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不可辜负-第4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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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廷清回答不用,我还想说些什么,他补充道裴家的事不用你管,这一句话不仅否认了我是他的妻子,他同样也不承认我是他的堂妹了,我的心都在滴血,攥紧手指,我屈辱而有些愤怒地看着他。
他揉着额角跟我道歉,礼貌而疏离,也只是出于他的修养而已,平日里他都是冷静睿智的,大概言瑾的事情确实困扰了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像此刻这么烦躁,也就不跟他计较了,而是问起他是不是感冒了,我去厨房给他倒蜂蜜水。
裴廷清再次拒绝了我,嗓子都沙哑了,他还在抽烟,我被他的冷淡态度刺激到,站在那里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很想大声吼他,裴言洁在这时端了一碗鸡汤过来,说是我做的,让裴廷清喝一碗。
裴廷清抬眸望过我一眼,迟疑了几秒钟,到底还是端起喝汤,裴言洁端着另一碗鸡汤到楼上送给言瑾,楼下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这才坐在裴廷清的对面,安静地看着他喝汤,准备借此机会跟他道歉。
裴廷清喝了两口就用手掩住嘴咳嗽起来,我猛地起身,几步走过去站在他的腿边,把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心疼地问他有没有事,吃药了没有?低头看到他面色苍白,才几天时间似乎瘦了,我难受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大哥,我”
楼上的枪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我整个人一震,而裴廷清何其敏捷的人,他豁地一下起身,走出两步后又想到什么,裴廷清伸手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一起大步往楼上走,叮嘱我紧跟在他的身边。
我在匆忙中转头看向他俊美的侧脸轮廓,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他还是那么在乎我,危急关头只有待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我是那么坚信这个男人会用他的生命来保护我。
言峤也已经跑到了言瑾的房间,裴廷清大步走进去,直到确认了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时,他才放开我的手腕,几步到了言瑾的身边,随后裴廷清蹲下来。
言瑾自杀了,用裴廷清昨晚给他的那把手枪,结束了自己不过三十岁的生命,在看到裴廷清对跑出去找医药箱的裴言洁摇摇头,耳边听见他说晚了,已经没救了时,我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
对比起亲眼看着自己的长辈死去,一个不过三十岁尚未成家立业的孩子先离你而去,这才是最残忍、最令人悲痛的,最悲哀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为父母,宁愿为自己的孩子承受灾难、病痛,甚至是死亡。
过了很长时间,我僵硬地张了张口,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反正我自己已经听不见了,我的世界只有前所未有的安静,紧接着眼前发黑一阵一阵晕眩。
我的身体发软,用胳膊撑着门框,却仍旧没有支撑住,最终我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仅有的意识是裴廷清冲了过来,下一秒钟我躺在了他强壮的臂弯里。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再醒来时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听见男人低沉的说话声,转头看过去,裴廷清此时站在玻璃窗那里,身形高大修长,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对那边的人说些什么。
我忽然间又一次想起那一年我在桃花林替他挡刀子后,睁开眼睛看到的也是这样一个背影,而如今到底有多少年过去了呢?不知道,我只知道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快到连言瑾这个孩子也离我们而去了。
我闭上眼睛,滚烫的热泪不断地涌出来,却是安静而无声的,唯有我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着,过了一会我感觉一大片阴影罩下来,男人宽厚的手掌在我的脸颊上抚过,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保重自己的身体。
我猛地睁开眼睛,盯着裴廷清看了几秒钟,随后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失声痛哭,我抽抽噎噎的话都说不清楚,语不成调地问他这是不是报应?
裴廷清搂住我身子的手臂绷紧了,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顿了一下,他用很严肃的语气说我想太多了,真正追究起责任来,若不是他把言瑾逼那么紧,言瑾也不会自杀,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企图用强硬的手段让言瑾走上正途,但事实结果证明他错了,言瑾的自杀是他一手造成的。
闻言我从裴廷清的胸膛抬起脸,连忙对他摇摇头,知道他的行事作风向来就是这样的,他手段强硬没有错,但却是在保护言瑾、言峤和言潇,他想阻止他们酿成大错,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言瑾自杀而死,恐怕最痛心的是裴廷清,先不说他抚养言瑾那么多年,把言瑾带回裴家,赋予给他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以及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如今他算是失去了一个亲生儿子,而且光是李嘉尧和孟静那边,他该怎么交代?
我知道裴廷清心里比我更难过,停止了哭泣想安慰他,他却先开口说不要太伤心了,好好在这里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他会处理好。
我悲痛至极无法安眠,很希望裴廷清能陪在我身边,然而我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安排,他不让我帮忙,那么至少我不能再给他添乱,成为他的困扰。
我点点头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告诉他我累了,想睡觉,裴廷清应了一声,伸手过来把被子掖在我的脖颈处。
言瑾的死让我心痛得难以呼吸,这种时候却也只能装睡,裴廷清在我床头坐了十多分钟,或许确定我睡着了,他才俯身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竭力忍住眼中喷薄欲出的热泪。
耳边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过了一会病房的门从外面关上了,我这才重新睁开眼睛,捂住嘴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咬着唇拼命地压抑着哭声。
很长时间后我才平静下来,拿过手机打给言峤,让他自己或是他的下属过去帮帮裴廷清,不要让他一个人那么劳累,我告诉言峤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言峤在电话那边答应了,又细心地叮嘱过一些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几天后我去参加言瑾的葬礼,段叙初开车,言峤坐在副驾驶座上,他们两人低声说着话,中途我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不知道是不是伤心劳累过度,不知不觉间竟然就那样睡了过去。
醒来我才知道言峤早上给我下了凝神安定的药物,而在我沉睡的几个小时里,段叙初和言峤以及裴廷清遭遇刺杀,言峤和段叙初早有预料,让下属坐上他们的车子,后来车子爆炸坠入山谷,言峤和段叙初得以逃过此劫,然而裴廷清却被人在后脑勺射进去一颗子弹。
我知道这些的时候,裴廷清已经出了急救室,被医护人员送去重症监护病房,因为报道上都是裴家财阀掌控人遭遇刺杀的消息,言峤明知道隐瞒不了我,才在医院的走廊里亲口告诉我。
我身形笔直地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作和反应,言峤明显被我吓到了,他的手掌放在我的肩膀上,一声一声地喊着妈妈,希望我给他哪怕一丁点的回应。
我似乎听不见有人在叫我,也仿佛耳边有无数的声音轰轰地响,这让我的脑子混乱,我想驱赶走言峤的那番话,不是事实,我只当没有听见。
但言峤他不善罢甘休,手下开始摇晃着我的肩膀,前一段时间我仿佛陷入魔怔一样,此刻终于清醒过来,我抬起胳膊用力地推开言峤,用一种近乎嘶吼的语气对言峤说:“够了!”
裴廷清他是神,他不会有事的,以前他受过很多次伤,也进过好几次手术室,结果哪一次不是安然无恙?
他只要睡上几个小时,就又是那个强大而无坚不摧的男人,就算伤口裂开鲜血直流,也不会影响他在我们欢爱时的勇猛,所以除了心疼外,我很平静,我一点也不担心裴廷清会就此沉睡下去。
我没有再掉眼泪,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再让自己成为言峤的困扰,我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坚强,但这样反倒更让言峤害怕,他慌乱地问我:“妈你没有事吧?你若是想哭的话,就不要憋着自己,否则这样会生病的。”
我觉得言峤他始终还只是个孩子,遇到什么事不够冷静,我对言峤露出一个很安心的笑,温和地对他说我没事,我很好,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也在死亡边缘徘徊过几次,如今裴廷清只是中了一颗子弹而已,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言峤盯着我一直看,他的面色苍白,眸子里一片猩红色,就连眼睫毛也还是湿润的,这个傻孩子平日里总是跟裴廷清对着干,真到裴廷清身受重伤了,他恐怕已经掉了不少眼泪吧?
半晌后言峤似乎终于确定我是真的很正常后,他紧绷的面色这才放松下来,伸出手臂搂过我的肩膀,要带我去休息,我对他摇摇头说我要陪着裴廷清,言峤点点头没有再劝我。
后来我和言峤一起走去重症监护病房,我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里处于沉睡状态的裴廷清,他长得好看,就连受伤昏睡的样子也是那么迷人、养眼,我把脑袋抵在玻璃窗上,手掌一点点抚过玻璃,就像是在触摸裴廷清的脸一样。
言峤坐在长椅上,一条腿放在地上,用手臂抱住另一条修长的腿,他的下巴搭在膝盖上,从小到大孤单或是难过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姿势,我好像听见了眼泪掉下去的声音,却没有心思去看,我的目光一直放在裴廷清的身上。
就这样我和言峤在外面守了裴廷清一整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言峤让我回去洗漱、换衣服,我摇摇头不愿意走,言峤只好让佣人把我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拿了过来。
我却还是待在重症病房外寸步不离、不吃不喝,言峤实在心疼得厉害了,说再这样下去,裴廷清醒过来了,我却病倒了怎么办?
我不在意,言峤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后抬起手臂在我后颈砍下去一刀,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天色又黑了,我惦记着裴廷清,不由分说地掀开被子就往外跑,守在门口的下属并没有拦我,而是把我带去了裴廷清的病房。
灯光下言峤在床头的椅子上坐着,他用两只手把裴廷清的一只手紧紧握在掌心里,拳头抵在唇上,言峤深深地埋下脑袋,我进去时就看见他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着,听到动静后他抬起头向我看来,原本一双深褐色的眼眸里变成此刻的猩红色,瞳孔里噙满了泪水,那么让人心惊。
“妈”言峤哽咽地喊着我,那一张俊美的脸面对着我,泪水从他的眼中不断地涌出来,大片大片的,很快的湿透了整张面容,我还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个样子,言峤真是太没有出息,床边的心电图看上去很正常,裴廷清的胸口也起伏着,所以裴廷清还没有死呢,言峤为什么会如此难过?
我走过去伸手把言峤的脑袋搂到怀里,下一秒钟言峤终于还是发出压抑已久的哭声,而我挺直脊背站在那里,细长的手指在言峤的头发里穿梭着,视线落在裴廷清的睡容上,一寸寸描绘过去。
他闭合着双眸,睫毛还是那么纤长、浓密而又乌黑,唇线很流畅抿着一条优美的弧度,看上去如此的柔软并且诱惑,让人很想亲上去,他像是睡美人一样,这种状态足以证明他没有事,他依旧是神一样的男人。
后来医生说裴廷清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有可能会这样一直沉睡下去,直到断掉呼吸的那一刻,再简单点说裴廷清变成了植物人,这我觉得医生真是太不会说话了,什么叫变成了植物人?
不是这样的,他们都不知道裴廷清是一个多强大的男人,他不会这样一睡不醒,他只是累了,暂时偷懒休息几天而已,这样也好,毕竟平日里他太忙碌操劳了,可以借此机会停歇一下了。
裴家财阀那边有裴毅贤支撑着,裴毅贤也有这个实力,所以暂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那就让裴廷清好好睡一觉吧。
而另一方面惟一和段叙初在海边的小木屋被“厉绍崇”火烧了,惟一被带走,目前下落不明,段叙初正在满城市地找惟一,他需要人手,我就让言峤去帮段叙初。
言峤见我很冷静,还能惦记着裴家和段叙初那边,他就放心了,在医院里安排好一切后,言峤离开了。
我从里面关上门,走过去坐在床头,看着裴廷清安静沉睡的样子,我的心里竟然前所未有的满足。
从此以后我就守在了裴廷清的身边,一日三餐有人送过来,而病房里有浴室、洗手间这些,所以进来病房后,我几乎未曾踏出去过半步。
白天我打开窗帘让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手里拿着一本诗集,一边看着裴廷清,一边念着里面的情诗给他听。
我唱歌给他听,是他唱过的不知不觉爱上你,还有不久前的那一首,“我能想