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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岳母在上-第61部分

小说: 岳母在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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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这股活物结成的潮汐抵达,也因此令得军舰上的人看清楚它们究竟是什么————它们是数以万计的鱼,密密叠叠穿梭在海水里,慌不择路逃窜。

    那么后边是什么?

    是什么已经来不及计较,因为太多游鱼直直往舰队停泊海域奔逃,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它们很快抵达附近,许多擦过钢铁船壁往更宽阔的海洋逃逸,也有许多直接撞在军舰上。

    简直象发疯一样。

    小小的鱼产生的破坏力微不足道,可如果数以千万计绵绵不绝撞击呢?或许也造不成太大损伤,可是它们自杀式袭击一样撞上来,很多失去意识浮在海面,后方还有更多鱼群奔涌而至。

    渐渐的,海上飘着无数油白肚皮,搁浅在这块水位骤降的海域,积少成多进而逐渐形成灾难。

    异变发生得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没多久,监控室透过通讯器向各自指挥官们通报更为糟糕的情况,海域飘浮太多死去的鱼群,后方更有大批后继,加上造成鱼群慌不择路的尚未显露端倪的异/变源头

    啧了声,道伯曼领着麾下一众人奔到甲板前沿,隔着栏杆俯视海水。

    视野被大片细白鱼腹占据,有些似乎还在挣扎,因为死去鱼群挡住去路,水中有很多海洋生物翻腾,丝丝缕缕的血渍污染水域,浓腻腥膻慢慢挥发在空气里。

    揉着大海特有的腥味,瞬间如同置身血池。

    “这下麻烦了!”想了想,道伯曼回过头,试图从略显混杂的人群里找出能解决窘境的那张脸,他们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那个男人的能力恰好可以对付此刻局面。

    不多时,道伯曼看到他要找的人,不过那个男人似乎根本没留意海上的混乱,反而是,注意力一直放在另外一个地方。

    顺着大将赤犬的视线瞥一眼过去,就看见安娜夫人。

    那夫人安安静静站在不显眼的角落,微颦的眉心,神色显得犹豫,转眼间,那双透碧瞳子眸光焦距对上他的,隔着人群道伯曼怔了怔,瞳孔不自觉缩紧。

    见闻色瞬间捕捉到快过视觉神经的波动。

    前一秒映出的影像倏然消失,视网膜的残余尚未褪尽,安娜夫人的气息瞬间出现在他身侧,待得视野转换,定下神来,道伯曼只看见悄无声息立在身侧这人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件奇怪东西。

    她把它勾吊在指尖,手慢慢伸出围栏。

    微微晃动的东西暴/露在道伯曼的视线里,平平常常的流苏一样的饰物,几种颜色糅杂,似乎是什么动物的毛?

    一瞬间,这片海域的翻涌诡异地凝固,确切的说应该是扑簌簌涌动的鱼群猛地静止,异样转瞬即逝,下一秒,前仆后继的鱼潮以更为可怕的速度遂然散开,象被恶鬼惊扰。

    更远处疾奔而来的黑色/潮涌猛地淡开,甚至不必细看就能知道,是远方涌现的鱼群亡命一样四下飞散,也不敢掉头,但是已经没有鱼群敢朝着舰队所在海域而来。

    见状,道伯曼眼神微微一闪,侧目斜乜并肩这人,目光里带出几丝审视与惊疑。

    不多时鱼群散去,她慢慢收回手,将饰物重新戴起,并且藏进衣衫底下,收好之后她抬高视线,目光看向远处的海,眼睛微微眯起,“客人到了呢”

    “幽冥海流。”伴随低沉音色,大将赤犬出现在她另一侧,男人同样看着远方海天一线交界处,抬起扶在围栏上的手指尖紧了紧,“果然是不速之客。”

    幽冥海流,常识之外的航海名词,不存在,无目的,神出鬼没游走在海洋之内,无视包括伟大航道内原本就匪夷所思的潮汐规律,忽然出现,忽然消失。

    特征是所过之处的海域所有生物灭绝,连海王类都不得幸免。

    传闻,幽冥海流不是潮汐,而是数不清的死气凝结形成,诡异的雾气涌动,只不过它象一股洋流,游走在海中,所以才被归纳为‘海流’。

    如果鱼群的逃亡是后方出现幽冥海流,那么‘不速之客’,乘着幽冥海流而来

    想必不是人类吧?

    答案很快出现。

    一种有别于正常海水颜色的青蓝蔓延而至,带着细小磷光,看似美丽的不祥死气。

    浮在舰队周围海水上的死鱼被浓硫酸腐蚀一般,无声无息消融分解,更深处珊瑚礁海床,五彩缤纷生物圈瞬间灰暗,显然是幽冥海流将这片海域生物吞噬殆尽。

    静寂中,船桨划水的声音悠悠荡荡飘散,自薄雾深处,黝黑船影渐渐由远而近。

    它很快显形,以超出常识的速度。

    一艘楼船,朱红雕花栏杆,黄金宝石装饰,薄纱层层迤逦,精致华美得不堪暴风摧折,然而此时此地,这样一艘根本无法在伟大航道内航行的船,使得海军舰队全员戒备。

    划水声蓦地终止,楼船堪堪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恰是能够看清彼此的位置。

    垂地薄纱无风自动,仿佛有无形之手挽高它们,幔帘掀开之后,舱室内有两队人鱼贯而出,清一色年轻英俊的男人,踩着织金地毯站到室外,随后双膝落地,以万分恭敬姿势,朝着舱室内俯首。

    时隔许久,楼船主人不疾不徐登场。

    半长黑发垂落肩际,容貌俊美,气势里透出一种冰冷的优雅味道。

    看清楚最后出现这张脸,道伯曼哼了声,这个人他认得,是袭击马林弗德的黑发异种,而看清楚来人,他更是感觉到身侧的安娜夫人呼吸明显一顿。

    顷刻间,这位丢失孩子的夫人周身溢满凌厉杀意。

    站在幽暗天光下的黑发异种神色倨傲,仿佛看不见其他人一样,清冷声线,音量不轻不重,“女王诞生之日,是我族千百年来的盛典,既然巧遇”

    俯视一般的视线滑过站在蔷薇号栏杆边缘所有人,黑发男人嘴角微不可察勾了勾,“看在孕育女王的这份功绩,允许你参加宴会。”

第四十七章() 
她从睡梦里醒来,只觉得自己依稀忘记了什么,象是睁开眼睛,瞬间有什么东西就彷如流沙自指缝间滑落消逝,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心脏缺了一个大洞,空落落的冷。

    可她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只是委屈得想哭。

    “您醒了,殿下。”

    她转过头,隔着层层迤逦垂纱,女侍浅淡的影子映在上边,不知为什么,她不想理会,女侍们很恭敬,可是她讨厌她们。

    讨厌这处位于山腹的宫殿,讨厌暗无天日,讨厌没有阳光。

    虽然她没有资格讨厌,这里是她和族人的栖息地,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抚养她的人一直如此说,她被告知,等到她觉醒,她的族群就能恢复无上荣光。

    她成为女王之后,她率领族人夺回应有的一切,她的族群,鬼族是世界的统治者。

    记忆告诉她,她存在理由是成为女王————可————不知为什么,她始终觉得脑海中存在的记忆很陌生。

    梳洗完毕,她拒绝了女侍们的服侍在侧,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宫殿一角。

    她讨厌这里,没由来的不喜欢。

    记忆告诉她,这里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身体却本能的拒绝了这种认定。

    繁复艳丽的织金地毯,油脂灯火明明灭灭,泠泠宝石,金玉顽器,雕花栏杆,一切的一切,即使脑海记忆告诉自己这里是'居所',下意识却一直在否定。

    矗立幽暗殿角的香炉喷出缕缕青烟,浓郁香料盖过几丝诡异味道,她皱了皱鼻子,小心瞄了眼隐在角落的暗影,慢慢垂下眼睫。

    她讨厌女侍们看似恭敬实则鬼祟的窥视,更讨厌那个黑发的男人,他对她很好很好,千依百顺,万般宠溺,可是他的眼神叫她不寒而栗。

    像透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人,更像是一种野兽打量掉入陷阱的猎物一样,凶戾残忍,算计十足。

    她很讨厌,很讨厌真是奇怪了。

    明明,她和那个男人即将结为夫妻,她觉醒继任女王庆典上,那个男人说,盛典也将成为婚宴,不知为什么,她的脑子里有无形之物强迫下令她发出喜悦情绪,潜意识深处竟是抗拒。

    不该是这样,她知道自己一定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找不到症结所在。

    到今天,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是相信记忆,还是相信本能?没有答案。

    枯坐了不知多久,醒过神,她起身,堪堪走出十几米,尚未接近殿门,前行方向就叫女侍们拦住,她们跪在地上,异口同声说道,“殿下,您今日无需外出,族长大人已经在返航途中。”

    脚下顿了顿,她垂眼看着叩首在地这些人,半晌冷哼一记,返身。

    隔了会,她们起身,有人小心靠到附近,“请梳妆,殿下,今晚是庆典。”

    被她们簇拥在梳妆台边,任凭几只手小心摆布她的头发,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心神有些恍惚,垂肩金发被盘成髻,金丝珠宝缠绕,华丽的王冠,中央一颗美艳宝石深深深深的翡翠绿,随着灯火转动折射艳光,会摄人魂魄一样的美。

    “克利奥佩特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是呢王冠上的宝石,是当世最着名的祖母绿。”为她梳头的女侍轻声回答,柔媚声线里有浅浅的艳羡,“族长大人很宠爱殿下呢”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勾挑唇稍,笑得羞涩,仿佛真正待嫁新娘那样,妩媚又满足,怀着爱意意识被切割成两半,另一个理智的自己隐在笑容深处,眼神冰凉尖锐。

    克利奥佩特拉?她自然而然想起这颗宝石的来历,可是脑海记忆里,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渠道能够知晓它存在。

    她的记忆果然出了问题。

    “殿下,族长大人的船靠岸了呢”近身的女侍转答了来自殿外的通报,小心抬眼看着她,“族长大人请殿下前往,有客人。”

    “好,我们走吧”她扶着女侍的手款款起身,镜子里的女人嘴角轻牵,红晕满面,容光照人,可惜真正的她只觉得冷。

    狭隘密不透风的冗长通道,迷宫一样繁琐的岔路口,女侍们轻车熟路穿行其间,她被簇拥在人群中,石壁两侧挂着油脂灯,昏黄光线映出脚下蠢蠢欲动的暗影。

    渐渐的,她仿佛听见错觉一样的声音。

    奔腾在山腹的暗流,古老荒凉的岩石,不知哪里传来海潮翻涌,风拂过森林树梢,脚下大地深处藏着沉眠的

    怔了怔,她回过神,不动声色的闭了闭眼睛。

    又来了,这种'听见'的幻觉。

    她没有向身边任何人透露,更加未曾告诉黑发男人。

    不知哪天起,身体深处藏着一股奇怪的能量,它们蜷伏在血脉骨髓,随着她一次又一次怀疑而堆积凝聚。

    也正是这种能量导致她一点点加深不确定感,身边每个人待她无比恭敬,她却'听见'每个靠近的人传来的讯号,贪婪、饥饿、窥视、杀戮

    如果不是殿角日以继夜燃烧的香料很大程度麻痹她的感官但即使如此,她仍是'听见'那个黑发男人的真实的声音。

    狂暴、急迫、饥渴、疯狂、怨毒欺骗

    究竟是谁欺骗了谁?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本能告诉她,记忆有问题。

    所以,她下意识选择反欺骗。

    是谁曾经告诉过她,有了欲/望就会有弱点,有了弱点,即使是‘神’,这一刻也将堕落为‘人’,而‘人’是可以战胜,只要静待时机。

    是谁告诉她这些,记忆如同蒙着磨砂玻璃阻隔一切,那个名字每每呼之欲出就被重重迷雾遮蔽,而发现之后,她更讨厌那个黑发男人。

    脑子里被强制下了命令,记忆告诉她,她深深深深爱着那个男人,这一族的族长,记忆告诉她,她奉那个男人为天,为他疯狂,为他不惜一切。

    真是恶心。

    宫殿位于山腹深处,唯一与外界的连接是港口,底下暗流入海口,一处每逢潮汐降落暴/露在外的隐蔽溶洞,入口可供中型船舶通行。

    她和女侍们抵达之时,船舶已经驶入河道,很快就会靠岸。

    身侧的女人们在朱红楼船出现时屈身下跪,俯低头颅,低到尘埃的姿态,她站着不动也不言语,眼角余光里,对岸崖壁暗处内,有几道隐隐约约的影子,同样不曾下跪,静静凝视靠岸的船舶。

    目光一晃而过,她趁着旁人注意不到的现在,无声的冷笑。

    半是讥诮半是恨怒。

    黑发男人外出,女侍告诉她,族长大人是去为她寻一件礼物,可惜她知道不是,因为她'听见'宫殿内仅有几位重要人物辐射的强烈到无法忽视的讯号。

    饥饿又贪婪的讯号————他们在等待食物。

    山腹地牢‘储藏的食物’已经告竭,那个男人出航的真正目的是购买奴隶,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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