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在上-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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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微微眯了眯,道伯曼踩着月步紧随萨卡斯基身后,两人穿过入口,瞬间朝着下层坠落。
他们的后边,破空之音陆续传来,是先遣队伍的其他人手。
扑面而来的亮光里,第一眼看见许多矗立的岩石柱子,高低不平,丛林一样紧接着是石林靠近中央部分站着的人。
捡着脚下一棵石柱作为落脚点站定,抬了抬手,微微一挥,慢一步落下的十数名军官立刻调整角度,身形微转四下散开,很快占据几处最佳作战位置石柱。
悬空的手臂落到身侧,这时候道伯曼才转移视线,看向原本在下层空间的几人。
黑发异种在海军包围线之内,他左近一根石柱上站了只怪模怪样的生物,外型是一匹马,额角竟有一支长而锐利的尖角。
海军忽然出现,黑发异种和那只生物也不动声色,注意力都放在与他们形成掎角之势的那夫人,安娜的身上。
听得动静那夫人目光微不可察移动少许,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下一秒,原本安安静静蜷在她脚下的小丫头就叫她抛了过来。
眼疾手快接住她丢给他的小包袱,掂了掂落在手上的小姑娘,道伯曼抿了抿嘴角,心想着安娜夫人所用力道十足精妙,拿捏极是稳当,她的女儿象是她抱在手上递给他似的。
“别再弄丢了哟道伯曼中将。”
听得她喜怒不辨的声音,他把视线抬高几分,正想开口复又怔住。
对上她的目光,倒是叫道伯曼微微一惊,她的眼睛瞳色竟然改变,油艳侬丽的祖母绿象被墨水污染,成了深深的浓黑。
自见面开始一直温柔似水的那夫人,仿佛被眼瞳的颜色侵蚀,气息变得黑暗沉寂,改变之后她竟似是一只藏匿在深渊底部的幽冥野兽,疾狂危险。
墨黑瞳子一丝一毫光亮都投不进去,深深深深的空洞。
怔愣过后,不自觉避开她的注视,错落的视线看清楚之后,道伯曼睁大眼睛,他甚至听见带来的将官们几不可闻的吸气声。
她的衬衣不知去向,出于礼貌,他原本该避开目光,只是不知为什么,眼神牢牢黏在她身上,一时间竟无法转动哪怕半分。
她身上看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撕扯啃咬,捆/绑淤伤,锐器洞穿,鞭打痕迹,无数狞恶形影烙印在皮肤,深红淤紫层层覆盖,支离破碎,疯狂而糜艳,带着说不出的罪恶妖氛。
悲惨的,可怕的,不可言说的暧昧痕迹从伤痕颜色判断,她受伤应该有些时日,更奇怪的是,算时间应该在航行中途。
可那根本不可能。
舰队航行期间,她在萨卡斯基的羽翼之下。
即使是萨卡斯基还有黄猿大将授命的在明在暗两组保护人手,谁能伤得了她?
短暂的静默过后,惊疑不定中,道伯曼复又看见那夫人手腕抬高几许,她手中执着兵器,所指目标恰是黑发异种。
只不过方才叫她身上的痕迹扰了注意力,现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伯曼立刻发现当中的不对劲,那夫人手中握着制式海楼石匕首,是科学部研究专门用于对付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武器。
现在,安娜夫人手中拿着,她的手却是握在海楼石制成的刀刃处。
也就是说————她此时被恶魔果实的克星压制,想来也是这样,刚刚一瞬的不安,是她触及海楼石而导致自身的岛岛果实被遏制。
只是她为什么有此一举?
没等他想清楚关键,那夫人眼睛忽然眯缝起来,看着黑发异种的神情杀机重重,“我原本可以不追究,为什么你还要招惹娜娜?”
“乖乖的灭亡不就好了。”
音调轻松又缓慢,眉宇间却冷淡又空洞,“我不喜欢废话,请你去死吧”
比起话中含意,她的情绪毫无起伏,反而是黑发异种,似是呆愣许久才回过神,眼里满是掩藏不住的错愕,“为什么,你怎么可能觉醒?!”
“拜你所赐。”薄唇轻轻开阖,接着她抬手自颈间扯断一物,将它缠在手腕和匕首上,手臂慢慢平伸而出,悬在半空,直直指向黑发异种,“追杀他吧群狼。”
一瞥之间,道伯曼看清楚那夫人指尖缠绕的流苏状东西无风自动,几种颜色糅杂的毛发悄无声息爆炸,难以言说的压迫感猛地充盈空间。
浓雾般浅蓝辉芒以那夫人为中心扩展开来,飓风呼啸盘旋,逼得人呼吸困难。
道伯曼眯了眯眼睛,眼神错也不错盯着风压中心,下一秒,依稀仿佛,错觉般,安娜夫人身后有一道模模糊糊身影凝聚而成。
是一个男人,没睡醒一样,懒懒散散的气质有几分象海军大将青雉,一只眼睛瞳色是极浅的灰蓝,眼角凌厉上挑,另一只眼睛似乎视力不好,带着奇怪的眼罩。
不知名的男人在她身后出现,若有似无扫了周遭一圈,视线所过之处,令人屏息的杀意,浓腻真实得置身无边血海一般。
视线相交,也不过转瞬间,对方调开目光,道伯曼哼了声,下意识收紧指尖,掌心硌到刀柄,险些克制不住攻击的冲/动。
看似随性慵懒的男人,眉宇间埋藏着冰冷冷戾气。
仿佛是召唤,那夫人话音落下不久显露身形的男人,虚无中探手横过她的肩膀,若隐若现的扶住她的手腕,薄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随着那句听不分明的语言,风压急速收拢到她身侧,摩擦变得更为激烈,象是有巨大的手揉捏挤压,庞大能量团渐渐汇集到她指尖。
“虚闪——”
柔亮的蓝色蓦然变得刺目,竟象是黄猿大将的镭射击杀,光芒亮到极致又毫无预兆消失,数也数不清的青紫电光蛇虫般流窜在空气里。
几秒钟之后才是震撼无比的动摇,伴随着可怕爆炸力,一圈圈巨大的气流漩涡掀起如飓风海啸的破坏力,霎时间大地开裂,岩石崩毁。
混乱中脚下立足点猛地坍塌,道伯曼只来得及抓紧怀里昏迷的小丫头,下一秒整个人就叫狂乱飓风吹得往下方跌落。
第五十一章()
刺目亮芒掩去那夫人与她直接攻击的目标,紧随而至的剧烈爆/炸使得整个空间在震颤,冲击波造成巨大破坏,洞窟内穹顶震裂,石柱崩毁,数也数不清大大小小岩石呼啸砸落。
有一段时间里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静谧得厉害,视野内发生的一切竟象是一场默剧。
海军先遣队将官们同样急速下堕,他们身在空中手忙脚乱根本无从防备,又或者,即使避开岩石雨,也会在掉落地面时被紧随而至的石块掩埋。
道伯曼盯着朝自己头顶飞快压下的半截石柱,瞳孔微微缩紧,神经中枢做出反射前,不想下一秒,迎面落下的巨石不知怎么无声无息消融,而咫尺间,依稀仿佛一丝浅色火焰转瞬即逝
不留神几乎会错失的火焰,雨过天青般浅薄,焰心彷如黎明前那一抹鱼肚白。
怔愣几秒钟,不自觉转动视线,目光所及,道伯曼发现其他人情况和他相仿,每个人都叫一层浅浅的火焰包裹,如同结界,抵消能让万物化为尘埃的可怕攻击能量。
幻觉般的火苗,真实燃烧着,吞噬掉方圆几米内密密叠叠落下的石块。
不算太长时间过后,因着火焰的保护,堕落的一众人有惊无险站到下方地面上。
接着,时隔不久,造成混乱的中心人物依次出现。
安娜夫人轻轻巧巧落有些距离的一块稍显空旷位置上,背对着海军众人,与赤犬大将一起,加上黑发异种,三个人遥遥相持。
黑发异种,那夫人口中唤作‘桐生高雄’的男人身影变得忽明忽灭,战局表面上看似他们海军胜利在望,作为旁观者,道伯曼却觉得不太乐观,因为按照那夫人先前提供的情报
桐生高雄是一道幻影,找到实体之前,攻击恐怕起不了太大效果。
而无论如何,仅凭与黑发异种对持的安娜和萨卡斯基,一边战斗一边寻找敌人的实体藏匿点,两个人大概分/身乏术
想了想,道伯曼稳住身形,一手揽紧昏迷的小丫头不让她滑到地上,一手探长少许————他意图冲破火焰结界前往支援,以便最快时间内消灭敌人。
指尖触及火焰的前一秒,道伯曼忽然听见奇怪的声音。
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清亮柔和,“请别碰触它,对人类来说太危险。”
动作微微一滞,道伯曼的手指悬在空中,不动声色审视周遭,视野所及,附近都是他们的人,将官们看起来有些狼狈,倒也没有哪个受伤,只是
每个人面上都带着几丝讶异。
片刻过后,道伯曼慢慢地把目光抬高少许,从将官们的神情来判断,应该每个人都听见刚才的声音,不是他们海军,那么出言提醒的
视线移动到几米高度,不远处一块砸落的巨石上方,外型象马却长着独角的不知名野兽静静矗立,居高临下俯视。
明明是动物,一双眼睛却象黑水晶,冰凉透澈,波澜不起。
愣了愣,随即蓦然一凛,这生物,他在壁画上出现过,鬼族历史演绎的故事中,它似乎拥有很高地位,类似于守护兽,不久前,它同样站在黑发异种那一边,与安娜夫人敌对。
另外,相信藏身暗黑忽然攻击的也是它
而现在,出言提醒是怎么回事?
他暗藏杀机的打量,那生物动也不动,隔了会,方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诸位很安全,请不要碰触火焰,等保护解除就好。’
声音响起的同时,道伯曼细细观察它,它果然没有别的动作,象尊雕塑,纹丝不动,所谓的声音是直接作用在脑海中。
奇怪的生物,较之先前藏匿黑暗遂然攻击,此刻它盯着人的眼神带出智慧生物特有的神采,
想了想,绷紧的肌肉微微松弛几分,道伯曼沉声开口,“这些火焰是你做的吗?保护人类?”
‘是苍魂之力。’那生物眼睛里滑过几丝流光,仿佛广袤黑夜深处亮起的萤火,语气似悲似喜,‘东家苍龙保护了你们。’
东家苍龙?难道指的是安娜夫人?道伯曼挑了挑眉梢,正要试着问个究竟,还没开口就见那生物移开望向他的视线,仰高头颅看着上空。
而上边顺着方向看上去定了定神,道伯曼下意识吸了口气。
高处什么也没有,能看见晴蓝的天空,可怕的是他们分明呆在山腹深处,方才爆/炸更是叫他们往下层跌落,此刻重见天日竟是安娜夫人一击直接轰得头顶整座山化为灰烬吗?
或者该说,她的攻击拦腰抹平半座岛屿?何等可怕的力量,那样病弱的女人。
短暂静默过后,那生物的声音再次作用在道伯曼脑海中,‘很快要结束,既然苍龙觉醒千年的愿望就快实现了。’
也不知为什么,即使没有敌意,鬼族守护兽这一次的声音居然带出些异样,象是情绪出现波动,生生叫人听出几许怨怼之意,‘几千年过去,女王居然又一次选择站在你们人类那一边。’
收起打量高空的视线,目光投向不远处开始的战斗,道伯曼耸耸肩,曼声回答道,“难道不是鬼族逼迫的结果吗?”
“虽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刻意停顿几秒钟,道伯曼眯细眼睛,看了那夫人瘦弱病态的背影半晌,淡声往下说,“她身上的可怕痕迹,无论怎样报复都是你们应得的吧?”
他开口之后,那生物的声音再没有响起,道伯曼也没在意,只是冷笑,心想着至少不是厚颜无耻啊还有点廉耻心,没有狡辩。
安娜夫人身上的痕迹,她说的,‘拜你所赐。’,答案已经很明显,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发生何时发生,罪魁祸首是鬼族却毋庸置疑。
那样可怕悲惨的遭遇,如今她仅仅是因为要保护女儿才与鬼族发生冲突,安娜夫人已经算异常宽容,若是换了旁人
而无论她要怎么报复,鬼族都难道不是活该吗?
整个族群的兴衰责任压在一个女人身上,黑发异种和其他存活的族人,甚至守护兽,这些有智慧的生物难道就不觉得无地自容吗?
趁着安娜夫人那边的胜负尚未分晓,道伯曼拨冗低声问道,“如果说复兴是血脉责任,鬼族曾经为你们所谓的女王做过什么吗?”
享有无上荣耀?掌控生杀大权?似乎都没有那夫人和她女儿安安静静躲在马林弗德,几乎活得象普通人,若不是小丫头进入海军科学部
在道伯曼看来,恰如海军内部人人必须遵守的准则,那本书的名字,'义务与权利对等',强加的责任任何人都有权抗争。
“嘛我说的对你们而言大概是废话吧?”
哼笑一声,嘴角挑起弧线,他睨了鬼族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