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在上-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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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曳长了音调,竟是明明白白的威胁。
被那人威胁了,沙鳄鱼那样的男人哪里肯善罢甘休?
海贼大抵都是亡命之徒,王下七武海更是那阵营的个中翘楚,因为,只有比谁都狠才能震慑那些海上恶棍们,哪怕一点点冒犯都必定拿鲜血洗刷的王下七武海,肯叫人威胁了才怪。
沙鳄鱼那男人即使出席王下七武海圆桌会议,身在戒备森严的对立阵营都桀骜不驯,会让他忍一时之气,只有在彼此力量差距悬殊的情况下,此时的彼端显然不具备那种条件。
正如这边旁听众人所预料,那位王下七武海很快还击。
短暂的静默过后,沙鳄鱼蓦地哼笑一声,语气颇为愉快,不过说的话却恶意满满,‘你这样护着身后的小子,黄猿和赤犬知道吗?’
‘那两位海军大将可是隔着话筒正在密切关注。’
说着停顿几秒钟,语气变得更讥诮,‘也难怪,黄猿和赤犬是老头子了啊对年轻女人多紧张一点,也理所当然。’
象是要把胸口一口恶气一股脑发/泄出来似的,沙鳄鱼开口连嘲带讽,居然把话筒这边和那边的人尽数波及进去,‘对了,你看上这小子了?年纪倒是配得上,所以你和他打算暗通谱曲吗?’
听得话筒那边道出如此说辞,萨卡斯基眉梢一跳,下一秒,放置在桌子中央电话蜗牛边上的干扰器却被一束细小的明黄光束击穿,火花一闪,干扰器就此报废。
毁掉干扰器让这边的话传过去,之后,黄猿慢慢悠悠的开口,“耶耶我确实不知道是谁呢”音调轻缓慵懒,眯起的眼睛,眉心蓄着不悦,“要不要说出来满足下老夫的好奇心啊”
‘哦旁听这么久才开口打圆场,看来这女人果然是极重要的人物。’沙鳄鱼不紧不慢续了下去,‘海军大将连追究都不敢,你真有本事。’
‘我倒是真的好奇,要不要和我合作呢?我对你很感兴趣。’
‘既然你护着这小子不肯叫他暴露身份,想必是很明白他落在海军手上有什么下场’
前一句是接黄猿的话,后边的话却都是说给那人听的,别有深意的口吻,半是威胁半是提醒。
而无论对于彼端或者这厢来说,沙鳄鱼的言语都不安好心。
萨卡斯基眼底的怒意顿时更盛了几分,想了想就开口,“沙鳄鱼,在我发怒之前你最好闭嘴。”
唇稍掀了掀,勾出一抹冷酷弧线,随即接着道,“折损一位王下七武海对局势影响并不大,更何况,马林弗德这里有一位对你身边的女秘书同样很感兴趣。”
隔着桌子,黄猿的声音斜地里横插/进来,不着痕迹接过萨卡斯基的话,“黑发蓝眼,知性又美貌,那样的女人失去庇护”
“落在海军手上的下场,想必沙鳄鱼你也很清楚。”
“虽说有人感兴趣,追捕过程中出意外却无人能够控制,你说对吧?”
同样意味深长的停顿,面上又兀自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与萨卡斯基一样,黄猿盯着电话蜗牛的目光里藏不住冷酷血腥,“耶那样美貌的年轻女人,若是出了意外可真令人惋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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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接二连三被人明明白白威胁,饶是沙鳄鱼再如何自持冷静也忍不住杀意暴涨,抬高了眼睛,冷冷盯紧站在前方的人,眼神如刀锋利。
今晚情势发生到现在超出他预料许多,被人如此压制更是生平鲜少遇见。
那之前看似挑拨的话,为的不过是确认,借由看似男女之间纠缠不清的话题,试探这不起眼的女人在海军内部的地位。
要说黄猿和赤犬两个海军大将,真的和他们自认那样和她有点什么————这种鬼话,沙鳄鱼是怎么也不相信。
黄猿那种诡诈性格,十句话里边八/九句不是真话,剩下一句也还是得打个折扣才能听。
赤犬更是冷血偏执又顽固到出了名。
一定是顺水推舟,把焦点放在她和海军高官的暧昧关系上,借此掩盖她对海军极为重要的真相。
两个海军大将争夺一个女人,说起来匪夷所思,计较下去倒是叫人要相信几分,不过可惜,这样真真假假混淆试听的手段,是沙鳄鱼十几年前就玩剩下的把戏。
黄猿和赤犬借着男女感情纠纷做烟/雾/弹,或许瞒得过其他人,沙鳄鱼却哪里会相信。
不过,他现在试探之后得到答案,心底怒意也积聚得深刻。
自出海那天开始,他就没吃过这样的亏,成为王下七武海之前他就肆意行事,之后的现在更是不可能怕了哪个谁。
即便不管不顾直接击杀胆敢冒犯自己的始作俑者,事后他也是有办法全身而退。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片刻过后,沙鳄鱼哧哼一记,到底还是缓下了心头盘旋不定的杀机,暗金色的眼睛在那女人身上转过一圈,复又移开视线。
除了多少顾忌黄猿和赤犬两个海军大将,他也不愿意把怒气发在女人这里,那样欺凌弱小,往常就是他极不屑的事,现在自然也不打算破例。
他的行事素来带着深刻目的性,而计划之外也不是滥杀的性子。
虽然对方根本不算弱者。
轻而易举插手他和火拳小子的拼斗,并且保护那小子的女人,哪里是弱者?
不过到底不愿意和女人动手。
即使她牙尖嘴利态度又傲慢,出于个人恩怨去打女人也实在没品得很。
想了想,沙鳄鱼抬手插/进西装内襟口袋,习惯性的想拿支雪茄,探入的手却抓了个空,随即才想起最后一支已经享用掉————只得有些遗憾的抽/出手,又哼了声。
今晚他会得在沙漠腹地遇见‘客人’原本就超出预料,他也确实有更重要的事待办
到底不愿意计划周详的事半途而废,最后,沙鳄鱼强自缓了神色,开口,“我没耐心继续陪你们冒险,该怎么离开这里?”
为了那件事,他计划了几年,蛰伏万里黄沙的千年古国,小心行事,步步为营,过两天就要得偿所愿,这样紧要关头没必要节外生枝。
他没了计较的心思,许是对方的焦点同样没放在这上边,听得这话,那人也缓了眼神里的寒意,目光转过一圈,眉心皱了皱,“还要再等一会儿。”
她这样说。
没头没尾的,不过口气倒是好了些,既没有象先前那样置若罔闻,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尖刻。
沙鳄鱼盯了这显然是能够解决问题的中心人物几眼,随即就把视线移开,目光落到她身后,不久前被她拎出打斗现场,有意无意保护起来的火拳身上。
年轻人很快察觉他的打量,随即怒而回视,一双黑亮的眼睛燃着火似的见状,沙鳄鱼漫不经心错开视线,暗金色的眼睛微不可察眯了眯,心里
叹了声。
他们一行四人陷在迷雾里,漫无边际找不到任何突破口,此刻借由海军提供的慰灵碑拓文,好不容易看见能够离开的曙光————结果,火拳这小子却因为他一句话不看场合就动手。
到底是年轻气盛还是根本没脑子?
是后者吧?
遇上别人挑衅就被怒火冲昏头的小子,真不知道究竟怎么安全无事活到现在。
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新世界四皇之一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麾下二番队队长,近年声名鹊起的新进人物,大名鼎鼎。
白胡子那老头和他一桩旧怨,日久年深几乎成了沙鳄鱼心头一根刺,他之前几次口出恶言也是为了那件事,不过看火拳懵懵懂懂的模样
定是不知道那些旧日恩恩怨怨。
他一口气堵在胸口这么些年,现在碰上白胡子的人,哪里肯轻易放过,谁知道,他连嘲带讽也不过动动嘴皮子,火拳这小子居然真的半点不懂得看形势。
真叫人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维护海贼团名誉不受侵/犯是理所当然,不过,在沙鳄鱼看来,几次交锋他很容易就看懂了,火拳这小子真的是没脑子到天真的地步。
白胡子把这年轻人护在羽翼之下,或者该说,那老头把自己船上的每个小子都当成儿子可惜,死老头实在不会教孩子。
那样冲动易怒,离开新世界到前半段行走这年轻人此时一双黑亮透彻的眼睛,那其中火一样的勃勃生机,不知过多久会被接踵而至的阴谋算计淹没呢?
前半段到新世界,七条航线大海贼时代开启至今,多少年轻人埋骨大海,又有多少曾经的意气风发信心满满叫谋夺算计消磨得一干二净。
离开白胡子的庇护,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的好运气能维持到几时?这年轻人怕是根本没想过吧?单是白胡子二番队队长的身份,就足够他成为世界政府的眼中钉肉中刺。
拿下他,立刻能挑得新世界海贼势力动荡飘摇,弄不好甚至能干掉白胡子,让后半段大洗牌。
这年轻人一定想不到。
此时保护他的那女人,出手的理由不过是想阻止他沙鳄鱼,当着海军大将的面喝破火拳的身份。
同样精于算计又和世界政府海军方面打了多年交道,那些海军和政府高层会做出什么来,沙鳄鱼稍微想想就知道:
海军大将若是得知此刻第四个人的真实身份,事态一定不可收拾。
情报部门或许一早得知火拳离开新世界,却没有那份本事弄清这年轻人的航线,而只要白胡子麾下二番队队长行踪被确定,火拳怕是连阿拉巴斯坦都会出不去。
相信附近的海军基地很快会倾巢而出,大军压境封锁所有海域。
哪怕是侥幸逃了出去,之后,海军方面也要想方设法会引得火拳陷入险境,除了世界政府和海军,还有无数急于成名的不法分子会象嗅到血腥味的野兽般追踪而至。
还能有什么比拿下四皇之一心腹爱将性命更容易扬名的事呢?
即便是火拳有令人忌惮的强大力量,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和绵绵不绝防不胜防的暗算,一个年轻人又能坚持到几时?
一旦波特卡斯d艾斯有什么不测,新世界白胡子海贼团必定有所动作,哪怕迫于形势,白胡子也要为他儿子报仇,那老头想按兵不动都不行。
海贼的世界就是这样,定下的规矩被破坏了不立刻报复回来,之前种种努力就会白费,四皇之一白胡子偌大名声和享誉世界的‘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白胡子海贼团成员’的法则,就此将不复存在。
波特卡斯d艾斯,一定想不到他自己的性命已经变得如此重要。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出于何种心思,想从两个海军大将眼皮底下保护火拳,这份不知算不算愚蠢的勇气也叫人刮目相看。
只可惜,她一番心意到底白白浪费。
先不说他们这里有个海军将官,就是火拳,那冲动单纯的小子也没能领悟到她的好意。
看她的眼神带着不满和戒备,显然是因为被打搅了战斗而觉得被自尊心冒犯了吧?
真是天真又愚蠢的小子。
想到此处,沙鳄鱼忍不住多叹了一口气,他因着旧日恩怨而深恨白胡子,不过也希望最后用自己的力量打败对方。
谋夺算计鬼蜮伎俩,甚至躲在幕后适当煽动,这些种种不必亲力亲为也能达成目的的办法,他拿手得很,敌人是白胡子的时候,却不愿意用上去。
那是亵渎。
二十二年以来最接近海贼王宝座的大海贼,世界最强大的男人,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只有用自己的本事打败对方,才可能跨过那道障碍前往更高一层吧?
前往那个,出航开始就没有一刻淡忘的目标。
抵达世界的尽头拉夫德鲁,登顶成为海贼王。
嘛嘛转念一想就撇开脑子里那些不必要的同情,沙鳄鱼定了定神,眼睛落到当前他本该最关心的地方:
离开这里的契机————那个年轻的女人。
她已经挪开挡在火拳面前的身形,朝前走出一段距离,站在离三个人不远不近的位置,仰着脸看漫无边际的灰雾,眉宇间藏着说不出的古怪神色,象是被分了心,目光恍恍惚惚。
而细细的看就能看清楚,她嘴唇轻轻龛动着,溢出的音调却是先前曾被打断过一次的,无法辨认含意的不知算是曲调还是吟诵。
浅浅的如蚊蝇振翅,音波溢出唇角,眼前的灰雾就出现变化,原本的无边无限荡起涟漪般波澜,竟象是她口中的音域有某种力量。
许是被她眼底冷峻庄严的肃穆镇住,在场余下三个人男人,就算先前彼此敌视的风波未尽,也没有哪个选择出言阻扰。
连冲动易怒的火拳都安静下来,怔怔盯着她。
片刻过后,灰雾被惊扰得四下散去,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