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在上-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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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就随便了吧
因为晕船晕得特别惨烈的缘故,昨天一整天我基本上就是个废人,反复呕吐,整个人发晕,头疼脚疼浑身疼,折腾到很晚才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睡着,此时此刻根本连一根手指头也懒得动弹。
所以,还是再睡一会吧
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态把脸埋回被子里,我的眼睛就闭了几秒钟不到,夏洛特克力架这王八蛋居然精神气十足的一边叫一边动手打算把我重新挖出来,“喂!女人,醒来了喂!”
“别睡啊!喂!”
从被子缝里探进来的手冷冰冰的,他没有戴手套,长着粗粝茧子的指腹慢悠悠地摸索着先摸了脸颊然后捏了耳朵,接着又往下
没一会,被摸到脖子的我一个激灵顿时恶向胆边生的扭过脸,张嘴,狠狠咬住他的手。
被气得想杀人的我狠狠收紧牙齿,磨了磨齿尖隔着血肉咬住的骨头————下一瞬间就听得罪魁祸首嗷的一声惨叫。
“你怎么咬人啊?”他恶声恶气的边吼边抽气,音量却压得很低,也没挣扎任凭我咬着他的手不放,紧接着声音凑得更近,“女人你属小狗的吗?”
将头抬高几公分,我慢慢斜乜一眼过去,静静看着咫尺间这个姓夏洛特的男人:此刻他正半俯低下来,平时总是气势十足的眼睛微微眯起,错也不错的视线,眼神说是暴戾不如说是古怪。
盯着人看了会忽的又说道,“如果换个时间,我会让你咬个够,现在不行,你最好松开。”低沉沙哑的音色,咫尺之间他说话时呼气拂过鼻端,“不要给我借口啊女人。”
短暂的静默过后,我松开牙齿咬着的他的手,接着往后仰了仰头,拉开太过接近的距离,然后才阴森森的开口,“闭嘴。”
结果————话音落下,这男人笑得更恶劣起来,被咬过的那支手慢慢的从裹着我的被褥里抽/出去换成连被子带人一起揽着,又示意我看向后边,“喂!看那里——”
这蛇精病心情转换得够快的,前一秒还拧着眉下一刻就变戏法一样很愉快的换话题你也考虑下别人跟不跟得上这种节奏啊白痴!
哽了下,我莫名其妙的顺势侧过脸,眯起眼睛,紧接着愣住。
高处的视野一览无遗。
天空是澄澈的浅琉璃色,极远处那里,海天一线更高处天空堆着金粉云霞,海潮的浪尖有一抹耀金沿着潮汐缓缓铺陈开,似是海水深处,带来光照的那一轮旭日正在蠢蠢欲动。
接近日出时分的海风冰冷冷的,吹到脸上会让人虎躯一震————我说怎么会忽然被冷醒,原来是跑到外边来了吗?!
我说怎么越睡感觉越奇怪!原来是厚厚的棉被换成羊毛毯子,裹得草履虫似的,被从睡觉的那个舱室床上无声无息扛了出来
夏洛特克力架,你这个蛇精病啊!
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狠狠一个哆嗦,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陷入鼻塞的感冒前期症状。
昨天,连人带椅子被麻薯妖怪从甲板上带进舱室,之后我也跟着四个夏洛特围着一桌子甜食,他们喝着必须加五勺糖的红茶,七嘴八舌聊天,我旁听的同时还得忍受时刻反复的晕船折磨。
都说女人话多,然而实际上男人啰嗦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实捶就是我旁听了很久的,夏洛特家这四个男人的各种聊天。
真是特别话多。
从一开始的夏洛特蒙多尔究竟喜不喜欢妮可罗宾,话题一路扩展蔓延到近几天来访的杰尔玛66的使者,当中还夹杂各种关于我和闺蜜划掉笔友(已经下架)往来信件内容的讨论。
各种集八卦私情、正经公事,外带世界局势为一体的,犹如大杂烩一般的话题,夏洛特家的四个男人一边吃点心一边交谈,把餐桌气氛弄得很热闹。
八子啊呸十子,夏洛特克力架没收了他弟弟蒙多尔的书,一边翻一边恶狠狠找茬。
夏洛特佩洛斯佩罗,除了诡声诡气添乱之外还能把战/火往我身上捎带,哦还有各种‘小糖果你怎么可以偏心蒙多尔呢我也很想要礼物啊’的,差不多是耍无赖的争取他自己的利益。
一团乱麻的谈话当中,正常的是麻薯妖怪和我闺蜜啊呸笔友啊呸他们夏洛特家的文书官。
夏洛特卡塔库栗和夏洛特蒙多尔,这两个估计平时就是比较正经?的人,话题基本上都是他们bigmom海贼团近些时日的各种事务,可惜我没听懂。
后来,实在支撑不下去的我嗯趴倒在桌上作一副生不如死状。
再后来,麻薯妖怪借了属于他的船长室给我休息,船医赶鸭子上架临时熬制出一锅所谓‘特别配方能控制晕船所带来的不良症状的药汁’也没能压制我蓬勃的呕吐感
反反复复徘徊在呕吐躺倒,躺倒呕吐,之间,折腾好久好久,我才入睡————然后,醒来变成裹着羊毛毯在很高很高的位置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对!)身边还多出个夏洛特克力架?
这当中是有存在什么我不知道的环节了吗?
一脸懵逼外带无比糟心拼命想着究竟发生什么事的这一刻,我又听见耳朵边传来,嗯很带着点嘲笑意味的声音,“你现在在我的船上。”
夏洛特克力架,许是从我的沉默反应当中理解出点什么来,他就哼哼的一边笑一边开口,语调听上去还很幸灾乐祸的样子,“病怏怏的昏睡,连被人带走都毫无知觉。”
“如果要让你乖乖的,是不是只要带着你乘船就足够让我心想事成了呢?”
“不过算了,一切等婚礼过后再说。”笑完了又紧了紧手臂,略带沙哑的音色,变成命令式口吻,“现在看那里,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
那里?哪里————我回过头,眼睛抬高些却发现他的视线看向海天一线处。
这男人看也没看我而是盯着远方的海,“日出,你说过的不是吗?”面朝着大海的人,微微翘起的唇线让他看起来柔和许多,“你说喜欢日出。”
我的怔愣中,夏洛特克力架在日出之前的浅淡天光下眯起眼睛,自言自语似的,“你要和喜欢的人每天看日出日落,直到老去。”
“你写给蒙多尔的信里也提过啊”
“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我说,你这混账女人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收到你的那些信,对方会不会因此产生什么妄想?我的弟弟蒙多尔就陷进你编织的美梦里了。”
“比男人还懂得花言巧语,嘴象抹了蜜一样心却比海楼石还坚硬,混蛋!骗子!”
低低的喃声说着,隔着羊毛毯子环抱我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狠狠的,蟒蛇似的要把人勒死一样,“我会陪着你看日出日落,混账女人。”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你逃走。”
霎时间心脏微微缩紧,仿佛被针狠狠扎了下,我狼狈的撇开脸,闭了闭眼睛:和喜欢的人每天看日出日落,直到老去确实是我会说的话,那也是我的理想来着。
旧年给笔友的信中,我借用了一句歌词,写的正是理想呢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那无关风月,与笔友的通信,我只是隐喻彼此的情谊能够长长久久。
只是可惜到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和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一起变老,安娜被时间抛弃,苍龙被命运敌视。
那些,旧年那些写在信里的,与安娜无关仅仅是属于曾经的死宅的我,那些心里话到现在,真正成为遥不可及的梦。
花了一点时间伤春悲秋,之后,我迅速收起那些已成定局暂时没找到解决办法的伤感,回过神,视线往下沉了沉,嘴角又是一抽:
说起来被带着看日出,呃算了,大概是夏洛特克力架要圆他的某个遗憾?总之,反正还没发生的事我可以装傻的哈
叫我糟心的不是这个,现在让我觉得糟心的是————看日出,你带着我坐在高处确实比较视野开阔,都说‘站得高看得远’嚒
可是!你就不能带着我到了望塔上去吗?为什么非要坐在主桅杆上啊喂?
多危险的地方掉下去怎么办啊?
主桅杆的圆木上,夏洛特克力架坐着,一双腿悬空,我裹着毯子象草履虫,人侧坐在他腿上,上身半靠着他之前也是晕船症状没完全消退,一时没发现自己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而这会清醒过来我该庆幸自己刚刚没有挣扎,或者没力气一巴掌糊过去,让他和我两个人失去平衡倒栽葱掉下去吗!!!
从上往下看绝对是会让人腿软的高度啊摔!
静默中,盯着下方隔着老大一段距离的甲板看了半晌,我晕乎乎的收回视线,随后靠回椅背也就是某个果着的胸膛,之后侧过脸,把注意力集中到极远处正在跃出海水的旭日上,借此来努力转移那点担心掉下去的心思。
现在这种,被人抱小孩似的抱住,两个人一起坐在桅杆上的情况————浪漫个鬼哦!破廉耻才对,可我完全不敢动,只怕等下一个没留神就和他一起往下栽。
虽然不会死,反应快点也肯定连皮都不会擦破,可是虽然下边甲板上没看到人,可是五感里边能接收到很多存在感,藏在各种角落,暗搓搓关注着桅杆嗯这个焦点。
另外,因为坐得位置很高所以我很轻易就能看见,挨着这艘船还停着另外一艘,那船首眼熟得很,嗯闭着眼睛鼻子吹出泡泡睡着的大脸,不就是昨天乘坐的那艘吗?夏洛特卡塔库栗的船。
两艘船看起来都没人,隐匿在各个角落的存在感却绝对只多不少。
也就是说,夏洛特克力架和夏洛特卡塔库栗的两艘船上,很多人正躲起来围观啊!等下要是掉下去,乐子大不大是另说,带点颜色的新闻肯定要光速流传开。
这样一想,我觉得自己还是安分守己点比较妥当嗯
比如,把四皇之一夏洛特家的第十个儿子揍得鼻青脸肿再从桅杆上推下去让他脑震荡什么的,绝对要不得嗯
日出时分,一轮红日被海潮托举着缓缓跃起。
浅琉璃色的天幕慢慢被染成晴蓝,海面连同船舶都镀上瑰丽色泽,太阳升起带来的热意让冰凉的海风变得暖和起来。
沉睡的世界随着日出这一刻渐渐苏醒。
一望无垠的天,碧波万顷的海,柔软的铂金色太阳,御着风悠悠划过浪尖的海鸥
沐浴在海风和日光里,似乎那些身体的不适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微不可察呼出一口气,闭了闭长久直视光源而导致酸涩的眼睛,自觉心情变好了些的我,嘴角弯了弯————嗯看日出这种事,无论是和谁都叫人
才刚刚这样想着,斜地里伸过来掐住下巴硬生生让我抬起头的手指,瞬间就让心情跌成负数值。
睁大眼睛看着这张逼近的脸,夏洛特克力架,原本安安静静看日出的男人,锢着人的手臂很紧力道由不得人挣扎,敛去咄咄逼人锋芒的眼睛里,生出热切而急迫的侵略性。
湿软的舌尖舔在嘴角又点到即止的一掠而过,滑腻感慢慢攀援到耳边近在咫尺的气息吹到耳廓上,拂着鬓边的发丝
含含糊糊的说着话,断断续续的,裹挟在他剧烈的心跳音里。
‘日出陪你一起看’
‘乖别乱动乖乖的’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下来。
我被束缚在毯子和他的手臂组成的方寸之地内,附在耳边的声音说了很多很多,零零碎碎的对未来的描绘,词不达意的对此时的快乐。
这个男人现在一点也不象恶名昭着的大海贼,反而像是手足无措的小男孩,小心翼翼的说着话,非常非常高兴的笑。
日出东方,微暖的风裹着浅浅起伏的潮汐,让人昏昏欲睡。
直到不知多久之后,埋在脖颈里的脸抬了起来,眼睛巡寻着慢慢找到我的视线,他细细看了好一会,眉心皱了皱又松开。
似乎是我的安静顺从让他觉得很满意?之后也不说话,手臂紧了紧就轻轻松松地连毯子带人一起抱着,随后一跃而下————事先一点提醒也没有,两个人直接从高高在上的桅杆往下方堕落。
急速的堕落感中,我闭着眼睛自暴自弃的把脸往毯子里一埋,就此开始装自己是一只鹌鹑,两耳不闻窗外事那种。
因为听见了呢
夏洛特家这位十子看完日出从桅杆上把我带下来的瞬间,原本空荡荡的甲板陆续出现许多不知道从哪些隐蔽角落窜出来的海贼。
“克力架大人——”
出自许多人之口的声音,异口同声无比恭敬,当然,就算把脸埋起来我也能感觉到,霎时间投来的视线也同样如有实质,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