我很想吃您做的晚餐,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啊。”
“想吃,就坐下来吧。”没想到,黄父说的话,依旧是那样地叫人意外。
“父亲”黄得文忧虑地看着父亲,但他父亲已经走上前,坐了下来。
黄得文无奈,也只得听从他父亲的,带着陆然,坐在了桌旁。
“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所以为你做好了晚饭。”黄父看着黄得文,略带解释的说道。
黄得文听着,感到非常地迷惑,从他今天第一眼看见父亲的时候,就一直感觉很迷惑。
“父亲,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知道我会回来,知道神想要你”
灾难之神想要父亲的性命,黄得文没有说完。
“这些是女巫告诉我的。
她说,她已经没有力量再帮助大家阻止这场灾难了。
她用尽了最后一点能量,预知到了这件事,第一时间通知了我。”黄父讲述了缘由。
“那您为什么不快点逃走呢?”黄得文急着追问。
“得文,神能够决定人的性命,他们有这种能力,不是所有人都能躲过生命中的灾难的。
这是命,知道吗?
况且,女巫还预言了,你会回来找我。我能在这里等你,还见到了你,这不是很好吗?”
黄父伸出一只手,抚摸在黄得文沾满了灰尘的头发上。
黄得文原本因为焦急而来不及动容的心情,此刻有一种暖流从心底涌起,蔓延到了他的双眼,眼角有了一点湿热,溢满地流淌了出来。
“可是父亲,母亲呢,她为什么没有留在这个家里,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得文,这是我一个人的命运,我不想连累任何人,我理解她的选择。
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这是注定的,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我很感激你,也感激我的命运,让我在最后的时刻,还看见了你。”
“不,父亲,我们还有时间,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一定有别的办法。”黄得文更加着急了。
看着着急的黄得文,黄父微笑着,关爱地看着他,说道:“别担心我,除了这些预言,女巫还给我出过一个主意。
她说现在希望之神打不过灾难,但是,还有一个神灵,仍然置身事外,那就是时间之神。
祂已经被人们遗忘,如果我能诚心地信奉它,我就是它唯一的信徒。
祂或许会帮助我。
事实上,我也的确这么做了。
我祈求时间之神的启示。
祂告诉我,祂可以运用自己的力量,停止这一切,停止战争。”
“真的吗?祂可以吗?”黄得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父亲。
黄父点点头,说:“祂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规则,没有改变过时间的运转,所以人们感觉不到祂的力量。
但是现在,祂犹豫了。
祂从来没有看到过希望之神被灾难之神,打得如此吃力和狼狈。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祂,也在思考,这一次,是否要动用自己的力量。
我越深入地了解这一位神,心里就越发地敬重祂。
时间之神,之所以一直都不曾显示过神迹,并不是因为祂没有力量,而是因为,祂知道自己的力量,足以改变一切。
所以才尤其地慎重。
祂是神,祂可以改变任何事物的时间,你能想像吗?那是什么样的力量?”
黄得文怔怔地看着父亲。
“祂可以暂停时间,让战争就此停止,祂也可以改变任何一个事物的时间。这只是祂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祂也不忍看到灾难把一切都摧毁,但是祂仍旧犹豫,祂从来没有动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过这个世界,这是祂的准则。
我不想为难这位神,我也左右不了祂的决定。
我只求祂,有没有方法可以拯救我。
祂说,世人都以为能够活着,是最美好的事情。
然而,对于神而言,拥有无限的时间,才是最美好的事。
生命的长短,对祂而言,都只是转瞬即逝。
虽然我很可能无法再继续活着了,但是,祂能给予我无限的时间。”
陆然听到这里,感觉头有些晕,不太明白,他开口问道:“可是,如果您无法活着了,而神也没打算救你的话,祂怎么能够给予你无限的时间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生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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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问题,黄父第二次将目光投向了陆然。
他的眼神依旧和蔼。
“孩子们,你们对于生的了解都是有限的。
生,是一个过程,它不是一个简单美好的永恒状态。
我们的生活,不会永远都充满了希望。
它是一个不断经历灾难,苦痛,希望,再到成长的过程。
而在神的眼里,这就是一个不断重复,循环往复的过程。
看看外面那些受苦的人们,这就是我们人类注定的命运,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灾难,寻找那心中死灰复燃的希望,克服所有的阻碍,再一次存活下来。
人们以为自己克服了什么,征服了什么,殊不知,他们只是在一个循环里,从来没有逃脱。”
黄父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餐盘边上杯子里的果汁。
他的话,让陆然陷入了思考。
放下果汁,黄父继续说道:“在生之外,虽然看似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在生之外的时间,才是漫长而永恒的。
也只有在生之外,才能够拥有无限的时间。”
黄父的一番话,貌似回答了陆然的疑问,但是在几句话之间,陆然还没有完全地明白过来。
黄得文也同样迷惑地看着他父亲:“我还是不太明白。”
黄父又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存在在时间里,有很多种形式。不是只有活着这一种。活着,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